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你是谁
话说苏木见小丽神情萎顿，以为是何宽欺负了她，一时心下寒澈如水，着急问她：“小丽，何宽是不是欺负你了？”
小丽头都不抬，有气无力地答：“没有。我没坐那个车，自己打车回去的。”
“哼！”何宽乜斜着眼，从鼻子里冲出一声。那意思无非是说，小丽这样的货色他根本没兴趣。
她说没有，那就是说她难过的是小刚。质朴憨厚的小刚会受人唆使做那样的事，估计也是很出乎小丽意外的吧。
陆常山黑潭般的眸子再在几人脸上扫视一圈，忽然说道：“你们谁来说说她的脚，”他把苏木的左手掌摊开，“还有手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几人不知道这医生什么来历，以为他只是出于对病患的关心——一般医生不是都会问病理吗？可是要说具体的该怎么说？
小刚先开了口：“苏、苏老师，我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啊不，是色迷了心窍，才做出这种事，对、对不起啊！”
“色迷了心窍？”陆常山的眼睛盯着他，小刚突然有种掉进冰寒的湖水的感觉。他避开了那目光。
“还好意思说！你看苏老师的脚都肿成什么样了？”林大刚怒斥他，“怎么摔到的不是你的脚呢？”
昨晚小刚从昏沉迷糊中睁开眼来，房间里一片凌乱，像被人打过劫似的，房门地上随意丢着钥匙和一个啤酒瓶。苏木早就不知去向，那盒何宽怂恿他去买的东西搭在他的肚子上，好像一双充满嘲笑的眼。
他下床到卫生间去洗了把脸，混沌的思路才醒悟回来，之前发生的一切全都在脑海中得以回放。真没想到平时清清秀秀的苏木还有那一招，自己还一直当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女生。有句话不说了吗？“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但说到底，还是他太心急了，在根本不了解她的情况下就听信何宽的一番唆使，这下好了，鸡飞蛋打，之前留给她的好印象恐怕就此灰飞烟灭。他心里懊恼得跟猫抓似的，给哥嫂打过电话后到现在又被他两个不停数落。更糟糕的是早上他们在楼下巷子里发现了苏木的皮鞋，而她的电话又打不通。她一个孤身女子，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谁知道会不会遭遇什么不测？小刚的一颗心就那样被吊在空中，上不去，也落不下来。
要说他遭受的罪也够了，软的一套苏木不吃，来硬的又没得到，这以后又该怎么挽回？他心慌意乱，出于本能地想要为自己开脱，就像快要被淹死的人抓住了一根飘在水面的草：“其实我只是听了宽子的话，才用了那样的手段。苏老师，我错了，真错了，可我对你的心是真的，一点都没有掺假！”
苏木蛾眉倒竖，扭过头去。
陆常山的眼睛更黑得厉害，转向何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何宽怪眼朝他一翻，斜着头说：“他说的你去问他呀！关我屁事！”
“是你出的主意？”陆常山的声音不大，却无形中给人很强的压迫感，仿佛空气都在逐渐凝固。
何宽心虚，双手环抱在胸前，把头歪仰得更高，一双黄褐色的眼珠子把他从头扫到脚，一副“天皇老子都不怕，还怕你”的不可一世样：“医生，您要治病就治病，不治病就走人，人家两口子的事，您管得了吗？”
苏木的脸“唰”地胀得通红，什么‘“人家两口子”？有这样随便乱说话的吗？有这样不问青红皂白侮辱人的吗？
她羞恼地吼道：“何宽！闭上你的臭嘴！”
何宽不屑地翻着眼，一脸淫笑：“别以为我哥们喜欢你你就嘚瑟，其实嘛，还不是一个二手货！你说你装成那样给谁看呢？他奶奶的小刚还跟你文绉绉地磨叽，这要是我……”
“啪——”
空气中陡然一声脆响，陆常山的手从何宽脸上划过，顿时那脸肿起一坨，一缕血线从他嘴角流出来。
小丽惊得“啊”一声尖叫，从地上跳起来，躲到小刚身后去。
孙燕和林家兄弟面面相觑，很奇怪这医生也未免太义愤填膺了吧。
肖弋看得两眼发直：哈哈，师兄实力护妻，真帅！
苏木则是又欢喜又悲伤：好！姓何的就是欠揍！可是你这么护着我，陈雅欣知道吗？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何宽被那一掌扇得头晕目眩，再分不清东西南北天上地下，愣愣地瞪着陆常山，半天回不过神来。
陆常山一句话不说，脸上表情无喜无怒，却让人冷入骨髓。他再起一拳，这一次是何宽的肚子。只听闷沉的“噗”一声，何宽就痛苦地弯下腰去，脸色煞白，额头上滴下汗来。
“医生！你……”
除苏木和肖弋外，其余四人今天可算是开了此生最大的眼界——这医生有必要为一个病患打抱不平吗？而且还是这样大的不平？小刚更是暗念忽起之后又是醋海翻腾：是苏木为他做了什么吗？对了，他们进来的时候，他的手分明是放在她腰间的，那不就是亲密的搂的姿势吗？
陆常山恰在此时转向他，表情依旧平静无波，但那眼底蕴蓄的风暴，却让人不寒而栗。
孙燕离他最近，眼见势头不对，一把揪住他的衣袖，着急道：“医生，这件事是小刚不对，我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苏木医药费我们出，以后有什么我们负责。但其实他对苏木是没坏心的，都是何宽出的馊主意。大刚，你说话呀！”
大刚站在旁边像入定了一样，皱着眉满脸疑惑地瞅着陆常山。
陆常山反手扣住她的胳膊，声音清寒如雨中的秋：“我不打女人，尤其是怀孕的妇女。”
这一下惊讶的不只是孙燕自己。小丽在陆常山走近小刚的时候就从他身后站出来挡在他面前，一听这话忙把孙燕的手拉下来，惊喜道：“嫂子，是真的吗？”
孙燕呆默了一下，转头望向大刚：“老公，我这个月……可能……”
大刚仿佛刚从另一个世界中走出来，忽然就笑了：“一会儿我们去医院检查。”
小刚站直了身子，把小丽扒拉到一边，看着苏木说：“苏老师，我算是看清楚了，你真不是一般的特别。我很好奇，像你这样超有魅力的女人，还有多少男人为你神魂颠倒、做这做那？”
苏木的脸又羞恼得通红。她不过是一朵低到尘埃里的平凡的花，在她心里，小刚也只是清清爽爽、不含任何杂质的一泓潭水，就是因为她的断然拒绝，他就改变了对她的看法吗？
“小刚，你不能这样说我！”
陆常山靠近小刚，冷肃得像一座铁塔，眼黑得好像没有光的地狱：“为她神魂颠倒的男人可能有很多，为她做这做那的只有一个！”
小丽头都不抬，有气无力地答：“没有。我没坐那个车，自己打车回去的。”
“哼！”何宽乜斜着眼，从鼻子里冲出一声。那意思无非是说，小丽这样的货色他根本没兴趣。
她说没有，那就是说她难过的是小刚。质朴憨厚的小刚会受人唆使做那样的事，估计也是很出乎小丽意外的吧。
陆常山黑潭般的眸子再在几人脸上扫视一圈，忽然说道：“你们谁来说说她的脚，”他把苏木的左手掌摊开，“还有手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几人不知道这医生什么来历，以为他只是出于对病患的关心——一般医生不是都会问病理吗？可是要说具体的该怎么说？
小刚先开了口：“苏、苏老师，我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啊不，是色迷了心窍，才做出这种事，对、对不起啊！”
“色迷了心窍？”陆常山的眼睛盯着他，小刚突然有种掉进冰寒的湖水的感觉。他避开了那目光。
“还好意思说！你看苏老师的脚都肿成什么样了？”林大刚怒斥他，“怎么摔到的不是你的脚呢？”
昨晚小刚从昏沉迷糊中睁开眼来，房间里一片凌乱，像被人打过劫似的，房门地上随意丢着钥匙和一个啤酒瓶。苏木早就不知去向，那盒何宽怂恿他去买的东西搭在他的肚子上，好像一双充满嘲笑的眼。
他下床到卫生间去洗了把脸，混沌的思路才醒悟回来，之前发生的一切全都在脑海中得以回放。真没想到平时清清秀秀的苏木还有那一招，自己还一直当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女生。有句话不说了吗？“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但说到底，还是他太心急了，在根本不了解她的情况下就听信何宽的一番唆使，这下好了，鸡飞蛋打，之前留给她的好印象恐怕就此灰飞烟灭。他心里懊恼得跟猫抓似的，给哥嫂打过电话后到现在又被他两个不停数落。更糟糕的是早上他们在楼下巷子里发现了苏木的皮鞋，而她的电话又打不通。她一个孤身女子，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谁知道会不会遭遇什么不测？小刚的一颗心就那样被吊在空中，上不去，也落不下来。
要说他遭受的罪也够了，软的一套苏木不吃，来硬的又没得到，这以后又该怎么挽回？他心慌意乱，出于本能地想要为自己开脱，就像快要被淹死的人抓住了一根飘在水面的草：“其实我只是听了宽子的话，才用了那样的手段。苏老师，我错了，真错了，可我对你的心是真的，一点都没有掺假！”
苏木蛾眉倒竖，扭过头去。
陆常山的眼睛更黑得厉害，转向何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何宽怪眼朝他一翻，斜着头说：“他说的你去问他呀！关我屁事！”
“是你出的主意？”陆常山的声音不大，却无形中给人很强的压迫感，仿佛空气都在逐渐凝固。
何宽心虚，双手环抱在胸前，把头歪仰得更高，一双黄褐色的眼珠子把他从头扫到脚，一副“天皇老子都不怕，还怕你”的不可一世样：“医生，您要治病就治病，不治病就走人，人家两口子的事，您管得了吗？”
苏木的脸“唰”地胀得通红，什么‘“人家两口子”？有这样随便乱说话的吗？有这样不问青红皂白侮辱人的吗？
她羞恼地吼道：“何宽！闭上你的臭嘴！”
何宽不屑地翻着眼，一脸淫笑：“别以为我哥们喜欢你你就嘚瑟，其实嘛，还不是一个二手货！你说你装成那样给谁看呢？他奶奶的小刚还跟你文绉绉地磨叽，这要是我……”
“啪——”
空气中陡然一声脆响，陆常山的手从何宽脸上划过，顿时那脸肿起一坨，一缕血线从他嘴角流出来。
小丽惊得“啊”一声尖叫，从地上跳起来，躲到小刚身后去。
孙燕和林家兄弟面面相觑，很奇怪这医生也未免太义愤填膺了吧。
肖弋看得两眼发直：哈哈，师兄实力护妻，真帅！
苏木则是又欢喜又悲伤：好！姓何的就是欠揍！可是你这么护着我，陈雅欣知道吗？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何宽被那一掌扇得头晕目眩，再分不清东西南北天上地下，愣愣地瞪着陆常山，半天回不过神来。
陆常山一句话不说，脸上表情无喜无怒，却让人冷入骨髓。他再起一拳，这一次是何宽的肚子。只听闷沉的“噗”一声，何宽就痛苦地弯下腰去，脸色煞白，额头上滴下汗来。
“医生！你……”
除苏木和肖弋外，其余四人今天可算是开了此生最大的眼界——这医生有必要为一个病患打抱不平吗？而且还是这样大的不平？小刚更是暗念忽起之后又是醋海翻腾：是苏木为他做了什么吗？对了，他们进来的时候，他的手分明是放在她腰间的，那不就是亲密的搂的姿势吗？
陆常山恰在此时转向他，表情依旧平静无波，但那眼底蕴蓄的风暴，却让人不寒而栗。
孙燕离他最近，眼见势头不对，一把揪住他的衣袖，着急道：“医生，这件事是小刚不对，我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苏木医药费我们出，以后有什么我们负责。但其实他对苏木是没坏心的，都是何宽出的馊主意。大刚，你说话呀！”
大刚站在旁边像入定了一样，皱着眉满脸疑惑地瞅着陆常山。
陆常山反手扣住她的胳膊，声音清寒如雨中的秋：“我不打女人，尤其是怀孕的妇女。”
这一下惊讶的不只是孙燕自己。小丽在陆常山走近小刚的时候就从他身后站出来挡在他面前，一听这话忙把孙燕的手拉下来，惊喜道：“嫂子，是真的吗？”
孙燕呆默了一下，转头望向大刚：“老公，我这个月……可能……”
大刚仿佛刚从另一个世界中走出来，忽然就笑了：“一会儿我们去医院检查。”
小刚站直了身子，把小丽扒拉到一边，看着苏木说：“苏老师，我算是看清楚了，你真不是一般的特别。我很好奇，像你这样超有魅力的女人，还有多少男人为你神魂颠倒、做这做那？”
苏木的脸又羞恼得通红。她不过是一朵低到尘埃里的平凡的花，在她心里，小刚也只是清清爽爽、不含任何杂质的一泓潭水，就是因为她的断然拒绝，他就改变了对她的看法吗？
“小刚，你不能这样说我！”
陆常山靠近小刚，冷肃得像一座铁塔，眼黑得好像没有光的地狱：“为她神魂颠倒的男人可能有很多，为她做这做那的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