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驯夫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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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初次领教暴脾气

    日头逐渐夕斜,经过了一日炙烤的大地缓缓变凉,燥热被清凉取代,甚至还有呼呼的大风。

    云珂倒挂在马匹之上,何曾受过这样的折磨,不消片刻人便咳嗽不止,别说泪水和口水,胆汁吐的都要流出来了。

    恍惚中,她似乎听到后面有人大声叫她的名字,可是喊的越响这个男人就越阴风阵阵,双腿夹着马腹便越发狠厉。

    也许时间只过了一炷香,也许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但是马驰骋的太快,她颠的魂魄都要散花了才被刚硬的铁臂一揽,稳稳靠在身后铜墙铁壁一样的怀中。

    马速渐渐慢了下来,云珂已经头昏眼花,缓缓喘匀了气,这才睁开一条缝,打量四周的情形。

    不知何时便到了郊外,枫叶尖端变了颜色,在她眼里也感觉不到一丝美丽,浑身散架重组一般,自顾不暇哪有闲心欣赏景致。

    徐岩低头,浑身还隐隐有些暴戾之气,见她苍白着脸,气若游丝的靠在自己怀里,早没了一开始对她破口大骂的气势。圈着她腰身的手臂蓦然一紧,斜飞入鬓的剑眉急不可见的微微一蹙。

    眼中一寒,声音冰冷刺骨:“不骂了?”

    她对着旧情*人可以一再隐忍,反而对他这个正牌相公好不矜持,今天虽然她没和人家有什么不清不楚的事情,但不代表他可以坦然视之。

    任谁看见其他男人对自己名正言顺的女人觊觎都不能无动于衷吧。

    不屑地轻笑,徐岩大掌擒住她下巴迫使两人面对面,眼里的笑意却不达眼底:“你该庆幸,我今天没对他出手。”

    她也该庆幸说了明确和他划分界限的话,要不然……徐岩嘴角划过嗜血的残暴,现下就不是她单单带走她这么简单了,那个文弱的公子哥,早成了他掌下之魂!

    云珂见他眸色一变再变,他高挺的鼻梁甚至直对着她的脸,可是呼吸相互交缠间,她只觉得他浑身挟裹寒风弄的她汗毛倒竖,折腾了一天气息微弱,可她也不甘示弱的对上他的视线。

    “将军就是这么对待弱女子,我也是领教了。”

    云珂喘着粗气,胸膛似要炸开了,灌进的冷风还一抽一抽的拍打着心窝子,说出口的话气势不由得弱了几分。今天被女眷欺辱,后来又被沈之安的信扰乱心神,只有她自己清楚,刚才见到沈之安时,她是费劲所有勇气和心力才说出那般决绝的话!

    她没想到他会来接她!更没想到会被他如此粗鲁对待!

    她还有理了?徐岩眸子一冷,钳制她下巴的力气加重,瞧着她大眼睛里泪光闪闪,蹙眉淡淡地道:“开始我便说过,只要你本本分分的,就不会为难你。可是倘若你不甘寂寞一再接近外男,哪天被不相干的人瞧见,你们李家无所谓,将军府却丢不起这个人。”

    云珂身子一抖,他语气轻飘飘的可话却透露出阵阵寒凉之气。她忽而讥笑:“我再不济,也不会让将军府跟着蒙羞。”

    徐岩的眸子寒光四溅,薄唇尽是凛冽:“你最好记住今天的话,下一次,我也不会这么好说话。”当下不再看她,一抽马背,黑风感知主人的愤怒气焰,一声长啸四蹄狂奔。

    下巴上的力道一卸去,云珂的牙齿已经磕破了嘴角,血腥和酸涩之气弥漫,下午被烫伤的那处更是被他手臂压着又痛又麻,可她却咬牙没再落泪。

    却说云珂被怒发冲冠的徐岩甩上马背带走,翠喜第一个大喊大叫,追了几步发现徒劳无功,狠狠地跺了跺脚,口中急道:“怎么办沈公子,姑娘会不会被打?”将军那么生气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沈之安手指尖一瞬间空荡荡的,只失神一下子便拦住对面路口过来的一个男子,一边安抚翠喜一边力道不减的夺下缰绳,连声对老汉道:“大叔,借用一下。”

    一个转身利落上马,老汉见当街被抢惊呆了,反应过来飚出眼泪哀嚎:“抢劫啊!这么好的皮囊竟然干贼寇的勾当,救命啊。”死活不放手。

    翠喜只觉得今天的人都疯了,她嘴角一抽拉住老汉让沈之安先走,可老汉力气也大死活不放,翠喜一陶腰包随意送他一个玉如意:“大叔,这个够你买好多匹马了。”

    老汉眼睛一亮但随后抹了抹眼泪:“可是大白跟了我这么多年我舍不得。”

    “大叔你怎么这么倔呢,我们也是救人啊。”翠喜不再迟疑,一个用力扯下老汉的手,沈之安当下犹如利剑直飞出去。

    翠喜一喜,也准备如法炮制,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随后一阵风传来,老汉骇然哆嗦着想要提醒她小心,她还没来得及躲避,也不准备躲避,看到马上一个高大的身影本能一震,但想到云珂的安危,和徐岩这个煞神比起来,她觉得自己做个抢劫的也不过是事急从权之计,一把拉住男人的袖子:“好汉帮个忙,我借你的马一用。”

    男人实在没想到她会如此,皱眉不语。

    翠喜扫了一眼,听到后头熟悉的声音叫道:“二将军,等等我!”她不能相信的回头,见到熟悉的一张黑脸,再扭过头瞅瞅马上之人,也不假惺惺的客套了,“竟然是自家人,那马暂借一用。”

    她手下运劲冲着他手臂使劲,可男人纹丝不动,翠喜不甘心,努力的拽拽拽,恶向胆边生:“果然什么主子就什么样的手下!呸,屁将军,果然是个二的,你家将军都这么欺负人,怎么眼睁睁助纣为虐呢,再晚一会儿将军夫人有个三长两短我肯定去和大夫人告状,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翠喜爆豆子似的不停,狠狠数落一番,见男人一脸阴霾,准备彻底骂醒他,却见他挑眉看自己一眼,“啪嗒”一声,眼前一黑一亮之际,翠喜也和云珂一样,被掳上马。

    “朗朗乾坤,天子脚下,快来人啊,救命啊!”老汉好歹收了翠喜的报酬,索性做个好人,大声呼叫,却见男子走后,后面出来一位赶着马车的小厮,瞧着和那个掳人的长的极为相似,只见小厮一亮腰牌:“老人家莫着急,我们都是一个府里的,闹着玩呢。”

    老汉被银晃晃的牌子晃花了眼,惊骇地垂下头退到角落里,他是小市民惹不起这些将军府的大人物,一时间对这些富贵毛病嗤之以鼻。

    顺义亲自驾车,他本来跟着将军的,谁知将军着急非要过来,正好怀亭副将有事,就一道过来了,谁知发生这么个意外事件,奈何二人只能在后面看着,谁敢这个时候上前,不是找死么。眼见三匹快马消失,他长叹一声,递给老汉一锭元宝也打马跟上。

    可是马车速度慢,顺义瞧着是京北郊方向,也不着急了,慢悠悠跟着。

    沈之安和翠喜一面追一面喊,可是徐岩的黑风是一般马匹能跟得上的么,不一会就远远甩在后头。

    翠喜被困在背后之人的胸前,想也不想便知此人定是徐岩手下兵将,她一愣随后喷道:“你快点,干嘛慢下来,出事了谁能担得起呢。”

    再说他慢就慢吧,还别停在沈之安前面,怎么他们从军的都是良驹,也不能这么瞧不起沈公子啊。

    翠喜急了:“你别挡路啊,沈公子你快点绕过去。”她家姑娘还等人解救呢。

    徐怀亭起初也担心,才跟着一道过来,不过跟跑了一路发现他家将军也没将人怎么样,他黑面一凛道:“公子不必追了,我家将军自然不会对夫人如何。”

    沈之安极目远眺,只这一会儿功夫前面的黑影已经越来越小,他眸子暗潮涌动,半晌才艰难地吞咽口水:“翠喜,交给你了。”

    他手中的缰绳慢慢收紧,竟不再多看一眼,脊背挺直,自然地调转马头。

    他便是去了,又能解释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