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大先生
这话问的就有些奇怪了，说句心里话，我哪知道许默生是他许连江的种，还是他媳妇暗地里偷人不小心给中了标啊。
想归这么想，话是万万不能这么说的，我点了点头，算是认了这话。
就在这刹那，我发现许连江眼里多了一抹笑意，越看越让我觉得阴险。
我突然有一种感觉，好像落进了这笑面虎的圈套一样，心中顿时有些慌，又找不出由头，回头看了一眼舅舅，发现他丝毫没有担心的意思，甚至抱着双手，一副只管看戏的派头。
许连江用手捏了捏茶杯，突然抬头看向我，我能清楚的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机，很短促，但是很凌厉。
“陈小子，这就真的是你不懂规矩了。大家都是道上混的，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既然碰上了，就算是要动手，那也该自报家门才是。”
我整个人一愣，憋着没敢笑，他这话的意思是不是现在混社会的要打架，还要跟电视里演的一样，先扯着喉咙吼两句，喊上一声，我江湖人称鬼见愁，见人杀人，见佛杀佛？！
这可是动了手的事情，说不好是要出人命的，有必要这么打嘴炮么。如果这就是他嘴里所谓的规矩，那可真是老掉牙的规矩，这江湖是不是太老了一点？！
可是许连江的下一句话，却让我想笑也笑不出来。
他说。
“陈小子，既然你一开始就故意不提你舅舅，按照我们道上的规矩，那就是摆明了这事情你一人承担，不要他陈魁虎插手！”
我一个人承担？！
我拿什么承担，又像上次这样，发了狂，像条疯狗一样拿命去拼？！
可别说老街外还有多少人，就这屋子里的家伙，我怕是一个都对付不了。何况谁喜欢有事没事就拿命去拼，拼过了，是侥幸，拼不过，那可是要丢了命的。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看向舅舅，他依然是不言不语，静静的看我表演，这是在钢丝上表演啊，一个不好，就要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许默生见到我的窘迫，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许连江双眼如恶狼一样盯着我，那种想要将我吞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的眼神，如此赤裸，如此肆无忌惮。
“他，他许默生，也没说是你许连江的种。”
我有些口不择言，好像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对，至少在大富豪里，许默生这家伙拽到天上去了，也没说他是许连江的儿子，甚至当时我连许连江是谁都不知道。
可许连江只是轻轻哼了一声，沉声说道。
“小子，你出去问问，谁不知道许默生是我许连江的种？！”
说完之后，许连江没有管我的意思，只是看向我舅舅，沉声问道。
“你说是吧，陈大先生。”
这一句陈大先生，听着如此的刺耳，大先生这样的叫法在如今的社会已经很少有人提起，大多是地下王朝一些守旧的老派人物才会这么去喊。
这三个字的分量，我不知道该有多重，但想来跟他许连江至少是平起平坐。但在这个时候，许连江喊出这四个字，却是酸到了骨子里，甚至还有微微嘲讽讥笑。
我所有的倚仗，或者说我之所有有资格能够坐在这里，现在还能完好无伤，完全就是因为我舅舅，陈大先生。
我多想他陪着我装一回傻，摇头说不。
可惜我舅舅只是瞥了我一眼，抿嘴笑了笑，深以为然的“恩”了一声。
从舅舅嘴里吐出来的只是一个字，但落在我耳中，却如春雷乍响。这是他的态度，至少在这个问题上，他跟许连江保持了很好的一致，而我反而成了异类。
说句实在话，就凭我一个人，不是我愿不愿意承担这件事情，而是我压根就承担不起。
我实在想不到舅舅会在这时候如此表态，甚至从进门开始，他将所有问题完全抛给我的态度，都让我很疑惑。
他的不作为不是单单的不作为，我这时候被许连江再度逼到绝境，我舅舅的态度和做法都是最大最有分量的推力。
我知道，干他们这行的，都是把命栓在裤腰带上，为的就是一个字，钱。
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从我心底里慢慢爬了起来，就像是恶鬼一样，我想压都压住。舅舅会不会和许连江有着利益牵扯，这次带我过来，为了顾全大局，让我来承担许连江的怒火，确保不会影响他的利益。
这个想法很大胆，甚至很阴暗，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也不是刚来城里时的十七岁，我在大学里的四年，在来城里受到的白眼排挤，我在成长，我在成熟。
而成长和成熟从某方面来说，就是抛开所有的天真，变得阴暗，变的脏，变的考虑所有事情都先去考虑所谓的利益。
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很好的解释我舅舅从进门开始的沉默，才能更好的让我接受他这一声“恩”其实是权衡轻重，逼不得已。
逃！
我脑子里就蹦出了这么一个字眼。
我想逃。
但是我逃不了，如果在城里唯一的倚仗都抛弃了我，就算我逃出了这个屋门，也逃不出他们的手心。
心里的不安让我如坐针毡，我突然觉得有些热，背后的汗水已经浸湿了我的脊骨，但又觉得很冷，那种阴暗想法，被抛弃的恐惧，让我不寒而栗。
许连江满意的笑了笑，朝着我舅舅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果然是一言九鼎的陈魁虎，我就喜欢跟你这样的人打交道。”
许连江的话似乎在印证我脑子里那个大胆放肆，阴暗龌龊的念头，但我还抱有一丝的侥幸，我多么希望一切都是我胡思乱想，是我吃错了药才有了这样的念头。
我缓缓转过头，心跳加速得可怕，神色紧张的望向我舅舅，可他只是瘪了瘪嘴，缓缓站起了身，朝着许连江走去，走到了许默生的身后。
这是彻底的“投敌”么，完全无视我的存在，直接跟许连江站到了一起。
你知道什么是绝望么，如果没有希望就绝对不会绝望，从始至终，我始终抱着我是他亲外甥，他是我亲舅舅的想法，天真的以为，他肯定会将血肉亲情放在第一位，就算舍弃一些利益，也会帮我。
可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过去，就像是一脚一脚踩在我的心头，脚步很轻，但失望很重。
直到他完全的站在许默生的后面，嘴角挂这一抹轻描淡写的笑，我彻底的心如死灰，那种完全被背弃的感觉让我如坠冰窖。
我能想象我的下场，我肯定不会被丢到河里喂鱼，这是最后的底线，但是我会生不如死。或许都不会打断我的手脚，但会让我在这个城里再无立足之地。
我舅舅的选择就像是一只大手，可以将我这五年，在城里学会去习惯的所有，学会去接受的一切，还妄想着拥有天地，通通搅得个支离破碎。
但是。
当我抬起重重的头，不甘甚而有些愤恨的望向舅舅的时候，他轻轻的伸出手，摸了摸许默生用纱布包扎着的头，还饶有兴致的按了按，我看见许默生痛得龇牙咧嘴，但没敢吭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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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舅舅要做什么，许连江却在这一刻面色大变，有些紧张的望着我舅舅，或者说他看的是我舅舅按在许默生头上的手。
“许老二，你说这事儿，我不是一开始就让安生承担了么？！”
我承担了？！
我搞不明白我舅舅到底要说什么，许连江的眼色变化不定，我舅舅突然松开许默生的头，大笑道。
“这不是把你宝贝儿子头都给敲破了，差点让你这老小子绝后了啊！”
想归这么想，话是万万不能这么说的，我点了点头，算是认了这话。
就在这刹那，我发现许连江眼里多了一抹笑意，越看越让我觉得阴险。
我突然有一种感觉，好像落进了这笑面虎的圈套一样，心中顿时有些慌，又找不出由头，回头看了一眼舅舅，发现他丝毫没有担心的意思，甚至抱着双手，一副只管看戏的派头。
许连江用手捏了捏茶杯，突然抬头看向我，我能清楚的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机，很短促，但是很凌厉。
“陈小子，这就真的是你不懂规矩了。大家都是道上混的，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既然碰上了，就算是要动手，那也该自报家门才是。”
我整个人一愣，憋着没敢笑，他这话的意思是不是现在混社会的要打架，还要跟电视里演的一样，先扯着喉咙吼两句，喊上一声，我江湖人称鬼见愁，见人杀人，见佛杀佛？！
这可是动了手的事情，说不好是要出人命的，有必要这么打嘴炮么。如果这就是他嘴里所谓的规矩，那可真是老掉牙的规矩，这江湖是不是太老了一点？！
可是许连江的下一句话，却让我想笑也笑不出来。
他说。
“陈小子，既然你一开始就故意不提你舅舅，按照我们道上的规矩，那就是摆明了这事情你一人承担，不要他陈魁虎插手！”
我一个人承担？！
我拿什么承担，又像上次这样，发了狂，像条疯狗一样拿命去拼？！
可别说老街外还有多少人，就这屋子里的家伙，我怕是一个都对付不了。何况谁喜欢有事没事就拿命去拼，拼过了，是侥幸，拼不过，那可是要丢了命的。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看向舅舅，他依然是不言不语，静静的看我表演，这是在钢丝上表演啊，一个不好，就要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许默生见到我的窘迫，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许连江双眼如恶狼一样盯着我，那种想要将我吞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的眼神，如此赤裸，如此肆无忌惮。
“他，他许默生，也没说是你许连江的种。”
我有些口不择言，好像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对，至少在大富豪里，许默生这家伙拽到天上去了，也没说他是许连江的儿子，甚至当时我连许连江是谁都不知道。
可许连江只是轻轻哼了一声，沉声说道。
“小子，你出去问问，谁不知道许默生是我许连江的种？！”
说完之后，许连江没有管我的意思，只是看向我舅舅，沉声问道。
“你说是吧，陈大先生。”
这一句陈大先生，听着如此的刺耳，大先生这样的叫法在如今的社会已经很少有人提起，大多是地下王朝一些守旧的老派人物才会这么去喊。
这三个字的分量，我不知道该有多重，但想来跟他许连江至少是平起平坐。但在这个时候，许连江喊出这四个字，却是酸到了骨子里，甚至还有微微嘲讽讥笑。
我所有的倚仗，或者说我之所有有资格能够坐在这里，现在还能完好无伤，完全就是因为我舅舅，陈大先生。
我多想他陪着我装一回傻，摇头说不。
可惜我舅舅只是瞥了我一眼，抿嘴笑了笑，深以为然的“恩”了一声。
从舅舅嘴里吐出来的只是一个字，但落在我耳中，却如春雷乍响。这是他的态度，至少在这个问题上，他跟许连江保持了很好的一致，而我反而成了异类。
说句实在话，就凭我一个人，不是我愿不愿意承担这件事情，而是我压根就承担不起。
我实在想不到舅舅会在这时候如此表态，甚至从进门开始，他将所有问题完全抛给我的态度，都让我很疑惑。
他的不作为不是单单的不作为，我这时候被许连江再度逼到绝境，我舅舅的态度和做法都是最大最有分量的推力。
我知道，干他们这行的，都是把命栓在裤腰带上，为的就是一个字，钱。
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从我心底里慢慢爬了起来，就像是恶鬼一样，我想压都压住。舅舅会不会和许连江有着利益牵扯，这次带我过来，为了顾全大局，让我来承担许连江的怒火，确保不会影响他的利益。
这个想法很大胆，甚至很阴暗，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也不是刚来城里时的十七岁，我在大学里的四年，在来城里受到的白眼排挤，我在成长，我在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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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很好的解释我舅舅从进门开始的沉默，才能更好的让我接受他这一声“恩”其实是权衡轻重，逼不得已。
逃！
我脑子里就蹦出了这么一个字眼。
我想逃。
但是我逃不了，如果在城里唯一的倚仗都抛弃了我，就算我逃出了这个屋门，也逃不出他们的手心。
心里的不安让我如坐针毡，我突然觉得有些热，背后的汗水已经浸湿了我的脊骨，但又觉得很冷，那种阴暗想法，被抛弃的恐惧，让我不寒而栗。
许连江满意的笑了笑，朝着我舅舅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果然是一言九鼎的陈魁虎，我就喜欢跟你这样的人打交道。”
许连江的话似乎在印证我脑子里那个大胆放肆，阴暗龌龊的念头，但我还抱有一丝的侥幸，我多么希望一切都是我胡思乱想，是我吃错了药才有了这样的念头。
我缓缓转过头，心跳加速得可怕，神色紧张的望向我舅舅，可他只是瘪了瘪嘴，缓缓站起了身，朝着许连江走去，走到了许默生的身后。
这是彻底的“投敌”么，完全无视我的存在，直接跟许连江站到了一起。
你知道什么是绝望么，如果没有希望就绝对不会绝望，从始至终，我始终抱着我是他亲外甥，他是我亲舅舅的想法，天真的以为，他肯定会将血肉亲情放在第一位，就算舍弃一些利益，也会帮我。
可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过去，就像是一脚一脚踩在我的心头，脚步很轻，但失望很重。
直到他完全的站在许默生的后面，嘴角挂这一抹轻描淡写的笑，我彻底的心如死灰，那种完全被背弃的感觉让我如坠冰窖。
我能想象我的下场，我肯定不会被丢到河里喂鱼，这是最后的底线，但是我会生不如死。或许都不会打断我的手脚，但会让我在这个城里再无立足之地。
我舅舅的选择就像是一只大手，可以将我这五年，在城里学会去习惯的所有，学会去接受的一切，还妄想着拥有天地，通通搅得个支离破碎。
但是。
当我抬起重重的头，不甘甚而有些愤恨的望向舅舅的时候，他轻轻的伸出手，摸了摸许默生用纱布包扎着的头，还饶有兴致的按了按，我看见许默生痛得龇牙咧嘴，但没敢吭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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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舅舅要做什么，许连江却在这一刻面色大变，有些紧张的望着我舅舅，或者说他看的是我舅舅按在许默生头上的手。
“许老二，你说这事儿，我不是一开始就让安生承担了么？！”
我承担了？！
我搞不明白我舅舅到底要说什么，许连江的眼色变化不定，我舅舅突然松开许默生的头，大笑道。
“这不是把你宝贝儿子头都给敲破了，差点让你这老小子绝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