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刀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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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如果下辈子我还记得你

    夏见一时间奈何不得徐子晏,身形一变,整个人的身形不在显得优雅。

    他的步伐变得诡异了,他的剑也变得狠辣了,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同归于尽的架势。

    夏怕死么?怕,于是他甘心听从卫子阶的指挥,为他杀人,为他身先士卒。

    甘心做一条狗。

    夏觉得,活着,才是最好的,哪怕是苟延残喘,他讨厌那些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人,所以他的剑招永远是优雅而又保守,尽管他也会那些以命搏命的招式,但他从未用过。

    因为他的谨慎和惜命,所以哪怕作为卫子阶的走狗他一样活到了现在,尽管有无数人恨不得他死,但是那些希望他死的大多进了地狱,而他,还活着。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眼前这个昔日算得上熟悉的对手让他有一种必杀的感觉。

    南昊国并不算大,同位站在巅峰的二人交手过很多次,但是他从未像现在一样想要杀了他。

    或许,是因为那个躺在水晶棺的女人,她是谁?为什么我会很难受?

    他不想去纠结这些,有很多东西他都已经淡忘,但是他还是愿意遵循内心的想法,以前是活着,现在则是不惜一切代价杀死这个人。杀死徐子晏。

    夏的长剑变得狠辣,每一击都看的萧落有些心惊胆战,如果,如果自己的力量和他们想等,只怕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徐子晏挡掉夏的长剑,嘴角勾起一丝笑容,这是,终于想起来了一些么?

    那沐婉还真的挺不幸的。

    徐子晏一手握住夏的长剑,任凭长剑在手中划出一个大大的口子然后匕首划过夏的胸口给夏也开了一道口子。

    还是没有记清楚啊,那我就让你彻底想起来然后在送你下地狱吧。

    夏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匕首画在胸膛的口子留着潺潺鲜血,但他仿佛如同一个木头人一样接着从徐子晏的手中抢过长剑继续刺过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必须要杀死你,哪怕是死。

    夏在心底呢喃道。

    两人的对拼现在已经是招招见血,在不复之前的灵动于优雅。

    两人的下手都极为狠辣。

    徐子晏咧了咧嘴角,看向这个自己曾经无比痛恨的家伙,这个抢走沐婉心的混蛋。

    你终于还是记起来了一点,但是,还不够啊。

    这样的你怎么配让沐婉为你而死?

    徐子晏硬生生的用肩膀抗住夏的剑一把朝着夏的胸口刺了个窟窿。

    不过还好夏避让了一下,也仅仅是一个窟窿,并没有伤到什么大血管和内脏。不过看起来这个流着鲜血的窟窿还是尤为震撼的。

    她到底是谁?每每想到这个让自己莫名流泪的女人都是一阵头痛,但是身上的疼痛让他显得头不那么疼。

    哦,对了,她是夏妃,摘星楼的魁首,自己应该记得她的啊,夏记得自己之前做任务的时候和摘星楼魁首有过一面之缘。

    怎么会突然忘了呢?

    夏暗暗的记了一下,她是夏妃。

    夏妃,夏妃?

    为什么会叫夏妃呢?

    脑部传来的一阵难受让他放弃了继续思考。

    这并不是疼痛,而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很难受,他讨厌那种无力的感觉,记得上一次有这种感觉就是在卫子阶告诉自己他可以掌控自己生死的时候。

    真的很难受,那就不想了,杀了他就够了。

    徐子晏暗暗观察着夏的反应,看着他紧蹙的眉头再次邪笑了一下,这下子,有感觉了吧。

    我会让你记起来她的,我答应过她的。

    徐子晏的匕首在夏的身上又开了一个口子,当然,作为代价,徐子晏的腹部也被留下了一个伤口。

    两人的战斗趋向白热化,没有试探,没有抵抗,最多是不大不小的躲避一下,这才是以伤换伤。

    萧落看着此此刻宛若疯魔的二人心底一阵奇怪。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他忽然想起来了那个女人。

    夏妃,摘星楼的魁首。

    他,叫夏。

    她,叫夏妃。

    他们有什么关系?虽然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但是对于这种吃瓜群众来说没有什么是比八卦更吸引人的。

    了解完八卦后或者笑一下,或者感慨一下,或者伤感一下。或者怒骂两句,然后这些八卦就和自己再也没有什么关系,或许在很久以后会被当做谈资拿出来分享。

    萧落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只是看着两人的对拼。

    虽然此刻两人的对拼已经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了。

    每次无非就是以伤换伤,无非就是攻敌必救,然后敌人不救,趁机会回敬对方一下。

    但是看起来还是挺有意思,没有什么是比别人打自己看更有意思的了。

    徐子晏趁着自己腰间被刺入的功夫匕首也朝着夏的咽喉捅去,夏的剑也朝着徐子晏的胸口而去。

    然后两人的武器又同时收回碰撞在一起。

    这是夏变招后两人的武器第一次碰撞,之前每一下都是朝着对方的身上去的。

    此刻的两人看起来身上都是鲜血淋漓,身上遍布着伤口,但实际上都没有什么大问题。

    之前两人的同时变招并未让对方感到惊讶,这是身体的本能驱使,终究在那一刻本能占了上风。

    夏趁着这功夫又看了一眼躺在水晶棺的夏妃,脑海中忽然闪烁出这样一副画面。

    “夏!”

    “这位姑娘,你是?”

    “我叫夏妃。”

    “好名字,好名字。”他记得那是他还如同一个混迹花丛的浪子一样调戏了他一句。

    “姑娘,我们很有缘。”

    “不,我们无缘。”

    她为什么说无缘来着?夏也不知道,他和她的对话在记忆中只有这么多了,对了,她走的时候,看起来,好像很伤心?

    是伤心么?夏忽然觉得那是一种绝望和痛苦交杂的神色。

    为什么我会这么觉得?

    当记忆中的画面闪过夏总算是想起了这个姑娘,那个和自己有一面之缘的女孩,后来才知道她是摘星楼的楼主。

    可是,我为什么后来又忘了她了?

    夏拍了拍脑袋,连她的一丝记忆都没有。

    徐子晏看着此刻的夏忽然感到一阵好笑。

    沐婉,这就是你爱的男人,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爱你的男人。

    只是,他好像早已经都不记得你了呢。

    徐子晏心中一阵愤怒,他凭什么就可以心安理得的让她爱着?她凭什么心甘情愿的爱他?

    为什么?

    凭什么?

    徐子晏眼中闪过一丝狠色,没有心情陪你玩耍了,你给我去地狱向他认错吧。

    徐子晏的白发无风自扬,身上莫名的出现了一股气势。

    对,就是气势,这个有点悬乎的东西,萧落甚至可以感觉到,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但很真切。

    如果没有错的话,那么夏就危险了,萧落心底暗暗的想到。

    和徐子晏相对而立的夏也感觉到了,这是?气势?

    夏默默的掏出一丸药,这丸药可以让他进入疯魔状态,但是每次过后都会想不起来很多东西,所以他不喜欢用这个东西。

    感受着徐子晏的气势,夏又掏出了几丸,一共六颗,他不知道一起吃有没有用,他也不知道吃了会有什么后果,但是,自己必须要杀了他。

    他默默的将药丸放入口中,提起酒葫芦,倒出了酒葫芦里仅剩的一口酒,就着酒咽了下去。

    萧落看着夏也吃了不知名的药,但是他身上没有气势,夏,要输了。

    两人都极有默契的退后了几步,然后跃起,身形在天空中在明月之下交错,一如当年两人在骄阳下,在演武场的时候。

    只是那次是比试,而这次是生死相博。

    两人的身形散开,然后在地面上站定,看起来两人不过是交换了一下位置。如果夏的嘴角没有流出鲜血的话。

    他还是倒下了,在闭上眼的最后一刻,他终于想起来了,他想起来她是谁了。

    她不是摘星楼楼主,她也不是夏妃,她是沐婉,那个爱着自己的女孩。

    他记起来她对自己说要和自己一辈子,他也记起来自己将她忘记时她双目无神的样子。

    他记起来了,他是徐子晏,他不是玉面狐,他是自己最好的兄弟,徐子晏。

    他记起来他对自己说一定要照顾好她一辈子的了。

    他也记起来他一个人喝的酩酊大醉泪流满面的样子。

    他也记起来他找到自己质问自己为什么不记得她的时候自己面无表情的刺了他一剑的样子。

    他想起来了,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他努力的将头转过去看着水晶棺的沐婉在心底呢喃:“沐婉,我想起来了,我全部都想起来了。”

    是的,他想起来了,但是一切都晚了,她死了,他变了。

    不,是自己变了。

    不过,还好,自己马上也可以再次见到她了,不过这次是在另一个世界。

    如果有下辈子的话。

    他死了,他的眼是看着她的,他终于想起来了一切才离去。

    徐子晏看着倒在地上看着沐婉尸体的夏先是大笑,然后跪在地上抱头痛哭。

    沐婉,我做到了,我让他想起来你了。

    对不起,我还是很爱你。

    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还会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