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满常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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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就这样

    “陆常山!你不能这样!”苏木是真火了。他是旧情难忘也好,变坏了也好,她都必须表明立场。本来他们就不能在一起,现在更不能了。

    陆常山早把帽子脱了下来放在书桌上,剑眉下一双黑眼亮得耀眼,把她放到床上后紧盯着她,看到她眼里清晰的自己的两个倒影,笑了:“那你说我该怎样,离你远点?老死不相往来?朕做不到啊!”

    他整个身子都俯在她身上不足一寸的地方,苏木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心慌得乱跳,急道:“什么朕不朕的?你想要三宫六院,我绝不会进去做其中之一!”

    “朕的后宫只有你一个。”她的头发湿漉漉的,白皙的脸蛋上一抹微红晕染,清透的眸子如惊慌的小鹿乱闪,粉唇饱满有他品尝不够的美味,全身更散发出一缕浴后的幽香。陆常山心驰神荡,圈紧了她的腰,嘴唇贴了过去……

    苏木慌得伸手堵住,虎着脸吼道:“你有新女朋友了!”

    陆常山要把她的手拉下来,苏木用力,脸上红色加深加重,他只得伸舌在她掌心舔了一下,然后软劲松手,翻身坐起,回看着她说道:“我有新女朋友?呵,我怎么不知道?苏木,我的心很小,只够装得下你一个人。”

    苏木在他那一下之后就赶紧缩手,掌心像被烙铁烙过,一片火烫,热度传到心底,她喘出一口气,往上坐正了些,皱着眉说道:“你自己说的还耍赖!陆常山,你怎么变了?你以前不这样牵牵连连拖拖拉拉的。”

    “我有吗?我怎么说的?”陆常山绷起脸。

    “你……你不是说你和陈雅欣好上了吗?”苏木气得真想撕他的嘴,可是又怕他缠上来。

    “唉!”陆常山夸张地叹着气,努力把脸绷得更紧,“苏老师,你的理解力够不够你教祖国的花朵啊?我是说‘我们很好’,可没说‘我们好上了’。”

    “那不一样吗?”苏木的脑袋快成浆糊了。

    “我和陈雅欣工作很好,生活很好,心情很好,合曰‘我们很好’。这话有毛病吗?”陆常山摊着手,说得理直气壮。

    苏木瞪着他,那张脸绷着,那双眼却是掩藏不住的笑,她哑了半晌,才在脑子里搜索出一句话来:“话没毛病,你有毛病,而且很严重!”

    陆常山却又不笑了,黑眼睛里竟然带上了一点哀伤:“苏木,你为什么无声无息地跑到这里来?因为你要把我让给一个陌生人,等着寒假回去看我和她在一起,然后你好心安理得地、毫无负担地爱上别人。你的主意打得真好!但是我告诉你,我不同意,我不允许!”

    “谁说的?我没有!”苏木急得大声喊冤,虽然其实她一点都不冤。

    “没有?没有你的脚怎么受的伤?没有别人怎么有机会靠近你我?苏木,你以为你离开以后一切都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吗?为什么你从来都不考虑我的感受?”想起苏木那一系列的举动,尽管明知她是不得已,但陆常山还是忍不住要发火,因为他太心痛。

    “常山,你听我说,”苏木不忍再直视他的眼睛,低头说道,“爱我你会很辛苦,可能一辈子都是负担。陈雅欣就不一样了,她家庭好,工作也不错,人又长得赛过神仙,最主要她喜欢你,你妈妈也很能接受她。”

    “既然爱你都那么辛苦,再去爱一个不爱的人就不辛苦?你这样说,是不是你就觉得很容易,或者,你已经把心空出来了,准备接纳别人?那我最后跟你说一遍,除非那个人比我还爱你,比我还对你好,我可以考虑把你交给他,要是像什么小刚小强那样low的,我绝不放手!”

    “你现在不放手,总有一天还是会放手。”苏木决定把心里想到的都说出来,“我们爱过就够了。你看那些结婚又离婚的,当初不也是海誓山盟,说要白头偕老的吗?再浓烈的爱情也抵不过时间和柴米油盐的冲刷,你现在的不介意将来都会成为介意,你现在不爱陈雅欣不等于将来就不会爱上她。或者说,你现在爱我不等于将来一直爱我,感情会转淡,我们会因为这样那样的事争吵、撕扯、互相伤害,然后,什么小刚啊陈雅欣啊你会觉得都比身边这个好。没有什么天长地久的爱情,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听我的,不要再往前了。我们爱了这么些年,在最好的年华,最纯粹的感情,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陆常山早在一把椅子上绑上根晾衣杆,顶端挂了输液瓶,他拉过苏木的手,一边听她说,一边准备给她打吊针。她一番言论完了,他已经把针刺进了她左手背的静脉血管里,动作娴熟,一气呵成,却把苏木惊得轻轻一颤。

    “说完了?”他再贴好输液贴,抬眼问她。

    苏木脑子寻觅一转,好像是说得差不多了啊,“基本上。”

    “好,我来点评:四个字——胡说八道!原因有二:第一,一叶障目,以偏概全;第二,对爱情二字理解不够,学习不足。”

    “不是,我是很客观地说。”

    “客观吗?”陆常山伸手调好点滴的速度,回头盯着她,“你不就是看了两个离婚的案例吗?请问,这样的事情有多少?那些在一起五六十年的、一辈子恩恩爱爱的你怎么不说?你不就是因为我爸给你爸动手术出了意外心里一直有疙瘩吗?请问,你要把这个包袱背多久?”

    仿佛耳边滚过一声炸雷,苏木悚然抬头,眼睛瞪得溜圆,吃惊地看着他:“你……你都知道了?你是怎么……怎么知道的?”

    “来这里之前我到你家去了一趟,你妈妈都跟我说了。总之,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我也知道了。”陆常山回答得轻松自然。

    苏木的心落了下去:“那……我妈妈……”

    陆常山揽住她的肩拍了拍:“我们一会儿再说吧。”

    他站起来走到门口,仿佛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说:“药水滴完了叫我。”

    “你去哪儿?”

    “去把你的衣服洗了。”他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苏木急喊:“我自己洗!”

    喊了等于没喊,她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他说妈妈已经告诉他那件事了,妈妈的意思肯定是让他就此放手,她是不会接受他们家的,可是看陆常山的意思,显然并没有理睬妈妈的要求。

    那么,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