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新生
楚玄回到了家中，但是这个家并没有让楚玄产生安全感，相反，楚玄一踏进锁子巷，总觉得背后就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看，也许对于楚玄来说，安全感这种东西已经不复存在了。
丧事完毕，下人也到位了，家中暂时看起来清爽了许多。
“公子，您回来了。”一个护院正扫着地，问候道。
楚玄抬头看了看正在说话的这个人，下人才刚刚到府，楚玄又经常外出，所以对于他们楚玄还是很陌生。
这个人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脸上长的倒是挺清秀，身子骨看起来却不是很精壮。在人贩子手中，精壮的孩子都能卖出一个好价钱，而眼前这个人，显然是人贩子想要急着出手的“残次品”。
“你叫什么名字？”
楚玄的目光也没有在这个孩子身上过多的停留，他一边清理着长靴上的泥土，一边问。
孩子手中的扫把停了下来，他的拄着扫把，脸贴在扫把头上，呆呆的看着楚玄，说：
“回公子，我叫新生。”
楚玄这时发现他靴子上的烂泥很顽固，很难清理干净，他干脆脱下了靴子，光脚走进了正屋。
这个孩子表面看似木讷，但确实很机灵，他放下了扫把，为楚玄拿来了一双新靴子放在了楚玄的脚边。
楚玄没有急着穿上靴子，他问道：“你是姜国人，还是胡人？”
在开封，能被当作奴隶转卖的，无非就这只有两种人。
“我是姜国人。”新生回答的很简短。
楚玄点了点头，轻轻的哼了一声：“嗯……”
之后楚玄穿上了靴子，在院子里巡视了一圈，新生又开始了扫地。
不过新生刚拿起扫把，楚玄又问他：“管家呢？”
“家中存粮不多，管家去料理了。”
“嗯……你知道我父亲留下来的东西被归置到哪里了吗？”
“哦，在偏屋，和许多杂物放在一起，公子是要找什么，我帮你找。”
“不用，你带我去就行了。”
也许是这个孩子还小的缘故，楚玄并没有摆出平常冷酷的面孔，只是平静的对待他。
偏屋之中，一面摆放的是许久不用的许多杂物，一面则是楚英的身后之物。
楚英的葬礼不是很讲究，所以这些东西也没来得及跟着楚英下葬，何进也不知该如何处理它们，便把它们归置在了大箱子之中。
楚玄和新生两个人费力的挪开了三个累积着的箱子，才得以打开它们。
楚玄自顾自的翻找着，一些烂衣物被楚玄扔在地上，不一会儿，刚刚收拾整洁的偏屋又变得杂乱起来。
除了衣物之外，这其中都是些楚英的常用之物，一把破口弯刀，许多无用的书信。
不过在这书信之中，夹杂着许多画着奇怪符号的纸，这是楚英写给儿子的信。
那时楚玄已经被宣布死亡，谁也不知道楚英这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写的是什么，写成之后又将送往何处。
不过最终楚玄还是看到了这些信，只不过楚玄只是扫了一眼，就将它们扔在了地上。
在书信之后，楚玄看到了一副画像，这是一幅肖像画，画的是个年轻曼妙的少女，也许这个人，只有楚玄和楚英才认得。
楚玄把发黄的画像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继续翻找着。
“公子，您在找什么？小的帮您一块找吧。”新生看楚玄疯魔般的翻找，提出了帮忙的请求。
楚玄听到说话，停止了翻找，他蹲在地上回头看着新生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答非所问：
“你难道不害怕我吗？”
这些下人新到，每一个人看到楚玄都不由自主的发抖，唯独这个新生，镇定自若。
新生说：“不怕。”
楚玄得到这个回答，又继续翻找着，最终他从箱底的餐具之中拿出一个紫砂壶。
之后楚玄拿着紫砂壶和画像离开了偏屋，临出门之前，他转头对新生说：“你应该畏惧我的。好了，把这里收拾干净之后来正屋。”
楚玄回到了正屋之内，坐在主位上仔细端详着那副画，茶壶就放在他手边的桌子上。
新生的手脚很利落，不一会儿偏屋就恢复了原样，之后新生一刻未曾停歇，来到了正屋听后吩咐。
楚玄拿着画像，没有看新生，只是说：“两件事。第一件事，你去打听，城南有一个人，名叫霍书英，找到他的住址，他是个小吏，你去衙门口花点钱就应该能得到他的住址。”
新生并没有扭扭捏捏，直来直往的说：“公子，我身无分文。”
楚玄此时放下了手中的画，拿出一个小纸条，交给了新生，说：
“这第二件事，你拿着这个纸条，去衙门口，告诉官差他们要找的逃犯就藏在这个地方，我来时已经看到告示了，提供线索者赏银十两，你先与他们要钱，再交给他们地址。这两件事，明日去办，先做第二件，再做第一件，务必在正午之前给我消息。”
新生拿着纸条紧紧的握在手中，这时大门被推开了，何进带着几个伙计，扛着几袋粮食走进了府中。
何进拍了拍身上的面粉，吩咐下人将粮食抬进伙房，便径直来到楚玄面前请安。
“公子这么早就回来了？今天不再出去了吧？”
楚玄点了点头，何进接着说：“公子，这几日家中置办人口，添粮进物，银钱已经不多了。”
楚玄此时端起了那个茶壶，仔细地端量着，同时问道：“还剩几何？”
“不到五十两。”何进有些为难的说。
不过一会儿何进就想到了办法，他说：“城外还有许多田地，老爷在时从未收过租子，一直给一群流民耕种，要不要我去把地收回来，如此支撑楚府的开支便也够了。”
楚玄依然观察着茶壶，他说：“不用，钱我来想办法，我父亲既然把那地舍给了别人，就让他们种着。”
此时楚玄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话锋却突然一转，问何进：“我父亲日常是用这个茶壶喝茶吗？”
“是啊，老爷喝茶从不用茶杯，从来都是对着壶嘴直接喝。”
“嗯，他爱喝什么茶？”
“老爷喜欢毛尖，常在在其中加一些陈皮，老爷喝茶从不讲究，只要有水和茶叶就好，也不分品次。”
此时楚玄拿起茶壶，突然间摔在地上，这刺耳的声音将何进和新生都吓了一跳。
楚玄没有理会他们，蹲在地上，捡起了一片碎片，拿起了画像，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走进了自己的房中。
何进现在越来越摸不透这个公子了，虽然他在孩童之时举止就很怪异，但是如今的楚玄，怪异的让人心生害怕。
“新生，别傻站着，快收拾了。”何进叹了一口气，吩咐新生干活。
楚玄回到了房中，将那幅画像小心翼翼的展开，拿起砚台旁的镇纸将画像的四角压住，想要让它变得平整。
而在等待的这段时间，楚玄掏出了自己的匕首，轻轻的刮着那片茶壶碎片的内壁。
这壶里似乎有一层厚重的茶渍。紫砂壶的外壁成红色，而这内壁却是乌黑一片。
不出一会，楚玄刮出了一小包黑色的粉末，他小心翼翼的把粉末包了起来。
在这段时间，画像四角已经不再卷起，变得平整了一些，楚玄便将画像挂在了墙上。
画上的女人婀娜多姿，如同刚刚下凡的仙女一般，泛黄的纸张也挡不住她那曼妙的身姿，楚玄盯着画像，伫立良久。
但是楚玄的眼神，似乎并不是在欣赏这个美丽的女子，更多的是敬畏。
丧事完毕，下人也到位了，家中暂时看起来清爽了许多。
“公子，您回来了。”一个护院正扫着地，问候道。
楚玄抬头看了看正在说话的这个人，下人才刚刚到府，楚玄又经常外出，所以对于他们楚玄还是很陌生。
这个人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脸上长的倒是挺清秀，身子骨看起来却不是很精壮。在人贩子手中，精壮的孩子都能卖出一个好价钱，而眼前这个人，显然是人贩子想要急着出手的“残次品”。
“你叫什么名字？”
楚玄的目光也没有在这个孩子身上过多的停留，他一边清理着长靴上的泥土，一边问。
孩子手中的扫把停了下来，他的拄着扫把，脸贴在扫把头上，呆呆的看着楚玄，说：
“回公子，我叫新生。”
楚玄这时发现他靴子上的烂泥很顽固，很难清理干净，他干脆脱下了靴子，光脚走进了正屋。
这个孩子表面看似木讷，但确实很机灵，他放下了扫把，为楚玄拿来了一双新靴子放在了楚玄的脚边。
楚玄没有急着穿上靴子，他问道：“你是姜国人，还是胡人？”
在开封，能被当作奴隶转卖的，无非就这只有两种人。
“我是姜国人。”新生回答的很简短。
楚玄点了点头，轻轻的哼了一声：“嗯……”
之后楚玄穿上了靴子，在院子里巡视了一圈，新生又开始了扫地。
不过新生刚拿起扫把，楚玄又问他：“管家呢？”
“家中存粮不多，管家去料理了。”
“嗯……你知道我父亲留下来的东西被归置到哪里了吗？”
“哦，在偏屋，和许多杂物放在一起，公子是要找什么，我帮你找。”
“不用，你带我去就行了。”
也许是这个孩子还小的缘故，楚玄并没有摆出平常冷酷的面孔，只是平静的对待他。
偏屋之中，一面摆放的是许久不用的许多杂物，一面则是楚英的身后之物。
楚英的葬礼不是很讲究，所以这些东西也没来得及跟着楚英下葬，何进也不知该如何处理它们，便把它们归置在了大箱子之中。
楚玄和新生两个人费力的挪开了三个累积着的箱子，才得以打开它们。
楚玄自顾自的翻找着，一些烂衣物被楚玄扔在地上，不一会儿，刚刚收拾整洁的偏屋又变得杂乱起来。
除了衣物之外，这其中都是些楚英的常用之物，一把破口弯刀，许多无用的书信。
不过在这书信之中，夹杂着许多画着奇怪符号的纸，这是楚英写给儿子的信。
那时楚玄已经被宣布死亡，谁也不知道楚英这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写的是什么，写成之后又将送往何处。
不过最终楚玄还是看到了这些信，只不过楚玄只是扫了一眼，就将它们扔在了地上。
在书信之后，楚玄看到了一副画像，这是一幅肖像画，画的是个年轻曼妙的少女，也许这个人，只有楚玄和楚英才认得。
楚玄把发黄的画像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继续翻找着。
“公子，您在找什么？小的帮您一块找吧。”新生看楚玄疯魔般的翻找，提出了帮忙的请求。
楚玄听到说话，停止了翻找，他蹲在地上回头看着新生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答非所问：
“你难道不害怕我吗？”
这些下人新到，每一个人看到楚玄都不由自主的发抖，唯独这个新生，镇定自若。
新生说：“不怕。”
楚玄得到这个回答，又继续翻找着，最终他从箱底的餐具之中拿出一个紫砂壶。
之后楚玄拿着紫砂壶和画像离开了偏屋，临出门之前，他转头对新生说：“你应该畏惧我的。好了，把这里收拾干净之后来正屋。”
楚玄回到了正屋之内，坐在主位上仔细端详着那副画，茶壶就放在他手边的桌子上。
新生的手脚很利落，不一会儿偏屋就恢复了原样，之后新生一刻未曾停歇，来到了正屋听后吩咐。
楚玄拿着画像，没有看新生，只是说：“两件事。第一件事，你去打听，城南有一个人，名叫霍书英，找到他的住址，他是个小吏，你去衙门口花点钱就应该能得到他的住址。”
新生并没有扭扭捏捏，直来直往的说：“公子，我身无分文。”
楚玄此时放下了手中的画，拿出一个小纸条，交给了新生，说：
“这第二件事，你拿着这个纸条，去衙门口，告诉官差他们要找的逃犯就藏在这个地方，我来时已经看到告示了，提供线索者赏银十两，你先与他们要钱，再交给他们地址。这两件事，明日去办，先做第二件，再做第一件，务必在正午之前给我消息。”
新生拿着纸条紧紧的握在手中，这时大门被推开了，何进带着几个伙计，扛着几袋粮食走进了府中。
何进拍了拍身上的面粉，吩咐下人将粮食抬进伙房，便径直来到楚玄面前请安。
“公子这么早就回来了？今天不再出去了吧？”
楚玄点了点头，何进接着说：“公子，这几日家中置办人口，添粮进物，银钱已经不多了。”
楚玄此时端起了那个茶壶，仔细地端量着，同时问道：“还剩几何？”
“不到五十两。”何进有些为难的说。
不过一会儿何进就想到了办法，他说：“城外还有许多田地，老爷在时从未收过租子，一直给一群流民耕种，要不要我去把地收回来，如此支撑楚府的开支便也够了。”
楚玄依然观察着茶壶，他说：“不用，钱我来想办法，我父亲既然把那地舍给了别人，就让他们种着。”
此时楚玄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话锋却突然一转，问何进：“我父亲日常是用这个茶壶喝茶吗？”
“是啊，老爷喝茶从不用茶杯，从来都是对着壶嘴直接喝。”
“嗯，他爱喝什么茶？”
“老爷喜欢毛尖，常在在其中加一些陈皮，老爷喝茶从不讲究，只要有水和茶叶就好，也不分品次。”
此时楚玄拿起茶壶，突然间摔在地上，这刺耳的声音将何进和新生都吓了一跳。
楚玄没有理会他们，蹲在地上，捡起了一片碎片，拿起了画像，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走进了自己的房中。
何进现在越来越摸不透这个公子了，虽然他在孩童之时举止就很怪异，但是如今的楚玄，怪异的让人心生害怕。
“新生，别傻站着，快收拾了。”何进叹了一口气，吩咐新生干活。
楚玄回到了房中，将那幅画像小心翼翼的展开，拿起砚台旁的镇纸将画像的四角压住，想要让它变得平整。
而在等待的这段时间，楚玄掏出了自己的匕首，轻轻的刮着那片茶壶碎片的内壁。
这壶里似乎有一层厚重的茶渍。紫砂壶的外壁成红色，而这内壁却是乌黑一片。
不出一会，楚玄刮出了一小包黑色的粉末，他小心翼翼的把粉末包了起来。
在这段时间，画像四角已经不再卷起，变得平整了一些，楚玄便将画像挂在了墙上。
画上的女人婀娜多姿，如同刚刚下凡的仙女一般，泛黄的纸张也挡不住她那曼妙的身姿，楚玄盯着画像，伫立良久。
但是楚玄的眼神，似乎并不是在欣赏这个美丽的女子，更多的是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