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鬼怪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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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灵符

    我忙赔笑:“怎么会呀,你这么天姿国色,倾国倾城,就算被毁容怎么着也是校花一朵,不知道是多少男生的梦中情人呢。”底下还有句话没敢说出来,是做恶梦梦见女鬼的时候。

    慕容爽听了大为高兴。女孩子就是这样,不管你所说的恭维话是不是真实的,只要你就着她的优点借题发挥,她都坚信不疑地认为是真的,何况她的确很漂亮。

    “这次又要请教你了。”她打开随身的小挎包,掏出一张相片递给我。

    林玲点头道:“这是我在学校的后山照的。”

    “学校的后山?”我有点惊讶,后山很少人敢去,林荫敝日,据说早前曾经是个村子,后来村子荒废后成了乱葬岗,她是新生想必不知道内情,只以为是接近大自然呼吸新鲜空气的好地方。

    我接过一看,是张景物照,树林中一间破败的房子。我疑问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慕容爽恨铁不成钢地用手指戳着我的额头道:“你啊,你啊,真应该配副眼镜戴戴了。”手指点着房子背后的树林,“你再看!”

    我凝神一看,房屋后的树林间隙处有一个淡淡的白影,很模糊,像体育摄影里那些高速运动所产生的白蒙蒙的模糊效果。大概是阳光投在树叶上,或者是镜头的炫光,再或者是跑过一只野兔什么的。

    我忍住笑:“果然果然,看见了。”

    慕容爽看我想笑不敢笑的样子,气得在我手臂上拧了一把,“臭家伙,笑吧,笑死你!”

    我痛得龇牙咧嘴地道:“我没笑啊,恩,这事很值得研究研究。”

    慕容爽半信半疑道:“是吗,你可不许骗人。”

    我忙点头:“当然不敢。”

    慕容爽转向林玲道:“他这人就是不正经,你别理他。”

    林玲微笑道:“学姐,我们不是还有一个任务嘛。”

    慕容爽一拍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我差点忘记了。”对着我说:“喂,听说你在调查失心女事件,我们来帮帮你。”

    我错以为她掌握了什么线索,喜出望外道:“太好了,你知道些什么?”

    慕容爽拿出一支笔和一张纸,得意洋洋地说:“现在还不知道,我们会请笔仙告诉你的,可灵了。”

    我又好气又好笑,真拿她没办法,笑道:“去去,别来这里消遣我。”笔仙是利用人的崇尚神秘超自然力量的心理布置的一个愚弄自己和旁人的游戏,因为两个人的意识不同,加上手臂重力的作用,在纸面滑行,无意或潜意识的挪动笔尖写出字来,根本作不得准。

    看我随时准备抱着肚子忍不住大笑的样子,慕容爽脸上表情不善,“你好像不太相信?”和她接触那么久,我明白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你不信就掐死你。

    我忙摇头:“不是,不是!我信我信。”

    慕容爽高兴地拉着林玲的手道:“那我们开始吧。”

    两只纤手同时握住笔端,笔尖垂直于白纸面上,两人紧闭双目表情严肃地默念了段口诀集中念力,看起来真像回事。等觉得时机成熟以后慕容爽就发问:“笔仙笔仙,请你告诉我,吴量材是被谁害死的?”吴量材就是老材的名字。

    这时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闷得让人呼吸困难,我被这气氛所吸引,屏息静气看慕容爽能搞出什么名堂。

    笔尖猛然一沉,歪歪斜斜地在纸面上沙沙有声书写起来,赫然写的是“失心女”三个字!

    我盯在慕容爽和林玲的脸上,她们双目紧闭的脸上笼罩着一股神秘的气息,眼皮下的眼球像做梦一样转动着,看起来不像是玩花招。

    我狐疑地问:“那笔仙你知道失心女是谁吗?”

    笔尖在白纸上写道:“知道,但是不敢说。”

    “那好,我问别的,笔仙你知道她为什么要杀吴量材吗?”

    白纸上歪歪扭扭写出:“为了讨债,他欠她的。”

    “欠了什么?”

    “他丢失的是什么就欠了什么。”

    我讨道,老材挖出来的是心脏,这么说他欠失心女一颗心,换句话说老材的前世挖了失心女一颗心,所以失心女就没有心。

    “那请问笔仙,失心女还会出现吗?”

    笔仙沉默了会,又继续在纸上写到:“会,也许是不久的将来,也许就在今天晚上或者就是现在。”

    我心里一寒,“为什么她还要出现,她不是已经报仇了吗?”

    话音刚落,眼前突然黑漆漆一片,我骂了一声:“他妈的,不会就熄灯了吧?现在才九点多啊。”

    慕容爽和林玲齐声恭送笔仙,然后各自出了口气,慕容爽得意道:“你看,很灵吧,要不是你大呼大叫还能问出很多线索。”见四周漆黑一团,埋怨说:“你看你吧,真是个背时鬼,停电还要连累上我们。”

    我没好气地说:“是、是,就我倒霉行了吧。”从床底的床脚处摸出一盒夏天用于点蚊香的火柴,哧地划亮,光亮乍起的时候,我的脸色突然变了,倒抽一口冷气,张大了嘴,想喊却喊不出声来,因为恐惧已经扼住了我的咽喉。火柴的微弱光线中我看见林玲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脸色惨白的人,眼睛黑洞洞的,嘴唇毫无血色,舌头长长地吐了出来。

    慕容爽朝我看的方向瞅了几眼,气不打一处来,“好呀,又看上美女啦,你真色啊你。”她看不到那个厉鬼,以为我在看林玲,我一把拉住她,她鞋跟一歪,整个人倒在我怀里。

    她一怔,低着头满脸晕红,娇嗔道:“你干什么啊?”作势要推开我,没有留意到我脸上惊怖的神情,等她抬起头看时,我的脸色已经恢复表面上的镇定,我毕竟经常接触江湖上的奇人异事,也听闻过许多诡异恐怖的故事,心理承受能力较普通人强,加上之前领教过老材和张金花让人窒息的恐怖,我的神经被锤炼得异常坚强,于是强自镇定心智,把嘴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有点不对劲。”只见林玲神色呆滞地缓缓转过身子,步出门外。

    慕容爽也看出事情不对了,“她……她怎么了?”

    我正要出手拉住林玲,一阵阴风刮过,“嘭”的一声宿舍的门猛地被带上。

    我跳起来竭力拧着把手,但纹丝不动看来锁已经被卡死,整个门像用生铁焊死一样。

    慕容爽叫喊道:“林玲,林玲你要到哪里啊?”手用力地拍打着门,她快要急哭了。

    这些日子以来,我时而沉浸在冥想中,叶枯花谢,落英流水,都能在某种层度上给我感触,思讨道法的真谛;另一方面又为没有救下老材和老彭深感痛悔,如若当时技艺精湛,他们未必会死;欧阳去疾的骄傲,柳寻欢的轻蔑,还不时像一根针刺伤我的自尊,让我明白自己的肤浅。知耻而后勇,我痛下苦功,调查事件和学习的空余,修炼咒语符录,虽然碍于师门森严的门规,明月明不能传我技艺,却也细加指点,灵力突飞猛进,与从前不可同日语。

    我默念清心咒,清心咒的作用是透过现象看本质,果然见门上布了一层肉眼难以发现的黑气,门一定是为阴气所封。

    从衣袋里掏出张黄符,清声道:“鬼魅魍魉,嘛哞呢哄。”我一掌将黄符印在门上,门上现出黄光,像火山的熔岩蜿蜒流下,“轰”地爆裂开,木屑纷飞,宿舍的门已然破碎。灵符居然真的有用,初次交锋就旗开得胜不由胆气一壮,疾疾冲了出去,走廊上也是漆黑一片,只有几个因为在漆黑宿舍里呆不住出来闲聊的学生在抱怨停电,问他们是否看见个女生经过,都茫然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