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业内传奇的手段
对于方远知，厉程是一直心怀敬佩的。作为一大传奇，他在经世的征战史可以说是业内公认的教科书。网上还流传着不少关于他的帖子，被新人奉为宝典，虽然真实性不高，但足以说明方远知的过人之处。
因此当简熙告诉他这样一个传奇人物竟然自行离开经世的时候，不用女上司交代，他已经开始思索对方的办公桌该安排在何处了。
第一天与方远知共事，厉程还特意一大早起床洗了个澡，换上自己最得体的西装，怀着一个即将面对新上司的毛头青年一样的紧张心情，踏进办公室。
本以为自己能在方远知到来前用半个小时平复心情，没想到对方已经在办公桌前喝着茶，对他微微点头打招呼了。
“早啊，总监。”
厉程差点忘了，方远知被大肆认可的重要一点就是他的勤奋。
“早，方前辈，您什么时候来的？”
“也就比你稍早一会儿吧。我看了上个月的数据，成绩有点低，这个月如果不能比去年同期增加20个百分点，那么这一季度我们的整体业绩就不太乐观了。刚好，我手上有个客户，如果总监不忙的话，不如我们这就出发，你知道，他们这些年纪大的人都喜欢一大早办事。”
说话间，方远知已经放下了茶杯，将桌上一份文件递给历程。
“这儿是对方的一些资料，总监可以在车上看。”
自称比厉程“稍早一点儿”到达公司的男人，已经将上月、本季度、去年上个季度同期的数据都研究了一遍，算出了本月的业绩目标，并且准备好了客户资料……
他的“早一点儿”是多早？一小时？两小时？
几乎是呆若木鸡地接过那份文件，历程晕乎乎地似乎点了点头，再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坐在汽车副驾驶上。
不是没听说过方远知的效率，他自己本身也推崇高效办公，可像这样十分钟之内就已经准备见顾客的情况，还是令厉程始料未及。
好不容易在途中争分夺秒地看完资料，厉程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像一团打了结的麻线，没有一点儿头绪。
他们该怎么打动这个顾客？数据侧重点是什么？对方的关注点又是哪里？他们甚至没有提前打个电话预约。
“方前辈……我能问一下，到时候该怎么说吗？你看这事儿太突然，我完全没有准备。”
踏进客户公司的大门，厉程终于忍不住将疑虑问出口。
“嗯，很简单，你只要做一件事就行了。”
两人走进电梯，方远知轻车熟路地按下楼层按钮。
“什么事？”
电梯门缓缓合上，厉程有些兴奋，他终于可以真正见识一下这位业内大神的手段了。
“就是这样。”
话音刚落，厉程看到了迎面而来的拳头。
“啊！”
——————————————————————————
于是，来到目的地，老板椅上的王副总见到的是笑得一脸温和的方远知，以及左眼淤青，表情稍显不自然的厉程。
“老方！就知道你今天要来找我。怎么，经世容不下你？现在去了哪里？不是早告诉你，我一直替你留了个总监的位置嘛，都不来找我，不够意思啊！”
与王副总十分熟稔地拍了拍肩，方远知依旧是那副淡淡的笑脸。
“老王，你手下精兵良将那么多，我一个门外汉，怕水土不服啊。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上司，厉程，厉总监。我们现在在塔诺一起共事。”
厉程听到自己的名字，忙不迭伸出右手，礼貌地自我介绍。
“王总您好，我是厉程。”
“哦？”王副总伸手回握，打量着他，“你是老方的上司？”
“不敢当，我是邀请方前辈暂时指点一下我的工作，以他的能力，相信很快就会被委以重任。”
厉程满头大汗地面对王副总质疑的视线，心里打起了鼓。
“几岁？”
“今年过完生日，刚好26。”
“26岁！真是年轻有为啊。”
嘴里虽然说着夸奖的话，语气却一点也没有夸奖的意思，王副总转身回到了椅子上。
方远知开门见山，说出来意：“老王，我也不多说废话了。今天来，我是想让你把业务交给我们塔诺做。”
“老方，你可真直接啊，一来就狮子大开口。你知道的，从前你在经世，公司大，名声响，我肯定马上交给你，不会有一句废话。可是如今你去了塔诺，这事儿就没这么好商量了。”
见王副总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子，厉程看出方远知的情义路线似乎不太行的通，脑筋急转间，出口补救。
“王总，现在我们公司开发了一个新渠道，如果您选择我们公司，那么我可以保证给您的保障会比经世高出十个百分点。另外……”
“好了，年轻人，你先停一下”厉程的话被打断，王副总转着手中钢笔，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我实在是忍不住好奇，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我的眼睛？”
厉程指了指自己，表情虽然尽量显得平淡，心里已经在咆哮了。
拜托，这要他怎么回答？总不能说刚才在电梯里被方远知打了一拳吧！
“是这样的，刚才，他被我打了一拳。”
方远知却很随意地开口回答，表情就像是说“刚才我喝了一杯咖啡”一样轻松。
厉程这下绷不住了，满脸不敢置信，看着他。
“什么？”王副总站了起来，仔细看了看厉程的眼睛，扭过头对方远知道，“是你打的？”
“没错。来的路上他说想跟我比比拳脚，你知道我是喜欢练两下的，所以就答应了。呵呵，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太爱动，反而让我这个老骨头轻轻松松赢了。”
方远知笑了起来，很快，王副总也笑了，两人就像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笑话一般，笑得直不起腰，厉程只好也跟着赔笑。事实上，他的脸部肌肉几乎僵硬到提不出来，只能勉强发出些笑声应和。
许久，王副总才收住了笑容，他摊开一份文件，刷刷刷地写着。
“老方，你知道的，江景那个小子没经过我同意，自作主张地就把上个季度的业务跟经世的那个alice签了，还跟我谈什么规章制度，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心里一直很窝火。我不关心你们开通了什么新渠道，又多了什么新市场，你们的数据我早就看过了，和经世不相上下。”
他递给方远知一份文件，厉程随意瞟了一眼，赫然是委托合同。
“现在，我就要把公司下个季度的业务交给你，去他妈的规章制度，老子在这间公司打天下的时候，他还是个流鼻涕的小屁孩呢！合同你拿去，我相信你的能力。”
一直到离开大厦门口，坐进车中，厉程才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方前辈，你在电梯里打我，是算准了王总会喜欢我被打？”
“呵呵，老王是公司的元老，但是今年他们总部空降过来一个市场总监，处处跟他作对，让他很窝火。我们这些公司的数据他早就研究透了，对他来说，看到一个年轻人被我这个老家伙打败，以及能够压住江景的气焰才是最重要的。”
厉程想起来之前看的那份资料，上面的确有写王副总与市场总监的矛盾，但他并没有注意，如今回想，这一个他认为最不重要的小信息，竟然是今天成功谈成合同的关键！
“受教了，方前辈。”厉程几乎有些失落了，自己的手段比起这位业界大神，果然差了不止一点点，难怪简熙当初的说法是，让他跟着方远知历练一下。
“不必灰心，小厉，你的思路也没有错，直接提供准确的数据是能够最快让客户了解我们的优势。不过你要记住一句话，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如果能把客户心思也加入到你的研究当中，我们的谈判效率将会事半功倍。”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厉程默念这句话，仿佛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因此当简熙告诉他这样一个传奇人物竟然自行离开经世的时候，不用女上司交代，他已经开始思索对方的办公桌该安排在何处了。
第一天与方远知共事，厉程还特意一大早起床洗了个澡，换上自己最得体的西装，怀着一个即将面对新上司的毛头青年一样的紧张心情，踏进办公室。
本以为自己能在方远知到来前用半个小时平复心情，没想到对方已经在办公桌前喝着茶，对他微微点头打招呼了。
“早啊，总监。”
厉程差点忘了，方远知被大肆认可的重要一点就是他的勤奋。
“早，方前辈，您什么时候来的？”
“也就比你稍早一会儿吧。我看了上个月的数据，成绩有点低，这个月如果不能比去年同期增加20个百分点，那么这一季度我们的整体业绩就不太乐观了。刚好，我手上有个客户，如果总监不忙的话，不如我们这就出发，你知道，他们这些年纪大的人都喜欢一大早办事。”
说话间，方远知已经放下了茶杯，将桌上一份文件递给历程。
“这儿是对方的一些资料，总监可以在车上看。”
自称比厉程“稍早一点儿”到达公司的男人，已经将上月、本季度、去年上个季度同期的数据都研究了一遍，算出了本月的业绩目标，并且准备好了客户资料……
他的“早一点儿”是多早？一小时？两小时？
几乎是呆若木鸡地接过那份文件，历程晕乎乎地似乎点了点头，再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坐在汽车副驾驶上。
不是没听说过方远知的效率，他自己本身也推崇高效办公，可像这样十分钟之内就已经准备见顾客的情况，还是令厉程始料未及。
好不容易在途中争分夺秒地看完资料，厉程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像一团打了结的麻线，没有一点儿头绪。
他们该怎么打动这个顾客？数据侧重点是什么？对方的关注点又是哪里？他们甚至没有提前打个电话预约。
“方前辈……我能问一下，到时候该怎么说吗？你看这事儿太突然，我完全没有准备。”
踏进客户公司的大门，厉程终于忍不住将疑虑问出口。
“嗯，很简单，你只要做一件事就行了。”
两人走进电梯，方远知轻车熟路地按下楼层按钮。
“什么事？”
电梯门缓缓合上，厉程有些兴奋，他终于可以真正见识一下这位业内大神的手段了。
“就是这样。”
话音刚落，厉程看到了迎面而来的拳头。
“啊！”
——————————————————————————
于是，来到目的地，老板椅上的王副总见到的是笑得一脸温和的方远知，以及左眼淤青，表情稍显不自然的厉程。
“老方！就知道你今天要来找我。怎么，经世容不下你？现在去了哪里？不是早告诉你，我一直替你留了个总监的位置嘛，都不来找我，不够意思啊！”
与王副总十分熟稔地拍了拍肩，方远知依旧是那副淡淡的笑脸。
“老王，你手下精兵良将那么多，我一个门外汉，怕水土不服啊。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上司，厉程，厉总监。我们现在在塔诺一起共事。”
厉程听到自己的名字，忙不迭伸出右手，礼貌地自我介绍。
“王总您好，我是厉程。”
“哦？”王副总伸手回握，打量着他，“你是老方的上司？”
“不敢当，我是邀请方前辈暂时指点一下我的工作，以他的能力，相信很快就会被委以重任。”
厉程满头大汗地面对王副总质疑的视线，心里打起了鼓。
“几岁？”
“今年过完生日，刚好26。”
“26岁！真是年轻有为啊。”
嘴里虽然说着夸奖的话，语气却一点也没有夸奖的意思，王副总转身回到了椅子上。
方远知开门见山，说出来意：“老王，我也不多说废话了。今天来，我是想让你把业务交给我们塔诺做。”
“老方，你可真直接啊，一来就狮子大开口。你知道的，从前你在经世，公司大，名声响，我肯定马上交给你，不会有一句废话。可是如今你去了塔诺，这事儿就没这么好商量了。”
见王副总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子，厉程看出方远知的情义路线似乎不太行的通，脑筋急转间，出口补救。
“王总，现在我们公司开发了一个新渠道，如果您选择我们公司，那么我可以保证给您的保障会比经世高出十个百分点。另外……”
“好了，年轻人，你先停一下”厉程的话被打断，王副总转着手中钢笔，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我实在是忍不住好奇，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我的眼睛？”
厉程指了指自己，表情虽然尽量显得平淡，心里已经在咆哮了。
拜托，这要他怎么回答？总不能说刚才在电梯里被方远知打了一拳吧！
“是这样的，刚才，他被我打了一拳。”
方远知却很随意地开口回答，表情就像是说“刚才我喝了一杯咖啡”一样轻松。
厉程这下绷不住了，满脸不敢置信，看着他。
“什么？”王副总站了起来，仔细看了看厉程的眼睛，扭过头对方远知道，“是你打的？”
“没错。来的路上他说想跟我比比拳脚，你知道我是喜欢练两下的，所以就答应了。呵呵，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太爱动，反而让我这个老骨头轻轻松松赢了。”
方远知笑了起来，很快，王副总也笑了，两人就像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笑话一般，笑得直不起腰，厉程只好也跟着赔笑。事实上，他的脸部肌肉几乎僵硬到提不出来，只能勉强发出些笑声应和。
许久，王副总才收住了笑容，他摊开一份文件，刷刷刷地写着。
“老方，你知道的，江景那个小子没经过我同意，自作主张地就把上个季度的业务跟经世的那个alice签了，还跟我谈什么规章制度，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心里一直很窝火。我不关心你们开通了什么新渠道，又多了什么新市场，你们的数据我早就看过了，和经世不相上下。”
他递给方远知一份文件，厉程随意瞟了一眼，赫然是委托合同。
“现在，我就要把公司下个季度的业务交给你，去他妈的规章制度，老子在这间公司打天下的时候，他还是个流鼻涕的小屁孩呢！合同你拿去，我相信你的能力。”
一直到离开大厦门口，坐进车中，厉程才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方前辈，你在电梯里打我，是算准了王总会喜欢我被打？”
“呵呵，老王是公司的元老，但是今年他们总部空降过来一个市场总监，处处跟他作对，让他很窝火。我们这些公司的数据他早就研究透了，对他来说，看到一个年轻人被我这个老家伙打败，以及能够压住江景的气焰才是最重要的。”
厉程想起来之前看的那份资料，上面的确有写王副总与市场总监的矛盾，但他并没有注意，如今回想，这一个他认为最不重要的小信息，竟然是今天成功谈成合同的关键！
“受教了，方前辈。”厉程几乎有些失落了，自己的手段比起这位业界大神，果然差了不止一点点，难怪简熙当初的说法是，让他跟着方远知历练一下。
“不必灰心，小厉，你的思路也没有错，直接提供准确的数据是能够最快让客户了解我们的优势。不过你要记住一句话，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如果能把客户心思也加入到你的研究当中，我们的谈判效率将会事半功倍。”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厉程默念这句话，仿佛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