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弥之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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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腹中参精

    萧何身不由己的被骷髅人抬着,虽说骷髅人对他很照顾,但皮肤之所触皆是骨头,就算不看那张黑洞洞的脸,浑身上下也是膈的难受。

    轻宵见萧何被抬走,蛇头悠悠转转了几圈,望了一眼仍旧不知所措的火儿,随后钻进了方才骷髅们出来的土里。土层上下起伏一阵,最后便归于平静。

    简竹依旧没有要待见火儿的意思,甚至,她似乎将她的存在完全忘了。

    纤纤玉手扬起,她示意萧何躺下,手放在腰间轻轻一抽一把银色软剑赫然出现在手心。他看见她拿起长剑,放在自己手腕上轻轻一滑,血液便浸满了剑身。

    这效果,是方才的瓷片无法相比的。

    “你......”萧何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他想着就算是要送他一份大礼也用不着献出自己的命啊,可是那三个骷髅却如同默许了一般只是静静的看着。

    “无碍。”她扬起剑身,映着那轮不知何时陡然升起的明月,痴痴的笑了。

    萧何这才见到,她手上的伤痕早已不见,而剑上的血也是消失的一干二净。

    紧接着,他看见简竹举起长剑横劈了下去,正待他惴惴不安时却又听得身侧“扑哧”一声,是“凌桧”的衣襟已是被长剑看破。

    他大着胆子去看,鼻息间又嗅到一股浓烈的香,像是从“凌桧”身体里发出来的。萧何咽了口唾沫,在心里暗骂一句自己变态,竟然饿的打起一具陈年老尸的主意了。

    骷髅人静静的看着,看着简竹将剑抽出,将“凌桧”后背拔开,露出没有血色却依旧光滑得弹破可吹的肌肤。

    她深吸一口气,又再度举起那把长剑划向自己手腕处,趁着血液刚冒出来便抹了上去。也不知她血是什么做的,像是起了化学反应,阵阵“扑哧”声起,异香再度扑鼻而来。

    这次,萧何看见她从他腹腔内取出了什么东西,且那东西正活蹦乱跳的想要挣脱出去。看得萧何心里直发毛,可又实在是香,馋的他口水直流。这诡异的想法,更是让他想找块豆腐撞死自己。

    “凌桧的身体,等会就劳烦几位大哥了。”她略带歉意的一跪,随后一步步朝萧何走过来,慢的萧何心里越发荒谬起来。

    “你好些了么?”她关切的看着萧何。

    可是萧何的目光却在她手上,她手里正拿着一个被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什么东西,那布颜色呈砖红色,像是干了的血迹。看样子那东西当是“凌桧”当初下葬时便在他腹中待着了,仅露出外面的些许根须在不停的晃动。

    “我想杀了你!”竹陡然厉声一喝。

    萧何不解的转过头去以为他身后多了什么东西,而这时一只凑到了他嘴边,还未来的及看清什么,一个活物便溜进了他肚子里,而简竹的手中只剩下一张泛着腥酸的红色碎布。

    “你——”萧何又说不出话了,被恶心的。

    “姑娘,那黄仙呢?该如何?”

    “无事。”她指指面色潮红如紫菜的萧何,“被他一道吞了。”

    听得此话萧何张牙舞爪的从原地直接坐起,原本因失血过多而透支的体力也一下子回转过来。他骂骂咧咧的张口无数,可却是一个字也没能说出,他失语了。既而又头昏脑胀的跪坐在地上,连连打着滚,身上冒起一阵阵青烟。

    “姑娘,他,他没事吧?”骷髅人已是被吓傻了。

    又一个骷髅人也道,“姑娘,有把握么?他毕竟不是凌桧啊!”

    “是啊,姑娘,这还能停下么?”

    “不能。”她苦笑着摇摇头,“先祖也是因此而死,无能为力。”

    萧何心里万匹草泥馬飘过,又来一个害他的,又识人不清。

    同时,他心下却也笃定,这世间定有一人同此面貌者与自己有着化不开的纠葛。若是人有前世今生,那他定和那个她相爱想杀过。

    看了这么久的戏火儿也终是想明白了,简竹说的话很多,加起来已是超过她几年说的了。她知道,这些话是对那不知死活的黄仙说的,可又何尝不是对自己说的呢?

    她心下怅笑着,一切都是她想多了,她曾自以为是的认为这世间除了没回来的那个,便再无人可挡住她分毫的人了。

    可是,现如今呢?区区一个简竹便将她困住了。

    “想明白呢?”

    火儿没发出任何声音,自己呆呆的立在她肩头,仿若她当真就是一只普通的花鸟,温顺的有些让人不适应。

    此刻的萧何双眼已是通红,他的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身体不受控制的前行着,看见在行动的物体就想上去给撕了。

    “姑娘,他这——不妥吧!凌桧肚子里的那是?”

    “人参,长在凌桧心头的参精,千年前只差一步便得道了,可能先祖还是起了私心吧!”她惆怅的一叹,“不过如今被这黄仙搅和了,他若真是那人选定的,我想他不至于死。”

    “姑娘!”这一声叫的很急。

    “怎么呢?”简竹躲闪着萧何尚且轻松,她知道定是外面出了什么问题。

    “有人来了。”三个骷髅对视一眼,将那已经“开膛破腹”的“凌桧”抬起,“我们先走一步,轻宵已经在等了。”

    “我知道了。”简竹默默点头,走近些去将方才那把短剑递给其中一个骷髅道,“这把剑随他征战多年本就该是他的,如今也该物归原主了。”

    “那姑娘,保重。”

    简竹静静的望着四个非人类远去,既而对火儿道,“咱们演一场戏吧!”

    “什么戏?”这话一说出口火儿便愣了,因为不再是鸟语。

    “他也该物归原主了。”她叹口气,“他现在是什么状态我也说不准,随便喷几团火当作打斗过一场吧。”

    “那这些人?”火儿指的是地上的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

    “他们怎么想与我们无干。”

    “你,还是以前那个竹么?”以前的竹虽然少言寡语但不至于如今这般句句诛心,看得她这个往日里没心没肺的刽子手都觉心寒。

    “若是连洗清自己都做不到,终有一天他会坏了事。这才是你和涟夭看见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