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生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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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相聚

    第二天早晨,段子昂便和达蒙收拾好行李,来到昨晚碰面的酒吧,老板依然热情的把他们领到了后院,倒是对于达蒙这个洋毛子多留意了几眼,但却没有看见老板娘身影。

    院子里还没射进多少的阳光,依然有些寒冷,但不比昨夜,此刻不大的院子里却站了五六个人,地上还堆着大包小包的行囊。

    段子昂一走进后院,原本的说话声瞬间就停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到了他的身上,虽然感觉有些不自在,但好在这里绝大多数的人都是他所认识的。

    除了苏沫和陈黎破,坐在马厩旁边的正是他们同期实力评估第一的胡天,虽然很久不见,但似乎他并没有什么变化。

    不过最令段子昂在意的,却是屋檐下的一男一女,杜天城还是老样子埋在冲锋衣的帽子中,一言不发的玩着行为艺术,但感觉他的视线总是游走在他身边少女的身上。

    其实段子昂也没有想到柳若汐竟然也在这次的队伍里,原本天真可爱的笑容已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目光的闪躲。柳若汐显得有些战战兢兢,似乎这周围的一切都存在着危险,犹如一只害怕受伤的小鸟,不敢丝毫的松懈。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结,在这滴水成冰的天气中,言语似乎都被冰封在嘴里。

    “好久不见。”段子昂率先开口,打破了平静,但却未得到任何人的回应,看来一切都变了……

    段子昂也的确想到过这样的可能,可他已经不是以前的衰仔,不会因为尴尬而说不出话来,“不管你们听说了我多少的事情,我只想说我没有要伤害大家的意思。”

    陈黎破拍了拍手,“这次任务我一定会保护大家的安全,段子昂想必大家也都知道,外面的那些传闻也并不全是真的,他只是想和我们一样,完成一个任务而已。”

    陈黎破背上行囊,对站在人群深处一名陌生的男子说道,“人齐了,我们可以走了!”

    “好的!老板!”

    段子昂这才注意到这个男子,浓眉大眼,皮肤有些粗糙,一头过耳的长发,似乎四十岁左右,穿着一身深栗色的东北棉袄,有些破旧,但却很干净。

    达蒙在段子昂的身后小声的说道,“他是这次行动的向导,本地人,三十七岁,爷爷参加过抗美援朝,父亲一直以贩卖山货为营生,独子,还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女孩十四,男孩六岁,听说得了白血病,急需要钱……”并摇了摇头,示意他没问题。

    段子昂没有想到达蒙的功课做得这么全面,但是他也明白,这个时候,小心驶得万年船。

    一行八人,背上行囊,目标—长白山!

    长白山位于吉林省延边州安图县和白山市抚松县内,因其峰顶终年白雪皑皑,素有“千年积雪万年松,直上天下第一峰。”的美誉。满清皇族曾认为自己的祖先是长白山所孕育出的儿女,清朝康熙皇帝就曾多次拜谒,并且颁布了一道圣谕,从此便形成了长白山的祭祀制度。

    圣谕中便有这样一句话,“长白山发祥重地,奇迹甚多。”

    同样的,绝大多数的人都会认为“奇迹”一定是指长白山的绮丽风光,但是不知当时康熙皇帝是否言有深意,我们就无从考证了。因为这绵延千里的长白山山脉下真的埋藏着一个鲜为人知的“奇迹”。

    而几百年后的今天,这个“奇迹”依然长眠于冰雪之下。

    自北坡而上,越过风景名胜区,已经用了半天多的时间,一路无话,自始至终,整个队伍就相当的安静,似乎没有人愿意多说一句话。

    进入长白山的原始森林中,四周开始了无人迹,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了他们深深浅浅的脚印。冬季的长白山,并不是一片死寂,四周总是围绕着稀疏的声响,和不知名的鸟叫。

    偶尔竟然还能看见大耳朵的灰白色雪兔,向导说如果倒退二三十年,这的密林里这样的活物要多的多,野生的麋鹿,狍子,野兔,听他爷爷说他年轻的时候还见过黑瞎子,可如今这里已经很少能见到了。

    虽然国家现在建立了保护区,但还是由于各类的人为破坏。这里已经几乎见不到什么大型野生动物的踪迹了。

    进入老林,冬日的阳光已经下去大半,向导找了一块开阔的地方,选择让大家宿营,因为本来在这季节上山就相当的危险,在夜晚的话,为了所有人的安全,是根本不能继续赶路的,况且以他们的速度,要到达目的地至少还需要一天的时间。

    众人各自搭起了帐篷,而段子昂这次的装备,全是达蒙预备的,所以两人也只能挤一个帐篷了。向导和陈黎破一间小的帐篷,而其余的四人则一起在一间大帐篷中,互相也有照应。

    晚间生起了无烟炉,众人分食了一些干粮,便坐在无烟炉周围烤火。

    陈黎破和向导抽着烟在一旁闲谈,而达蒙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竟然和胡天,苏沫他们打得火热,有说有笑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众人一扫白天刚见面时候的尴尬气氛,而段子昂感觉自己似乎很难再融入其中,独自靠在一旁的树下,望着远方。

    “那些事是真的吗?”

    段子昂转过头看着走过来坐在他身边的杜天城,很惊奇竟然是他先开口跟自己说了第一句话。

    “你指的是哪些?”段子昂反问道。

    “段家婚礼上的屠杀,还有珍珠监狱的叛乱……”杜天城说道。

    “哦,如果你是指我是否真的杀了人的话,那不可否认,的确是我做的,因为那些人该死……但是我并没有滥杀无辜,有些事也只是有些人故意扣在我的身上而已。”其实段子昂也知道,段家婚礼后陈宇一定是做了什么,并将这一切都通通扣到了段子昂的头上,但此刻再辩解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的确陈子凡和陈爱羽的死是他一手造成的。

    “什么是该死?”杜天城看着段子昂,“难道只因为他们该死你就可以不计后果的肆意杀戮吗!”

    段子昂有些摸不着头脑,杜天城这是什么意思,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这样的事情我已经见得够多了,你不应该这样……至少不应该也沦落到如此地步。”

    段子昂有些沉默。

    “她很担心你。”

    虽然杜天城还是一样的言简意赅,但段子昂知道他口中的这个“她”指的是谁。

    “她怎么样了?”段子昂一直都想要问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