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生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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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暴风雪

    风雪中,八个黑色的身影缓慢地移动着。没想到入山的第一天就遇上了这样的天气,早上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却已经是风雪交加,呼啸而过的狂风卷起黄豆大小的雪粒打在冲锋衣上“啪啪”作响。

    看来这神圣的长白山似乎要将这些人拒之门外。

    护目镜上早已挂满了风霜,漫天的风雪里能见度不足一米,完全是凭借着前面最有经验的向导摸索着前行。所有人都用绳索相连,防止队伍中有人掉队。但是同样地,要是有一人失足,那全队所有人绝对会同样的危险,所以每个人都忍住精神的疲惫,小心翼翼的行进。

    “老板!我们要加快速度!天黑之前必须感到下一个落脚点,不然我们都会冻死在这里!”前面的向导在风中高声喊道,但后面的人未必听得见,在大自然的面前人类总是显得如此的渺小,“老板,我还是要劝您一句,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陈黎破并未回答,而是向后面的队员耳边高喊,希望他们加快脚步,天黑之前赶到温泉那边。

    的确,在这样的季节,又遇见如此的风雪,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在争夺着这些人的生命。

    段子昂喘着粗气,可漫天的风雪却将寒气生生的从口鼻,耳朵压进他的身体,四肢也有些麻木,只是机械地运动着,他的意识也开始模糊,但他知道若果就此倒下,恐怕他就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可能了。

    风雪越来越大,足以没过膝盖,每一次的迈步,都需要诺大的气力。北风呼啸,四周除了狂风的哭号,再无其他的声响,天地间一片苍茫……

    这不知到底走了多久,更不知走了多远,时间和空间在此刻已经完全没了概念可言。但是他们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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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距离长白山数千公里外的俄罗斯圣彼得堡的涅瓦大街上,一辆深红色的哈雷sportster趁着琉璃的夜色一路狂奔。

    已是深夜,喀山大教堂前的广场上依旧是年轻人的圣地,可是男人却肆无忌惮旁若无人的从人群中穿过,引得一片惊呼。

    没有人可以驾驶着摩托飞奔在半圆形环廊上,但今晚,他却可以。

    男人摘下头盔,露出那一头黝黑的头发,和如月光般温润的脸庞。他走进教堂,拉开皮衣,从怀中掏出一支粉红色的花朵。

    他单膝跪在神像前的水晶棺材前,将鲜花放下,每一年的今天,他都会来到这里。但也就像彼此之间的约定一样,每一年的今天,他的“母亲”都会在这里等待他。

    楚流河的眼中没有泪水,但他就这样一动不动的沉默,似乎画面就此定格。

    “传说圣母玛利亚看到耶稣受难,而留下伤心的眼泪,泪水滴落之地便生长出了这种粉红色的花朵……”空荡的教堂中响起一个男子优雅的声音。

    楚流河并没有回头,仅仅是用余光扫了一遍,可双手却摸向了腰间的双枪。

    一阵清风抚过,原本楚流河面前的康乃馨却一瞬间没了踪影,月色下,一修长的身影站在上方,轻拈着花瓣,“啊……花是好花,但很快就会枯萎,便一文不值了。”

    “嗙”的一声枪响,但那人也早已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哟……生气了?”

    “你是什么人?”楚流河站起身,枪口还冒着青烟。

    “我?我是来给你解脱之人。”

    “解脱?可笑……”对方的身形一直处于黑暗之中,终究看不清楚面容。

    “难道不是吗?”对方笑道,“如果你不需要解脱,又为何每一年的今天都会回到这里。”

    “你到底是谁!何必躲在暗处,难道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

    “呵呵,不过也正因为你的这点执着,我们也有今天这样的机会!来,让我帮你摆脱这种痛苦吧。”对方身形一晃,楚流河的枪声也同时响起。

    月光中,只见那人身手敏捷,翻腾着躲过一发又一发的子弹,手中的花瓣也随风飘落。

    虽未伤及那人分毫,但却看见对手带着一张红黑交替的恶鬼面具,甚是骇人。

    “哼,装神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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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黎破坐在温泉旁裸露的石头上,甩开打火机,慢慢的点燃了一支雪茄,慢慢的吞吐着。无论走到哪里,他都会吸上几口,因为这就是他的命。

    风雪下了一天也逐渐消散,万幸在这样的天气中,所有的人都还是平安的到达了目的地。不过,陈黎破知道,这才是刚刚开始,更加凶险的还在后面。

    陈黎破把向导叫到了自己的跟前,递给了他一支雪茄。向导并没有接下,示意了一下抽不惯那个,而点起了自己手里香烟。

    “明早你就可以回去了。”陈黎破说道。

    “恩?老板!”向导显然没有听明白他的话。

    “放心!你已经完成了你的工作了。”陈黎破从衣服中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向导,拍了拍他的肩膀,“四天后,麻烦你再来这个地方接应我们就可以了,到时候会给你另一半的佣金。”

    向导掂了掂分量,信封里面起码有十万块钱,这可超出了原本他应得的。心想这次可是捞了一个大甜头,识相的点了点头,但是就算此刻他的心里充满了疑问,他也不会多问。

    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一样,在这个季节上山的人一定都不是善类,他们这伙人不是走私就是偷渡。要说来也是奇怪,这伙人除了带头的那个男人,其余的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也不知道要搞些什么勾当。但是干他们这行的都懂的,该问的问,该听的听,人家不说,自己也没有必要惹祸上身。

    老婆孩子热炕头,这是此刻陪着这个向导入睡的唯一念想,要不是孩子的病,他也不会来冒这个险。

    所以他识相的点了点头,并未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