杠上病娇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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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零章 搞砸

    “去洛阳!”

    多贺拉索驾着马儿回到营帐中,他的脸色铁青,大呼着“去洛阳”三个字。在这汝南受了这样的奇耻大辱,怎么忍得了?他实在不懂父王的心思!

    凯尔拉索和比诺拉索刚好狩猎归来,看到暴躁的多贺拉索一个翻身下马,迈着步子往阿木佳索的帐篷里走去,他们相视一眼。

    多贺又要把事情搞砸了。

    多贺拉索拉开帐篷的帘子,果不其然,看到的是坐拥美姬的阿木佳索。阿木佳索的目光从跳着舞的美姬身上挪到了暴怒的多贺拉索身上,淡淡的说了一句:“搞砸了?”

    多贺拉索的身体一僵,他能够感觉到阿木佳索那目光中的了然。

    却没有失望。

    就好像知道他根本没有能力,只会把事情搞砸。因为早就知道,所以只需要等待而已,连责备都不用说出口,因为知道。

    从幼时起就是这样,总是对他露出这种神色,好像在说“多贺,搞砸了是很正常的事情”、“多贺,我早就料到你会搞砸”……

    多贺拉索的拳头紧握,他努力的压制自己的颤抖。

    阿木佳索却没有过多的关注多贺拉索的反应,或许是因为不在乎。他挥挥手,那些美姬就都退了下去。多贺拉索知道自己也应该退下了,他行礼之后也随着美姬们离开,只是有点趔趄。

    阿木佳索靠着软垫,思绪有点飘远。

    **

    汝南百姓暴动的消息传到了秦慎的耳朵里,秦慎坐在汝南王府的正厅,他的幕僚们都聚集在一起,商讨对策。其中为首的自然是最受他器重的李忠,李忠说:“多贺拉索受了这样的侮辱,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当务之急,还是去跟阿木佳索赔罪为好。”

    另有王锋听了摇头道:“只怕那阿木佳索不是容易相与的人,我倒觉得他们极有可能要与郎君反目。”

    “可是胡人若是想要入主中原的话,没有中原人的帮助,怎么可能做得到?”

    ……

    秦慎心不在焉地听着,毫不在意。

    李忠注意到了,他对一旁的同僚说:“郎君今日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启禀郎君——!”

    驻守城门的将士踉踉跄跄地跑进来,大喊道:“郎、郎君,胡人的斥候说,说他们要启程去洛阳了!”

    李忠大惊失色,这、阿木佳索的做法,可不就是在告诉他们,这结盟瓦解了么?!李忠立刻看向秦慎,只见秦慎神色不改,不为所动。

    李忠吃不准秦慎的打算,他主动上前一步,说:“郎君,属下自请与见阿木佳索。”

    秦慎说:“不必了,你去了也无用,如今这节骨眼上,阿木佳索走的也是时候。他的态度不过是等着看我如何应对罢了……”

    他又问:“早上那些百姓呢?抓起来了?”

    是说那些羞辱了多贺拉索的百姓们,李忠点点头说:“是,都在牢里头关着。”

    “都放了。”秦慎说。

    李忠觉得也是这个道理,但是如果不抓起来的话,就不能给阿木佳索一个交代。但现在阿木佳索既然要走了,那这些百姓放了也无妨。但若是阿木佳索真要追究的话,这事恐怕没完。

    可是不放,那百姓们恐怕会起来反对秦慎。本来秦慎迎阿木佳索等人进汝南城就让百姓们心生不满,现在还要镇压那些反对的人。

    真是内外交困,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总要给汝南城的百姓们一个交代……”李忠呢喃道。

    **

    正此时,城墙之上,秦臻的暗卫们蓄势待发,只等秦臻的命令,他们就会无声无息地潜入王府。

    他确实算对了,秦慎是一个自信的人,他的暗卫会在黑暗中行动,为的是完成他布置下的任务。但是光天化日之下,他不会在王府里派太多的人。

    秦臻抬了抬手,那些暗卫如同一支羽箭一样,射向了汝南王府的后院——

    准确无误地找到了秦隆所在的院子。

    秦臻踩着一地或昏迷,或受伤的家奴和丫头,闲庭漫步般的走进了秦隆的院子。他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秦隆了,此时心中的感觉有几分复杂,却又有几分释然。

    那厢房的门紧锁着,秦臻给了暗卫们一个眼神,方才无声无息在像是在弹指之间放倒这院子中所有人的暗卫们全都埋入了阴影之中。一时间,这院子里只有秦臻一个尚站着的人。

    他抬手,叩了叩门。

    门里头传来秦隆那苍老的声音,说:“何人?”

    哪怕他已经是一头濒死的骆驼,也绝对不会失去他的威严。

    秦臻没有说话,他拨弄着门上的锁。门里面,不知道是不是直觉,秦隆轻轻地咳了咳,然后说:“是……秦臻?”

    秦臻突然笑了,猜得真准。难道说这就是血缘么?哪怕再厌恶,自己的身体里也流着这个人的血。

    “为什么不会是秦慎?”秦臻问。

    秦隆语塞了,他踢了踢脚边的痰盂,伺候的人都被他赶了出去,很大部分原因是他不想让别人看到当初英明神武的汝南王,现在居然成了一个进食都会弄得自己一身、无法如厕只能依靠屋内的便桶……

    年老,才是自尊最大的对手。

    “那孩子,不会来。”秦隆说,“他竟然还没杀了你。”

    如果说秦隆能有在他的有生之年,目睹这二人针锋相对,那么他一定会希望胜者是秦慎。

    “他的心没有你狠。”秦臻说,“他是一个谨慎的人。”

    因为谨慎,所以不够狠心,往往会错过最佳的时机。

    “谨慎,不是一件坏事。”秦隆呢喃道,“你要杀了为父么?五郎。”

    呵,秦臻冷笑,到这种时候,还要用亲情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未免也太可笑了。如果他对秦隆没有一丝丝理解的话,怎么能够让他承受生命中最大程度的痛苦?

    似乎是听到了秦臻冷笑的声音,秦隆的手紧了紧。

    “不,阿父。”秦臻说,“我是来邀请你,去看一场大戏的。”

    一场让你此生的一切,全都付之东流,让你痛不欲生的绝世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