仙道红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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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幽岭名芳 孤绝英雄(下篇)

    这天下午酒宴散了,大金的贝勒们都相继走出了场院。和代善并行的是一个青年男子,经过路旁一丛树林,他亦与众不同,别人都慈笑和容,他却眉尖上扬,胸腔里鼓着气。

    他听到身后却有人在议论他什么,里面还有汤古代,他们几个把头聚一起,有人说:“难怪大汗要赐人爵位,人家是有娘在上啊!就是无功,那也有人在哪,就那个阿巴亥,挑眉弄姿,大汗就听了她的谏言!人家是有大靠山哪!”

    汤古代笑到:“他都背叛过我们一次了,父汗还信他!没这个女人,他要怎么争取未来的汗位?笑话,他是吃软饭的草包么?坐在二贝勒的位置上,他就不觉心亏么?他不是父汗的儿子!他是逆臣之子,逆臣之子怎配这汗位?他母亲睡了父汗的床,他又不是我们亲兄弟,我们不配?那他就配了?让他承大位,我们几个就有好颜色看了!”

    阿敏冷笑了一声,回头说:“你们几个说什么呢?你们说大汗杀了我阿玛?哦!你们几个也有份儿吗?我现在就去问大汗,就说我是听你们说的,我可是真的不知道啊!你们愿意跟我再回去见大汗吗……”

    汤古代笑到:“二哥,我们都是乱说的,你别告诉父汗去呀!”

    阿敏道:“你们不是议论我呀,你们议论的是大汗!不怕大汗的,尽管说他就好了!我会以大汗之命报答你们的,不过,那时你们见到的是毒药,沒有宽赦!我会磨锋了刀刃,大汗令下,我负责的就是杀人!是替大汗惩处那些造谣生事的人,也不是我哟!别恨错了人!”

    他们也都装笑求情:“二哥,别告诉父汗了!求你了!”

    阿敏说:“你们去求大汗吧,你们没有得罪我!再议伦我,我就把你们几个的秘密告给大汗,我死,也要你们来垫底。”

    汤古代吓住了胆,立马求到:“别告诉父汗了,求你了二哥!”阿敏不理会求情,越过代善就去了。

    代善看几个人里有岳托在,拘阿敏脸上已经有了恼意,马蹄焚火的过来,瞪了他一下,哼了一声就去了。

    代善叫岳托到:“岳托,你给我出来,你在说什么!”

    岳托赶脚出列来,代善边走边说:“你一个晚辈,连个高低也不知道了?长辈的事,你岂可大声宣扬呢?他们是什么人,你居然也搅进去了!以后自己注意点儿!”

    岳托却道:“阿玛,我这有什么不对的?汗爷爷也不如此么?我有什么错?”

    代善住了脚,厉色追问到:“你说什么?你竟敢说你汗爷爷的不是!你胆子也忒壮了!你这么有能耐,这二贝勒之位是不是该你去当了?你知道你汗爷爷是谁!”

    岳托听完,惊惶不定的笑到:“我错了阿玛!”

    代善笑到:“这才是,我们走吧!”

    二贝勒回到了家里,他愈想愈气,自己在别人的监控之中,他是不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努尔哈赤的话就会杀人,真说漏了嘴,就落了别人的圈套里,为人鱼肉别人巴不得他说错哪怕一个字,他就不能如他们所愿。

    大金汗既是亲人,也是仇人,他亲眼见到了生父舒尔哈齐之死,对努尔哈赤的狠毒只恼不言,暗恨激增。而努尔哈赤自他上一次抗旨屠城的事之后,他对自己就多了更硬厚的提防,还有宗族青年们对他亦是颇有偏见,私下里嚼他舌头。

    为了证明自已,他只有更努力拼搏和贡献才干,才能证明他自己的爵位不是徒有虚名的,也是对那些质疑之声最有力的回击。

    然蜚语时如流星走尘世人对他,只是见到了脸,却见不到他的心。

    自古,强辩无力,事实最无音!父亲死了十余年了,他忍受着仇恨生根于心中。

    吞下疼痛来面对那些形形色色的人,感受他们的虚伪与可笑,受着那些忍受不了的爱恨情仇。

    他找到了三贝勒,三贝勒却没有回家。他又找到了大贝勒,和代善共桌而坐。

    代善笑到:“阿敏,你不是特地跑来这儿坐的吧?你有什么话要说么?”

    阿敏傲骄地说:“我要说什么,二哥,你不会不知道吗?”

    代善往后一想,说:“他们说的,兄弟你怎么当真了呢?小话不可听嘛,当没听见就好了!”

    阿敏气恼的说:“我们又不是一个父母生的,我知道有人不服我,你们岂是真心容我的?在大汗那里,他们不敢说,压着气,不时地撒给我吗?这个爵位,我可以不要,他们有那本事可以让我服气,让我让出这位子来,我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他们怎么不说,你怎么也不说呢?……我是靠我额娘才做上的二贝勒之位吗?我也不要女人来为我撑腰!代善,你也有意见吗?”这可让代善回答不出了,他没说话。

    “我知道,我这爵位没什么意义,反正,我也不想做了!你们说,我走了,谁来接替?比我强,那我就服他了,自愿走人,不用你们请我。”阿敏底性充足,他够实力说这句话的,有点骄傲自负也是有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一个武夫,一个没脑子的武夫,能在优胜劣汰才人辈出的世间处于安稳地位,那怎么可能呢?

    那不是在说笑话吗?你以为努尔哈赤会欣赏一个没脑子的武夫和粗人吗?

    代善的居室很华丽宽敞,各种摆设齐整,这里,比皇宫还要富丽。

    代善笑到:“兄弟说哪里的话?我们怎么嫌弃你了?你也是爱新觉罗的子孙,又有战功和能力,有人不服是可以的,他们哪儿能说你没资格呢?他们自己没照照镜子吗?大金不能缺你,别人也代替不了你的能力呀,是不是?他们,哪儿如你呀?换了,父汗也不会放心的!你可是大金未来最可竞争汗位之人,父汗一手培养的人,谁敢说父汗错了呢?”

    他无疑是条泥鳅,怎么也不像是在夸自己。

    为了避免与人发生矛盾与冲突,说好话是代善的优长了,他对谁不是这样恭维迎合的呢?

    “别说了!”阿敏离座而起,他背着一只手,在代善肩上一摁,说:“我想听你的实话,你就给我故作善劝的讲这些!你不想说我,就是不想让我恨你。可是代善,我相信你是讨厌我的,又不想闹翻了台,你给自己留台阶下!你不说实话,但不是你对我有多好,而是你不想让人说你这个贤人不贤!你撒谎也不心虚,你是个可以让人信服的贝勒还是你只会是耍溜拍马的老泥鳅?”

    代善笑了,淡然的说:“兄弟,你怎么这样说我?你该了解我的。”

    “我并不了解你,你也是了解别人的脸罢了,我也只见你的脸,却不见你的心!我是对谁都怀疑又猜测呀!你是最会滑的,我也怀疑你从不说真话,没真诚待我。”阿敏笑到。

    “最惨痛的撕杀不是你死我活,而是我们活着,在和心斗和天斗和命斗,在脑子里不断杀死仇人或对手!我们几个,谁不是仗着大汗上台的?谁没背地里干过几件坏事儿呢?这会子怎么都成了蒙面好人了,岂止我才是坏人不成?”阿敏讥讽自身的处境,代善也起身了欲言。

    那门前闯进了一个女人,是代善的侧福晋。她是扎鲁特的王族公主,自小命令惯了人,奴才们的有一失她也会十罚,没人敢拦她的路。

    她又自恃美貌得到了代善宠幸,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喧闹和代善分配财产的事,代善反对,她就撒泼取闹,让代善有了个“惧内”的贤名,说起来也让人好笑啊。一个爷,居然怕家里的娇妻!代善怎能不臊啊……

    “贝勒爷,您是怎么分配财产的?我好歹生了个儿子,硕托为什么那么多?你就把他的那部份挪过来吧,让他自立去吧!”她摇着代善的身体,贪心的私欲让一个人再怎么美也像个地煞星。

    “哎呀,你别嚷了,二贝勒在这儿呢?”代善撂开她的嗲音,肉皮都麻了。这侧福晋爱钱爱地位,并不是爱代善本人的本初,说话就离不开家产二字了,她哪有心看不关己事的路人呢?

    “贝勒,臣妾都瘦了,想为子女多要些钱,你就把别人的分给我吧,我会好生伺候你的,好吗?”她贴着代善,好似他的生魂一样,脸都要粘上去了。

    大贝勒代善畏这惧那,始终都没有答应她,唉声丧性的坐了下来。

    阿敏根本就不看她,别人傲视,自己也无需谦卑,代善就是她的钱柜了。“大贝勒,你就答应臣妾嘛,我会给你生很多很多小孩儿的!”

    她浮口自夸着,划着满落的空当,想把孩子都迎来作自己向人要钱索票的砝码……

    “不行,会惹恼父汗的!父汗说过,让我们旗主做事要公允,不可法外行事,乱了大体!他会质问我的,他说过的话可是不容反类的!他要是恼了,我们的脑袋都得赔上!硕托年小,额娘去世得早,我作父亲的,不能因此冷落了他吧?这么做,不公平啊!”代善焦头烂额的解辩了一通,侧福晋仍扰他清净,也是有言不能人所共通了。

    “不行,你就得给我弄过来!快去呀快去嘛!”她利欲醺心,眼里心里的都是财产,有多少就弄多少过来,代善的解释就是无济于事的。

    代善都让她捣得晕头转向了:“我再想想吧!”侧福晋才笑了。

    “什么?代善,你胡涂了?那硕托的财产是他功劳所得,拼了命换来的微薄收入,你凭什么也给掠夺去了呢?他靠什么活命?那母亲不在了,你们还把他赶出了家去自立门户了,已经是过得连条狗都瞧不上了,你们居然又在后面捅他一刀!这是一个父亲该有的态度?”

    阿敏走了过来,对代善继续说:“你让一个女人来辖治你,你怎么了?她有权利对你吆五喝六的吗?你是个爷,不能任人使唤差役,你不是她的债主,她为何敢向你要钱?知道你作不了主又不能快点儿答应,她就要驾驭你了!”

    侧福晋扬眉对阿敏说:“我们的家事,不需要你一个外人来插手!我想要钱,钱又不是你的,你心疼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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