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都的死城
字体: 16 + -

第二章 夜行

    天彻底的黑了下来,李凡慢腾腾的跟在樊篱后面,边走边喘息,像足了上了岁数的老太太。

    樊篱有些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一把将他捞起来背在背上,李凡很没骨气的享受这个结实的后背,彻底熄了逃跑的念头。

    因为鬼是不会背人的!

    其实李凡在学校是有锻炼身体的习惯,只是近来莫名的梦把他的生活彻底打乱,让他身体虚得跟软面条似的,一煮就烂。

    李凡舒服的趴在樊篱背上,却越趴越心凉。

    那人虽然不是鬼怪,但这里却应该也不再中国了,不,甚至不在地球。这里的月亮是金黄色的,童话故事书上的那种,真正的金黄色,就像一个黄金做的球,高高的挂在夜空中闪耀。

    路旁有很多树,他们的叶子是白色的。生物学的还不错李凡很好奇这些树木没有叶绿树是这么存活的。

    然而,远处飞来一群白色的燕子,它们停在树冠之后,树叶在瞬间变成绿色。李凡惊讶的‘啊’了一声,樊篱转过头来很狠狠的瞪他,因为李凡在惊讶的同时刹车似的拧住了他的耳朵。

    樊篱墨蓝的眼睛在金月的辉映下,散发出莫名的光辉,李凡联想到了吸血鬼,恐怖记录中的那种,只吸血不谈恋爱的那种。

    他现在严重怀疑樊离是哑巴,这么长世界过去了,一句话也不说。李凡叫了n多遍帅哥公子少爷爸爸之后,樊篱也没有理他,倒是李凡自己的肚子咕咕的叫个不停。

    他不会真是哑巴吧,或者耳朵有那么一点小问题?

    不过就算有这些问题,如果是还在李凡的那个世界,这家伙也依然是很会多女生暗恋的对象。

    他很像那种看上去很冷漠成绩还超好的一种,如果是课间休息,应该会有不少女生害羞的请教他问题,就像以前坐他前面的苏卡一样,来问他问题的女生能挤得李凡缩小一半体积。

    不过很倒霉,李凡成绩升了又降,座位也是向前搬了,又回归角落,就像和苏卡和他之间的距离。而他想要的,分数永远不会带给他。

    这个苏卡只不过是和他那时喜欢的人正好同名罢了。

    苏卡,这也曾经是李凡的名字呢。

    李凡来到这里之前,说话少的苏卡的座位被老师换到了前面。

    准确点是在俩位成绩好却停不下嘴巴女生中间,最靠近讲台的地方。开始俩位女生这人倒是蛮感兴趣的,据说闹得姐妹反目成仇。好在姐妹情深,俩朵金花在一星期后彻底无视苏卡。俩人上课聊天聊嗨了梅老太英语老师都能无视掉,区区一个苏卡,当空气就好啦。

    樊篱长着单眼皮,和苏卡显得硬朗体现在长像相似,却又不同。他看上去冷漠,向与世隔绝,却又很好的融入这梦境搬的童话故事。

    夜半十分,樊篱像是是走累了,将李凡放了下来

    这时,天空飞来一群黑色的东西,体型像蝙蝠,速度很快。它们飞近了,李凡才发现它们更像燕子:剪刀似的双尾,薄如蝉翼的翅膀,小巧的脑袋,在月光的照耀下,像精灵一般飞舞。

    只是这精灵太过热情,烟雾似的将他们团团围绕。

    李凡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燕子,他没有密集恐惧症,但也头皮发麻,冷汗直流。

    “精灵”们争先恐后的张开它们长满细牙的嘴巴,眼看就要咬下来。

    李凡心里发寒,在樊篱背上挣扎起来。樊篱迅速将他甩下来,解下披风,将他紧紧包住,抱在怀里,匍匐在地上。

    这里竟然还有熏燕的亚种,对这些燕子不能使用魔咒,也不能逃跑。据说雾都一城的人就是因为熏燕而死的,好在他的血液特殊,这些燕子不喜欢。

    过来一会儿,那令人惊恐的鸣叫终于消失了,樊篱起身,把李凡拎起来,抖抖身上的土屑。

    李凡看着他被燕子啄的全是黑血的脸和手,再想到自己毫发无损,不禁眼眶发红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傻愣愣的站在那里。

    樊篱看了他俩眼,揪起他衣服的领子,拖着他继续前行。

    在李凡的屁股与大地和碎石多番亲密接触后,樊篱再次将他捞起甩在背上。

    樊篱背着他走了许久,终于走出了这“荒山野岭”。

    这是一个学校,上面有一个牌匾,刻着“景辉”二字。

    这里是一所学校,但是没有人。天上的月亮已经变成了白色,白的发银。

    李凡有些害怕,莫非这里没有了活人?

    穿越到另一个世界也行啊,但别穿到末世啊,李凡以无力吐槽。

    景辉学院是在近50年随着魔族的繁盛再次兴起的。

    魔法师和魔武士这些克制邪物的职业像是与邪族相生相克一样,当魔族被驱逐出人间时,他们也被“驱逐”了;当魔物再次繁盛时,魔咒师和魔武士这些职业也随之繁盛。

    景辉学院是座古老的魔法学院,已有1000年的历史,虽然没落过,但是没有像其他的魔法学院消失在历史了或是变成了纯粹的药师学院,它的过人之处在于培养“贫穷”魔法师。

    它的学员可以是王子公主,也可以一个小乞儿;可以是叱咤战场的英武将军,也可以是醉生梦死不梦楼的红牌;可以是用冰魔法改变整个国家气候的魔导师,也可以是用火魔法做菜的小厨师,他的学员无处不再。

    樊篱没有停留,又背着他走了许久,停了下来。

    这是一栋小楼,独自存在于孤寂的树林之中。

    房间里的灯光驱散了李凡心里的恐惧,只是无论李凡说什么问什么,樊篱都没有任何回应。

    李凡的肚子又呱呱的叫了起来,他心里有些尴尬。

    “你坐在这里,不许出去。”樊篱说,把李凡按到床边,然后离开,关门。

    原来不是哑巴,李凡心里感叹道。

    嗯,声音也蛮好听的,像春天里大雨打在泥地里和闷雷的混响。

    不能出去就不出去咯,外面阴森森的,让他出去他也不会答应的。

    心情平静的李凡打量着樊篱的房间。樊篱的房间不像他本人那样苦闷,绿色的墙面上有彩花开放,天花板上挂着一个白风铃,微风吹进来,风铃摇摆,却并不发出声音。

    风铃挂得不高,李凡的身高正好让他摸得着。

    风铃的材质很光滑,摸起来很舒服,有点像贝壳,上面有细小的紫色花纹。

    不知为什么,风铃让他想到了女人的骨头和面包的香味。

    李凡摸得的入迷,却没有发现樊篱已经回到了房间,而且脸色不怎么好。

    樊篱把李凡的手从风铃上撕下来,李凡一惊,猛地缩回手,却被樊篱拉住了。

    樊篱左手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了五根银针,举着李凡的右手指缝扎。

    李凡看着眉头皱起的樊篱与记忆里的容嬷嬷的脸重合,危机之下灵机一动,一脚踹向那人的裤裆。

    还没来得级对脸黑了又紫紫了又绿的樊篱道歉,就发现那银针还是扎在了自己手心。

    李凡看见那扎进去一大截的银针,心疼的滴血,‘啊’的大叫一声。

    “啊”过之后,李凡发现手并不疼,而樊篱已经蹲在地上捂那里去了。

    李凡正组织语言准备好好道歉认错,樊篱却突然站起来,猛的拔出银针,高高举起,于零点一秒之内,准确无误地针全部扎进李凡右手指缝。

    老天,竟然全部扎进去了!

    李凡脸白了三分,眼睛瞪大,望天花板。李凡的惨叫声在房间内持续60秒,余音绕樊篱耳朵冲击600秒,带来微小物理伤害和巨量精神伤害。

    “为什么碰风铃?”樊篱手捏在李凡的肩膀上质问。

    李凡眼睛泛红,他感到到了委屈。

    李凡讨厌委屈这种熟悉的感觉,那种很容易让他掉眼泪,李凡讨厌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