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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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心乱惊变 楚战巴人

    这回宫的一路,美室的心中是对楚王的爱恨纠葛,她生气的是自己当初委身于他,却未能保住另一个他的生命。她恼的是,被骗了这么多年。自己还对他动了真心。难道自己真是世人口中的祸水吗?

    殷苗一路跟随着,她深知夫人这一声不响的走着,必定是得了什么闹心的烦忧之事,也不敢多问。只是紧随身后,小心的伺候着。

    待回了楚宫服侍美室入睡后,便也回了自己的屋舍。进了门,却看到桌上放着的杯盏莫名的碎了,她眉头一紧。又返回了美室的寝宫。却看到殿外鬼祟地两个宫女。

    殷苗不做声响的靠近着,仔细的听着她们的谈话,原来这二人是巴国人收买的因间(古时对间谍的一种称呼)。

    这二人受命收集着楚宫的情报,这几日她们在准备着送出楚宫。

    殷苗在花丛中看清了二人的面容,便悄悄返回。待第二日回禀了家主美室。毕竟美室是花域之主。这还是要知道一二的。

    再说那回宫后便早早歇下的美室,她这一夜又是未能安眠。这些年虽心中依然愧疚着息侯,但毕竟也是有了孩子的母亲。加之楚王的关爱。也让她那颗冰封的心得了许多的安慰。这些年若说没有半分的感情,又怎么可能呢?

    但是她恨,恨这世间为何不能容下一个丢了国土的君主?恨这乱世为何总是你争我夺?平添了这许多的烦忧?

    但是这眼看即将发生的巴国之乱,是该如何呢?

    管,她心中有着不愿。不管,却是难舍心中的这份夫妻之情。

    一晃又是数月,楚王也觉得美室近来脸上又少了笑容,好似自己又做了什么事惹恼了她,正是忧心此事之时,却不想祸事终是起了。

    在巴国和楚国的边境有城“那处”,阎氏一族护卫。这守城大夫名唤阎敖。阎敖算是楚王失败的一笔。此人无勇无谋,不过是倚仗自己族人的势力承袭了这一官职。但是在那时的社会,只要是位高者都会是自己祖氏的骄傲。何况又是一城之首呢?

    浩浩荡荡的巴国神军黑压压一片,白虎旗随风绽列。呼啦作响。冬季的寒风中添了更寒冷的杀气。

    大军中的首领黝黑的肌肤,在日光下健硕威猛。头戴羽冠,身着八幅罗裙(相传巴族由八个部落组成,他们各自拿出八块颜色不一的布缝制成罗裙,只有首领可以穿戴。用以调动八个部落的兵马)。只见他霸气的侧坐在战车之上。眼神眯起,在等待着时间攻击那处城。而此时将开始巴族的战前之舞。这战舞曾在商朝时助周天子大破商朝军队。也被后世惊奇。那气势令对着闻之丧胆。

    众兵卒身穿兽皮,均头扎八色束发带,身披藤甲,手执短剑。前排与次排兵卒手中更多了木质的盾牌。

    第三排的兵卒装扮更是奇特,头部除了艳丽的八色束发带,还多了羽刺冲天的凤冠帽。当军号响起,这些人便分三批蜂拥而出,有序的排列在军队前。右手拿着八宝铜铃飞快的旋转着舞步。

    说起这八宝铜铃,其实不过六枚铃铛而已,相传原本这八枚铜铃是象征着巴族的八匹骏马。也暗喻着巴族的八部天王。后来被汉人和苗人各取走了一铃,因此这器物上实际只保留了六枚铃铛。乍一看去像极了今日的哑铃造型。只见那木柄的一端雕刻着马头,马头颈部系着红色的布条,象征着马鬃。然后在马头颈下和两侧各系一铃,在这块木柄的另一端系三铃。手持中间部位。细数之下有十人为此装扮。

    而其余三十九人除此装扮外,手中多了师刀。细看之下,其中手中持有双师刀的有二十九人。

    再来论论这师刀,和现今满族的萨满刀有些类似。

    选白牛之骨制作而成,骨之周边钻以小孔,穿入小小铜环。在上下、左右挥动之时可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阵前高歌:

    吽~~~吽~吽!嘿!吽!(齐齐呐喊声)

    ------哒哒、哒哒哒哒哒、(鼓槌敲打桩木声)

    吽~~~~嘿嘿~~~(齐齐呐喊声)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鼓槌敲打桩木声)

    (这声音再次响起时,从队列中再次闪出三十九人。那齐齐地声音依然不断。只见这七七四十九人有序的跺着诡异的舞步。)

    死亡荣耀,吽嘿!

    当天边闪过流火。

    盾牌竹矛,吽嘿!

    脚下浮夸的色彩,将搬来天空的光芒。

    巴族的骁勇是远古的传承。

    早已习惯了横陈大地的骸骨。

    吟唱的巫咒,灵幻的舞步。

    只有无尽的黑暗来祭奠悲痛,

    额上画出赞美,吽嘿!

    用你辈鲜血来承受死神的恩宠。

    将是我巴族盛世年华的荣光。

    军号长鸣,划破长空。那巴族首领大手一挥,巴族人变化的阵势冲向那处城。

    那脸上的黑白色彩,和充满野性的眼神。看的人阵阵心惊。

    只这一幕便惊乱了那处城的军民。楚国的兵卒看着城墙下的野蛮之人,都曾听说过这巴族人在战事中的骁勇。心中都不免胆颤起来。那处城中的百姓更是惶惶不安。

    就在巴国人率军攻城时,未曾想驻守那处城的大夫阎敖弃城游水而逃,一路奔波逃命的阎敖,哭喊着到了楚宫。在锦华宫中的楚王此时还在想着美人。却不想被这一身狼狈的臣子打扰到。

    楚王看到这披头散发的模样,当时楞了一下,接着又问道:“你这般模样,可是有什么大事?”

    阎敖跪在地上叩头哭喊道:“大王,楚国的那处城被巴人袭击了。”

    楚王当时就怒道:“什么?”继而拍了声书案。又怒喝道:“那处城是已破了吗?敌军现在何处?”

    阎敖听了楚王问话,一时语塞,神情不自若起来。眨着眼睛语无伦次的胡言道:“呃,那,那,微臣出城之时,还未见攻下,不过,大王,那巴人一向骁勇。这次攻城人数......”

    楚王一听这话更是怒喝道:“你是说你未与那巴人一战,便弃城而走?”

    阎敖语无伦次的慌忙接话道:“大、大、大王,大王微臣也是,也是。可那巴人。大王还请速速出兵啊。”

    楚王怒喝道:“来人,将这失了骨气的人,给我拖出去斩了。如此软弱之人,怎配做我楚国臣子?”

    阎敖听了这话大吼道:“大王,大王饶了微臣吧,微臣知错了。”

    跟随阎敖来到郢都的奴婢,得了家主被杀的消息。更是心中惶恐,吓得不敢留在郢都,急急返回了那处城。

    而那处城中的军民都在奋力抵抗,盼着郢都的救兵。不想连日的战事,听来的确是族长被杀的噩耗。这阎敖一族顿觉被楚国抛弃。便连夜休书巴人,声称愿做巴人攻楚的先锋。誓要报了楚王杀族长之仇。

    巴国人联合阎氏一族,再次攻伐楚国。

    楚王原本以为这阎敖失了楚国体面,让邻国耻笑。杀了阎敖之后,便速速点兵亲征。誓与巴国一战。未曾想那处城中的阎氏一族接连反叛,这内乱尚未平息,那巴人又将战事延展到了郢都方向。

    这年的春季楚军出了郢都,浩浩荡荡的大军来到了长江渡口。怒火中烧的楚王誓要将这蛮人清出楚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未曾想这巴国人竟如此不知好歹。塌了楚国的沃土,还要灭了郢都不成?岂能让这巴人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