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谋杀案之梦断梨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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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和笙酒吧

    干了不久,手上就被磨出好几个血泡。休息的时候,她掏出口袋中的卫生纸,一边擦着血泡里的水,一边裹了起来,老板熊标正巧从她身旁走过,见了,拿起她的手看了看道:“唉,你这个年龄,应该还在上学的,怎么就出来打工了呢?”他四十多岁,可能是因为油性皮肤的原因,脸上油汪汪的。头发黑而卷曲,梳得一丝不乱。

    “我没事。”她抽出她的手红着脸道。这个老板真讨厌,说话就说话,还动手动脚的。

    “这样吧,我天天忙得很,有时候忙到下午四点多才回家吃中午饭,我办公室旁边有一间小厨房,你以后就不要在这里干粗活了,你去给我做饭吧,省得我还要跑回家去吃饭担误时间。”熊标看着她故意一脸严肃地说。

    池小英点了点头,她刚来北京,好容易找到一份工作,当然得听老板的安排。她成了老板的私人保姆,每天到菜市场去买菜,做饭洗衣服,成了她的工作。老板熊标很忙,有时候好几天都不回厂里吃一顿饭,这个时候她就到包装房里给贴个商标。

    那天是星期六,大家正在厂房里忙着,老板回来了。

    “今天是星期六,我宣布,明天休息一天。”

    “噢——明天休息喽!”木工常大响第一个放下手里的刨子。弦工小许还吹起了口哨。这也难怪,最近因为定单多,工人们已经一个多月都没有休息了。

    “小雪,明天休息了,你要去做什么?是不是跟男朋友约会啊?”熊标走到她身边笑迷迷地问。

    “熊厂长,这你就猜错了,我们小雪还小,还没有男朋友呢?”包装工李春娥道。

    “十八岁了,也该交男朋友了。”熊标一边笑着一边走了。

    晚上下班后,工人们也一哄而散,回家过周末去了。宿舍里只剩下李春娥常大响等几个外地人。

    晚上雷声轰隆隆的,下起了大雨。池小英因为要给熊标做饭,为了方便,就从后面的女工宿舍搬到前面了,这一排房子只剩下她一个人,大门口虽然有两个门卫,但是距离第一排宿舍还是很远。

    池小英害怕地睡不着觉,躺在被窝里玩着手机。

    以前周末放假的时候,她住的女工宿舍一般都会有几个同是外地人的女工跟她作伴,可是现在她搬到了最前面一排,李春娥等女工虽说也没有回家,但距离她住的房间有点远,池小英忘了这雈事,等到晚上才觉得有点害怕,可是她也没地方去了。

    微信上都是些无聊的人,她聊了一会儿,不知不觉睡着了。

    门锁轻轻转动,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嗯——嗯——”睡梦中有人压在她的身上,一张喷着酒气的嘴堵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睁开眼睛,是老板那张油汪汪的脸。

    池小英一个激凌,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一下子坐了起来:“你……你……你……你别过来,否则,我就喊人了!”池小英瞪着她的老板说。

    “你喊吧,今天员工放了假,只有最后一排宿舍还剩几个人,然后还有门卫两个人。不过太远了,他们是不会听到的。”熊标算好了今天晚上的情况,所以晚上应酬完客户,他冒着大雨开车回到厂里。

    “宝贝儿,乖乖地顺从了我吧,我可是想你想了好久呢!”熊标油汪汪的脸荡着淫邪的笑容,说完他扑上去紧紧地抱住了她。

    池小英拼命挣扎:“滚开!畜生!流氓……救命——救——”她的喊声淹没在风雨中。

    “好宝贝,乖宝贝,你不要动,我会轻一点,轻一点……”他用力地分开她的双腿……

    事后,她抱着双膝在床上哭泣。“她妈的,竟然不是处女。”熊标勒紧裤带,一边骂骂咧咧地下了楼。

    周末,深秋季节的瑟瑟冷风,把许多人吹到了和笙酒吧。酒吧显得十分恬静,这是一家融合了中西文化内涵的较高档次的酒吧,客人们既有中国人,也有许多外国朋友;既有年龄较大的长者,更多的是则是中青年人。衣着得体的男士,或稳健洒脱,或侃侃而谈;雍容华贵的女士们,在矜持或妩媚中,彰显出温文尔雅的范儿来。

    梁苑君,安徽桐城人,已过不惑之年的他拥有两个头衔:合肥银洲置业有限公司董事长,北京盛世银洲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董事长。

    周末到和笙酒吧听歌喝酒,是他偶尔为之的一种放松方式。两份青花瓷二锅头兑一份雪碧,细品慢咂,真的很有滋味儿,说不定这正是中西文化的代表之作呢。

    一个女孩身着白裙唱着民族风伤感慢摇歌曲。

    是谁让我在深夜里独处

    口弦陪我享受孤独

    我的心怎么一碰就碎

    天上的星星为我流泪

    寂寞天空飘起了冰雨

    我的阿哥你去了那里

    留下阿妹在雨中叹息

    还让相思在风中摇曳

    阿哥你别走

    请把我的心儿一起带走

    阿哥你别走

    我要永远守在雪山之口

    ……

    一个面孔阴暗的男人坐在角落里一直在望着她。两个打手模样的男人将一包白色的粉末倒进了酒里。然后他看到她被请来坐在他的对面,她微笑着喝下了他们调好的一杯酒。礼貌地道别。

    她又回到了台上,一段黄梅戏的过门响起,曲风一变,只听她唱道:

    从小爸妈就对我讲

    黄梅戏可不是很好唱

    模仿着大人的身段模样

    实现了我的愿望

    面对这爱情的考量

    冯素珍是我学习的榜样

    女驸马的故事伴我成长

    我的公子又在何方

    为救李郎离家园

    谁料皇榜中状元

    中状元着红袍

    帽插宫花好啊好新鲜

    这是一段经典的旋律

    让我醉怎么能够忘记

    多想再回到当初的年纪

    伴着音乐让我唱起

    这是一段经典的旋律

    把我带回那个世界里

    多想再和你继续这爱情

    不管前途多少风雨

    ……

    梁苑君身为安徽人,对黄梅戏有着一种非同一般的感情。这小丫头唱得不赖,他想,只是只有短短的四句,还不过瘾。

    他站了起来,买了单,走出酒吧。

    酒吧外面的路有些黑,刚刚唱歌的女孩被两个黑衣人拉着走向一辆黑色的轿车。

    那女孩挣扎着,可是因为刚才被下了药,她的挣扎很无力,她没有成功。

    她扭过头向他望着,路灯下他清楚地看到了她眼神中的哀求。

    他向司机示意了一下。

    司机小张说了一声:“去!”黑暗中走出四个彪形大汉将那个女孩拦了下来。

    池小英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已睡在酒店里。昨天晚上她在酒吧唱歌的时候喝了客人的一杯酒,然后她的意识就有些模糊。似乎是一个脸型瘦削的中年男人救了她。

    三个月后她又见到了他。静静地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点的是两份青花瓷二锅头兑一份雪碧。

    是谁让我在深夜里独处

    口弦陪我享受孤独

    我的心怎么一碰就碎

    天上的星星为我流泪

    寂寞天空飘起了冰雨

    我的阿哥你去了那里

    留下阿妹在雨中叹息

    还让相思在风中摇曳

    阿哥你别走

    请把我的心儿一起带走

    阿哥你别走

    我要永远守在雪山之口

    ……

    唱完歌她走向他,“先生……”

    “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他打断她,“你能唱一段女驸马吗?就是那一段,我本闺中一钗裙……”

    她摇了摇头。

    “你不会?”他问。

    “会是会,可是,经理也不允许,客人也不同意。”她为难地说。她曾经在黄梅戏校学了三年黄梅戏,《女驸马》是黄梅戏的经典,她怎么可能不会。

    “好吧,我明天再来。”他看了看周围说。

    第二天,姐妹们都放了假,只有她一个人上班,原来是他包了场。

    他的司机小张将一身大红色绣双龙戏珠图案的状元蟒袍摆在她面前。

    “干什么?”她不解地问。

    “穿这个唱。”小张说。

    “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穿上就对了。”小张不耐烦地说。

    欧阳岫雪立即住嘴。有钱的就是大爷,人家花了钱,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是她来到北京后懂得的第一个道理。

    我本闺中一钗裙,

    公主请看耳环痕。

    民女名叫冯素珍,

    ……

    这是他母亲的戏服,小时候,母亲是乡里剧团的台柱子,每到过年,母亲都要在大会堂演几场《女驸马》,1979年,母亲在大会堂演出的时候大会堂倒塌,母亲死于那场事故。那一年他刚刚十岁。

    她唱那一句“公主请看耳环痕”的时候,兰花指指着自已的耳朵的动作和表情象极了他记忆中的母亲。

    他似乎又回到了自已的孩提时代。母亲在台上唱戏,他和小伙伴们在台下跟活猴子似的跑来跑去。

    外面下着大雪,他和小伙伴们在街上堆雪人,打雪仗。一声巨响,大会堂轰然倒塌。

    他看到社员们纷纷赶来,好多人一边哭着一边扒开砖头碎瓦寻找亲人,其中就有他的奶奶和哥哥姐姐们。

    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流下,他突然站起来走了出去。

    池小英愣在台上。

    “是不是我唱错了?”她问。

    “没你的事。”小张结过帐赶紧追了出去。

    几天后,池小英捧着戏服跟着司机小张来到他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