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郭欣燕的假想敌
0
女人永远都有一个共同的、无法更改的、有点儿不讲道理的本能——对自己喜欢的男生进行主权捍卫的本能。
1
我这句话的重点是“青梅竹马”这四个字。
青梅竹马，我想到了张海洋。
从小学四年级起一直到高中毕业，几乎所有同学都以为我和他是从小就一个班级上来的。可是，事实是最开始的时候我比张海洋小了两届，他三年级那会儿我们打了个赌，赌我能和他当同学，于是我就跳了级，后来我们就一直是同学了。
如果我当初没有跳级的话，现在连高中都还没毕业呢，如果我当初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我想我肯定不会选择跳级。
结果是什么？我遇见了郭城鑫，我遍体鳞伤，我几乎忘了初心，而张海洋放弃了大学。
可是我当时所能预见的最大的悲哀也不过是早点儿离开黄金般的小学时光。
世界多变故，固执的只是我们这些看不透世界的愚蠢的庸俗的凡夫俗子，所以我们总在叫嚣着世界的无情冷漠。
2
吴彤女士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一惊，回过了神。
“冰冰，怎么不吃饭了？”
“哦，我想事情呢。”
“你这孩子，吃饭就吃饭吧，有什么好想的？”
我笑了笑，继续吃饭。
“那个，冰冰……”郭欣燕看了看脸色不太好的吴彤女士，继续说道，“姐姐，你们花河大学怎么样？好考吗？”
“你说花大啊？挺不错的，除了用来学习的图书馆的咖啡不太好喝外，其他的都是一级棒的，尤其是她的绿化啊，那更叫一个漂亮！你能想到的植物，在花大几乎都能找得到，”我刚开始还顾忌着自己的淑女形象和给人的第一印象，结果越讲越激动，讲着讲着就原形毕露了，“还有花大的静心湖啊，更是美得惊心动魄！湖边的树特别茂盛，像做过特效一样，哦，还有……”
“我知道了！”郭欣燕表情有些不自然地打断我，笑道，“那花大好考吗？”
“欣燕！”杨江红严厉地说，“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应该考一个你喜欢的优秀的大学！”
“可是冰冰姐姐也说了，花大也不差呀！”
“郭欣燕！”
郭欣燕生气地抬起头和杨江红对视，眼中的倔强和曾经的我如出一辙。那样的眼神中爬满了锋利的刺以向外宣布“生人勿近”，那样的眼神坚定得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自己再说多少都是对牛弹琴。
可是，杨江红是一个例外。
他看着郭欣燕的眼睛，没有任何感情，更谈不上说畏惧了。郭欣燕很快败下阵来，乖乖吃饭，只是她那可怜兮兮又有些不甘的表情像个吃不到糖的小孩子在耍脾气。
郭欣燕的样子让我有些不忍心让她失望，我吸了吸莫名其妙有些酸胀的鼻子，很随意地说：“花大其实还挺好考的，努力点儿都能考上的吧。”
我看到郭欣燕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睛忽然亮了。可是这个动作很快被她掩饰了下去。
杨江红夹了块红烧肉放到我碗里，冷声道：“别这么惯着她，会惯坏的。你看她那身臭脾气。”
郭欣燕听到这句话，不满地放下碗，用筷子一下一下地插着饭。
“说了多少次了？吃饭的时候要好好吃，闹什么脾气？”杨江红敲了敲郭欣燕的头，又夹了块排骨给她，语气里满满地兄长架势，“快吃，全世界都在等你。过会儿帮你补习，免得到时候你考不上大学还回来怨我！”
他的语气虽然有些严厉，却又透着兄长的柔情，郭欣燕夹起那块排骨狠狠啃了一口，抬起头对杨江红灿烂地笑了。
我忽然明白了杨江红最近为什么兄爱大发了……
3
第二天一大早，我、杨江红、郭欣燕和郭欣燕的好闺蜜李琴一起去破鸣乐队的排练室。
几天没打扫的排练室虽然看起来整齐，地面和桌子等物品却已蒙上了一层柔软的细灰。
李琴皱了皱眉头，咳了两声，道：“现在是怎样？”
“等人。”杨江红双手环在胸前，双眼紧紧盯着门口。
我好奇地凑到他旁边，朝门口张望：“等谁啊？要在排练室等，不会是我们的人吧？”
“刘勇芝。”
“啥？”
“说来话长，反正她也要过去住？！你以为你家是收容所啊？！”
“李琴，那是他家，他开心就好喽！”郭欣燕笑容灿烂地看着杨江红的背影，愉悦地说道。李琴委屈地撇了撇嘴：“知道了啦……人家就是随便说说的啦……”
李琴是郭欣燕的好闺蜜，台湾人，和郭欣燕、杨江红从小就认识，后来回台湾读书，今年又回来了，和郭欣燕一起上全托。
我在心里计算了一番，发现加上刘勇芝和杨江红的话，今年我们一共有七个人在这儿过年了。
看来今年有看头了……
“勇芝，”杨江红朝刚走进门的刘勇芝挥手道，“你可算来了！”
刘勇芝微笑着缓缓走了进来，天使般的面孔。她穿着肥大的校服，步伐优雅，像个仙女。好像在和我说别，那张脸即使是逆着光也还是那么完美无缺的。
在我所认识的人里面，她是唯一一个能把臃肿又丑陋的棉袄穿出女神气质的人。
我眯着眼睛欣赏刘勇芝的美，脑子里闪现出一句话
——你向我走来的时候，全世界所有灯光都要聚到你的身上。
4
大家一起在杨江红家住的这几天里，我胆战心惊的，尤其是看到郭欣燕和刘勇芝站在一起的时候，我那个紧张感就不说了，说多了都是眼泪。
刘勇芝的话我是很放心的。
我担心的是郭欣燕那个小丫头。郭欣燕喜欢杨江红，这件事我从郭欣燕看杨江红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出来了。
那双眼睛里有一种别样的光彩，你见过人们收到令他们惊喜的礼物时的眼神吗？对，就是那种眼神，放着令人感到眩晕的光，像夜晚的星星罢了。
也正因为如此，郭欣燕好像已经把除杨江红的母亲及和李琴以外的所有人，包括我和刘勇芝，都被他当成了情敌。
这真是一种又可怕又尴尬的关系。
女人永远都有一个共同的、无法更改的、有点儿不讲道理的本能——对自己喜欢的男生进行主权捍卫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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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句话的重点是“青梅竹马”这四个字。
青梅竹马，我想到了张海洋。
从小学四年级起一直到高中毕业，几乎所有同学都以为我和他是从小就一个班级上来的。可是，事实是最开始的时候我比张海洋小了两届，他三年级那会儿我们打了个赌，赌我能和他当同学，于是我就跳了级，后来我们就一直是同学了。
如果我当初没有跳级的话，现在连高中都还没毕业呢，如果我当初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我想我肯定不会选择跳级。
结果是什么？我遇见了郭城鑫，我遍体鳞伤，我几乎忘了初心，而张海洋放弃了大学。
可是我当时所能预见的最大的悲哀也不过是早点儿离开黄金般的小学时光。
世界多变故，固执的只是我们这些看不透世界的愚蠢的庸俗的凡夫俗子，所以我们总在叫嚣着世界的无情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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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彤女士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一惊，回过了神。
“冰冰，怎么不吃饭了？”
“哦，我想事情呢。”
“你这孩子，吃饭就吃饭吧，有什么好想的？”
我笑了笑，继续吃饭。
“那个，冰冰……”郭欣燕看了看脸色不太好的吴彤女士，继续说道，“姐姐，你们花河大学怎么样？好考吗？”
“你说花大啊？挺不错的，除了用来学习的图书馆的咖啡不太好喝外，其他的都是一级棒的，尤其是她的绿化啊，那更叫一个漂亮！你能想到的植物，在花大几乎都能找得到，”我刚开始还顾忌着自己的淑女形象和给人的第一印象，结果越讲越激动，讲着讲着就原形毕露了，“还有花大的静心湖啊，更是美得惊心动魄！湖边的树特别茂盛，像做过特效一样，哦，还有……”
“我知道了！”郭欣燕表情有些不自然地打断我，笑道，“那花大好考吗？”
“欣燕！”杨江红严厉地说，“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应该考一个你喜欢的优秀的大学！”
“可是冰冰姐姐也说了，花大也不差呀！”
“郭欣燕！”
郭欣燕生气地抬起头和杨江红对视，眼中的倔强和曾经的我如出一辙。那样的眼神中爬满了锋利的刺以向外宣布“生人勿近”，那样的眼神坚定得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自己再说多少都是对牛弹琴。
可是，杨江红是一个例外。
他看着郭欣燕的眼睛，没有任何感情，更谈不上说畏惧了。郭欣燕很快败下阵来，乖乖吃饭，只是她那可怜兮兮又有些不甘的表情像个吃不到糖的小孩子在耍脾气。
郭欣燕的样子让我有些不忍心让她失望，我吸了吸莫名其妙有些酸胀的鼻子，很随意地说：“花大其实还挺好考的，努力点儿都能考上的吧。”
我看到郭欣燕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睛忽然亮了。可是这个动作很快被她掩饰了下去。
杨江红夹了块红烧肉放到我碗里，冷声道：“别这么惯着她，会惯坏的。你看她那身臭脾气。”
郭欣燕听到这句话，不满地放下碗，用筷子一下一下地插着饭。
“说了多少次了？吃饭的时候要好好吃，闹什么脾气？”杨江红敲了敲郭欣燕的头，又夹了块排骨给她，语气里满满地兄长架势，“快吃，全世界都在等你。过会儿帮你补习，免得到时候你考不上大学还回来怨我！”
他的语气虽然有些严厉，却又透着兄长的柔情，郭欣燕夹起那块排骨狠狠啃了一口，抬起头对杨江红灿烂地笑了。
我忽然明白了杨江红最近为什么兄爱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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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我、杨江红、郭欣燕和郭欣燕的好闺蜜李琴一起去破鸣乐队的排练室。
几天没打扫的排练室虽然看起来整齐，地面和桌子等物品却已蒙上了一层柔软的细灰。
李琴皱了皱眉头，咳了两声，道：“现在是怎样？”
“等人。”杨江红双手环在胸前，双眼紧紧盯着门口。
我好奇地凑到他旁边，朝门口张望：“等谁啊？要在排练室等，不会是我们的人吧？”
“刘勇芝。”
“啥？”
“说来话长，反正她也要过去住？！你以为你家是收容所啊？！”
“李琴，那是他家，他开心就好喽！”郭欣燕笑容灿烂地看着杨江红的背影，愉悦地说道。李琴委屈地撇了撇嘴：“知道了啦……人家就是随便说说的啦……”
李琴是郭欣燕的好闺蜜，台湾人，和郭欣燕、杨江红从小就认识，后来回台湾读书，今年又回来了，和郭欣燕一起上全托。
我在心里计算了一番，发现加上刘勇芝和杨江红的话，今年我们一共有七个人在这儿过年了。
看来今年有看头了……
“勇芝，”杨江红朝刚走进门的刘勇芝挥手道，“你可算来了！”
刘勇芝微笑着缓缓走了进来，天使般的面孔。她穿着肥大的校服，步伐优雅，像个仙女。好像在和我说别，那张脸即使是逆着光也还是那么完美无缺的。
在我所认识的人里面，她是唯一一个能把臃肿又丑陋的棉袄穿出女神气质的人。
我眯着眼睛欣赏刘勇芝的美，脑子里闪现出一句话
——你向我走来的时候，全世界所有灯光都要聚到你的身上。
4
大家一起在杨江红家住的这几天里，我胆战心惊的，尤其是看到郭欣燕和刘勇芝站在一起的时候，我那个紧张感就不说了，说多了都是眼泪。
刘勇芝的话我是很放心的。
我担心的是郭欣燕那个小丫头。郭欣燕喜欢杨江红，这件事我从郭欣燕看杨江红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出来了。
那双眼睛里有一种别样的光彩，你见过人们收到令他们惊喜的礼物时的眼神吗？对，就是那种眼神，放着令人感到眩晕的光，像夜晚的星星罢了。
也正因为如此，郭欣燕好像已经把除杨江红的母亲及和李琴以外的所有人，包括我和刘勇芝，都被他当成了情敌。
这真是一种又可怕又尴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