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遇险
饮马湖位于西郊，面朝青山之南，是真真的阳面。
该湖水草丰美，旁边大大小小的水泡子也不小，有一处规模极大，十几亩地都是荷花，夏天一到蔚为壮观。
现今已是五月末，虽未到开放时节，但也郁郁葱葱，当清风吹徐，青山绿水间，偶尔一两处粉嫩的花苞，随风摇曳，心情也随之欢畅。
“姑娘，老夫人昨晚说今天要回去学女红的。”翠芝帮云珂将外衫拢好，忽然想起一早上大少爷的嘱咐，止不住担忧。
云珂手里拿着一株荷叶，深深嗅了口，清香扑鼻，身心愉悦，摆摆手：“怕什么，你看。”
翠芝顺着她的方向，不远处的水边，玲儿正拿着书箱，她身旁的李云萍白着脸教训她，距离太远听不真切。
她嗤笑：“祖母面前的大红人都跟着，我们怕什么。”
脚步一转，登上一条小船。
起初她和沈之安在一处，他负责划船，她就小手划水玩，慢慢的不再满足在浅水处，“这样多没劲，不如换条船，往里面走走。”
后面李云萍和小胖墩陈冲一直跟着，想起那个妹妹就心烦。
谁知他们刚回去，陈冲也跟着回去了，胖胖的小脸都是细汗，小声抱怨：“累死小爷了，你那个妹妹，没力气不说，还指使人做这做那，没的让人心烦。”
他一肚子火气，偏那个李云萍还扭扭捏捏的，娇里娇气自以为大方。
云珂更不愿和她一处，扭过头看着远方，对李云珂楚楚可怜的脸视为不见。
鼻尖窜过一股清香的竹叶气息，沈之安望着远处委屈的眼含热泪的李云萍，对着她道：“不然我先和她一处吧，你和陈冲一起。”
他本是好心，李云萍只带了个丫鬟，都是六七岁的小孩子，青松今日正好没来，也只好他去了。
“不必了，谢谢沈哥哥，既然嫌我碍事，我便回家去吧。”眼看没有机会，李云萍狠狠掐了大腿一把，逼出泪水来。
她走到云珂面前，小声说：“姐姐你们玩吧，但是我之前做了点心，如今看来也吃不上了。”说完冲玲儿使了一个眼色。
玲儿一脸为难，但还是将书箱打开，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点心，给每人分发了一块，递给云珂的时候，手分明抖了抖，被李云萍一瞪，心虚的垂下头。
瞧着杏眼滚落晶莹的泪珠，云珂蹙眉，心道一块点心又能怎的，两口吐下肚子，不等陈冲上来，自己就将小船划走，轻飘飘的就渐渐远了。
“喂，李云珂，你等等我啊。”陈冲扬着胖手呼喊，李云萍一面假哭，一面和玲儿往回走，嘴角却浮现冷笑。
李云珂，本来想吓吓你的，是你自己找死的，可怪不得我心狠，今天就是让你尝尝教训！
划了一会，心情也纾解不少，云珂站起来，看到远处沈之安和陈冲缀在后头，打算往回走，刚拿过桨，心跳就骤然加速，一阵眩晕，她脸色一白，腿一软半跪下来，想喊，可是嘴巴发苦，脚下一个不稳，后退两步，一脚踩空，便“噗通”掉进水里。
完了，云珂大感不妙，耳朵里轰鸣大作，四肢也渐渐乏力，死命咬着唇，脚下却被一颗水草缠住，她甚至不知怎么被缠住的，水分明才到她胸口，但越使劲脚下却越箍越紧，接着眼前一花，人就沉入水里。
头越来越昏沉，恍惚间有个人影浮在上头，下意识就抓住他衣襟，然后，彻底陷入黑暗。
少年一身青色锦袍，做工考究，精瘦的腰身上一根同色腰带，半个身子陷入水中，见她下沉的厉害，剑眉一挑，猛地钻入水中，带着她细腰就往浅处游。
所幸她身量小，不一会儿就游到岸边。
阳光下，被荷叶遮住的光影下，少年身子挺拔，大概十四五岁年纪，可能俊颜沥水，锋芒毕露的气势敛去不少，他利落的将少女心口朝下，轻拍后背两下，直到她吐出淤泥和脏水，才松了口气。
他又检查她的喉咙和鼻子，确定没有淤泥，盯着她的胸口，好半天，眸子一闪，麦色皮肤罕见的浮现一丝红晕。
事出有因，况且还是小姑娘，他为了救人……
她苍白的小脸眼下青黑，气息缓慢，虽然年纪小，但远山眉，鼻梁秀挺，看着也娇美可爱。
明明是第一次见，他不知为何竟会觉得她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
也许，因为自己长这么大，第一次和女孩亲近吧。
他摸着她手上的脉搏，跳的极为缓慢，便不再迟疑，神色一凛，俊脸已是清冷，将手小心的放在女孩的胸口按压，反复几下，终于吐出全部泥水，才将人放下。
水光粼粼，这一处十分安详，忽然，他侧耳，远处似有若无的传出几声呼喊，估计是她的家人寻来了，动手摘下眼前的荷叶，将她这处彻底暴露，才欲重新潜入水中。
只是……
他皱眉，看着她拽着自己的腰带……脚步声逼近，再不走就来不及，当机立断将腰带除下，悄无声息的潜入水中。
“清儿，你怎么样？”沈之安跪倒她身旁，心下一惊，一手飞快的探她鼻息，一手将她搂在怀里，直到指尖感到温热的清浅呼吸，登时深呼出一口气，脚步竟微软。
抱着她迅速往外走，趟过一片没过小腿的水泡，便呼唤陈冲他们将船划过来。
少年已游到远处，望着小船消失，才放心的返回原本的船上。
两个青衣大汉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保持这样很久了。
“少爷。”
少年冷傲的点头：“回去吧。”
两人对视一眼，主子一去半个时辰，游泳不至于，潜水？这么脏的荷塘，有那么好玩么。
可是想到一会还要回军营，二话不说划船走人。
天际苍茫，远山处残阳斜照，少年没了腰带，立在船头，湿透的衣衫很快被风吹干，望着逝去的碧绿荷塘，深邃冷然的眸子却眯起。
清儿？是她的名字吗？
但愿这个小姑娘没事才好。
本是无心之举，却没想到，多年后，再次重逢，已是时过境迁。
该湖水草丰美，旁边大大小小的水泡子也不小，有一处规模极大，十几亩地都是荷花，夏天一到蔚为壮观。
现今已是五月末，虽未到开放时节，但也郁郁葱葱，当清风吹徐，青山绿水间，偶尔一两处粉嫩的花苞，随风摇曳，心情也随之欢畅。
“姑娘，老夫人昨晚说今天要回去学女红的。”翠芝帮云珂将外衫拢好，忽然想起一早上大少爷的嘱咐，止不住担忧。
云珂手里拿着一株荷叶，深深嗅了口，清香扑鼻，身心愉悦，摆摆手：“怕什么，你看。”
翠芝顺着她的方向，不远处的水边，玲儿正拿着书箱，她身旁的李云萍白着脸教训她，距离太远听不真切。
她嗤笑：“祖母面前的大红人都跟着，我们怕什么。”
脚步一转，登上一条小船。
起初她和沈之安在一处，他负责划船，她就小手划水玩，慢慢的不再满足在浅水处，“这样多没劲，不如换条船，往里面走走。”
后面李云萍和小胖墩陈冲一直跟着，想起那个妹妹就心烦。
谁知他们刚回去，陈冲也跟着回去了，胖胖的小脸都是细汗，小声抱怨：“累死小爷了，你那个妹妹，没力气不说，还指使人做这做那，没的让人心烦。”
他一肚子火气，偏那个李云萍还扭扭捏捏的，娇里娇气自以为大方。
云珂更不愿和她一处，扭过头看着远方，对李云珂楚楚可怜的脸视为不见。
鼻尖窜过一股清香的竹叶气息，沈之安望着远处委屈的眼含热泪的李云萍，对着她道：“不然我先和她一处吧，你和陈冲一起。”
他本是好心，李云萍只带了个丫鬟，都是六七岁的小孩子，青松今日正好没来，也只好他去了。
“不必了，谢谢沈哥哥，既然嫌我碍事，我便回家去吧。”眼看没有机会，李云萍狠狠掐了大腿一把，逼出泪水来。
她走到云珂面前，小声说：“姐姐你们玩吧，但是我之前做了点心，如今看来也吃不上了。”说完冲玲儿使了一个眼色。
玲儿一脸为难，但还是将书箱打开，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点心，给每人分发了一块，递给云珂的时候，手分明抖了抖，被李云萍一瞪，心虚的垂下头。
瞧着杏眼滚落晶莹的泪珠，云珂蹙眉，心道一块点心又能怎的，两口吐下肚子，不等陈冲上来，自己就将小船划走，轻飘飘的就渐渐远了。
“喂，李云珂，你等等我啊。”陈冲扬着胖手呼喊，李云萍一面假哭，一面和玲儿往回走，嘴角却浮现冷笑。
李云珂，本来想吓吓你的，是你自己找死的，可怪不得我心狠，今天就是让你尝尝教训！
划了一会，心情也纾解不少，云珂站起来，看到远处沈之安和陈冲缀在后头，打算往回走，刚拿过桨，心跳就骤然加速，一阵眩晕，她脸色一白，腿一软半跪下来，想喊，可是嘴巴发苦，脚下一个不稳，后退两步，一脚踩空，便“噗通”掉进水里。
完了，云珂大感不妙，耳朵里轰鸣大作，四肢也渐渐乏力，死命咬着唇，脚下却被一颗水草缠住，她甚至不知怎么被缠住的，水分明才到她胸口，但越使劲脚下却越箍越紧，接着眼前一花，人就沉入水里。
头越来越昏沉，恍惚间有个人影浮在上头，下意识就抓住他衣襟，然后，彻底陷入黑暗。
少年一身青色锦袍，做工考究，精瘦的腰身上一根同色腰带，半个身子陷入水中，见她下沉的厉害，剑眉一挑，猛地钻入水中，带着她细腰就往浅处游。
所幸她身量小，不一会儿就游到岸边。
阳光下，被荷叶遮住的光影下，少年身子挺拔，大概十四五岁年纪，可能俊颜沥水，锋芒毕露的气势敛去不少，他利落的将少女心口朝下，轻拍后背两下，直到她吐出淤泥和脏水，才松了口气。
他又检查她的喉咙和鼻子，确定没有淤泥，盯着她的胸口，好半天，眸子一闪，麦色皮肤罕见的浮现一丝红晕。
事出有因，况且还是小姑娘，他为了救人……
她苍白的小脸眼下青黑，气息缓慢，虽然年纪小，但远山眉，鼻梁秀挺，看着也娇美可爱。
明明是第一次见，他不知为何竟会觉得她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
也许，因为自己长这么大，第一次和女孩亲近吧。
他摸着她手上的脉搏，跳的极为缓慢，便不再迟疑，神色一凛，俊脸已是清冷，将手小心的放在女孩的胸口按压，反复几下，终于吐出全部泥水，才将人放下。
水光粼粼，这一处十分安详，忽然，他侧耳，远处似有若无的传出几声呼喊，估计是她的家人寻来了，动手摘下眼前的荷叶，将她这处彻底暴露，才欲重新潜入水中。
只是……
他皱眉，看着她拽着自己的腰带……脚步声逼近，再不走就来不及，当机立断将腰带除下，悄无声息的潜入水中。
“清儿，你怎么样？”沈之安跪倒她身旁，心下一惊，一手飞快的探她鼻息，一手将她搂在怀里，直到指尖感到温热的清浅呼吸，登时深呼出一口气，脚步竟微软。
抱着她迅速往外走，趟过一片没过小腿的水泡，便呼唤陈冲他们将船划过来。
少年已游到远处，望着小船消失，才放心的返回原本的船上。
两个青衣大汉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保持这样很久了。
“少爷。”
少年冷傲的点头：“回去吧。”
两人对视一眼，主子一去半个时辰，游泳不至于，潜水？这么脏的荷塘，有那么好玩么。
可是想到一会还要回军营，二话不说划船走人。
天际苍茫，远山处残阳斜照，少年没了腰带，立在船头，湿透的衣衫很快被风吹干，望着逝去的碧绿荷塘，深邃冷然的眸子却眯起。
清儿？是她的名字吗？
但愿这个小姑娘没事才好。
本是无心之举，却没想到，多年后，再次重逢，已是时过境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