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我是不会救的
千钧一发之际，厉以琛抛下程居安，一把把沈言欢按进怀里。用自己的后背挡住孟小艾枪口。
“砰！”一声巨响，伴随而来的还有天边的蜂鸣声和陡然而起的狂风。
要下雨了？
沈言欢猛地睁大眼睛，某一个瞬间她好像感觉到厉以琛的心脏骤停。沈言欢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哆嗦着嘴唇叫道：“以琛！以琛！”
厉以琛死死抱住沈言欢，可……他没有说话。
沈言欢满心惶然。他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他……
她不敢想下去。她挣扎着想要抬起头来看看他，突然，她耳边一暖。那种沙哑低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我还活着。”
这是怎么回事！
沈言欢感激之余，连忙去看孟小艾，只见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侧过身子。沈言欢顺着她的枪口看过去。心里一惊。
孟小艾居然开枪打了程居安！
“小艾……”沈言欢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头顶的狂风叫嚣着，把她的头发刮得凌乱，孟小艾的长发就更糟糕。她简直就像刚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贞子。
“是直升机！”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抓住他！”
厉以琛大喊了一声。那些黑衣人立刻回过神来。
这一方空旷的时空像是突然被分割成截然不同的两半。一半是黑衣人蜂拥而上。枪声四起，企图抓捕带伤攀上直升机悬梯的韩多病。而言雪棠就像是疯了一样抱着他，替他挡着四面流弹。老狱长跟那些黑衣人拼命，倪素华挡住黑衣人的枪，喊着“小棠快走”。狂风把流弹卷开，言雪棠抱着韩多病缓缓上升，头顶上直升机里的人拼命拉着悬梯。
而另一半，是沈言欢，她已然顾不上程居安是死是活了，她愣愣伸出手，朝孟小艾走了几步。
“别过来。”孟小艾喃喃道，悲伤的看着她。
直升机螺旋桨刮起的狂风卷起枯黄的落叶，将她们两人围在中间，仿佛外界的纷纷扰扰枪林弹雨通通与她们无关。
“最后的最后，你还是不信我，是不是？”孟小艾苦笑着，眼角滑下一行泪水，哽咽道，“你以为，我会朝你开枪，是不是？”
沈言欢心里一阵揪疼，她看着孟小艾哭得像个孩子，可她却无法反驳。是，刚才那一刻，她从孟小艾的眼里看到真实的怨恨，那怨恨让她笃定孟小艾会朝她开枪。
可是孟小艾并没有。
孟小艾的头发粘在她脸上，狼狈极了，她哭得打起嗝来，“我们……回不去了……是不是？”
这世上最叫人痛心疾首的事，莫过于知己成陌路。
沈言欢心口一窒，她明明白白的知道，这条路上，孟小艾已经走得太远了。
“果然，我明白得还是……太晚了。”孟小艾哭声渐渐止住。
沈言欢被狂风卷起的沙子迷了眼，她隐隐约约看见孟小艾抬起了手，似乎是要理一理乱糟糟的头发。
“言欢，下辈子，我们不要遇见了。”
沈言欢心神一颤，突然反应过来，孟小艾不是要理头发！她手里有枪！
“不要！”
“砰！”
直升机遥遥飞向东边，树静风止，天地间，再无喧哗。
“小艾……”沈言欢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一地的鲜血，那血泊中安静的人，一切都不像是真的。
她跌跌撞撞的跑过去，被路中间一块小石头滑了脚，扑在血泊里，眉眼、口鼻、手心，到处都是让人心慌的血腥味，她身体一阵阵钻心的疼。
厉以琛跑过去扶她，沈言欢推开了，她自己撑着地面爬起来，抱起孟小艾还有些温热的身体，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掉在孟小艾脸上，晕开她脸上的血污，隐约可见她苍白的脸色。
“小艾……小艾啊……”沈言欢泣不成声，她的话已经连不成句，“小艾……”
她除了叫她的名字，什么也做不了。她从未想过，一向最惜命最怕死的孟小艾，会以这样惨烈的方式回应她的绝交。
孟小艾做到了。沈言欢深深切切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她的怨恨和绝望。
厉以琛喉头滚了滚，对宋戈说：“打120。”
宋戈如梦初醒，红着眼打了120，“玩笑？我艹你妈老子没开玩笑！要救护车立刻！”
“啊……”沈言欢仰头哭喊着，这一刻，她身上再也没有盔甲。
……
沈言欢陷入白茫茫的虚空之中，面前展开巨大的白布，那些似曾相识的画面一一浮现。
从她认识孟小艾的那个中学走廊，到两人一起组成学校里的女侠二人组，再到两人重新相遇在言氏总部的大厅里，桩桩件件，甚至连她们吃过什么路边摊，逛过什么夜市，买过什么东西都从头过了一遍。
沈言欢心如刀绞，却无可奈何。
她模模糊糊的想着，她其实并不像言雪棠说的那样，什么铠甲在身无所畏惧，什么无人能敌无所不能，明明她的人生走得磕磕绊绊，仇人已经在枪口下了，却拖沓着没能开枪，朋友已经生死一线了，却犹豫着没能挽留。
你看，她其实很笨，又很自私，甚至有的时候，还有点自以为是。
所以这条路，才走得这样辛苦。
沈言欢晃晃脑袋，想把那些伤人的往事甩走。
然后她就醒了，没有任何挣扎，就像睡到了自然醒，缓缓睁开眼睛。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在医院，这些年，各式各样的医院已经成了她第二个家，每当看到洁白的天花板和墙壁，她都忍不住叹气。
哪有日日住院的强者？话说，她这样也算强么？
“还疼么？”厉以琛心疼的摸摸她的额头。
沈言欢摇摇头，咧着嘴笑得没心没肺，“不疼。”
厉以琛看见她比哭还难看的笑，心里更疼了，他伸手遮住她的眼睛，闷闷道：“不想笑的时候，不要笑。”
沈言欢的笑意僵在嘴角，眼底泛上一阵水汽，她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刷着厉以琛的手心，那种微痒的触感，让厉以琛难过。
“时月呢？”沈言欢突然问。
“在特护病房，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厉以琛扶起她来，让她倚在自己怀里。
沈言欢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垂眼看着自己的手指。
她其实想问的不是时月。
可她害怕，厉以琛给不了她想要的答案。
“浩宇呢？”沈言欢喃喃。
“在宋戈那里，他还小，现在还不能告诉他。”厉以琛吻住她的额头，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嗯。”沈言欢浅浅应了一声。
她想问的也不是浩宇。
沈言欢眨眨眼，逼回泪意，过了一会儿，忍不住又问：“时月家养的那只哈士奇呢？”
厉以琛握住她冰凉颤抖的手，没有说话。
他都知道，她问不出口的那个人，叫作孟小艾。
这沉默让人无端心酸，沈言欢的眼泪止不住了，砸在厉以琛的手上，积成细流，打湿了被子，厉以琛轻轻拍着她后背，叹了口气。
“孟小艾……还没死。”厉以琛淡淡说道。
沈言欢猛地止住哭声，殷殷看着他。
厉以琛别过眼去，沉声道：“别看我，伤害你的人，我是不会救的。”
“但架不住小爷慈悲，”宋戈靠在门口，看着两人，脸上虽然满是疲惫，但精神还算可以，他往走廊尽头看了看，对沈言欢说，“她还在抢救，具体能不能活，还说不准。”
沈言欢点点头。
哪怕做不成朋友，她仍然由衷的希望孟小艾活着。
宋戈咳嗽了两声，走到旁边的桌子上打开笔记本，噼里啪啦一通敲击，把屏幕转给厉以琛看，“刚刚收到icao的通报，程居安那架施瓦泽333直升机刚刚进入希腊领空。”
“icao？”沈言欢皱眉。
“哦，就是国际民用航空组织，联合国专门机构，总部设在加拿大蒙特利尔。”宋戈解释道，“老厉之前通过国际禁毒署联络到了icao，请求支援。”
沈言欢这才想起来，厉以琛还是国际禁毒署的名誉理事呢。
“希腊……”厉以琛沉吟着。
宋戈一手支着头，“我说，姓程的不是杀了那个司机么？咱们能不能想想办法，把这龟孙子引渡回来？在国内咱们不就好下手了么？”
厉以琛拿起电话准备打给自己的律师咨询，沈言欢突然按住他的手。
“不用问了，”沈言欢摇头，“中国和希腊没有签订引渡条约，而且，程居安的情况也不适用于国际引渡。”
宋戈愣了愣，挠头道：“你不说我都忘了，你是法学系毕业的呢！”
“正规路径不行，就另开一条路出来。”厉以琛冷道，眼里满是杀气。
“快说，什么办法？”宋戈连忙问道。
厉以琛面色沉沉，“塞冬。”
“谁？”沈言欢一头雾水。
宋戈突然拍了下手，激动的说：“你说那个黑手党头子！”
“黑手党！”沈言欢吓了一跳，这三个字她只在书上看到过，从没想过厉以琛居然认识黑手党。她断然拒绝，“不行，这太危险了。为了一个程居安，不值得。”
宋戈也扁扁嘴，“那可不是危险，简直是要命！上一回老厉——”
“宋戈。”厉以琛瞪了他一眼。
宋戈吐吐舌头，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无辜的眨了眨眼。
厉以琛安抚性的拍拍沈言欢，缓声道：“也不是非这样不可，这只是个保底方案。”
沈言欢仍然担忧的看着他。
“哦对了，”宋戈突然想起什么来，在上衣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张机票来，递给沈言欢，“刚刚你那个秘书让老厉的人拦下了，这是他让我转交的，说是你之前交待的。”
沈言欢接过来。
“言欢，你去瑞士干嘛啊？”宋戈古怪道。
沈言欢之前想去查一查瑞士滑雪的地方，可是出了程居安和孟小艾的事，她身心俱疲，而且她现在脑子里的线索绞成一团，根本理不出头绪。
“不想去就不去，”厉以琛抽走她的机票放在床头，揽着她说，“言欢，我们去帕劳吧。”
“这个好！”宋戈连忙帮腔，“你想，碧海蓝天，金沙绿树的，多浪漫，你们好好出去玩，这里的事，包在小爷身上！”
沈言欢拿不定主意。
“吱呀”一声门响，一个护士急匆匆探进头来。
“宋先生，手术室的病人……”
沈言欢的心顿时沉下去。
“砰！”一声巨响，伴随而来的还有天边的蜂鸣声和陡然而起的狂风。
要下雨了？
沈言欢猛地睁大眼睛，某一个瞬间她好像感觉到厉以琛的心脏骤停。沈言欢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哆嗦着嘴唇叫道：“以琛！以琛！”
厉以琛死死抱住沈言欢，可……他没有说话。
沈言欢满心惶然。他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他……
她不敢想下去。她挣扎着想要抬起头来看看他，突然，她耳边一暖。那种沙哑低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我还活着。”
这是怎么回事！
沈言欢感激之余，连忙去看孟小艾，只见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侧过身子。沈言欢顺着她的枪口看过去。心里一惊。
孟小艾居然开枪打了程居安！
“小艾……”沈言欢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头顶的狂风叫嚣着，把她的头发刮得凌乱，孟小艾的长发就更糟糕。她简直就像刚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贞子。
“是直升机！”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抓住他！”
厉以琛大喊了一声。那些黑衣人立刻回过神来。
这一方空旷的时空像是突然被分割成截然不同的两半。一半是黑衣人蜂拥而上。枪声四起，企图抓捕带伤攀上直升机悬梯的韩多病。而言雪棠就像是疯了一样抱着他，替他挡着四面流弹。老狱长跟那些黑衣人拼命，倪素华挡住黑衣人的枪，喊着“小棠快走”。狂风把流弹卷开，言雪棠抱着韩多病缓缓上升，头顶上直升机里的人拼命拉着悬梯。
而另一半，是沈言欢，她已然顾不上程居安是死是活了，她愣愣伸出手，朝孟小艾走了几步。
“别过来。”孟小艾喃喃道，悲伤的看着她。
直升机螺旋桨刮起的狂风卷起枯黄的落叶，将她们两人围在中间，仿佛外界的纷纷扰扰枪林弹雨通通与她们无关。
“最后的最后，你还是不信我，是不是？”孟小艾苦笑着，眼角滑下一行泪水，哽咽道，“你以为，我会朝你开枪，是不是？”
沈言欢心里一阵揪疼，她看着孟小艾哭得像个孩子，可她却无法反驳。是，刚才那一刻，她从孟小艾的眼里看到真实的怨恨，那怨恨让她笃定孟小艾会朝她开枪。
可是孟小艾并没有。
孟小艾的头发粘在她脸上，狼狈极了，她哭得打起嗝来，“我们……回不去了……是不是？”
这世上最叫人痛心疾首的事，莫过于知己成陌路。
沈言欢心口一窒，她明明白白的知道，这条路上，孟小艾已经走得太远了。
“果然，我明白得还是……太晚了。”孟小艾哭声渐渐止住。
沈言欢被狂风卷起的沙子迷了眼，她隐隐约约看见孟小艾抬起了手，似乎是要理一理乱糟糟的头发。
“言欢，下辈子，我们不要遇见了。”
沈言欢心神一颤，突然反应过来，孟小艾不是要理头发！她手里有枪！
“不要！”
“砰！”
直升机遥遥飞向东边，树静风止，天地间，再无喧哗。
“小艾……”沈言欢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一地的鲜血，那血泊中安静的人，一切都不像是真的。
她跌跌撞撞的跑过去，被路中间一块小石头滑了脚，扑在血泊里，眉眼、口鼻、手心，到处都是让人心慌的血腥味，她身体一阵阵钻心的疼。
厉以琛跑过去扶她，沈言欢推开了，她自己撑着地面爬起来，抱起孟小艾还有些温热的身体，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掉在孟小艾脸上，晕开她脸上的血污，隐约可见她苍白的脸色。
“小艾……小艾啊……”沈言欢泣不成声，她的话已经连不成句，“小艾……”
她除了叫她的名字，什么也做不了。她从未想过，一向最惜命最怕死的孟小艾，会以这样惨烈的方式回应她的绝交。
孟小艾做到了。沈言欢深深切切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她的怨恨和绝望。
厉以琛喉头滚了滚，对宋戈说：“打120。”
宋戈如梦初醒，红着眼打了120，“玩笑？我艹你妈老子没开玩笑！要救护车立刻！”
“啊……”沈言欢仰头哭喊着，这一刻，她身上再也没有盔甲。
……
沈言欢陷入白茫茫的虚空之中，面前展开巨大的白布，那些似曾相识的画面一一浮现。
从她认识孟小艾的那个中学走廊，到两人一起组成学校里的女侠二人组，再到两人重新相遇在言氏总部的大厅里，桩桩件件，甚至连她们吃过什么路边摊，逛过什么夜市，买过什么东西都从头过了一遍。
沈言欢心如刀绞，却无可奈何。
她模模糊糊的想着，她其实并不像言雪棠说的那样，什么铠甲在身无所畏惧，什么无人能敌无所不能，明明她的人生走得磕磕绊绊，仇人已经在枪口下了，却拖沓着没能开枪，朋友已经生死一线了，却犹豫着没能挽留。
你看，她其实很笨，又很自私，甚至有的时候，还有点自以为是。
所以这条路，才走得这样辛苦。
沈言欢晃晃脑袋，想把那些伤人的往事甩走。
然后她就醒了，没有任何挣扎，就像睡到了自然醒，缓缓睁开眼睛。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在医院，这些年，各式各样的医院已经成了她第二个家，每当看到洁白的天花板和墙壁，她都忍不住叹气。
哪有日日住院的强者？话说，她这样也算强么？
“还疼么？”厉以琛心疼的摸摸她的额头。
沈言欢摇摇头，咧着嘴笑得没心没肺，“不疼。”
厉以琛看见她比哭还难看的笑，心里更疼了，他伸手遮住她的眼睛，闷闷道：“不想笑的时候，不要笑。”
沈言欢的笑意僵在嘴角，眼底泛上一阵水汽，她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刷着厉以琛的手心，那种微痒的触感，让厉以琛难过。
“时月呢？”沈言欢突然问。
“在特护病房，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厉以琛扶起她来，让她倚在自己怀里。
沈言欢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垂眼看着自己的手指。
她其实想问的不是时月。
可她害怕，厉以琛给不了她想要的答案。
“浩宇呢？”沈言欢喃喃。
“在宋戈那里，他还小，现在还不能告诉他。”厉以琛吻住她的额头，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嗯。”沈言欢浅浅应了一声。
她想问的也不是浩宇。
沈言欢眨眨眼，逼回泪意，过了一会儿，忍不住又问：“时月家养的那只哈士奇呢？”
厉以琛握住她冰凉颤抖的手，没有说话。
他都知道，她问不出口的那个人，叫作孟小艾。
这沉默让人无端心酸，沈言欢的眼泪止不住了，砸在厉以琛的手上，积成细流，打湿了被子，厉以琛轻轻拍着她后背，叹了口气。
“孟小艾……还没死。”厉以琛淡淡说道。
沈言欢猛地止住哭声，殷殷看着他。
厉以琛别过眼去，沉声道：“别看我，伤害你的人，我是不会救的。”
“但架不住小爷慈悲，”宋戈靠在门口，看着两人，脸上虽然满是疲惫，但精神还算可以，他往走廊尽头看了看，对沈言欢说，“她还在抢救，具体能不能活，还说不准。”
沈言欢点点头。
哪怕做不成朋友，她仍然由衷的希望孟小艾活着。
宋戈咳嗽了两声，走到旁边的桌子上打开笔记本，噼里啪啦一通敲击，把屏幕转给厉以琛看，“刚刚收到icao的通报，程居安那架施瓦泽333直升机刚刚进入希腊领空。”
“icao？”沈言欢皱眉。
“哦，就是国际民用航空组织，联合国专门机构，总部设在加拿大蒙特利尔。”宋戈解释道，“老厉之前通过国际禁毒署联络到了icao，请求支援。”
沈言欢这才想起来，厉以琛还是国际禁毒署的名誉理事呢。
“希腊……”厉以琛沉吟着。
宋戈一手支着头，“我说，姓程的不是杀了那个司机么？咱们能不能想想办法，把这龟孙子引渡回来？在国内咱们不就好下手了么？”
厉以琛拿起电话准备打给自己的律师咨询，沈言欢突然按住他的手。
“不用问了，”沈言欢摇头，“中国和希腊没有签订引渡条约，而且，程居安的情况也不适用于国际引渡。”
宋戈愣了愣，挠头道：“你不说我都忘了，你是法学系毕业的呢！”
“正规路径不行，就另开一条路出来。”厉以琛冷道，眼里满是杀气。
“快说，什么办法？”宋戈连忙问道。
厉以琛面色沉沉，“塞冬。”
“谁？”沈言欢一头雾水。
宋戈突然拍了下手，激动的说：“你说那个黑手党头子！”
“黑手党！”沈言欢吓了一跳，这三个字她只在书上看到过，从没想过厉以琛居然认识黑手党。她断然拒绝，“不行，这太危险了。为了一个程居安，不值得。”
宋戈也扁扁嘴，“那可不是危险，简直是要命！上一回老厉——”
“宋戈。”厉以琛瞪了他一眼。
宋戈吐吐舌头，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无辜的眨了眨眼。
厉以琛安抚性的拍拍沈言欢，缓声道：“也不是非这样不可，这只是个保底方案。”
沈言欢仍然担忧的看着他。
“哦对了，”宋戈突然想起什么来，在上衣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张机票来，递给沈言欢，“刚刚你那个秘书让老厉的人拦下了，这是他让我转交的，说是你之前交待的。”
沈言欢接过来。
“言欢，你去瑞士干嘛啊？”宋戈古怪道。
沈言欢之前想去查一查瑞士滑雪的地方，可是出了程居安和孟小艾的事，她身心俱疲，而且她现在脑子里的线索绞成一团，根本理不出头绪。
“不想去就不去，”厉以琛抽走她的机票放在床头，揽着她说，“言欢，我们去帕劳吧。”
“这个好！”宋戈连忙帮腔，“你想，碧海蓝天，金沙绿树的，多浪漫，你们好好出去玩，这里的事，包在小爷身上！”
沈言欢拿不定主意。
“吱呀”一声门响，一个护士急匆匆探进头来。
“宋先生，手术室的病人……”
沈言欢的心顿时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