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谋杀案之梦断梨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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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人琴今已杳

    其时距离电梯事故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了。在这一个多星期里,苏维龙、李倩和苏亚楠遗体已经由海龙运回上海。今天是举行葬礼的日子。一大早,上海市松江区佘山国家森林公园西侧的阿房宫高档住宅区内便传出了阵阵哀乐。

    苏家的车队到达的时候,苏家的西班牙洋房的大门上,已扎满了松枝和白菊。白菊下面挂着一副挽联,上联是:樽酒昔言欢,烛剪西窗犹忆风姿磊落。下联是人琴今已杳,梅残东阁只余月影横斜。横批:音容宛在。

    门口站满了一帮苏氏电器公司的老臣,都是当年和苏维龙一起打天下的公司元老。苏氏电器公司的核心人物苏维龙遇难身亡,事发突然,公司上下无不措手不及,有些人当晚便赶往海龙,帮苏维盛料理事宜,还有些人则被苏维龙派往苏家别墅处理上海这边的事务。

    汽车驶进大门,苏奶奶哭得几次欲昏死过去。白发人送黑发人,看苏奶奶满头白发扑倒在棺材前捶胸顿足,观者无不动容落泪。容珮珮和另一个女人劝了好久才勉强挽着她去楼上休息。

    苏维盛和他的助手小金架着苏爷爷,此时三副冰棺已经从车里抬了下来摆放在灵堂里。彭越挽着苏凤楠,站在苏爷爷和苏奶奶的后面,彭越说:“囡囡,你要挺住,记住,现在你是苏氏集团唯一的一个继承人了,有多少双眼睛看着你,你知道吗?”

    她已经不眠不休水米不进了两天两夜,彭越真怕她支持不住。

    苏凤楠进了灵堂,苏爷爷因两年前患了脑血栓,现在仍然不能说话,走路也要靠别人搀着。不能说话的苏爷爷只能坐在地上用手里的拐仗使劲的敲击地面,嘴里呜呜地,脸上老泪纵横。苏凤楠见了爷爷的样子,再望望遗像上父亲和继母的脸,不由得伏地痛哭,只是声音嘶哑。

    第一次见到李倩,她还是个10岁的小女孩,母亲和父亲离婚后去了国外,她被判给了父亲。

    父亲忙于公司事务,很少有时间陪着她,好在家里有爷爷奶奶,还有保姆孙姐,她仍然被这些人包围着,宠溺着。

    李倩是父亲公司的一个部门经理。

    父亲带她去饭店吃饭,这种情况是很少见的。一路上欢欣雀跃的她到了饭店才知道是怎么回事,父亲给她找了个后妈。她对她照顾颇周,叫了许多她喜欢吃的菜,父亲对她的做法很是称赏。

    五年级的时候父亲和她结了婚,在苏凤楠上六年级的时候,李倩怀孕了,生下了她的同父异母的弟弟亚楠。她常常被忽略,就连爷爷奶奶也不再象以前那样围着她转了,他们都围着李倩和她的弟弟亚楠转。只有保姆孙志红仍象以前那样照顾她。

    亚楠从小就聪明,上学后成绩也很优异,而她呢,学习成绩一直都不好,每次考试,能考个中等就不错了。

    印象最深的是她15岁生日的那一天,爸爸下班回到家,她和弟弟一同迎了出去,本来她以为那一天是自已生日,父亲会给她买礼物,没想到爸爸根本就没留意到她,他抱起弟弟就上了台阶,“爸爸。”她弱弱地喊了一声,爸爸根本就没听到,李倩手拿锅铲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家三口在门口又亲又抱。

    她一个人站在下面,不知怎么是好。孙志红见了,走下来拉着她的手说:“囡囡,走,我们上楼去吧。”她一直站在门口,此时已经看不下去了,都是自己的骨肉,苏维盛一点都不顾及苏凤楠的感受。

    她牵着孙志红的手正要进门,爸爸忽然扭头说:“囡囡,你去把我车子的后备箱里给你弟弟买的挖掘机拿到屋里来。”

    听到爸爸的吩咐苏凤楠瞬间石化了,她爸爸一直都在关注着苏亚楠,看都不看她一眼,原来他也知道她的存在啊?

    她去车库打开后备箱抱起爸爸给弟弟买的挖掘机进了客厅。

    “亚楠,过来,看看爸爸给你买什么了?”爸爸拆开包装纸盒,“哇!是挖掘机,好大啊。”亚楠从沙发上跳了下来。

    她看了一眼那个大得夸张的挖掘机和玩在一起的父子,默不作声地将包装纸盒拾起扔到垃圾筒里。

    苏凤楠回忆这些往事的时候,心里更加难过,不管怎么说爸爸和弟弟都是她的亲人,现在父亲、继母、还有她的弟弟亚楠都走了,爷爷奶奶已是风烛残年,一旦他们撒手人寰,她在这个世上就没有亲人了,想到这里,苏凤楠悲从中来。

    彭越见她哭得伤心,不停地安慰她。

    早有人将苏爷爷架到卧室里休息,苏凤楠跪在灵前给前来悼唁的人还礼。

    与她跪在一起的还有苏维盛的儿子苏卫楠。苏卫楠10岁,是一名小学四年级的学生。

    葬礼结束后,苏维龙及其夫人和儿子仍然运回老家海龙安葬。

    接着是三七、四七、五七,一晃就过了两个多月。

    这两个月里,苏维盛成功地完成了苏氏集团行政大权的接管,终于坐上了他梦寐以求的苏氏电器有限公司董事长的位子,只是他的董事长的前面还多了一个“代”字。而真正的苏氏电器有限公司董事长则是苏凤楠,虽然她只有17岁。

    志得意满的苏维盛心里面还是有一点小小的芥蒂。苏凤楠虽然因未成年对他构不成威胁,可是,只要她存在一天,他的董事长前面的代字就一天也不能去掉。“怎么想个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得将她除去才好呢?”他坐在苏维龙的老板椅上,跷着二郎腿,一边转一边问他的助手小金。

    “老爷子和老夫人看护甚紧,她的门口一天24小时都有保镖,根本就无从下手。”小金说。

    “嗯,这个我知道。况且我们现在也不能对她下手,过几年再说吧。”苏维盛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说:“重新给她找了个学校,派人把她送去上学,离开老爷子的视线,我不喜欢他们象老母鸡一样的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