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鬼怪记事
字体: 16 + -

第一百章学校

    晚上七点钟,化学院大三的学生范哲从实验室出来,走进了回宿舍路上的文史楼。夜里在高大的法国梧桐和过人高的灌木掩映中的文史楼显得静谧、古旧。这里面出没的主要是中文、历史、哲学,有时候还有经院的人。

    看到ppmm的几率比较大。而且这个时候到处都肯定满座了,只有文史楼破破烂烂的教室里可能还有剩余的座位。范哲不想回宿舍,室友这个时候也许还在看电影,也不想呆在实验室,人多烦杂。

    又快到期末考试了,自习室里的座位果然很紧张,连平时人烟稀少的文史楼也爆满。平时都是十点半熄灯的铃声响起,同学们陆续离开教室。可是那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熄灯的铃声迟迟没有响。

    范哲暗暗庆幸,“可能文史楼已经改成通宵自习室了吧”,上学期有两门挂了,这次华山一条路,决不能一门有闪失,否则就毕不了业。s大很奇怪,不象别的许多高校,它是没有通宵自习室的,善意的推测是因为是为了让学生不要通宵头悬梁苦读,劳逸结合。

    范哲晃晃悠悠进了文史楼,文史楼是俄式建筑,有三层,呈h型,虽然占地面积不大,但结构复杂,正门有一个,偏门有五个,光楼梯就有七处,在连接h形的两个横排平行的楼的横排短楼两右头有一个新造的大楼梯,还有几个旧的楼梯分布在长楼的各处。晚上各偏门都关掉,只有正门是开着的。

    范哲向着连接h的两根竖线的横楼走去,因为正门就设在横线的中央。大家一般都是从横竖线的接口处的楼梯下去。因为是已经有了半个世纪的历史的旧楼,文史楼的设备是全校最落后的,而且在破旧中透着一股阴森。狭长的走廊似乎没有尽头,左右结构不对称,迷宫一样的布局,加上文革时这里是s大造反派的司令部,有不少惨死的冤魂,是公认的s大最凶险的一栋楼。

    除了本来就在这的中文系和历史系,因为学校用楼紧张,两三个理科小系也进来挤了一部分教室。有些教室常年关着,人迹罕至,从禁闭的门里面传旧书的阵阵腐烂的味道,有的教室可能在做长反应时间的实验,亮着暗红色的灯光,范哲和他的同学如果领着mm来参观学校的话走到这里就会讲张震的那个故事,你朝屋子里面看,结果什么也没看到,只看到一片红,因为什么呢——因为里面有也有一只红色的眼睛在看着你!mm听到这里总是会“呀”地叫起来,不论她是不是真的害怕。

    范哲倒是完全不存在心理障碍的。他对文史楼是熟悉得很了。他进了正门,凭感觉往最近的楼梯口走过去,这条路他少说也走过几百次了,真是闭着眼睛也摸得过去。可是这次他没有走往常常走的那部楼梯,原因很简单,在短楼中间的地方冒出了一部新楼梯,——虽然它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新的,反而浸着短楼连头的厕所水渍似地,旧得很。

    范哲就从这部楼梯上走上去了,几天没来就早了个新的楼梯?整新如旧啊,可能花了大价钱,连楼梯的踏板都是厚的红木。范哲往楼梯上走,略微有点奇怪:是不是今年扩招的人太多,好象贫困生也多了,这些人都衣杉破旧,和范哲比简直落后了一个时代,他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不知道哪个教室里有人在弹钢琴,是贝多芬的那个简单的曲子的《致爱丽丝》,反复地弹着。自从音乐系也搬进了文史楼的一楼占了三个教室,这里就没有宁日了,有时候是练声,有时候是乐队排练,可那都是在下午人少的时候,晚上也这么吵闹倒是第一次。范哲摇摇头,文史楼看来也不是能久留之地,啥都有。

    进了教室,清净了,也没看到几个ppmm,找个座坐下,安安静静地看书。范哲看着看着书,不知不觉趴在桌上打起了瞌睡,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朦胧中他听到了一阵若隐若现的钢琴声,于是醒了过来,文史楼里自习室设在三楼,周围已经没有一个人在了,他抬腕看表,却发现表已经停在了十二点上。

    mmd,他暗骂一声,文史楼晚上是锁门的,把东西塞进书包,一边盘算着是把楼下看门的大爷叫醒开门还是跳后门边的那个破窗户出去。范哲快步走出教室,这时他听到那琴声加上了力度,在整个走廊激荡。

    范哲觉得有点烦,快步走着,突然之间走廊原本就昏黄的灯竟灭了,不但如此,教室里,厕所里的灯都熄了,shit!由于文史楼独特的设计,也许应该说是很失败的设计,其内部很难采到自然光,四周一片漆黑,琴声也嘎然而止。范哲掏出了他的手机,还好,凭这微弱的光应该可以摸下楼去。这时候走廊的灯闪了两闪,又亮起来了,不过是暗暗的,一摊摊黄昏的颜色。

    范哲已经摸索着从h的竖杠拐到了横杠,奇怪,到楼梯口的这段路好象分外地长,不过范哲可不是一个胆子小的人,他坚持地往前走,确信自己并没有搞错方向,虽然,可能是因为黑暗,和幽微的光,周围的教室好象有点和以前不太一样。可是突然,他发现自己一伸手已经可以触摸到立在他面前的墙壁,他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h横杠的另一端上。怎么回事?我是沿着靠右的墙壁走的,楼梯口就在右边,我不可能错过啊!

    范哲很疑惑,心里也有点毛,不过他确实不是一个胆子小的人,站了一会儿,判断一下方向,并且确信自己并没有搞错,范哲转过身,沿着来是的路往回走。呼机的光渐渐弱下去,没电了。一点光也没有,范哲陷于完全的黑暗——范哲睁着眼睛往前走,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似乎提防着黑暗之中那有什么随时可能现身的东西。他隐隐闻到了一股令人窒息的腥臭和腐烂的味道,难道生物系也把自己的实验室搬到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