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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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

    寂寂深竹林,幽幽君思情。

    尚在眉心痣,再见卿已难。

    月色如勾,水光甚清。竹林深处,斑驳叶影。

    不知觉中墨色夜空划过微光。

    一身玄衣,立于窗前,怀抱白兔,微微一笑,仰头看其。轻轻抚过怀中白兔毛,深棕眸子沉了沉,了无血色的唇轻启

    “总算是等来了,颜卿。”

    话语刚落,微光黯淡。

    男子衣袖轻挥,竹林深处屋间已无一人,只剩竹叶影微荡。

    暂过许久,竹林已不见,竹影亦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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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萧寒风起,瑟瑟破桥头。

    已是深夜,却微嗅四处伏危。

    巫皖皖一身黑制服,紧握手枪,蹲在桥头,看向前方,面色凝重,粗气微喘。

    淡淡月色倾下,巫皖皖似披上月影,温婉而清丽的面容不似她是刑警,而左上额头沿至太阳穴的鬼魅般的红胎记却有点慎人。

    “嗤嗤—”

    声音在远处草丛中响起,不知是什么。

    巫皖皖面色一沉,蹲着的脚一缩,紧贴住桥头的满是裂缝的墙。深知这次贩毒团伙不好惹,而现只身一人,要逃,着实不易。轻轻喘着气,心想,出去与躲着都不易,干脆出去拼条活路。巫皖皖知自己不是马虎人,而这一想法蹦出着实吓了一跳,也无时间多想,蹲着的身体微向左倾,迅速一站,枪支对准暗处不知何物的地方,一侧,又躲于断墙后。离前方又近了。而前方黑影一闪。

    “嘭—”

    巫皖皖对准黑影一开枪,前方又静下来。虽不知他方多少人,却也只得这样,撂倒一个是一个。修长的手指伸入下身口袋,倏地面色一惊,无一发备用子弹了。

    而刚刚那一发是最后一发。

    “呵。”

    巫皖皖讽刺轻笑出声。这次真的是要死了呢,呵。

    枪支往前方用力一扔,迅速滚向前方暗处。显然前方草丛里的人不知怎么,呆住许久。巫皖皖见状抬脚一踢,攻其胸间,两声闷响,两人同时倒下。巫皖皖余光一瞥,见到月光下右旁黑漆在发着亮光的地方,她中枪了,穿心而过。

    最后脑中在想,终算是离开这鬼地方了,死了罢。

    倒地,沉寂犹如鬼魅。

    然而月光却愈来愈诡异,静躺于草中的巫皖皖脸上的红胎记却愈来愈发红。

    倏地,人,该说是尸身,不见了。

    地上刚刚被压过的草却还原了,血也不见了,了无趟过痕迹。

    而远处的墨色夜空划过微光亦不让人在意。

    月色渐浓。

    男子已是一身白衣,微闭着棕色眸子,紧抿着了无血色的唇,样病态,却妖冶。

    侧躺于铺了白毛毯榻上,怀中白兔闭着红眼,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白兔,静听塌下人的声音。

    “君上,周边狐国有求见者,似想要回他们的宝物,还带众美女狐。”

    男子棕色眸子微启,修长的手指捋捋墨色发丝,划过一丝鄙夷,淡唇轻启

    “杀。”

    塌下人身形一愣,

    “是。”

    隔天。

    又是一身玄衣,仍怀抱白兔,玄袖轻轻一挥。

    昨日那片竹林又悄悄出现于眼前。

    现是冬日正午,太阳轻轻晃着,不觉热意甚是温暖。竹叶随着阳光摇摆着,婆娑的影子,却又碎了一地,一地的斑斑点点,甚是诡异。

    玄衣男子修长的身躯走过,走向竹间小屋,却了无声音。

    只见男子手抚白兔,淡唇轻启,“你幻化人形时日还未到,颜卿将你赠予我,就该好生待你,别闹。”

    竹叶又晃了晃,似随着男子气息不断变化,不断生养。

    玄色衣袍一角卷起,不知已过多久。修长身躯仍是立于窗前,望着不断变化的云,不知想到什么,轻轻笑出了声。

    “该去看看了罢。”

    又是玄袖一挥,玄衣男子不知去了何处,竹林亦无了痕迹,了无方才声息。

    涓涓水流声响,青青草儿摇摆。柔柔暖风拂过,不觉现是冬日。

    一女子躺在潮湿湖岸边,身上只剩丝丝缕缕碎片,难盖春色。

    玄衣男子立于身旁,淡淡笑着,看着女子的温婉的面容与难掩得春色,不倾城倾国,也不是红颜祸水,却掠得一方君心。虽脸上的红斑仍在,男子却似看不见,蹲下身,将白兔放于一旁,修长手指边抚住了红斑,边对着女子额上红斑轻轻呼着气,又启唇,难觉得笑意却绕于话语中。

    “颜卿,终是再见到你。”话语刚落,轻笑出声,万物瞬然失色,只因一笑媚千生。

    “唔。”女子似想动身,而僵硬的身躯让她疼痛出声。

    见女子这番模样,玄衣男子又一笑,又是轻挥玄袖,不见人影,再无男子气息。而女子身体万分疼痛,微微一动也觉万根针刺入骨头,眉头紧皱,紧咬下唇,仍是动不了,额上的红斑愈来愈觉扭曲,略微慎人。女子似乎放弃了,躺着不再动,紧闭着眼睛,似阳光刺得睁不开眼,喘着粗气,一身仍是酸痛,甚至越感麻木。心想,不动了,缓一下只缓一下就好了。而不知这只缓一下却又让她再次昏睡过去。

    夜色如水,不见星辰。

    一婆婆推着采药的车路过湖边,脸上的皱纹在夜色下却略显得慎人,身躯佝偻,不知是夜色还是夜晚寒风吹过的凉意慎人还是怎么,婆婆发皱的脸上却感到有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晃晃的步伐,走向湖岸边躺着的女子,颤颤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女子脸颊,“姑娘,姑娘。醒醒。更深露重的,躺这里可不好。”见没有响应,又轻轻叹了口气,推过自家的车子,吃力得将女子推上车,颤颤得将她推回了家。

    “可累死我这老婆子了,哎哟喂,我的老腰诶。”老婆婆将女子一切安顿好后,才发现方才太暗没见着女子面容,现一看,虽脸上红斑略失色,实则还是漂亮的一女子。又捶了捶自己的老骨头,“还好现年冬天不太冷,还睡得这烂席子。唉。”老婆婆决定明早再去请大夫过来瞧瞧。

    熄了油灯,一片暗色。而远处虫子不停叫唤着,为夜色添了点姿色。

    玄衣男子立于茅屋窗前,轻轻抚着怀中白兔,淡淡看着榻上的女子,温和的面容,与世无争的感觉,心中一颤,不知是想到什么。

    又离开茅屋,却走向前挥了挥玄袖,一层淡淡的透明的光圈盖住了茅屋,是结界。

    男子最终走向了夜的深处,只听见男子淡淡的说了句。

    “她对从前的记忆已了无痕,让她重新再爱我罢了。”

    不知男子是自言自语亦或是对着怀中白兔道,玄衣与夜色融于一体,男子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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