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谋杀案之梦断梨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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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 死人除外

    掏出电话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打给分析室主管冯媛,告诉她路上出了事,今天可能不能去公司了;一个打给交警。交警询问了情况后知道情况不严重,建议他们自行协商。

    “送你到医院吧。”他走过去抚起她。

    她站起来,右脚一着地,脚踝处一阵钻心的疼痛。

    “别动,可能是脚脖子扭了。我把车开过来。”他走过去开车门,倒车。将车子停在她跟前,下了车。

    “帮我拿一下这个。”她已经站了起来。

    潘振东接过来,“好重。”他将包放进车里。

    在医院里作了全身检查后,结论象潘振东判断的那样,仅仅是皮肉伤,另外她的脚踝有错位,经医生矫正后需留院观察几天,挂一些消炎镇痛药。

    她在海龙市无亲无友,现在被他撞伤了,他便担负起陪护的责任,好在这个女孩不麻烦,他只需偶尔来看她一次,给她带点饭过来就行,而她吃饭也不挑食,他只要在玉米人或周大娘水饺里给她带点稀饭包子水饺之类的饭食就行。

    聂小倩是某杂志社的摄影师,她来海龙市是想拍一组对人的视觉有巨大冲击力的照片。

    出院以后两人已成了好朋友。他带她来拍一组废弃的厂房照片。

    潘振东上了二楼仍没看到聂小倩。

    “小倩,小倩。”他轻声叫着她的名字。这时他才发现她的名字是一部名曰《倩女幽魂》的电影中女主角的名字。

    背后传来动静,他一转身,“咚!”的一声,头部遭到重击,倒下前的模糊视野里,是聂小倩扭曲的脸孔。

    她不是摄影记者,而是一个索命的女鬼。

    一桶带着油漆味的冷水将他浇醒,醒来时仍在那栋废弃的厂房二楼。聂小倩手持一个废旧的油漆桶,应该也是废弃在厂房里的。他蹲在地上,手脚被绳子捆住,不能动弹,而让他更恐怖的是,他的身上裹满了透明胶布,从下面已经裹到胸口。

    口里噻着脏污的棉纱,那也是这栋楼里的,厂里会买一些棉纱来擦拭机器,这棉纱想必也是那时留下的,因为有一股机油的味道。他动了一下,却动弹不得。手脚被裹得严严实实。他抬起头看了聂小倩一眼。

    她穿着一条浅色钉珠烫钻破洞牛仔裤,一件黑色修身短袖印骷髅头的纯棉t裇。爆炸式玉米烫和紫黑色唇彩与这身打扮相得益彰。

    她这身打扮与之前的文艺小清新的风格截然不同。没想到,她也可以这么性感。他冷冷而又恐惧地想。

    她掏出一个镶钻的纯铜女士打火机,从一个富贵繁花纯铜超薄的烟盒里抽出一支女士香烟点燃了。“听说过蝴蝶效应吗?”

    他使劲地摇了摇头。

    “据说南美洲亚马孙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一只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这真是一种有趣的现象。”说到有趣两个字时,潘振东看到她的嘴角扭曲了一下。

    “我十一岁的时候,就做了妓女,是的,那一年我刚刚十一岁,才上小学五年级。我妈妈说要带我去露营,艾山湖的夜晚真的好美,圆圆的月亮挂在天上,湖面上清风徐徐,湖边的野花传来阵阵芳香……然后夜里在睡梦中,忽然就有一个男人压在我身上……这个男人不是别人,他就是带着我和妈妈来露营的贺叔叔……露营回来后妈妈就走了,她拿着贺叔叔给她的十万块钱带着她的小白脸私奔了……”

    “虽然没有了妈妈,虽然我和爸爸姐姐仍然过着紧巴巴的生活,是的,虽然艰难虽然困苦,但我们仍然能过下去……那个夜晚,我就当它是一个恶梦,一个再也不会有的恶梦……没想到半年之后,妈妈又回来了……她说这段时间她在外面打工,想挣大钱,老实巴脚的爸爸什么都没有说就重新接纳了她……”

    我又有妈妈了,我以为生活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过去。没有艾山湖的那个夜晚,妈妈她也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离开过这个家。可是,不到一年,她又翻出了新花样:她说要带我去玩、带我去市里买衣服,然后把我骗到一个黑洞洞的房间,房间里还有一个长着一张又肥又圆而又油腻的大饼脸的老男人……”

    “我再也不相信她了,从那以后,无论她要带我去玩,还是去买花衣服,我都不去,我宁愿穿破旧的衣服。可是,她竟然……竟然把人领到了家里,趁爸爸带姐姐去村头打潮牌的时候……

    上初中的时候,我就过着这样的日子,白天,我穿着镶着蓝边的白色校服和裙子假装快乐地去上学,但是一到晚上我就吓得不敢睡觉,我怕我睡着了会有一个男人压在我的身上……”

    六年级快毕业的时候,有一天我放学回家,大门没有关,我径直走到院子里,一个女人的哭声让我止住了脚步:

    “知道她是谁吗?”聂小倩啪嗒一声又点了一支烟道:“一个人自言自语真没意思,可是,我不能把你嘴里的纱布取出来,如果我取出你嘴里的纱布,你一定会大喊大叫,这一带虽然偏僻,却也难保会惊动偶尔过路的人,那么我下面的故事就没办法讲了,你知道有很多事情不讲出来憋在心里是很难受的,但是,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够对别人讲的,有些事情绝对不能告诉别人,当然了,死人除外……”

    聂小倩说死人这两个字的时候,表情很平静。

    “嗯……嗯……”逐渐感觉到死亡的逼近,他用力挣扎着,却只能从胸膛发出闷闷的声音。

    “你不要动,你动也没有用。你挣不开的。”她瞥了一眼他身上裹得一层又一层的胶带,吸了一口烟继续道:“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她是我亲妈。我的亲妈就是施永芳,她一个单身母亲,拖着一个患了重病的身子,低声下气,受尽欺凌,她是为什么呢?她只是为了她的两个女儿,为了供养女儿上学,为了女儿有一个光明的前途,为了女儿以后不再象她一样挣扎在社会底层,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难她,最后还把她分流出分析室,断了她唯一的一条活路,也断了她两个女狂的前程……”

    聂小倩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潘振东又说:“你就是亚马孙河流域的那只蝴蝶,你的一个自私的决定,给一个家庭带来灭顶之灾,让两个有前途的孩子从此沦陷在社会的最底层,再也没有了翻身的机会……我和我妹妹本来都可以过上正常的幸福的好日子,可是,你为了安排你老婆的外甥和你情人的妹妹上班,把一个要培养两个孩子上学的单身母亲分流下岗,也许,在你的心里,你的情人的妹妹是人,你老婆的外甥是人,我们就都不是人,我妹妹本来可以考一个985或211的大学,可以有一个很好的前途,如今却不得不去推销*以此来维持生计。我本来可以和自已心爱的人结婚,可以留在黄梅戏校唱我喜欢唱的黄梅戏,做我喜欢做的老师,却不得不离开黄梅戏校重操旧业……”

    “嗯……嗯……”潘振东听了她的话拼命摇头,但他的嘴已经被棉纱塞住,他说不出话。

    聂小倩说到这里不再说下去,她掐灭烟头,重新拾起地上的胶带走了过去。明白她的意图后,他恐怖到了极点,拼尽全力挣扎着,聂小倩不由分说,将胶带一直缠至他的脸上。

    由于口鼻已被透明胶捂住,他呼吸窒息,眼珠突出眼框,她把透明胶缠上他瞪大的双眼后咬断。

    她在一个角落里呕吐。他长得很帅,有点象《花落红尘》中和她演对手戏的齐志无远,二十年后的齐志远应该就是他这个样子,想必年轻时候也迷倒过很多女生,只是他死的时候实在是丑陋。

    开上他的车子驶上了323国道,在小林庄路段把他掀在了路边灌溉渠的涵洞里。从323国道上了环湖大道,她把车子开到最高档,让它驶向黑沉沉的骆山湖里。

    《神雕侠侣》剧组杀青后,梁苑君又为她争取到武侠巨著《沧海碧血》一剧中江袭月的角色。

    司机小张打电话给她,让她在别墅等他。欧阳岫雪乖乖地来到梁苑君的别墅。

    大门打开,有汽车驶进。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是十一点十分。

    “回来了?”她迎至门口,接过他拿在手里的外衣。

    他一甩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居然在外面偷吃,亏我费了那么多的心思给你争取到《沧海碧血》中江袭月的角色。”梁苑君暗中操作,先是为她争取到《花落红尘》中女主角夏云的角色,接着她又饰演了金庸武侠世著《神雕侠侣》中小龙女的角色,最近,她又接拍了《沧海碧血》一剧中女主角江袭月的角色。

    梁苑君没有想到,他包养着她,为了让她成名,费尽了心思,却没有想到她居然在外面还有小白脸,这是一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容忍的。梁苑君不知道池小英的计划,他以为她失踪几天是去私会秘密情人去了,却没有想到,她失踪的那一段时间却在海龙做下了一件骇人听闻的杀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