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暴风雨前
该发生的事情总归是会发生的。顾凛辰回到林晚菲的房间，已经是凌晨了。他和欧冠杰一起推断了各种消息发布后会发生的事情。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安静的等事情发生。
可是好事多磨，刚躺下没多久，他就听到一阵嘈杂。林晚菲也被吵醒了。
“怎么回事儿？”林晚菲看着迅速穿上衣服的顾凛辰，紧张的问。
“不知道。我去看看。你好好休息。”说着，顾凛辰打开房间门，朝着声音的尽头走去。
欧冠杰穿着睡衣站在门口，里面一片忙乱。
“发生什么事儿了？”顾凛辰看着欧冠杰一脸消沉，问。
“我爸刚才突然出现异常，医生正在抢救。”欧冠杰很疲惫，“嗨，没事儿，我已经习惯了。自从他接受化疗以来，一直如此。反反复复的。”
林晚菲躺在床上，心里不安，她称着身子，穿好衣服，艰难的拉过轮椅，小心翼翼的爬上去。欧昊问给她准备了电动的轮椅，她按着按钮，走出房间。
“你怎么来了？”顾凛辰和欧冠杰坐在走廊里，林晚菲坐着轮椅过来，顾凛辰赶紧走过去。
“我来看看。”她手紧紧的攥着，眼睛急切的看着尽管这的房间门。
“放心，爸爸会没事儿的。”骨肉亲情总是有一种莫名的联系，即使没有过太多交流的姐弟两个，此时，也是自然的相处。
“他经常这样吗？”林晚菲问。
欧冠杰点点头，叹了口气，说：“和我妈当年一样。”
林晚菲看着他，又看了看顾凛辰，她把轮椅停在角落里，三个人安静的守在门外。
林晚菲其实不知道自己究竟对这个父亲是何等的情感。在此之前，她还是明确的。恨，咬牙切齿的恨。可是现在，当那个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不再有决定命运的能力的时候，她又觉得，他好无助。
心中鄙视自己白莲花似的泛滥同情心，林晚菲脑子里想着林琳。如果此刻林琳在这里，她会是一种什么心情呢？拍手称快？还是对这个自己爱了一辈子，同样毁了自己一生的男人泛起怜悯呢？
顾凛辰默默的蹲在林晚菲身边，拉着她的手，他不知道此刻林晚菲究竟在想什么，但是从她下意识握紧的拳头看，她的内心，一定不如表面看上去那般平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开了。医生摘掉口罩，走到欧冠杰面前。长出了一口气。
“又拉回来了。”他说。
欧冠杰脸上没有一丝喜悦，他很累。看着医生，他只是表达了谢意。
“欧先生，欧总的身体已经快透支了。我现在不能做任何保证。我建议，还是赶紧去医院吧。这里虽然设备齐全，可是关于……关于临终服务，还是医院更好一些。”医生说的有些犹豫。
“我知道。等明天的事情尘埃落定了，他才能安心的接受你们的临终关怀。”欧冠杰和医生又说了几句，其他医护人员也离开了房间。
欧冠杰推门走了进去。顾凛辰看向林晚菲。林晚菲定定的盯着半和着的门，犹豫不前。
终于，她动了动手指，转弯，朝自己房间走去。
顾凛辰跟在后面，到了门口，急走几步，为她打开了房门。两人进去，林晚菲径直朝着放着林琳骨灰的地方走去。
伸手把林琳的骨灰放在膝盖上，她看向顾凛辰。
顾凛辰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推着她，朝着刚才的房间走去。
“爸，你好好休息，什么也别说了。”欧冠杰对着刚刚舒醒过来的欧昊问说，“明天的事情我一定会办好的。我们欧家欠林琳和姐姐的，我一定替你还给她。”
欧昊问带着氧气罩，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眼神激动地指着门口，欧冠杰回头，看到林晚菲怀里抱着林琳的骨灰盒。
“姐，爸爸现在不能受刺激。求你……”欧冠杰走到林晚菲面前，想要拦住她。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今天下午她和欧昊问的相处，他有些担忧。
“你让开，我有话跟他说。”林晚菲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欧冠杰。顾凛辰让他放心，然后推着林晚菲走到欧昊问的床边。
“我不想刺激你，但是我想，你应该想见见她。”说着，林晚菲把林琳的骨灰盒放在欧昊问手边，她说，“我找了好多她的在网上的照片，这一张我觉得拍的最好。我知道，这张照片是你拍的。曾经，林琳手里有一张原版的。我小时候见过。她每次看到这照片都会笑。”
欧昊问浑浊的眼睛里流出泪来，他的手颤抖着，伸向那张照片。在林琳的笑脸上轻轻抚摸，他的眼神变得深远，像是在回忆那个午后，接过摄影师手中的相机时，林琳喜悦的样子。
他指了指了嘴上的氧气罩，欧冠杰上前，替他摘了下来。
“菲菲，年轻的时候，我想要整个世界匍匐脚下，我对不起你妈妈也对不起冠杰的母亲。我不求你原谅我，我谢谢你。谢谢你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还愿意让林琳回到我身边……”
林晚菲看着这个呼吸都苦难的男人，他曾经的形象在她脑海中出现。当年和今天的重叠，同一个男人，如今只能说是面目全非。
“我恨你。”林晚菲平静的说，“很不厚道的说，看到你今天的样子，我真的觉得活该。可是我不能代替林琳恨你。我到现在都记得，她疯之前最后一句话，是责备我，责备我用你给的钱彻底击垮了她对你的幻想。”
林晚菲笑了笑，笑容淹没在眼中的痛苦里，她继续说：“其实林琳一直都是个疯子，她为了所谓的爱情，可以杀死莫妮卡肚子里你的孩子，她也为了所谓的爱情，可以恨疯了我这个女儿。欧昊问，你和林琳你们是天生的一对儿，你们的世界，别人都是草芥。”
“对不起……对不起……”欧昊问痛苦的沉吟着，他想要去拉林晚菲的手，可是林晚菲却把手收了回去。
她看着苟延残喘的欧昊问，掉下眼泪来。可是只是无声的泪水。
欧昊问绝望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儿慢慢的转身。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力气喊着：“菲菲！爸爸会把能给你的都给你！别再把恨继续了！”
林晚菲没有停顿，她奋力的按着电动按钮，朝着自己的房间，快速离去。
身后的声音却不曾减弱，它在她心里不停的回荡着。越来越响。
顾凛辰跟在她身后，关上了房间的门。林晚菲终于哭出了声音，她感觉自己就要窒息了，她拼命的张着嘴，大口的吸着空气。像是高原上将要知悉的人，她捂着胸口，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她再喊，在叫，可是只能发出空空的气音。
顾凛辰半蹲着身子抱紧她，林晚菲浑身发抖，她死死的抓着顾凛辰的身体。终于，随着一声惊雷，她“啊”的一声，尖叫似的嚎啕大哭。
顾凛辰没有制止她，他心疼的眼睛湿润了。他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恨老天的不公。林晚菲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极端。极端的伤害，极端的不公，极端的集中在她其实已经极端脆弱的心上。
从知道林琳的死，到现在，她的心就像凌霄飞车，上下跌宕。顾凛辰恨自己，他恨自己为什么认识她如此晚，如果早一些，在早一些，她一定少受很多委屈。
雨越下越大，似乎来拿老天爷都知道，将要发生惊天动地的事情。把林晚菲抱到床上，早上顾凛辰洗漱完毕，走出房间。
欧冠杰已经坐在楼下的客厅里等候。他要先去公司，宣布欧昊问的决定，然后想股东解释欧昊问的情况。最后再去应付那些嗅到八卦气息的记者。这一天，忙碌，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当他们到达公司的时候，顾凛杰，尚雨晴和欧家的律师已经等在了那里。见到顾凛辰，尚雨晴急匆匆的迎上来
“大哥，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顾凛杰紧跟其后，上来就拿出质问的语气。
顾凛辰看了看他，没有理会，反而对尚雨晴说：“你准备好了吗？”
顾凛杰拉住尚雨晴，挡在她面前，看着顾凛辰，说：“现在不是最佳时机！雨晴姐在意大利准备婚礼的事儿已经曝光了。你现在出来说解除婚约，你把雨晴姐置于何地？”
“曝光了？为什么？你们不是安排的很好嘛？”顾凛辰看了一眼尚雨晴，又看向顾凛杰。
顾凛杰耸耸肩，说：“我的原定计划就是你宣布，然后曝光。可是你跑了，我没来得及取消计划。”
“你是成心的！”顾凛辰额上的青筋暴露，他抓起顾凛杰的领子。
顾凛杰一副挑衅的样子。尚雨晴在旁边为难的说：“你们别闹了。这里是l市不是s市。丢不丢人！”
此时，欧冠杰也看了秘书递过来的新闻，走过来，说：“意外事件。要该计划了。”
“不能改。”顾凛辰松开顾凛杰，对欧冠杰说，“这件事儿不能拖了。我得给晚菲一个交代。”
可是好事多磨，刚躺下没多久，他就听到一阵嘈杂。林晚菲也被吵醒了。
“怎么回事儿？”林晚菲看着迅速穿上衣服的顾凛辰，紧张的问。
“不知道。我去看看。你好好休息。”说着，顾凛辰打开房间门，朝着声音的尽头走去。
欧冠杰穿着睡衣站在门口，里面一片忙乱。
“发生什么事儿了？”顾凛辰看着欧冠杰一脸消沉，问。
“我爸刚才突然出现异常，医生正在抢救。”欧冠杰很疲惫，“嗨，没事儿，我已经习惯了。自从他接受化疗以来，一直如此。反反复复的。”
林晚菲躺在床上，心里不安，她称着身子，穿好衣服，艰难的拉过轮椅，小心翼翼的爬上去。欧昊问给她准备了电动的轮椅，她按着按钮，走出房间。
“你怎么来了？”顾凛辰和欧冠杰坐在走廊里，林晚菲坐着轮椅过来，顾凛辰赶紧走过去。
“我来看看。”她手紧紧的攥着，眼睛急切的看着尽管这的房间门。
“放心，爸爸会没事儿的。”骨肉亲情总是有一种莫名的联系，即使没有过太多交流的姐弟两个，此时，也是自然的相处。
“他经常这样吗？”林晚菲问。
欧冠杰点点头，叹了口气，说：“和我妈当年一样。”
林晚菲看着他，又看了看顾凛辰，她把轮椅停在角落里，三个人安静的守在门外。
林晚菲其实不知道自己究竟对这个父亲是何等的情感。在此之前，她还是明确的。恨，咬牙切齿的恨。可是现在，当那个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不再有决定命运的能力的时候，她又觉得，他好无助。
心中鄙视自己白莲花似的泛滥同情心，林晚菲脑子里想着林琳。如果此刻林琳在这里，她会是一种什么心情呢？拍手称快？还是对这个自己爱了一辈子，同样毁了自己一生的男人泛起怜悯呢？
顾凛辰默默的蹲在林晚菲身边，拉着她的手，他不知道此刻林晚菲究竟在想什么，但是从她下意识握紧的拳头看，她的内心，一定不如表面看上去那般平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开了。医生摘掉口罩，走到欧冠杰面前。长出了一口气。
“又拉回来了。”他说。
欧冠杰脸上没有一丝喜悦，他很累。看着医生，他只是表达了谢意。
“欧先生，欧总的身体已经快透支了。我现在不能做任何保证。我建议，还是赶紧去医院吧。这里虽然设备齐全，可是关于……关于临终服务，还是医院更好一些。”医生说的有些犹豫。
“我知道。等明天的事情尘埃落定了，他才能安心的接受你们的临终关怀。”欧冠杰和医生又说了几句，其他医护人员也离开了房间。
欧冠杰推门走了进去。顾凛辰看向林晚菲。林晚菲定定的盯着半和着的门，犹豫不前。
终于，她动了动手指，转弯，朝自己房间走去。
顾凛辰跟在后面，到了门口，急走几步，为她打开了房门。两人进去，林晚菲径直朝着放着林琳骨灰的地方走去。
伸手把林琳的骨灰放在膝盖上，她看向顾凛辰。
顾凛辰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推着她，朝着刚才的房间走去。
“爸，你好好休息，什么也别说了。”欧冠杰对着刚刚舒醒过来的欧昊问说，“明天的事情我一定会办好的。我们欧家欠林琳和姐姐的，我一定替你还给她。”
欧昊问带着氧气罩，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眼神激动地指着门口，欧冠杰回头，看到林晚菲怀里抱着林琳的骨灰盒。
“姐，爸爸现在不能受刺激。求你……”欧冠杰走到林晚菲面前，想要拦住她。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今天下午她和欧昊问的相处，他有些担忧。
“你让开，我有话跟他说。”林晚菲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欧冠杰。顾凛辰让他放心，然后推着林晚菲走到欧昊问的床边。
“我不想刺激你，但是我想，你应该想见见她。”说着，林晚菲把林琳的骨灰盒放在欧昊问手边，她说，“我找了好多她的在网上的照片，这一张我觉得拍的最好。我知道，这张照片是你拍的。曾经，林琳手里有一张原版的。我小时候见过。她每次看到这照片都会笑。”
欧昊问浑浊的眼睛里流出泪来，他的手颤抖着，伸向那张照片。在林琳的笑脸上轻轻抚摸，他的眼神变得深远，像是在回忆那个午后，接过摄影师手中的相机时，林琳喜悦的样子。
他指了指了嘴上的氧气罩，欧冠杰上前，替他摘了下来。
“菲菲，年轻的时候，我想要整个世界匍匐脚下，我对不起你妈妈也对不起冠杰的母亲。我不求你原谅我，我谢谢你。谢谢你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还愿意让林琳回到我身边……”
林晚菲看着这个呼吸都苦难的男人，他曾经的形象在她脑海中出现。当年和今天的重叠，同一个男人，如今只能说是面目全非。
“我恨你。”林晚菲平静的说，“很不厚道的说，看到你今天的样子，我真的觉得活该。可是我不能代替林琳恨你。我到现在都记得，她疯之前最后一句话，是责备我，责备我用你给的钱彻底击垮了她对你的幻想。”
林晚菲笑了笑，笑容淹没在眼中的痛苦里，她继续说：“其实林琳一直都是个疯子，她为了所谓的爱情，可以杀死莫妮卡肚子里你的孩子，她也为了所谓的爱情，可以恨疯了我这个女儿。欧昊问，你和林琳你们是天生的一对儿，你们的世界，别人都是草芥。”
“对不起……对不起……”欧昊问痛苦的沉吟着，他想要去拉林晚菲的手，可是林晚菲却把手收了回去。
她看着苟延残喘的欧昊问，掉下眼泪来。可是只是无声的泪水。
欧昊问绝望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儿慢慢的转身。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力气喊着：“菲菲！爸爸会把能给你的都给你！别再把恨继续了！”
林晚菲没有停顿，她奋力的按着电动按钮，朝着自己的房间，快速离去。
身后的声音却不曾减弱，它在她心里不停的回荡着。越来越响。
顾凛辰跟在她身后，关上了房间的门。林晚菲终于哭出了声音，她感觉自己就要窒息了，她拼命的张着嘴，大口的吸着空气。像是高原上将要知悉的人，她捂着胸口，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她再喊，在叫，可是只能发出空空的气音。
顾凛辰半蹲着身子抱紧她，林晚菲浑身发抖，她死死的抓着顾凛辰的身体。终于，随着一声惊雷，她“啊”的一声，尖叫似的嚎啕大哭。
顾凛辰没有制止她，他心疼的眼睛湿润了。他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恨老天的不公。林晚菲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极端。极端的伤害，极端的不公，极端的集中在她其实已经极端脆弱的心上。
从知道林琳的死，到现在，她的心就像凌霄飞车，上下跌宕。顾凛辰恨自己，他恨自己为什么认识她如此晚，如果早一些，在早一些，她一定少受很多委屈。
雨越下越大，似乎来拿老天爷都知道，将要发生惊天动地的事情。把林晚菲抱到床上，早上顾凛辰洗漱完毕，走出房间。
欧冠杰已经坐在楼下的客厅里等候。他要先去公司，宣布欧昊问的决定，然后想股东解释欧昊问的情况。最后再去应付那些嗅到八卦气息的记者。这一天，忙碌，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当他们到达公司的时候，顾凛杰，尚雨晴和欧家的律师已经等在了那里。见到顾凛辰，尚雨晴急匆匆的迎上来
“大哥，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顾凛杰紧跟其后，上来就拿出质问的语气。
顾凛辰看了看他，没有理会，反而对尚雨晴说：“你准备好了吗？”
顾凛杰拉住尚雨晴，挡在她面前，看着顾凛辰，说：“现在不是最佳时机！雨晴姐在意大利准备婚礼的事儿已经曝光了。你现在出来说解除婚约，你把雨晴姐置于何地？”
“曝光了？为什么？你们不是安排的很好嘛？”顾凛辰看了一眼尚雨晴，又看向顾凛杰。
顾凛杰耸耸肩，说：“我的原定计划就是你宣布，然后曝光。可是你跑了，我没来得及取消计划。”
“你是成心的！”顾凛辰额上的青筋暴露，他抓起顾凛杰的领子。
顾凛杰一副挑衅的样子。尚雨晴在旁边为难的说：“你们别闹了。这里是l市不是s市。丢不丢人！”
此时，欧冠杰也看了秘书递过来的新闻，走过来，说：“意外事件。要该计划了。”
“不能改。”顾凛辰松开顾凛杰，对欧冠杰说，“这件事儿不能拖了。我得给晚菲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