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受辱
凛冽风雪已经驻了许多，萧瑶这才将府里的情况好好打量了一番。寒风乍起，枯树上的积雪簌簌落下，天地之间茫茫一色。远处的八角亭仿若被冻结一般，闪出阳光下的那抹亮色。几座蜿蜒的小桥错落有致的跨在水渠之上，倒颇有几分诗情画意的雅趣。房屋错落有致，彰显出遥相呼应的对称之美。即使见过许多高门华府，萧瑶仍忍不住在心里暗暗赞叹。
将景色看得大概，萧瑶便安心寻路，这府里着实是大了些，她磕磕绊绊地打探了几次才找到厨房所在。
厨房里的人都紧张的忙碌着，白腾腾的热气笼罩在周围，远远望去竟彷如仙境一般，乒乒乓乓的声音在萧瑶听来也如同仙乐，很是好听。
萧瑶小心地打量着周围的情况，看到门口有位厨娘似乎不太忙碌。那人的围裙斜系在腰间，上面油渍斑斑，看起来并不利落。她随意地倚在门口，清闲的嗑着瓜子，不时和里面忙碌的人说笑上几句，应该是个管事的。
萧瑶摸了摸腰间空瘪的口袋，咬了咬牙，思量了一番踱步走到她身旁，怯生生地拉了拉她的袖口，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娘，可以给我拿些吃的吗？”
那人手依旧不住的往嘴里送着东西，听到萧瑶说的话不禁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尖声尖语地问道：“你是哪个屋里的？”
“我是绮云斋的，我家公子饿了。”
那人挑了挑眉，向外吐了口瓜子：“绮云斋？”她眼珠子一打转，好像今天老爷是带了个人回来，貌似很不受宠，否则也不会被安置在那个废弃的院子。
她摆了摆手，看着萧瑶的眼神顿时带着几分不耐，厌烦地说道：“这个时间哪有吃的给你？等着吧。”说完也不再理会萧瑶，又和屋里的人说闹起来。
对于这个结果萧瑶并不意外，处在这样深宅大院的底层，关系必须上下疏通，环环相扣，哪处的小鬼没打点到，都可能寸步难行。可如今她身无分文，拿什么贿赂她，为今之计，也只有舍下这张脸皮。
萧瑶吸了口气，想着房内等食的独孤墨便气不打一处来！那个小桃花，不过嘴皮子一张，自己就得给他弄吃的！看着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公子，也不知道给自己些买路钱！哼！这笔账自己迟早得从他身上找回来！
不过眼下这情况，萧瑶只好耷拉着眼睛，硬着头皮继续讨好道：“大娘，您菩萨心肠，想想办法，有些食物便好，我一定记着您的恩德！”
说完这话萧瑶自己都觉一阵恶寒，不过她也确实长进了不少，曾经高傲如她，何时曾这样低三下四过？真是生活待她以磨炼，她还生活以笑脸！
厨娘轻蔑地看着萧瑶，嗤笑了一声，跟的主子没用，自己也不机灵，想空手套白狼，没门！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着官腔说道：“府里食物的供应都是有时有数，这可不是谁想要就能要，要是那样，还不乱了套？”
萧瑶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听一个银铃般爽脆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几分骚媚：“张大娘，这是又教训哪个不长进的丫鬟呢？”
“呦，是菱姑娘啊，二奶奶要的桂花圆子都给备好了，这就给你拿了去。小翠！把那食盒给菱姑娘拿来！”这张大娘一见来人立刻堆起笑脸，丝毫不见对萧瑶的刻薄，满脸的皱纹看着实在让人倒胃口。
“她是谁？”菱姑娘用眼梢打量着萧瑶，手里摆弄着胸前的辫子。
“绮云斋的，来要吃的，我没给她！”说着，她瞥了萧瑶一眼，接过小翠拿来的食盒递给菱姑娘，态度很谄媚。
“哦，倒是听说老爷带回来个毛小子安置在绮云斋，怎么，让这么个丫头片子伺候着？”
萧瑶被晒在一边也不觉得局促，反倒是这个丫头的身份引起了萧瑶的好奇。听她们言语之间，那个叫菱儿的也不过是个丫鬟，何以那个厨娘如此热心？萧瑶看的兴味十足，似乎忘记她来厨房是为了什么。
张大娘拿了张椅子，用袖子使劲擦了擦放在菱姑娘身后谄媚着说道：“姑娘坐会，来这路上一定累坏了吧！拿吃的这事何苦自己跑这一趟，让手底下小丫头们做就好了。”
这时张大娘突然凑近，朝着菱姑娘使着眼色，试探着问道：“听说二奶奶要让你给三少爷做姨娘，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菱姑娘瞄了一眼张大娘，嘴角微微一笑，得意地说道：“这事儿可不是闲来无事嚼舌头根玩的，我有的可是和三少爷一起长大的情分。做不做成姨娘我不知道，不过我对三爷来说，可是外面那些野丫头比不了的！”
萧瑶听了这话，心中不禁对这姑娘的心计高看一眼。她这话说的倒是极聪明，跟张大娘打着太极，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传到下人耳朵里，倒真似她要成了主子一般。要是给上面的听到了，左不过是她和三少爷有些情分，倒也不是假话。
张大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更盛，也顾不得一张老脸拧成麻花令人作呕的模样：“以后姑娘飞了高枝儿，别忘了我这老婆子就好，我可是支持着姑娘的！”
那菱丫头站起身，满意地笑了笑，抚了抚鬓角微乱的发丝，趾高气扬地说道：“我这和你也说了好一会子话了，再不回去二奶奶肯定要数落我。”
她刚要抬腿离开，余光便瞟见立在一旁的萧瑶。她心中有了算计，这丫头年纪不大，倒是长了一副好皮囊。若是被府里的少爷看见了，说不准就纳了当个通房，那可真是好命啊！
她站定身回头对张大娘意味不明地说道：“张大娘，好歹人家也是伺候主子的，也不能难为人家不是？我看这妹妹倒是惹人喜爱，厨房里给小园的食物应该还有，不如你就先给她吧。”说完她便大笑着走了，扭着的杨柳细腰，似乎要折断一般。
张大娘听完忍不住乐了一声，她看着发懵的萧瑶拍手大笑地说道：“既然姑娘开口了，我也不好搏了面子。你站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给你拿去！你可别走啊！”
萧瑶被眼前的转变弄的没缓过神来，可那张大娘已经风风火火的进去了。她不知刚才那丫鬟为何要帮她说话，也不知那“小园”更是怎样一个存在……
“给你，食盒倒是没有，你就这么端回去吧。”张大娘递给萧瑶一盘东西，黑乎乎的，一团一团的，闻着倒是很香。
“这是……”萧瑶皱着眉指着它疑惑地问道。
“这个……这个叫“黑珍珠”。一般人可是吃不到的，这可是给小园的特供。”张大娘说完捂着嘴就乐了起来，她也不再看萧瑶，一扭一扭的就进了厨房。
萧瑶看着这东西，心中不住的冷笑。黑珍珠？亏得她还能现编出个名字！萧瑶仔细地闻了闻，没有什么异味，还挺香，似乎有股肉味，倒是可以吃。看着张大娘那副样子今天她是绝不可能再拿到别的食物了，暂且也只能将就一下，明日再想办法。
萧瑶顺着原路返回，这府里犹如迷宫一般，弯弯曲曲。她端着食物穿过一个回廊，正要拐弯时，被前面的快步疾走的人撞了个趔趄。
“哎呦，哪里来的小蹄子，莽莽撞撞的！”那女人骂骂咧咧的哼唧着，手不住地摸着被萧瑶撞上的胳膊。
那女人旁边的丫鬟一见顿时不依不饶起来，伸手就在萧瑶身上狠狠的拧了几下。一边拧一边骂道：“你个贱丫头，五姨奶奶是你能冲撞的吗？我让你毛毛躁躁！我让你不知轻重！”
萧瑶疼的直往后躲，眼眶也不禁有些发酸。可她硬是忍着没出声，咬着嘴唇冷冷地看着那个丫头。真想什么也不顾地还手，可这是相府，自己要是真得罪了哪个，怕明日就是一具被扔出去的尸体。再者也要连累舅舅一起受罪，今天真是窝囊透了！
“行了，行了！这一天乱哄哄的，也没个清净。你哪个房的，也不知道个规矩？”
萧瑶忍痛站起身咬着牙狠狠地说道：“绮云斋。”
“绮云斋？”那女子皱着眉头似乎什么也没想起来。
“夫人，老爷今天带回来的男孩就被安置在绮云斋里。”一旁的下人连忙上前提醒道。
这女子恍然大悟，上下打量着萧瑶。今天老爷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似乎是带了个男孩。也没听说他是谁，府里的人都猜是相爷在外面的野种。
五夫人一想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宇文拓常年在冥都奔波，在谷阳的日子根本就没多少。何况现如今宇文拓的年纪越来越大，她要想有个一男半女更是困难。等到宇文拓百年以后，她无依无靠的，岂不是要被那些狐狸精欺负死！
她想起这些，看着萧瑶就格外刺眼，仿佛她就是宇文拓的野种一般，猝不及防，上去就狠狠地抽了萧瑶一耳光。
这耳光实在来得突然，萧瑶一个脚跟不稳，手一抖，那些团子咕噜地滚落在地，沾满了脏雪。
萧瑶也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赶忙蹲在地上捡起这来之不易的食物。她觉得耳中嗡嗡作响，似乎要将耳膜鼓破一般。
“哼，没用的东西！那些黑黢黢的东西是什么啊？”那女人本来姣好的容貌都因狰狞而变了形，她嫌恶地看着脚下的萧瑶问道。
萧瑶的手在不住地颤抖，她从未被人这样欺辱，就算那些最后要了她命的人她也不曾这样恨过！她忍住想要和她拼个你死我活的冲动，继续捡着散落的食物。
“问你呢！哑巴了！”一旁的丫鬟伸脚踢了踢萧瑶，颐指气使地喊道。
萧瑶深呼吸了一口气，低沉地说道：“这本是小园的，厨房给了我们绮云斋。”
萧瑶一说完，五夫人一行人顿时大笑起来。那五夫人更是掩面笑的直不起腰：“哈哈……给小园的？把狗粮给你们吃正合适！”
萧瑶一听顿时气血上涌，狗粮？这小园竟是养狗的地方？萧瑶内心愤怒已极，面上却露出灿烂的笑容，清澈的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她伸出粉嫩的小舌兴奋地舔了舔干裂的嘴角，已有十年未曾见血了吧……
五夫人心情好似欢快了不少，打算先放过萧瑶。她整了整衣衫，傲气地对旁边的丫鬟说道：“我们走吧，老爷还等着我呢！我可不想让那些长舌妇在老爷面前编排我！”说完也不在理会萧瑶，浩浩荡荡地往前走去。
看着渐渐远去的妖娆身影，萧瑶嘴角的笑容更盛。她萧瑶不服天！不服地！就连这条贱命地府也不敢收留一刻！区区一个无脑的妇人，她更是不屑放在心上！不过，她也不是个以德报怨之人，今日所受的屈辱，她迟早要加倍讨回来！
将景色看得大概，萧瑶便安心寻路，这府里着实是大了些，她磕磕绊绊地打探了几次才找到厨房所在。
厨房里的人都紧张的忙碌着，白腾腾的热气笼罩在周围，远远望去竟彷如仙境一般，乒乒乓乓的声音在萧瑶听来也如同仙乐，很是好听。
萧瑶小心地打量着周围的情况，看到门口有位厨娘似乎不太忙碌。那人的围裙斜系在腰间，上面油渍斑斑，看起来并不利落。她随意地倚在门口，清闲的嗑着瓜子，不时和里面忙碌的人说笑上几句，应该是个管事的。
萧瑶摸了摸腰间空瘪的口袋，咬了咬牙，思量了一番踱步走到她身旁，怯生生地拉了拉她的袖口，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娘，可以给我拿些吃的吗？”
那人手依旧不住的往嘴里送着东西，听到萧瑶说的话不禁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尖声尖语地问道：“你是哪个屋里的？”
“我是绮云斋的，我家公子饿了。”
那人挑了挑眉，向外吐了口瓜子：“绮云斋？”她眼珠子一打转，好像今天老爷是带了个人回来，貌似很不受宠，否则也不会被安置在那个废弃的院子。
她摆了摆手，看着萧瑶的眼神顿时带着几分不耐，厌烦地说道：“这个时间哪有吃的给你？等着吧。”说完也不再理会萧瑶，又和屋里的人说闹起来。
对于这个结果萧瑶并不意外，处在这样深宅大院的底层，关系必须上下疏通，环环相扣，哪处的小鬼没打点到，都可能寸步难行。可如今她身无分文，拿什么贿赂她，为今之计，也只有舍下这张脸皮。
萧瑶吸了口气，想着房内等食的独孤墨便气不打一处来！那个小桃花，不过嘴皮子一张，自己就得给他弄吃的！看着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公子，也不知道给自己些买路钱！哼！这笔账自己迟早得从他身上找回来！
不过眼下这情况，萧瑶只好耷拉着眼睛，硬着头皮继续讨好道：“大娘，您菩萨心肠，想想办法，有些食物便好，我一定记着您的恩德！”
说完这话萧瑶自己都觉一阵恶寒，不过她也确实长进了不少，曾经高傲如她，何时曾这样低三下四过？真是生活待她以磨炼，她还生活以笑脸！
厨娘轻蔑地看着萧瑶，嗤笑了一声，跟的主子没用，自己也不机灵，想空手套白狼，没门！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着官腔说道：“府里食物的供应都是有时有数，这可不是谁想要就能要，要是那样，还不乱了套？”
萧瑶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听一个银铃般爽脆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几分骚媚：“张大娘，这是又教训哪个不长进的丫鬟呢？”
“呦，是菱姑娘啊，二奶奶要的桂花圆子都给备好了，这就给你拿了去。小翠！把那食盒给菱姑娘拿来！”这张大娘一见来人立刻堆起笑脸，丝毫不见对萧瑶的刻薄，满脸的皱纹看着实在让人倒胃口。
“她是谁？”菱姑娘用眼梢打量着萧瑶，手里摆弄着胸前的辫子。
“绮云斋的，来要吃的，我没给她！”说着，她瞥了萧瑶一眼，接过小翠拿来的食盒递给菱姑娘，态度很谄媚。
“哦，倒是听说老爷带回来个毛小子安置在绮云斋，怎么，让这么个丫头片子伺候着？”
萧瑶被晒在一边也不觉得局促，反倒是这个丫头的身份引起了萧瑶的好奇。听她们言语之间，那个叫菱儿的也不过是个丫鬟，何以那个厨娘如此热心？萧瑶看的兴味十足，似乎忘记她来厨房是为了什么。
张大娘拿了张椅子，用袖子使劲擦了擦放在菱姑娘身后谄媚着说道：“姑娘坐会，来这路上一定累坏了吧！拿吃的这事何苦自己跑这一趟，让手底下小丫头们做就好了。”
这时张大娘突然凑近，朝着菱姑娘使着眼色，试探着问道：“听说二奶奶要让你给三少爷做姨娘，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菱姑娘瞄了一眼张大娘，嘴角微微一笑，得意地说道：“这事儿可不是闲来无事嚼舌头根玩的，我有的可是和三少爷一起长大的情分。做不做成姨娘我不知道，不过我对三爷来说，可是外面那些野丫头比不了的！”
萧瑶听了这话，心中不禁对这姑娘的心计高看一眼。她这话说的倒是极聪明，跟张大娘打着太极，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传到下人耳朵里，倒真似她要成了主子一般。要是给上面的听到了，左不过是她和三少爷有些情分，倒也不是假话。
张大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更盛，也顾不得一张老脸拧成麻花令人作呕的模样：“以后姑娘飞了高枝儿，别忘了我这老婆子就好，我可是支持着姑娘的！”
那菱丫头站起身，满意地笑了笑，抚了抚鬓角微乱的发丝，趾高气扬地说道：“我这和你也说了好一会子话了，再不回去二奶奶肯定要数落我。”
她刚要抬腿离开，余光便瞟见立在一旁的萧瑶。她心中有了算计，这丫头年纪不大，倒是长了一副好皮囊。若是被府里的少爷看见了，说不准就纳了当个通房，那可真是好命啊！
她站定身回头对张大娘意味不明地说道：“张大娘，好歹人家也是伺候主子的，也不能难为人家不是？我看这妹妹倒是惹人喜爱，厨房里给小园的食物应该还有，不如你就先给她吧。”说完她便大笑着走了，扭着的杨柳细腰，似乎要折断一般。
张大娘听完忍不住乐了一声，她看着发懵的萧瑶拍手大笑地说道：“既然姑娘开口了，我也不好搏了面子。你站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给你拿去！你可别走啊！”
萧瑶被眼前的转变弄的没缓过神来，可那张大娘已经风风火火的进去了。她不知刚才那丫鬟为何要帮她说话，也不知那“小园”更是怎样一个存在……
“给你，食盒倒是没有，你就这么端回去吧。”张大娘递给萧瑶一盘东西，黑乎乎的，一团一团的，闻着倒是很香。
“这是……”萧瑶皱着眉指着它疑惑地问道。
“这个……这个叫“黑珍珠”。一般人可是吃不到的，这可是给小园的特供。”张大娘说完捂着嘴就乐了起来，她也不再看萧瑶，一扭一扭的就进了厨房。
萧瑶看着这东西，心中不住的冷笑。黑珍珠？亏得她还能现编出个名字！萧瑶仔细地闻了闻，没有什么异味，还挺香，似乎有股肉味，倒是可以吃。看着张大娘那副样子今天她是绝不可能再拿到别的食物了，暂且也只能将就一下，明日再想办法。
萧瑶顺着原路返回，这府里犹如迷宫一般，弯弯曲曲。她端着食物穿过一个回廊，正要拐弯时，被前面的快步疾走的人撞了个趔趄。
“哎呦，哪里来的小蹄子，莽莽撞撞的！”那女人骂骂咧咧的哼唧着，手不住地摸着被萧瑶撞上的胳膊。
那女人旁边的丫鬟一见顿时不依不饶起来，伸手就在萧瑶身上狠狠的拧了几下。一边拧一边骂道：“你个贱丫头，五姨奶奶是你能冲撞的吗？我让你毛毛躁躁！我让你不知轻重！”
萧瑶疼的直往后躲，眼眶也不禁有些发酸。可她硬是忍着没出声，咬着嘴唇冷冷地看着那个丫头。真想什么也不顾地还手，可这是相府，自己要是真得罪了哪个，怕明日就是一具被扔出去的尸体。再者也要连累舅舅一起受罪，今天真是窝囊透了！
“行了，行了！这一天乱哄哄的，也没个清净。你哪个房的，也不知道个规矩？”
萧瑶忍痛站起身咬着牙狠狠地说道：“绮云斋。”
“绮云斋？”那女子皱着眉头似乎什么也没想起来。
“夫人，老爷今天带回来的男孩就被安置在绮云斋里。”一旁的下人连忙上前提醒道。
这女子恍然大悟，上下打量着萧瑶。今天老爷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似乎是带了个男孩。也没听说他是谁，府里的人都猜是相爷在外面的野种。
五夫人一想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宇文拓常年在冥都奔波，在谷阳的日子根本就没多少。何况现如今宇文拓的年纪越来越大，她要想有个一男半女更是困难。等到宇文拓百年以后，她无依无靠的，岂不是要被那些狐狸精欺负死！
她想起这些，看着萧瑶就格外刺眼，仿佛她就是宇文拓的野种一般，猝不及防，上去就狠狠地抽了萧瑶一耳光。
这耳光实在来得突然，萧瑶一个脚跟不稳，手一抖，那些团子咕噜地滚落在地，沾满了脏雪。
萧瑶也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赶忙蹲在地上捡起这来之不易的食物。她觉得耳中嗡嗡作响，似乎要将耳膜鼓破一般。
“哼，没用的东西！那些黑黢黢的东西是什么啊？”那女人本来姣好的容貌都因狰狞而变了形，她嫌恶地看着脚下的萧瑶问道。
萧瑶的手在不住地颤抖，她从未被人这样欺辱，就算那些最后要了她命的人她也不曾这样恨过！她忍住想要和她拼个你死我活的冲动，继续捡着散落的食物。
“问你呢！哑巴了！”一旁的丫鬟伸脚踢了踢萧瑶，颐指气使地喊道。
萧瑶深呼吸了一口气，低沉地说道：“这本是小园的，厨房给了我们绮云斋。”
萧瑶一说完，五夫人一行人顿时大笑起来。那五夫人更是掩面笑的直不起腰：“哈哈……给小园的？把狗粮给你们吃正合适！”
萧瑶一听顿时气血上涌，狗粮？这小园竟是养狗的地方？萧瑶内心愤怒已极，面上却露出灿烂的笑容，清澈的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她伸出粉嫩的小舌兴奋地舔了舔干裂的嘴角，已有十年未曾见血了吧……
五夫人心情好似欢快了不少，打算先放过萧瑶。她整了整衣衫，傲气地对旁边的丫鬟说道：“我们走吧，老爷还等着我呢！我可不想让那些长舌妇在老爷面前编排我！”说完也不在理会萧瑶，浩浩荡荡地往前走去。
看着渐渐远去的妖娆身影，萧瑶嘴角的笑容更盛。她萧瑶不服天！不服地！就连这条贱命地府也不敢收留一刻！区区一个无脑的妇人，她更是不屑放在心上！不过，她也不是个以德报怨之人，今日所受的屈辱，她迟早要加倍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