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故人归
“阿凡，醒醒。”
“阿凡，醒醒醒。”
一个很轻柔的声音再叫他，李凡睁开眼睛，面前的人是樊篱。
樊篱，怎么可能是樊篱！
樊篱死了，他记得的，樊篱已经死了。
他用他的眼睛，用他梦里的七彩玫瑰，用他最珍视的魔元，都没能挽回那人的生命。
他终究是要去找漆的，可是他为什么又出现了在自己的面前。
这里，这里不是彩皙的地牢。
李凡像四周看去，这是他的房间，天花板上有蓝色的风铃，窗外有阳光洒进来。
樊篱笑道：“怎么了，是不是太高兴了，都不记得早晨要做的事了。”
李凡看着他灿烂的笑脸，感觉到不可思议。
那人何尝这样笑过，如此温暖地笑，对着他。
那笑容和第一次在阿清的烧烤店中一模一样。
“都是假的，假的，你不会对我笑，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是我害死了‘漆’，对不对，你一开始就恨我！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李凡吼道，他看着那人带着笑意、和海洋一样美丽的眼睛，呓语道：“你是个骗子，你这个骗子，骗子，你说过的，你会好好活下去，直到找到你的那位朋友。”
“可是，为什么，你和我一样都死了呢。”
泪水从他的眼角弥漫出来，他很久很久没有哭了，自从遇到樊篱。
没有人愿意在自己最喜欢的、最深爱的人面前露出脆弱的样子。
后来他失去眼睛了，他无法哭泣。
李凡望着樊篱俩只眸色一样的眼睛，忆起那人失去眼睛时疯狂的样子，以及装上神瞳之后的浅笑。
现在，他又是俩只一模一样的眼睛了。
是他再做梦吗？
不，他不会再做梦了，他失去了梦因。
他又不是人，没了庄周给的梦因，又怎么可能再做梦呢？
樊篱摸摸后脑勺，笑道：“怎么了，漆，我昨天很温柔的，怎么你今天这副样子，不是说下次，你在上面时，要把我弄的哭出来的吗？怎么像被强迫了的小女孩似的。”
“我叫李凡，不是漆。”李凡咬牙，抹去眼泪，恨恨道：“即使是在梦中，你也把我当作他！”
“你怎么又发疯了，”樊篱凝眉，自从漆被阿瑞斯家的那小子打伤后，脑子就一直不清醒，梦里还一直叫一个叫‘苏卡’的名字。
可是，苏卡又是谁呢，他口中的李凡又是谁呢？
算了，管他们是谁呢，他是爱自己的就够，否则，怎么会在能回魔族的情况下留下来陪自己呢？
“我带你去找迪亚罗克好不好，他应该能让你舒服一点。”樊篱看着李凡痛苦的模样担忧的把他埋在膝盖上的脑袋挖出来，吻了吻抿得紧的、相对厚实的嘴唇。
樊篱为李凡穿好衣服，又把帽子递给他，说道：“本来，作为友朋，醒来后，应该你吻我的额头，作为对我感谢，可是谁叫我家的好友太懒了呢。”
“上来啊，发什么愣？”樊篱咧嘴，在阳光之下的长青树上笑着说。
李凡看着盘旋在十米高空的紫羽幽凤凰，神情恍惚。
他记得，昨天，宁芙和青萝闯进木屋，杀里迪亚罗克，抢走了紫玉幽鸩，挖了他的魔元。
可是，现在，在心脏之处，那个暖洋洋的东西，不正是魔元么？
这，这是怎么回事？
那到底哪个是梦，哪个是醒来后的世界？
哪个是虚假的，哪个又是真实的？
哪个是值得信任交付所有的，哪个只是幻影，不值得一看。
算了，他的记忆本来就是被人捏造的，不是吗？
把我现在才是最重要的，不管真假。
“嘻嘻，梦才是最真实的喔！”
他依稀听见远方有个声音在说。
“庄贝贝？”
“什么庄贝贝，这里只有你的老师，伟大又天才的大魔法师樊篱。”
樊篱将他搂在怀里，脚上浮起木之气息，一跃而起，在紫羽幽凰上落下。
“别想太多，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迪亚罗克的男人婆说过的，漆就是想的太多了，才会在梦里也不得安宁，樊篱想道。
身为相互的朋友，要给彼此足够的安全感才对。
李凡听着他动人的情话，这是樊篱只会说给漆的。
不过呢，既然他当自己是漆，那他就做漆好了。
如果这是梦，那他就把梦当真好了。
谁又能知道，现实又何尝不过是梦罢了。
出生，梦始；死亡，梦醒。
从此，梦里的一切都不能作数。
“好啊，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李凡微笑着看着露出愁思的那人，果然，如他所料，那个人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一生一世，永不分离，多好的诺言啊，可惜，都是假的。
当七夜玫瑰可以复活死人的消息传来，那人就疯了。
一旦，出现一个更好的，一个更爱你的，一个你更爱的人，一切的诺言就不能作数了。
不只是樊篱吧，如果他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回到原来苏卡把他当作最爱的、唯一的人的那个世界，想必他自己也是愿意的罢。
只是，苏卡又是谁呢，他不太记得了。
转眼间，太阳已挂在高空。
李凡看着天空中的太阳，感到不可思议。时间，时间仿佛就在刹那间被偷走了。
就像以前，只有当重要事情发生的时候，时间的流逝才会察觉。
而不所谓的时间，走了，也就走了。
紫玉幽凰在地上落下了，这是圣殿的位置。
樊篱叫道：“小子，帮我看看他。”
“说了不要叫小子，要交圣女，圣女，你懂不懂什么叫圣女。”
一个穿着紫衣的少女从殿门处走出来，她剑眉星目，腰间别着一把匕首，虽是女子，却透着一股男子特有的英气。
李凡讶异的看着那女子，她，她和迪亚罗克长得实在是太相似了。
李凡锁紧眉头，愣愣地问道：“你，你是迪亚罗克的妹妹？”
迪亚罗克看着“哈，什么妹妹，老子就是迪亚罗克，怎么着，几天不见，有了‘朋’，就师傅都忘记了？”
“你，你是迪亚罗克？”
李凡长大了嘴巴，看着那和迪亚罗克语气相似，说话方式一模一样的人，叫道：“怎么可能，迪亚罗克是男的，昨天，在梦里，他被挖了魔元。”
“什么，连你也说我是男的？！”迪亚罗克气的眉毛都扬了其起来，他手中，金光一闪，一颗绿色的种子出现在他的手心，眨眼之间，在李凡未反应过来之时，被迪亚罗克抛到了李凡口里。
“你又喂他吃了什么东西？”樊篱去抠李凡嘴里的东西，却发现那种子早已被李凡咽下，他狠狠地瞪迪亚罗克，那要杀人的模样，像是要抽出迪亚罗克腰间的匕首，给他来一刀似的。
迪亚罗克心里骂樊篱见友轻朋，嘴里却说道：“吃了什么东西，但是是好东西了，他是我的徒弟，我自然是为他好的。上次要不是我在大赛之前喂了他一颗集运丸，说不定他早就败在莱克斯手下了。”
“洛儿，你看，你要的‘契’，我给你作出来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李凡向声音的来处望去，那是布莱恩。
不知为什么，看到布莱恩那和自己相似的眼睛，李凡心里莫名涌起一股敌意。
只是这布莱恩和他第一次看到的不一样，没有那种舍我其谁。高高在上的气质，反倒是溢着一股谦卑的儒家士子之风。
迪亚罗克鼻子拧成一团，很是气愤的说：“洛儿，什么洛儿，叫我迪亚罗克，迪亚罗克，你懂吗，圣光之子的名字。”
布莱恩从怀里掏出一个金锁链模样的定西，正要递给迪亚罗克，这时，突然有俩个喝的醉醺醺的教徒，从他们身边经过，正要回到圣殿，他们其中一个长得像熊猫，名叫潘达的胖子嘴里念叨着：“哎，那男人婆管得可严了，教皇不再了，也不让我们快活快活，我们都没去醉生梦死，只是在阿清那里喝了点小酒，真是的。”
迪亚罗克听完之后，脸色发黑，却并不打断那俩个醉鬼，只是瞬移到他们面前，将他们拦住。
这是，另一位穿金衣的，阶位显然比那白衣人高的瘦子挥挥手，他身上的酒气更浓，所以压根没看到站在他面前的迪亚罗克，只是发觉路被挡住了，大吼道：“让开，让开，”他转过头又对瘦子说：“就是就是，本来就是一个娘们儿，却顶着光之圣子的名头。你说，他长得那么像男的，听说教皇喜欢男的，会不会……”
“啊，你的死胖子，为啥要打我，我对你那么好，刚才盘里的花生米全让你给吃了，我只多喝了点酒，你说，你怎么可以，”他伸出手，正要去揪潘达的耳朵，却被迪亚罗克握住了。
“我像男人吗？”迪亚罗克将玛古克的手扯下来，笑眯眯地问道。
玛古克虽然脑子不甚清醒，但是却见身前晃着一个紫衣小妞，虽然长的不赖，但是眉眼和那男人婆太过相似，让他想起被男人婆整过的经历，惹得他心里很是不快，便恶狠狠道：“哪来的小娘们儿，长得五大三粗，还敢在本大人面前现眼，还不快给本主教滚……”
“阿凡，醒醒醒。”
一个很轻柔的声音再叫他，李凡睁开眼睛，面前的人是樊篱。
樊篱，怎么可能是樊篱！
樊篱死了，他记得的，樊篱已经死了。
他用他的眼睛，用他梦里的七彩玫瑰，用他最珍视的魔元，都没能挽回那人的生命。
他终究是要去找漆的，可是他为什么又出现了在自己的面前。
这里，这里不是彩皙的地牢。
李凡像四周看去，这是他的房间，天花板上有蓝色的风铃，窗外有阳光洒进来。
樊篱笑道：“怎么了，是不是太高兴了，都不记得早晨要做的事了。”
李凡看着他灿烂的笑脸，感觉到不可思议。
那人何尝这样笑过，如此温暖地笑，对着他。
那笑容和第一次在阿清的烧烤店中一模一样。
“都是假的，假的，你不会对我笑，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是我害死了‘漆’，对不对，你一开始就恨我！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李凡吼道，他看着那人带着笑意、和海洋一样美丽的眼睛，呓语道：“你是个骗子，你这个骗子，骗子，你说过的，你会好好活下去，直到找到你的那位朋友。”
“可是，为什么，你和我一样都死了呢。”
泪水从他的眼角弥漫出来，他很久很久没有哭了，自从遇到樊篱。
没有人愿意在自己最喜欢的、最深爱的人面前露出脆弱的样子。
后来他失去眼睛了，他无法哭泣。
李凡望着樊篱俩只眸色一样的眼睛，忆起那人失去眼睛时疯狂的样子，以及装上神瞳之后的浅笑。
现在，他又是俩只一模一样的眼睛了。
是他再做梦吗？
不，他不会再做梦了，他失去了梦因。
他又不是人，没了庄周给的梦因，又怎么可能再做梦呢？
樊篱摸摸后脑勺，笑道：“怎么了，漆，我昨天很温柔的，怎么你今天这副样子，不是说下次，你在上面时，要把我弄的哭出来的吗？怎么像被强迫了的小女孩似的。”
“我叫李凡，不是漆。”李凡咬牙，抹去眼泪，恨恨道：“即使是在梦中，你也把我当作他！”
“你怎么又发疯了，”樊篱凝眉，自从漆被阿瑞斯家的那小子打伤后，脑子就一直不清醒，梦里还一直叫一个叫‘苏卡’的名字。
可是，苏卡又是谁呢，他口中的李凡又是谁呢？
算了，管他们是谁呢，他是爱自己的就够，否则，怎么会在能回魔族的情况下留下来陪自己呢？
“我带你去找迪亚罗克好不好，他应该能让你舒服一点。”樊篱看着李凡痛苦的模样担忧的把他埋在膝盖上的脑袋挖出来，吻了吻抿得紧的、相对厚实的嘴唇。
樊篱为李凡穿好衣服，又把帽子递给他，说道：“本来，作为友朋，醒来后，应该你吻我的额头，作为对我感谢，可是谁叫我家的好友太懒了呢。”
“上来啊，发什么愣？”樊篱咧嘴，在阳光之下的长青树上笑着说。
李凡看着盘旋在十米高空的紫羽幽凤凰，神情恍惚。
他记得，昨天，宁芙和青萝闯进木屋，杀里迪亚罗克，抢走了紫玉幽鸩，挖了他的魔元。
可是，现在，在心脏之处，那个暖洋洋的东西，不正是魔元么？
这，这是怎么回事？
那到底哪个是梦，哪个是醒来后的世界？
哪个是虚假的，哪个又是真实的？
哪个是值得信任交付所有的，哪个只是幻影，不值得一看。
算了，他的记忆本来就是被人捏造的，不是吗？
把我现在才是最重要的，不管真假。
“嘻嘻，梦才是最真实的喔！”
他依稀听见远方有个声音在说。
“庄贝贝？”
“什么庄贝贝，这里只有你的老师，伟大又天才的大魔法师樊篱。”
樊篱将他搂在怀里，脚上浮起木之气息，一跃而起，在紫羽幽凰上落下。
“别想太多，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迪亚罗克的男人婆说过的，漆就是想的太多了，才会在梦里也不得安宁，樊篱想道。
身为相互的朋友，要给彼此足够的安全感才对。
李凡听着他动人的情话，这是樊篱只会说给漆的。
不过呢，既然他当自己是漆，那他就做漆好了。
如果这是梦，那他就把梦当真好了。
谁又能知道，现实又何尝不过是梦罢了。
出生，梦始；死亡，梦醒。
从此，梦里的一切都不能作数。
“好啊，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李凡微笑着看着露出愁思的那人，果然，如他所料，那个人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一生一世，永不分离，多好的诺言啊，可惜，都是假的。
当七夜玫瑰可以复活死人的消息传来，那人就疯了。
一旦，出现一个更好的，一个更爱你的，一个你更爱的人，一切的诺言就不能作数了。
不只是樊篱吧，如果他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回到原来苏卡把他当作最爱的、唯一的人的那个世界，想必他自己也是愿意的罢。
只是，苏卡又是谁呢，他不太记得了。
转眼间，太阳已挂在高空。
李凡看着天空中的太阳，感到不可思议。时间，时间仿佛就在刹那间被偷走了。
就像以前，只有当重要事情发生的时候，时间的流逝才会察觉。
而不所谓的时间，走了，也就走了。
紫玉幽凰在地上落下了，这是圣殿的位置。
樊篱叫道：“小子，帮我看看他。”
“说了不要叫小子，要交圣女，圣女，你懂不懂什么叫圣女。”
一个穿着紫衣的少女从殿门处走出来，她剑眉星目，腰间别着一把匕首，虽是女子，却透着一股男子特有的英气。
李凡讶异的看着那女子，她，她和迪亚罗克长得实在是太相似了。
李凡锁紧眉头，愣愣地问道：“你，你是迪亚罗克的妹妹？”
迪亚罗克看着“哈，什么妹妹，老子就是迪亚罗克，怎么着，几天不见，有了‘朋’，就师傅都忘记了？”
“你，你是迪亚罗克？”
李凡长大了嘴巴，看着那和迪亚罗克语气相似，说话方式一模一样的人，叫道：“怎么可能，迪亚罗克是男的，昨天，在梦里，他被挖了魔元。”
“什么，连你也说我是男的？！”迪亚罗克气的眉毛都扬了其起来，他手中，金光一闪，一颗绿色的种子出现在他的手心，眨眼之间，在李凡未反应过来之时，被迪亚罗克抛到了李凡口里。
“你又喂他吃了什么东西？”樊篱去抠李凡嘴里的东西，却发现那种子早已被李凡咽下，他狠狠地瞪迪亚罗克，那要杀人的模样，像是要抽出迪亚罗克腰间的匕首，给他来一刀似的。
迪亚罗克心里骂樊篱见友轻朋，嘴里却说道：“吃了什么东西，但是是好东西了，他是我的徒弟，我自然是为他好的。上次要不是我在大赛之前喂了他一颗集运丸，说不定他早就败在莱克斯手下了。”
“洛儿，你看，你要的‘契’，我给你作出来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李凡向声音的来处望去，那是布莱恩。
不知为什么，看到布莱恩那和自己相似的眼睛，李凡心里莫名涌起一股敌意。
只是这布莱恩和他第一次看到的不一样，没有那种舍我其谁。高高在上的气质，反倒是溢着一股谦卑的儒家士子之风。
迪亚罗克鼻子拧成一团，很是气愤的说：“洛儿，什么洛儿，叫我迪亚罗克，迪亚罗克，你懂吗，圣光之子的名字。”
布莱恩从怀里掏出一个金锁链模样的定西，正要递给迪亚罗克，这时，突然有俩个喝的醉醺醺的教徒，从他们身边经过，正要回到圣殿，他们其中一个长得像熊猫，名叫潘达的胖子嘴里念叨着：“哎，那男人婆管得可严了，教皇不再了，也不让我们快活快活，我们都没去醉生梦死，只是在阿清那里喝了点小酒，真是的。”
迪亚罗克听完之后，脸色发黑，却并不打断那俩个醉鬼，只是瞬移到他们面前，将他们拦住。
这是，另一位穿金衣的，阶位显然比那白衣人高的瘦子挥挥手，他身上的酒气更浓，所以压根没看到站在他面前的迪亚罗克，只是发觉路被挡住了，大吼道：“让开，让开，”他转过头又对瘦子说：“就是就是，本来就是一个娘们儿，却顶着光之圣子的名头。你说，他长得那么像男的，听说教皇喜欢男的，会不会……”
“啊，你的死胖子，为啥要打我，我对你那么好，刚才盘里的花生米全让你给吃了，我只多喝了点酒，你说，你怎么可以，”他伸出手，正要去揪潘达的耳朵，却被迪亚罗克握住了。
“我像男人吗？”迪亚罗克将玛古克的手扯下来，笑眯眯地问道。
玛古克虽然脑子不甚清醒，但是却见身前晃着一个紫衣小妞，虽然长的不赖，但是眉眼和那男人婆太过相似，让他想起被男人婆整过的经历，惹得他心里很是不快，便恶狠狠道：“哪来的小娘们儿，长得五大三粗，还敢在本大人面前现眼，还不快给本主教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