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悲欢离合总是多
然而更让云影头皮发麻的还在后面。
一团发着响亮的“嗡嗡嗡”的声音像黑色龙卷风一样，由远及近――的蜂虫，全部一股脑地欢喜地扑在秋木鬼的尸体上，漆压压的，只见一个黑色的人形搁在地上。
云影瞪着恐惧的双眼，双手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来。片刻，云影便亲眼看见秋木鬼的尸体被蜂虫一点一点啃噬得只剩一副血红的骨架子。
蜂虫喝好食足后，恐惧的声音终于随着渐渐低沉的萧声散了。云影瘫软歪坐在地上，“呕…呕…”嘴里的涩苦比不上那印在脑海中挥散不去的血腥恶心的一幕，这个人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好可怕。
见云影煞白的面色很是憔悴，巫奚掏出自己很珍惜的帕子，想给她擦擦额头上的冷汗，“你没事吧？”
是刚才擦萧上泥土的黑色的帕子，云影嫌弃地扭头，然后自己慢慢振作，站了起来，“不用！”
巫奚很是不解。她刚才的眼神是嫌弃他？若不是有求于她，她连摸一下他帕子的机会都没有，竟然还敢嫌弃他？从他出生，生活的三十二个年头里有谁敢嫌弃他？！
巫奚忍着心中的不愉，处理好秋木鬼的尸体，他也没有必要再在这个地方呆下去了。
“你，跟我走！”平静的声音带着一丝丝讨好，只是太过冷乏。
“什么？”云影七分惊吓三分恐惧，跟他走？岂不是自寻死路。
“去西域。”巫奚理所当然地说，巫奚的心忽然有些紧张――她怕他，那以后怎么相处？
“西域？”他没毛病吧？她为什么要跟着他去西域？
“主子！”云一与云二匆匆赶来，看到安然无恙的云影，齐齐松了一口气。
“云一，云二！”有她的人在，云影稍微安了心。
云一见有人在，也不避开，“小姐，我们走错路了，昨晚我查探的时候发现十里客栈是家黑店。而燕州城早在半个月前通往燕州的官道就改了，千家在婚贴上写了，所以收到婚贴的人都从另一条官道上走了。但不知是谁把十里坡的石碑搬到旧的官道上，我们不清楚原由才走错了路。难怪一路上都没什么人。”
云影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漠不关心的巫奚，“谁和我们走到一起，十之八九就是谁做的。”
偏偏谁都没有走错，却就只有他们俩，刚好还碰上了。
的确，实事上巫奚收到探子来报，云影丢下帝都偌大的生意，轻装简行下燕州。燕州武林至尊千家大小姐千如雪大婚，巫奚不会傻到认为云影想去凑热闹那么简单；况且圣女节的日子快到了，为了整个西域，为了大祭祀，他才设计这么一出戏，让自己有恩于云影，也好求她办事。只是他没有想到，探子口中所谓的黑店竟然是多年不见的故人。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如此一来“恩情”却没有了。
“别忘了，刚才是谁救了你。”巫奚自然是不会主动承认那些事半个月来他让人守在十里坡，就怕云影一行被引到另一条官道上。
“这一码归一码。救命之恩，云影是认下的。不过，这人冒似是你的下属，你掌管不严，纵恶行凶，险些让我一命呜呼，救一救难道不应该吗？”云影一直防备着巫奚，哪里落了他的口实。
脑子倒是清醒，生下的孩子应该伶俐些，巫奚抿唇沉默了一下，才道，“有几分道理。”
“…”云影以为依着他的性子还要再讲几句的，谁知他倒认下了，云影却懒得再与他有牵扯，“云一云二我们快回客栈。”
马车跑了许久也不见巫奚跟上来，云影安心地拍了拍胸脯，那个人太过阴冷，和他在一块，感觉要死了一样。
“我不需要人跟着。”巫奚站在十里客栈门口冷眼看着拦着自己的人。
“娇娘愿意跟在恩公身边。”娇娘今天穿得格外保守，许是已经适应了当好人的日子了。
“实不相瞒，娇娘原本也是良家女子。只是不幸被薄情郎抛弃，一时想不开想要自我了断，却被鲁大所救。鲁大仰慕我的姿色，给了我在土匪窝里一席之地，为了报答他的恩情，我才与他们为虎作伥。娇娘已经悔过，请恩公留下我吧！”娇娘泫然欲泣，她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要如何生存？巫奚虽然面冷，心情阴晴不定，但至少分得清黑白，而且有能力保护人。
巫奚侧过身走开，冷着目光，“这些都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几个闪神，娇娘与关有能就看不到巫奚的身影了。
巫奚走后，娇娘与关有能一把火烧了客栈，这个曾犯下无数罪孽的地方也该放了那些无辜的冤气。烧了干净，烧了干净啊。
娇娘掩下失望落寞的眼神，“关有能，你说我们算死了还是算活了？”
关有能慨叹一声，“我以为我的拳头硬，可以把救你出狼窝，没想到把自己也搭了进去。为土匪卖命已经丢尽了我师父的脸，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师父说得对。我该回寺里了，你保重。”
云影怕巫奚阴魂不散，让云一快马加鞭，忍着被马车巅死也不愿放慢速度。
“云一，还有多久才能进城？”
“主子，快了，再有一个时辰就到了。”
“驾――驾――”
为首一个穿着明红色骑马装的女子骑着马领着一小队随从从云影身后疾驰而来，卷起阵阵尘土。女子随从为了跟紧女子的节奏，狠甩马鞭，不料却错甩在了云影的马车上，让马受了惊吓。
高头大马仰天长啸，双前蹄高高抬起，不知是刚才路走多了累了还是刚才的惊吓，马声嘶鸣，像是受到极大的痛苦，越发地疯狂，马开始不受控制地胡乱奔跑。
云影倒在马车里左右翻滚折腾，饶是车里铺着厚厚的垫子，人也被砸得疼出声来，“啊――”
“主子，您没事吧？马好像控制不了了。等下我拉住马，云二会抱着您跳车，您准备好。”云一死死拽着缰绳，云二稳着车厢，纵然情况危急，两个依然以云影的安危为先。
“我没事，你们小心。”云影艰难地答了一句，扣在车厢上的手指越发得紧了。
“一二……”正当云一说出“二”的时候，从马车头顶上迅速飞来一人，黑衣黑袍，目光清冷却灼然有神；却见他从腰侧拔出一柄长剑，向云影的车厢用力一劈，瞬间车厢一分为二，炸裂开来。
巫奚见到云影侧坐在车上，立即飞身将人拦要抱了起来，带离到安全地带。
云一云二见云影下了马车，双双飞身下地，任由那狂怒的马去了。
“这马疯狂如斯，恐伤人命。”话音未落，巫奚刚伸出手，眨眼之间那马便声竭力尽倒在地了，沉闷的声音重重地砸在地上也砸在云影的心上。
云影惊愕地看着目光沉静如水的巫奚，“你……”竟然将生命视若无物，之前杀人不留全尸，现在眼睛一眨不眨地杀了她的马。究竟他眼里还有什么？
云一皱着眉看着倒地上的马与碎了一地的车，马死了车没了，这还有一个时辰的路得怎么走？主子的身子受不了吧？云一一脸为难，“小姐，我们怎么办？”
云一与云二待在云影的身边，等着云影发话，刚刚窜过去的那批人马却停在不远处看热闹。
云影心知马发狂十有八九与刚刚那伙人脱不了干系，但是那伙人明显是燕州城里的人，强龙不压地头蛇，瞧那阵势，明显不是一般人家，云影左思右想，也只能当哑巴亏一样咽下了。
“他是谁？”那戎装女子手握马鞭，指着巫奚问道。
一旁随丛仔细将云影四人都打量了一番，恭恭敬敬目露难色，“属下不知。”
那女子勾唇一笑，纵然满面风尘，却依然骄傲非常，看着巫奚的眼神势在必得，“照着他的样子去给我打听，打听清楚了再给我回来。”
“是！”那人将云影四人的样子又看了一遍，便牢牢记在眼里了。
女子马鞭一甩，一队人马在尘土灰烟中消了人影。
云影微微叹了口气，出门在外，她谁也惹不得，“将马车里重要的东西拿着，我们继续赶路吧。”
“你受伤了。”巫奚举着云影的手臂，纤白的十指错错杂杂的伤痕红痕，指甲缝里渗出的鲜红，可知刚才的情况有多危急，巫奚隐隐有些后悔。
若不是云影太难接近，他也不至于利用刚刚那伙人。若才马是受了惊却没有那么严重，只要驾术熟稔的人稍作安抚就能将马稳定下来。不过，那种程度却不是巫奚想要的，他便暗中做了手脚，使马彻底发了疯。
巫奚原想着救命之恩大于天，等同于再生父母。可是这两次的效果却不如人意，他晓不得哪里不对，只当云影稳重大气面冷心热，滚滚感恩之情不好说出口。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放开！”不仅心狠手辣，而且不识礼数。
一团发着响亮的“嗡嗡嗡”的声音像黑色龙卷风一样，由远及近――的蜂虫，全部一股脑地欢喜地扑在秋木鬼的尸体上，漆压压的，只见一个黑色的人形搁在地上。
云影瞪着恐惧的双眼，双手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来。片刻，云影便亲眼看见秋木鬼的尸体被蜂虫一点一点啃噬得只剩一副血红的骨架子。
蜂虫喝好食足后，恐惧的声音终于随着渐渐低沉的萧声散了。云影瘫软歪坐在地上，“呕…呕…”嘴里的涩苦比不上那印在脑海中挥散不去的血腥恶心的一幕，这个人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好可怕。
见云影煞白的面色很是憔悴，巫奚掏出自己很珍惜的帕子，想给她擦擦额头上的冷汗，“你没事吧？”
是刚才擦萧上泥土的黑色的帕子，云影嫌弃地扭头，然后自己慢慢振作，站了起来，“不用！”
巫奚很是不解。她刚才的眼神是嫌弃他？若不是有求于她，她连摸一下他帕子的机会都没有，竟然还敢嫌弃他？从他出生，生活的三十二个年头里有谁敢嫌弃他？！
巫奚忍着心中的不愉，处理好秋木鬼的尸体，他也没有必要再在这个地方呆下去了。
“你，跟我走！”平静的声音带着一丝丝讨好，只是太过冷乏。
“什么？”云影七分惊吓三分恐惧，跟他走？岂不是自寻死路。
“去西域。”巫奚理所当然地说，巫奚的心忽然有些紧张――她怕他，那以后怎么相处？
“西域？”他没毛病吧？她为什么要跟着他去西域？
“主子！”云一与云二匆匆赶来，看到安然无恙的云影，齐齐松了一口气。
“云一，云二！”有她的人在，云影稍微安了心。
云一见有人在，也不避开，“小姐，我们走错路了，昨晚我查探的时候发现十里客栈是家黑店。而燕州城早在半个月前通往燕州的官道就改了，千家在婚贴上写了，所以收到婚贴的人都从另一条官道上走了。但不知是谁把十里坡的石碑搬到旧的官道上，我们不清楚原由才走错了路。难怪一路上都没什么人。”
云影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漠不关心的巫奚，“谁和我们走到一起，十之八九就是谁做的。”
偏偏谁都没有走错，却就只有他们俩，刚好还碰上了。
的确，实事上巫奚收到探子来报，云影丢下帝都偌大的生意，轻装简行下燕州。燕州武林至尊千家大小姐千如雪大婚，巫奚不会傻到认为云影想去凑热闹那么简单；况且圣女节的日子快到了，为了整个西域，为了大祭祀，他才设计这么一出戏，让自己有恩于云影，也好求她办事。只是他没有想到，探子口中所谓的黑店竟然是多年不见的故人。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如此一来“恩情”却没有了。
“别忘了，刚才是谁救了你。”巫奚自然是不会主动承认那些事半个月来他让人守在十里坡，就怕云影一行被引到另一条官道上。
“这一码归一码。救命之恩，云影是认下的。不过，这人冒似是你的下属，你掌管不严，纵恶行凶，险些让我一命呜呼，救一救难道不应该吗？”云影一直防备着巫奚，哪里落了他的口实。
脑子倒是清醒，生下的孩子应该伶俐些，巫奚抿唇沉默了一下，才道，“有几分道理。”
“…”云影以为依着他的性子还要再讲几句的，谁知他倒认下了，云影却懒得再与他有牵扯，“云一云二我们快回客栈。”
马车跑了许久也不见巫奚跟上来，云影安心地拍了拍胸脯，那个人太过阴冷，和他在一块，感觉要死了一样。
“我不需要人跟着。”巫奚站在十里客栈门口冷眼看着拦着自己的人。
“娇娘愿意跟在恩公身边。”娇娘今天穿得格外保守，许是已经适应了当好人的日子了。
“实不相瞒，娇娘原本也是良家女子。只是不幸被薄情郎抛弃，一时想不开想要自我了断，却被鲁大所救。鲁大仰慕我的姿色，给了我在土匪窝里一席之地，为了报答他的恩情，我才与他们为虎作伥。娇娘已经悔过，请恩公留下我吧！”娇娘泫然欲泣，她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要如何生存？巫奚虽然面冷，心情阴晴不定，但至少分得清黑白，而且有能力保护人。
巫奚侧过身走开，冷着目光，“这些都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几个闪神，娇娘与关有能就看不到巫奚的身影了。
巫奚走后，娇娘与关有能一把火烧了客栈，这个曾犯下无数罪孽的地方也该放了那些无辜的冤气。烧了干净，烧了干净啊。
娇娘掩下失望落寞的眼神，“关有能，你说我们算死了还是算活了？”
关有能慨叹一声，“我以为我的拳头硬，可以把救你出狼窝，没想到把自己也搭了进去。为土匪卖命已经丢尽了我师父的脸，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师父说得对。我该回寺里了，你保重。”
云影怕巫奚阴魂不散，让云一快马加鞭，忍着被马车巅死也不愿放慢速度。
“云一，还有多久才能进城？”
“主子，快了，再有一个时辰就到了。”
“驾――驾――”
为首一个穿着明红色骑马装的女子骑着马领着一小队随从从云影身后疾驰而来，卷起阵阵尘土。女子随从为了跟紧女子的节奏，狠甩马鞭，不料却错甩在了云影的马车上，让马受了惊吓。
高头大马仰天长啸，双前蹄高高抬起，不知是刚才路走多了累了还是刚才的惊吓，马声嘶鸣，像是受到极大的痛苦，越发地疯狂，马开始不受控制地胡乱奔跑。
云影倒在马车里左右翻滚折腾，饶是车里铺着厚厚的垫子，人也被砸得疼出声来，“啊――”
“主子，您没事吧？马好像控制不了了。等下我拉住马，云二会抱着您跳车，您准备好。”云一死死拽着缰绳，云二稳着车厢，纵然情况危急，两个依然以云影的安危为先。
“我没事，你们小心。”云影艰难地答了一句，扣在车厢上的手指越发得紧了。
“一二……”正当云一说出“二”的时候，从马车头顶上迅速飞来一人，黑衣黑袍，目光清冷却灼然有神；却见他从腰侧拔出一柄长剑，向云影的车厢用力一劈，瞬间车厢一分为二，炸裂开来。
巫奚见到云影侧坐在车上，立即飞身将人拦要抱了起来，带离到安全地带。
云一云二见云影下了马车，双双飞身下地，任由那狂怒的马去了。
“这马疯狂如斯，恐伤人命。”话音未落，巫奚刚伸出手，眨眼之间那马便声竭力尽倒在地了，沉闷的声音重重地砸在地上也砸在云影的心上。
云影惊愕地看着目光沉静如水的巫奚，“你……”竟然将生命视若无物，之前杀人不留全尸，现在眼睛一眨不眨地杀了她的马。究竟他眼里还有什么？
云一皱着眉看着倒地上的马与碎了一地的车，马死了车没了，这还有一个时辰的路得怎么走？主子的身子受不了吧？云一一脸为难，“小姐，我们怎么办？”
云一与云二待在云影的身边，等着云影发话，刚刚窜过去的那批人马却停在不远处看热闹。
云影心知马发狂十有八九与刚刚那伙人脱不了干系，但是那伙人明显是燕州城里的人，强龙不压地头蛇，瞧那阵势，明显不是一般人家，云影左思右想，也只能当哑巴亏一样咽下了。
“他是谁？”那戎装女子手握马鞭，指着巫奚问道。
一旁随丛仔细将云影四人都打量了一番，恭恭敬敬目露难色，“属下不知。”
那女子勾唇一笑，纵然满面风尘，却依然骄傲非常，看着巫奚的眼神势在必得，“照着他的样子去给我打听，打听清楚了再给我回来。”
“是！”那人将云影四人的样子又看了一遍，便牢牢记在眼里了。
女子马鞭一甩，一队人马在尘土灰烟中消了人影。
云影微微叹了口气，出门在外，她谁也惹不得，“将马车里重要的东西拿着，我们继续赶路吧。”
“你受伤了。”巫奚举着云影的手臂，纤白的十指错错杂杂的伤痕红痕，指甲缝里渗出的鲜红，可知刚才的情况有多危急，巫奚隐隐有些后悔。
若不是云影太难接近，他也不至于利用刚刚那伙人。若才马是受了惊却没有那么严重，只要驾术熟稔的人稍作安抚就能将马稳定下来。不过，那种程度却不是巫奚想要的，他便暗中做了手脚，使马彻底发了疯。
巫奚原想着救命之恩大于天，等同于再生父母。可是这两次的效果却不如人意，他晓不得哪里不对，只当云影稳重大气面冷心热，滚滚感恩之情不好说出口。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放开！”不仅心狠手辣，而且不识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