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神记事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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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难遗孤

    当段悠醒来时天已经泛着鱼肚白,她爬起来想也不想的往当初老族长安放神女的地方奔去。路上皆是淋漓殷红的血,曾经和她一起打闹的伙伴与侍女都已倒在地上,失去生气;曾经她扬言说要烧的房子如今已变成一堆废墟;本是桃花源地的小山村现已变得苍夷一片。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那横卧狰狞的尸体和冲天的火光,她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害怕。来自和平年代的她面对着这冷兵器时代的残酷,真的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她只是在心中压印着浓重的伤心与难过。真的不害怕,只是很伤心,很难过。这是对亲人与友人离去的伤心与难过。

    曾几何时,她也会对着古人伤心了,即使是穿越来之后也只是把这场穿越当做是一场游戏,只要做了任务,就能够回家了。她一直认为这些人只是游戏中的npc,是她不得不依靠的游戏人物,而今,她却伤心了,为了那些她曾经认为是游戏人物的死去而伤心、难过……

    真的,只是伤心而已,只是难过而已……

    她尽力向供奉神女的地下室奔去,一路地跌倒,爬起。再跌倒,再爬起……

    当她赶到时,远远地便看到那些兵将将寒玉棺抬出地面,而她的俊男老爸、美女老妈分开地躺在地上浑身是血,老族长和族长也伤痕累累,鲜红的血还从他们的身上流淌着。

    段悠缓缓的绕过那些士兵们走到美女老妈的身边,蹲下,伏在她身上,肩膀不可抑止地耸动,可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泪水如珍珠般倾落在美女老妈的颈边。

    而这一幕,没有任何人看到……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轻轻的把段悠抱起,轻轻地拍抚。

    而段悠一直闭着眼睛,但泪水还是不住的从眼眶中往外溢出,她闭着眼睛说:“我没有哭,真的没有哭,这些眼泪都是娘亲哭时蹭上来的,我这的没有哭啊,真的哦,真的……”

    柔和如落羽般温雅的声音在段悠耳边响起:“乖,我知道你没有哭,你是好孩子,即使哭了,也依然是好孩子。”

    听到这话,段悠忍了又忍,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扯开嗓子大哭起来。她抱住那人使劲的把眼泪鼻涕都往他身上蹭,哭得一点形象也没有。

    而那人只是轻抚段悠的头,再也没有说一个字。

    当段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时,慢慢地收了声。她揉这朦胧的双眼,低低地抽咽着说:“我、我只是伤心而已,难过、难过而已。”

    “嗯,我知道。”

    段悠揉清了双眼,抬头看眼前人时,被狠很的震撼了一下。

    只见此人面若白玉,皮肤微显剔透,墨色长发披散着,五官精致,尤其是那双眼睛,眸色竟是深浓的紫色,整个脸庞十分柔和,让人看起来竟慢慢卸下防备。

    风华绝代,这个词无比的适宜眼前这个人,他的美超越了性别,并散发着神圣的气息,宛如遗落人间的谪仙。这样的人,只是仰望便觉得心满意足。

    段悠只是楞了一下,而后便转过脸去。她现在真的没有什么心情欣赏没,美男,而且还是个像强效空气清新剂一样把她身上腐的气息清除了的美男。

    美男看了看周围,然后眉头皱的极深,他淡淡的道:“麒麟现世,天下必将动乱。不知是谁把那么残暴的神兽给放了出来,若得麒麟立契,必与鲜血献之。没想到我落神族竟会是它挑中的祭品。”

    段悠没有发表任何言论,一是没心情,二是刚把嗓子给哭哑了。

    美男只是轻轻一挥袖,地上本躺着的尸体都消失不见了,连血迹也没有留下。如果不是那残损的墙屋,或许段悠会以为这场屠戮只是一场梦。

    “他们去哪儿了?”段悠扯着他的衣服,哑声问道。

    “已安息于地下。”他看着段悠,又道:“你以后便跟着我吧。”

    段悠这才想起自己真的无处可去,无人可依了。她看着眼前的人,再看看他那被她蹭了一身涕泪的衣裳后,才后知后觉地问了一句:“你是谁?”(小七:段悠的神经无时无刻都是那么的强大,有时候,迟钝也是一种强大!)

    “我叫祀微,你可以叫我祀微。”美男,不,是祀微含笑地揉了揉段悠的头发,淡淡地说。

    段悠皱皱鼻子,问:“可不可以叫哥哥,叫名字很不礼貌的。”段悠看着祀微,不知为什么在脑海中浮出了一个人的身影,很亲切的身影。但这身影却让她感到越发的孤寂。

    他依旧笑的那么淡,“不要紧的,还是叫名字吧。”他笑得那么温和,像是淡淡的旬阳照在初融的清水上。即使这样,段悠还是察觉到了其中的疏离和淡淡的……强势。

    强势?……为什么这样一个温和的人竟会令她感到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