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总裁傲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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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谎言

    沈言欢因为后背的伤势严重,她不能平躺,只能侧卧。

    卫景成红着眼守在她床边,在她身后垫起高高的被子,防止她一不小心平躺下去伤上加伤。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沈言欢的脸色慢慢由白转红,她嘴边开始溢出破碎而无力的闷哼。

    卫景成面色一凛,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好烫!

    卫景成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朝门外大喊道:“韩医生!”

    韩多病捂着伤口急急忙忙进来,“怎么了?”

    “你快看看阿沈,她是不是……发烧了?”卫景成怀着一丝侥幸,希望刚才那烫手的温度是他的错觉,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以言欢现在的伤势,再加上一场高热会是什么后果。

    她可能,根本挺不过来!

    韩多病眸色一沉,从床头的抽屉里翻出一支电子体温计,在沈言欢的耳垂上点了点。

    “39.6度,高烧,肯定是因为海水浸泡,她的伤口发炎了,”韩多病也紧张起来,他指挥着卫景成,“快,去冰箱拿些冰块过来。”

    他一面说,一面忙乱的在医药箱里翻找退烧药。

    卫景成急急往外间冰箱那里跑,但他显然高估了自己伤腿的复原能力,一个趔趄,他被一条电源线绊倒,狠狠摔在茶几上,好在那是实木的茶几,不然光是尖利的玻璃碎片就足以戳瞎他的眼睛。

    “小风!”韩多病扔下药朝他跑过去,“我来,你别动。”

    “别管我!”卫景成红着眼吼道,“救她!我要你救她!”

    韩多病生生顿下脚步,他咬咬牙,回身走回沈言欢床前,他知道,救了沈言欢就等于救了他的这个外甥。

    卫景成伤腿的纱布上泅开殷红的血迹,但他仿若未觉,抓着桌角艰难的站起来,拉开冰箱门提了一袋冰块出来。

    韩多病已经喂沈言欢吃了退烧药,打了消炎针,他接过冰袋,裹上一层毛巾想敷在沈言欢额头上。但很快,他就发现了困难。

    沈言欢是侧卧,冰块根本不能安安稳稳的贴在她额头上。

    “我来。”卫景成一瘸一拐的挪过来,伸手把裹着毛巾的冰块按在沈言欢额头上,他胳膊伸得很直,一刻也不敢放松。

    韩多病皱了皱眉,“这样不是办法,你撑得了一小时,还能撑两小时么?”韩多病在房间里急得团团转,可是哪里都找不到能代替卫景成的手臂抵住冰块的东西。

    韩多病心急如焚,只好先在卫景成胳膊下垫了一个枕头,减轻他肌肉的疲劳。

    这场突如其来的高烧一直烧到了傍晚。

    卫景成的胳膊已经整条麻掉了,但他不肯松懈,即便手臂抖得厉害,他仍然死死抵着冰块。

    “阿沈,阿沈……”他不停的呼唤沈言欢,杀戮无数的他甚至在心里求遍了神佛上帝。

    韩多病也一直守在旁边,好几次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你说。”卫景成话虽然是对韩多病说的,可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沈言欢。

    韩多病斟酌了片刻,叹气道:“原本这事不该我跟你说,沈小姐的病情我作为医生该为她保密,但眼下事情到了这一步,小风,我必须提前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卫景成心里一个咯噔,猛地瞪大眼睛看着韩多病疲惫的脸,“你什么意思?”

    他仍然忘不了沈言欢车祸被推进手术室时,被下病危通知书的那种恐惧感。

    “你知道她曾经流产、吸毒和脑震荡的事么?”韩多病白着脸问道。

    卫景成的心像是硬生生被撕裂两半。

    流产?吸毒?脑震荡?他以为她在厉以琛的保护下过得安好,却原来他最珍视的人竟经历了如此惨痛的折磨!该死的厉以琛!该死的他自己!

    韩多病看他的样子,就明白他并不知道这些,他担忧的看向昏迷中的沈言欢。

    “最近接二连三的受伤,她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之前住院的时候我就发现,她的感知神经已经出现异常——忘记说了,我之前一直主修的神经学,后来才转到胸外科——我对自己的判断有分寸,这次高烧,很可能会引发病情的恶化。”

    卫景成的声音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恶化……会怎么样?”

    韩多病深深看了他一眼,过了好久,才沉沉开口。

    “她可能,会失去一部分知觉,永久性损伤。”

    卫景成嘴唇哆嗦着,他另一只手臂猛地握住韩多病的手,几乎是恳求道:“我求你救救她,她、她才二十二岁……她还有大好的人生……她不能有事!你想想办法,总会有办法的是不是?不然我们给她换器官好么?我身上所有的器官,只要你能用上——”

    “小风!”韩多病猛地提高一个音调,打断他的胡言乱语,痛惜的看着他,“我知道你和她感情很深,可……这是医学上解决不了的难题啊。”

    仿佛被判死刑的人不是沈言欢而是他卫景成,他脸色一霎灰败下来,他看着沈言欢近乎透明的脸,不敢想象失去知觉后的她是什么样子。

    韩多病久久不语,直到天完全黑下来,他才沧桑道:“事无绝对,但愿,这场高烧不会引发这样惨烈的结果吧。”

    卫景成直直盯着沈言欢,恍若未闻。

    ……

    又过了好几天,沈言欢是被胸口一阵火辣辣的刺痛疼醒的。

    她缓缓睁开眼,一个憔悴而专注的侧脸映入眼帘,他闭着眼,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沈言欢张张嘴想叫他,但嘴唇太干,一颗绿豆粒大的血珠冒出来,流进嘴里,弥漫开一阵甜腥。

    卫景成若有所觉,赶紧睁开眼,停下手中的动作偏头看她,见她果真醒了,眼底的绝望终于冲散了些。“阿沈,阿沈……”

    沈言欢想抬手摸摸他的头,却发现根本举不起胳膊。

    卫景成吸吸鼻子,温顺的低下头来,轻轻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头顶。

    沈言欢扯扯嘴角想笑,但出口却是一连串剧烈的咳嗽。

    卫景成一下子慌了,他手足无措的拍着沈言欢的后背,大声喊着:“韩医生!韩医生!”

    沈言欢压了压他的手,微微摇头。卫景成这才想起来,韩多病乔装改扮去药店买消炎药了,这几天沈言欢已经把医药箱里所剩不多的消炎药都消耗掉了。

    “你有没有哪里难受?告诉我,我……”

    卫景成顿住,他突然觉得心底一阵无力,就算沈言欢真的不舒服,他又能做些什么呢?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痛,看着她伤,看着她绝望,却什么都做不了。

    沈言欢看见他眼底的惶然和哀戚,叹了口气,断断续续道:“别……这样……”

    卫景成忍着满心的疼痛,点点头,扶着沈言欢缓缓靠在自己胸膛上,闷声道:“你不要动,我继续给你上药。”

    沈言欢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上衣被撩到一半,胸前的樱珠有些浅淡的血迹,现在正沾着米黄色的药膏。

    她身子一僵。

    卫景成恍然意识到问题所在,连忙解释道:“我闭着眼涂的!真的!你的伤口一直在发炎,这里、这里没有女人,所以我……”

    沈言欢知道他没有别的龌龊想法,勉强伸手弹了他额头一下,“我是你姐姐,想什么呢,我只是有些疼。”

    卫景成别开眼,一手扶着她,微微离开自己的胸膛,生怕她觉得为难。

    “你有力气自己涂么?”卫景成低声问道。

    沈言欢嗯了一声,接过卫景成手里的棉签和药膏。

    卫景成扶着沈言欢靠在软枕上,让她微微侧身避开后背的伤口,他的视线一直停在她脖子以上,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逾矩。安置好沈言欢,他立刻像被火烫了一样起身,逃也似的跑出去,关上门,小声道:“我就在外面,有事你叫我。”

    沈言欢其实没什么力气,她挤在樱珠根部的药膏有些多,激起一阵火辣如刀割的疼痛。她强忍着没有叫出声,用棉签一点一点的揉开。

    门外的卫景成突然问道:“阿沈,你疼么?”

    沈言欢心中一暖,放下衣裳,想也没想,“不疼。我涂好了,你进来吧。”

    卫景成脸色惨白的走进来,他抓住沈言欢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看起来快要哭了,“阿沈,你能感觉得到我么?”

    沈言欢一愣,猛然记起什么,脸色也是一白。

    卫景成看到她的反应,死死咬着下唇,颤颤的抱住她,“别怕,你还有我。”

    沈言欢神情一松,抬手给了他一个温柔的暴栗,失笑道:“好了不逗你了,我的知觉没问题。”

    卫景成睁大眼睛,不可置信。

    沈言欢微笑着翻了个白眼,“你忘了,我就是被疼醒的啊。”

    卫景成从没有这样感激过沈言欢骗他,他埋头在沈言欢的颈窝,闷声道:“你这个坏家伙……”

    沈言欢安慰的揉乱他的头发,为了不让他担心,她故作轻松道:“好饿啊,有没有吃的,嗯?”

    “有有有!”卫景成立刻点头,“我这就去给你煮面条!”

    沈言欢点点头,打趣道:“记得放盐。”

    卫景成红着脸出去,居然还有点同手同脚。

    房间里只剩下沈言欢一个人,她脸上的笑意渐渐冻结,她举起手来捏了捏。

    她骗了卫景成。

    她的知觉并非没有问题,而是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她的痛感,突然灵敏了很多。

    平常只有针扎一般的细微疼痛,现在却好像放大了千百倍,如同被卡车碾压过的刻骨难忍。

    外面传来卫景成切菜的声音,她拍了拍脸,隐去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表情,竭力保持着微笑。

    但她两颊颤动的肌肉,还是出卖了她。

    沈言欢拿过卫景成放在床头的手机,想要偷偷百度一下这种痛感增强的症状。

    突然,她看见了高高置顶在首页的那条新闻。

    大、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