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十块银晶
李叔略微整理一下思绪，叹道：“说起来，那已经是十年前了。当年，我住在距这乾云山西方有七、八百里路程的一座大城镇里，也是干的厨师这行，而且那是当地数一数二的一座大酒楼，本来还有两家规模相当的酒楼，彼此一直在竞争着。当我进入这家酒楼之后，一切都改变了，客人们都喜欢吃我做的饭菜，说味道好，那时我志得意满，却不想灾祸也伴随而来。另外两家大酒楼因为客源的急剧减少，几乎到了破产的边缘，他们两家店主便起了狠心，重金聘请了两个杀手，趁我在酒楼忙活时窜进了我的家中，竟然将我母亲和妻子活活砍死！我父亲去世得早，妻子还未曾生育，我在这世间仅有的两个亲人便这样离我而去了。当我回到家中看到这悲惨的一幕时…小杨子啊…我…李叔当时就差点儿疯掉了！”李叔紧紧的搂着杨子的双肩，泪水终忍不住滴落下来。
杨子静静的听着，心中震惊于平日里喜笑的李叔，竟也有着这样的一段凄惨往事！
他赶紧从怀里掏出手帕递给了李叔：“李叔不哭，不哭，擦擦眼泪。”
李叔接过手帕擦拭了一把，深吸了口气，抚摸着小杨子的头接着说道：“当年也多亏了你师傅，他曾经数次路过时吃我做的饭菜，赞不绝口，约我相谈甚欢，因此便成了朋友。当我遇此逆事之后，发了疯的向四邻打听蛛丝马迹，可都怕惹祸上身，谁都不肯和我说话。我一个寻常百姓，去哪里寻找仇人报仇啊！数月之后我遍寻无果，不由万念俱灰，一个人窝在家里借酒浇愁，便准备了却此生。可巧这日你师傅路过此地，在酒楼里没见到我，便找店小二打听到了我的逆事，急匆匆的赶到我家中，正好救了我这一命。你师父听我说完详情之后义愤填膺，一口答应要替我报此大仇！经过你师父动用自己的身份多方打探，这才知道那两个杀手是附近一个门派——铁拳门的弟子。他们因为贪恋那两个酒楼老板许诺的钱财，便良心泯灭的下手杀害了我的母亲和妻子！你师父当时便找上门去亮明身份，痛陈详情。铁拳门的门主惧怕乾云宗的势力，不得已只好交出了那两个凶手，通过这两人才知晓了真正的幕后主使人——那两个酒楼的店主！你师父将这四人带到我家中，让我在母亲与妻子的灵位前亲手杀了他们！我虽然从未杀过人，但在那一刻我却没有丝毫的犹豫！事后我也无处可去，便在你师傅的劝说下来到了咱们乾云宗风雷堂，一住就是十年了。”
说到这，李叔又摸了摸杨子的头，柔声道：“孩子啊，你师父的为人你也应该知道，他脾气是有些火爆的，但为人顶天立地，做事无愧天地良心！别看他平时骂你们得狠，尤其对一众弟子的人品心性管教甚严，其实他心里不惦记你们哪个？咱们风雷堂据说是术法不好练，威力也不够，所以没有多少人愿意来，时至今日也就是你们师兄弟二十三个人，可就这二十三人中，绝大部分都是你师父师娘收留的家境清苦、失父丧母的苦人。孩子啊，人活在这乱世之中，总有这样那样的苦，但你自己要学会坚强！不能被悲伤打败，不然以后怎么能成为你师父那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呢！”
小杨子早已听得入了神，此时听李叔这么说，不由攥紧了双拳，狠狠的点了点头。
李叔见他不再悲苦，疼爱的拍了拍他肩膀：“听李叔唠叨了半天，你还没吃午饭呢，来，李叔给你做饭吃。”
杨子眼圈顿时又红了，望着李叔，心中阵阵刺痛，不由得想起了曾经疼爱自己却今生再也无法相见的父母，悲从中来，一把抱住了李叔的双腿，嚎啕大哭起来。
李叔没有再劝慰，只是搂着他孱弱的身躯，任他发泄着心中的悲苦：“哭吧，孩子，尽情的哭吧，哭过了今天，你就该长大了。”
哭了半晌，杨子唔咽着，抬头望着同病相怜的李叔，心中再也没有了阻碍，哽咽着说着：“李叔，我告诉你，我告诉你我的事情。”
于是在这晌午的墙根下，杨子一五一十的道出了自己的身世：
话说在乾云山下，有一个大山村，名为张家村，村中一户人家姓杨，世代农耕，家中仅有一子，年已十一，杨子的父母一个大字不识，就给儿子起了名字叫杨子，老杨家的儿子嘛。
杨子父亲感怀自己夫妻俩大字不识一个，从小便把杨子送到村里的私塾去读书。
老杨一家忠厚，早出晚归的摆弄自家的十几亩山林地，日子也还过得凑合。只是世风混乱，村子里却也并不太平。村里的有钱大户张家便成了一霸，予取予夺，无人敢惹。因为张家出了不少钱，把族中几个有点修炼资质的子弟送到了统治这一带的宗门——乾云宗修炼，村人们大多没什么见识，可偶尔却可见修炼之士御空飞过，便惊为天人叩拜，因此上听说张家有人在仙宗修炼，越发的不敢惹了。
时值盛夏。
这一日，老杨家两口子在林地里耕种，小杨子从私塾放学后也来到这里玩耍。老杨头正抡着锄头刨地，忽听地下“叮”一声清响。
“哟，刨到石头了？”杨子父亲暗道，伸手扒拉开松土摸了两把，扒出来一块硬东西，去掉土后仔细一看却是一颗硬邦邦、黑乎乎的珠子，有人的眼珠子大小，挺沉的。
杨子父亲抹了两把，见上面布满了像是铁器被锈蚀后的斑斑纹理，便没在意，对杨子笑道：“儿子，给你个铁珠子玩！”说着随手抛给了杨子。
村里的孩子能有什么玩具？这一个铁珠子就当宝似的拿着玩儿去了。到中午时分地也种完了，一家子这才抹着满脖子的大汗回家，来到家门口，却见两个人坐在门口的土台阶上，骂骂咧咧的用衣袖正在扇风。
杨家见到这两人，面色便不大好看，这是张家的两个狗奴才，仗着主子的势力，平日在村里吃拿卡要，谁见着谁倒霉，最恨人不过！
“惹不起呀”杨子父亲心理哀叹，强打笑脸上前道：“二位，这是有事找我？”
“少他妈废话！赶紧的开门给咱哥儿俩弄点水喝！这大热天的跑来给你看门，真他娘晦气！”
村里没那么多礼数，进门后杨子父亲赶忙在自家院的井里打了一桶水，倒了两碗递给了他俩，然后又倒了两碗给了有些惊恐的杨子和他娘。自己用衣袖抹着汗问道：“二位呀，这找我是有啥事儿啊？”
二人奴随主姓，一个叫张彪，一个叫张虎。张虎一口气喝完这碗水，抹着嘴角水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说老杨头，你家现在有几亩地呀？”
“哦，一共有十二亩多点地，这不，刚撒了谷子种回来，今年干旱，也不知道这老天爷能给多少收成呢！”
“要这么说，算你走运了，今儿你得好好谢咱哥儿俩了。”张虎奸笑着：“我们家主今儿打发我俩过来，特意找你商量点地的事儿。你家那十几亩的林地紧挨着我们家主的林地，家主嫌散乱不好耕种，打算把你家的地买过来，这样也方便打理。你呢也省得一家子劳累了，咱家主愿付你十个银晶。这是好事，还得说我们家主心地慈善，也是为你家着想的意思，你看如何？”
这十个银晶也只是够个三口之家省吃俭用半年的用度，这要是卖了，半年后一家子喝西北风过日子吗？杨子父母闻言顿时大惊，杨子父亲颤声道：“二位呀，这玩笑可开不得呀！把地卖了我们一家日后靠什么活着呀？”
张彪把蛤蟆嘴撇了撇，冷眼道：“老杨头！你也老大岁数了，怎么就不活得明白点！这是家主心善才让咱哥儿俩来好心和你买卖，你也别不识抬举！这地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从今儿起，你那十几亩地就改姓张了！”说罢随手从怀里摸出十块银晶往桌上一扔，留下呆愣的老杨一家，与张虎扬长而去。
好半晌，老杨一家才缓过神来。老杨头哆哆嗦嗦的捧起那十块银晶，对着杨子娘说道：“这钱咱不能要啊，地卖了往后咱吃啥呀？你们娘儿俩在家等着，我去找张家家主求求情去，说什么也不能卖地呀。”边说边哆嗦着捧着银晶奔张家而去。
杨子娘祖辈为农，没有多少见识，突遭此逆事，早就吓得没了主意，只在家里呆呆的等，都快掌灯了也不见当家的回来，杨子娘坐不住了，拉了杨子一起奔向张家大宅。
临近张家时只见四、五条大狗拦在路上，正撕咬争抢什么。杨子眼尖，一眼便看见倒在地上被狗撕咬的正是自己的父亲啊！小杨子眼睛顿时红了，弯腰抓起两块碎石头嘶吼着冲那几只大狗便扑了过去。
杨子娘此时从路边随手抓过一根大枯树枝，也对着群狗打了过去。群狗被这突如其来的二人疯狂的举动吓到了，纷纷吠叫两声，便夹着尾巴蹿回张家大院去了。
——现场实在是太惨了，到处都是被狗拖拽的血痕，杨子父亲早已被群狗咬死多时了，浑身上下就没一块完整的地方，甚至有些地方都被啃食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可怜杨子才十一岁，哪里见过这么凄惨的场景，直愣愣站着，已是傻在了那里。杨子娘眼前发黑，一跤跌倒在地，晕死过去
村里人都惧张家，见此情景也只好紧闭了自家的门，谁敢出头？自此杨家的地便归了张家。
杨子他娘带着杨子忍痛掩埋了丈夫，孤儿寡母的，逼不得已，只好在附近几个村子里乞讨为生，有一顿没一顿的，晚上依旧回张家村的屋子里睡。
只是最近杨子娘经常见杨子手里摆弄一个黑不溜秋的铁珠子，知道他思念父亲，可是总这么憋着，会把人憋出毛病来的呀！但是自己又能怎样呢？劝说吗？明知那是没用的，自己都痛不欲生了，再加上眼前的日子，自己都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心中已满是绝望，只是舍不得这孩子，他还小，将来可怎么办啊？
就这样，娘俩个硬撑着过得一天算一天，终于在一个烈日炎炎的正午，杨子娘心力交瘁，加上数日来几乎要不到什么剩饭，偶尔有点儿吃的也都给了小杨子，自己再也支撑不住，头晕眼花的一跤跌倒在乞讨的路上，再也没有醒来……
杨子静静的听着，心中震惊于平日里喜笑的李叔，竟也有着这样的一段凄惨往事！
他赶紧从怀里掏出手帕递给了李叔：“李叔不哭，不哭，擦擦眼泪。”
李叔接过手帕擦拭了一把，深吸了口气，抚摸着小杨子的头接着说道：“当年也多亏了你师傅，他曾经数次路过时吃我做的饭菜，赞不绝口，约我相谈甚欢，因此便成了朋友。当我遇此逆事之后，发了疯的向四邻打听蛛丝马迹，可都怕惹祸上身，谁都不肯和我说话。我一个寻常百姓，去哪里寻找仇人报仇啊！数月之后我遍寻无果，不由万念俱灰，一个人窝在家里借酒浇愁，便准备了却此生。可巧这日你师傅路过此地，在酒楼里没见到我，便找店小二打听到了我的逆事，急匆匆的赶到我家中，正好救了我这一命。你师父听我说完详情之后义愤填膺，一口答应要替我报此大仇！经过你师父动用自己的身份多方打探，这才知道那两个杀手是附近一个门派——铁拳门的弟子。他们因为贪恋那两个酒楼老板许诺的钱财，便良心泯灭的下手杀害了我的母亲和妻子！你师父当时便找上门去亮明身份，痛陈详情。铁拳门的门主惧怕乾云宗的势力，不得已只好交出了那两个凶手，通过这两人才知晓了真正的幕后主使人——那两个酒楼的店主！你师父将这四人带到我家中，让我在母亲与妻子的灵位前亲手杀了他们！我虽然从未杀过人，但在那一刻我却没有丝毫的犹豫！事后我也无处可去，便在你师傅的劝说下来到了咱们乾云宗风雷堂，一住就是十年了。”
说到这，李叔又摸了摸杨子的头，柔声道：“孩子啊，你师父的为人你也应该知道，他脾气是有些火爆的，但为人顶天立地，做事无愧天地良心！别看他平时骂你们得狠，尤其对一众弟子的人品心性管教甚严，其实他心里不惦记你们哪个？咱们风雷堂据说是术法不好练，威力也不够，所以没有多少人愿意来，时至今日也就是你们师兄弟二十三个人，可就这二十三人中，绝大部分都是你师父师娘收留的家境清苦、失父丧母的苦人。孩子啊，人活在这乱世之中，总有这样那样的苦，但你自己要学会坚强！不能被悲伤打败，不然以后怎么能成为你师父那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呢！”
小杨子早已听得入了神，此时听李叔这么说，不由攥紧了双拳，狠狠的点了点头。
李叔见他不再悲苦，疼爱的拍了拍他肩膀：“听李叔唠叨了半天，你还没吃午饭呢，来，李叔给你做饭吃。”
杨子眼圈顿时又红了，望着李叔，心中阵阵刺痛，不由得想起了曾经疼爱自己却今生再也无法相见的父母，悲从中来，一把抱住了李叔的双腿，嚎啕大哭起来。
李叔没有再劝慰，只是搂着他孱弱的身躯，任他发泄着心中的悲苦：“哭吧，孩子，尽情的哭吧，哭过了今天，你就该长大了。”
哭了半晌，杨子唔咽着，抬头望着同病相怜的李叔，心中再也没有了阻碍，哽咽着说着：“李叔，我告诉你，我告诉你我的事情。”
于是在这晌午的墙根下，杨子一五一十的道出了自己的身世：
话说在乾云山下，有一个大山村，名为张家村，村中一户人家姓杨，世代农耕，家中仅有一子，年已十一，杨子的父母一个大字不识，就给儿子起了名字叫杨子，老杨家的儿子嘛。
杨子父亲感怀自己夫妻俩大字不识一个，从小便把杨子送到村里的私塾去读书。
老杨一家忠厚，早出晚归的摆弄自家的十几亩山林地，日子也还过得凑合。只是世风混乱，村子里却也并不太平。村里的有钱大户张家便成了一霸，予取予夺，无人敢惹。因为张家出了不少钱，把族中几个有点修炼资质的子弟送到了统治这一带的宗门——乾云宗修炼，村人们大多没什么见识，可偶尔却可见修炼之士御空飞过，便惊为天人叩拜，因此上听说张家有人在仙宗修炼，越发的不敢惹了。
时值盛夏。
这一日，老杨家两口子在林地里耕种，小杨子从私塾放学后也来到这里玩耍。老杨头正抡着锄头刨地，忽听地下“叮”一声清响。
“哟，刨到石头了？”杨子父亲暗道，伸手扒拉开松土摸了两把，扒出来一块硬东西，去掉土后仔细一看却是一颗硬邦邦、黑乎乎的珠子，有人的眼珠子大小，挺沉的。
杨子父亲抹了两把，见上面布满了像是铁器被锈蚀后的斑斑纹理，便没在意，对杨子笑道：“儿子，给你个铁珠子玩！”说着随手抛给了杨子。
村里的孩子能有什么玩具？这一个铁珠子就当宝似的拿着玩儿去了。到中午时分地也种完了，一家子这才抹着满脖子的大汗回家，来到家门口，却见两个人坐在门口的土台阶上，骂骂咧咧的用衣袖正在扇风。
杨家见到这两人，面色便不大好看，这是张家的两个狗奴才，仗着主子的势力，平日在村里吃拿卡要，谁见着谁倒霉，最恨人不过！
“惹不起呀”杨子父亲心理哀叹，强打笑脸上前道：“二位，这是有事找我？”
“少他妈废话！赶紧的开门给咱哥儿俩弄点水喝！这大热天的跑来给你看门，真他娘晦气！”
村里没那么多礼数，进门后杨子父亲赶忙在自家院的井里打了一桶水，倒了两碗递给了他俩，然后又倒了两碗给了有些惊恐的杨子和他娘。自己用衣袖抹着汗问道：“二位呀，这找我是有啥事儿啊？”
二人奴随主姓，一个叫张彪，一个叫张虎。张虎一口气喝完这碗水，抹着嘴角水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说老杨头，你家现在有几亩地呀？”
“哦，一共有十二亩多点地，这不，刚撒了谷子种回来，今年干旱，也不知道这老天爷能给多少收成呢！”
“要这么说，算你走运了，今儿你得好好谢咱哥儿俩了。”张虎奸笑着：“我们家主今儿打发我俩过来，特意找你商量点地的事儿。你家那十几亩的林地紧挨着我们家主的林地，家主嫌散乱不好耕种，打算把你家的地买过来，这样也方便打理。你呢也省得一家子劳累了，咱家主愿付你十个银晶。这是好事，还得说我们家主心地慈善，也是为你家着想的意思，你看如何？”
这十个银晶也只是够个三口之家省吃俭用半年的用度，这要是卖了，半年后一家子喝西北风过日子吗？杨子父母闻言顿时大惊，杨子父亲颤声道：“二位呀，这玩笑可开不得呀！把地卖了我们一家日后靠什么活着呀？”
张彪把蛤蟆嘴撇了撇，冷眼道：“老杨头！你也老大岁数了，怎么就不活得明白点！这是家主心善才让咱哥儿俩来好心和你买卖，你也别不识抬举！这地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从今儿起，你那十几亩地就改姓张了！”说罢随手从怀里摸出十块银晶往桌上一扔，留下呆愣的老杨一家，与张虎扬长而去。
好半晌，老杨一家才缓过神来。老杨头哆哆嗦嗦的捧起那十块银晶，对着杨子娘说道：“这钱咱不能要啊，地卖了往后咱吃啥呀？你们娘儿俩在家等着，我去找张家家主求求情去，说什么也不能卖地呀。”边说边哆嗦着捧着银晶奔张家而去。
杨子娘祖辈为农，没有多少见识，突遭此逆事，早就吓得没了主意，只在家里呆呆的等，都快掌灯了也不见当家的回来，杨子娘坐不住了，拉了杨子一起奔向张家大宅。
临近张家时只见四、五条大狗拦在路上，正撕咬争抢什么。杨子眼尖，一眼便看见倒在地上被狗撕咬的正是自己的父亲啊！小杨子眼睛顿时红了，弯腰抓起两块碎石头嘶吼着冲那几只大狗便扑了过去。
杨子娘此时从路边随手抓过一根大枯树枝，也对着群狗打了过去。群狗被这突如其来的二人疯狂的举动吓到了，纷纷吠叫两声，便夹着尾巴蹿回张家大院去了。
——现场实在是太惨了，到处都是被狗拖拽的血痕，杨子父亲早已被群狗咬死多时了，浑身上下就没一块完整的地方，甚至有些地方都被啃食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可怜杨子才十一岁，哪里见过这么凄惨的场景，直愣愣站着，已是傻在了那里。杨子娘眼前发黑，一跤跌倒在地，晕死过去
村里人都惧张家，见此情景也只好紧闭了自家的门，谁敢出头？自此杨家的地便归了张家。
杨子他娘带着杨子忍痛掩埋了丈夫，孤儿寡母的，逼不得已，只好在附近几个村子里乞讨为生，有一顿没一顿的，晚上依旧回张家村的屋子里睡。
只是最近杨子娘经常见杨子手里摆弄一个黑不溜秋的铁珠子，知道他思念父亲，可是总这么憋着，会把人憋出毛病来的呀！但是自己又能怎样呢？劝说吗？明知那是没用的，自己都痛不欲生了，再加上眼前的日子，自己都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心中已满是绝望，只是舍不得这孩子，他还小，将来可怎么办啊？
就这样，娘俩个硬撑着过得一天算一天，终于在一个烈日炎炎的正午，杨子娘心力交瘁，加上数日来几乎要不到什么剩饭，偶尔有点儿吃的也都给了小杨子，自己再也支撑不住，头晕眼花的一跤跌倒在乞讨的路上，再也没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