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翻浪劲
孙守义的形意，已经不再是一般意义上的形意，这些年窝在方寸之地，每日观摩虫豸运动规律和打斗姿态，早已形成自己的一套风格，可以说自成一家，完全称得上大宗师地步。
只是这老人童心未泯，按说毕竟经历过多，什么事也看得开了，不再有半丝半毫执念，等闲不会跟外人计较输赢，但小小的捉弄一下别人，还是乐观其成的。
这种心态，就像退休教师，总想发挥余热，办个学习班啥的，一旦学生考个状元，自己也长脸。
对黄兮，也是把他当做自己的宠物，权当解闷，再说，这小子的厨艺却是拿得出手，自己以前，只顾钻研拳法，根本不在乎吃喝，饥一顿饱一顿，幸亏体质好，话说要是有个看得顺眼的免费厨子，谁也喜之不尽。
还有一层意思，拿不上台面，当年自己打赌，输过狐狸一次，这次正好拿这小子当赌注，到时候，我老人家不出手，不代表我徒弟不出手，让你见识见识老孙的厉害。
有这层意思，老孙教导拳法时，更加上心，这些年的体悟，毫无保留，一股脑传授，也不管这小子能不能消化。
“孙师傅，上次炸的蝉蛹是你养的？养这个干啥？”
站完桩，收了功，黄兮汗腻腻的坐下，半躺在师父的专用躺椅上，翘着二郎腿，乜斜着眼问道。
“滚犊子，什么称呼，好像老子跟你一样，也是食堂大师傅……你不说我倒忘了，你说说，节溜猴在土里三五年，一身硬壳，不能呼吸，怎么活过来的？”
孙守义正专注的瞧着那条蝮蛇，这条蝮蛇三角形的脑袋高高昂起，上下颚掑张，带叉的长舌频率极快的颤动，发出嘶嘶叫声。
黄兮想了想，回道：
“这有何难，跟乌龟青蛙一样，冬眠呗，无非睡得时间长些。”
“懂个毛，其中还是有分别的，乌龟冬眠，之前起码得在肚子里保存足够能量，这小东西，从芝麻大的卵，长到这么大，不吃不喝，窝在土里，肯定有它奇特的法门，我研究了好长时间，才知道其中缘故，这玩意的营养和呼吸，靠的是意，一下子还说不明白，你仔细体会体会。”
“这好办，要不要我帮忙，把你埋土里，你也靠意活它个十年八年？”
“现在还不行，过几年未必不行，我现在正在体会这种意，其实这是一种玄学，靠强大意念力摄取物质，只要理解了这点，恐怕对形意的体会也会更深一层……”
黄兮忽然觉得一股大力，犹如龙卷风，把自己连身裹起，陀螺一般，旋转着飞出五米开外，落地时，身子歪歪斜斜，辨不清东南西北，再看老孙，已经躺下，嬉笑道：
“没学过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下次过来，带几斤节溜猴，我教你蝉息大法。”
嗬！孙守义刚才的这招老猿挂印，使得当真是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只不过是把砸改为托，黄兮沉浸在对刚才一幕的回忆中，如果那招老猿挂印是下砸的话，自己别说还能站着，肯定是土葬的干活。
“麻痹，我蝉息你一肺！”
这话只能想想，要是说出来，黄兮必须要有承受某种打击的胆量。
……
夜色的生意，一如既往的火爆，拳法有了进境的黄兮，炒勺玩起来，更是游刃有余，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给，全身的劲力发散到梢节，整条臂膊，犹如生铁棒子，每一束肌肉纤维，犹若弓弦，身体依然瘦羸，整个人看起来，宛然大弓，充满张力。
有懂行的赞叹，就是为了看看这个场景，花上几千元也值得。
娱乐业，最能招惹是非。
南京城混黑的，根据地域，早就分成东北帮，蜀门，江西佬等等小门小派，虽然都是不怎么入流的角色，和雕哥的实力不相上下，都是来南京城混口饭吃的年轻人，相互看不顺眼，或是争场子，打打杀杀，家常便饭。
六点半，刚开门，进来一帮横着走路的泼皮，开门做生意，自然不能不让他们进，雕哥派了兄弟暗中监视，只要别太出格，也就由他们。
七位，点了一箱纯生，一份果盘，两个小炒，嗑着瓜子，开始喧嚷，来夜色消费的客户有男有女，大都找个离他们远些的位子坐下，这班人更觉得牛皮哄哄，以为大家都怕了他们。
“那个谁，就是你，过来陪我们喝点！”
带头的大哥，身材魁梧，一米九的大个儿，就是坐着，和常人一般高大，面目更是狰狞，像是一头德国牧羊犬，指着女服务员周文君，一副不听话就轮你的气势。
周文君是刚来的服务员，模样普通，胜在清纯，胆子小，一副小女人态，现在有些大老板，就喜欢这个味道，看看周围，没人替她说话，只好亦步亦趋过来：
“大哥，我不会喝酒，要不我陪你们吃点东西？”
咣！
大个儿把果盘摔个稀巴烂，骂道：
“什么玩意，开酒吧的不会喝酒？怕老子不给你钱是咋的？！惹怒了老子，把你家店拆了信不！”
骂完不解恨，抓起一盘麻婆豆腐，扣在周文君脸上，顺势一脚，把女孩踢出一米远。
周文君还是嫩了，你一个夜店服务员，赚的就是酒水小费，说不会喝酒，纯粹就是惹客人不高兴，遇到不想陪酒的客人，可以找个借口，不过，这帮人做的也忒过分，一般客人遇到这种情况，换个服务员就是，动手打女人，忌讳。
雕哥第一时间过来，跟这个大个相比，矮了一头，不过，打杀习惯的杨雕，表现得气势还是很足的：
“对不住，这个服务员第一天上班，不懂，您担待点，您这桌免单，怎么样？”
“免尼玛了个巴子，你是啥东西？没狗粮了才想起找老子？”
大哥这话引起同伙共鸣，纷纷拍手助威。
“我是罩这个场子的小雕，你想干哈？”
杨雕甩甩头，未有料到对方直接一个顶膝，骂道：
“我雕你老母！”
大个占了人高马大的光，双臂轻松罩住雕哥脖颈，膝盖直接顶在心口处，杨雕双肘下砸，未有拍开，冷哼一声，额头冒出豆大汗珠！身子弓起，嘴巴嘶嘶冒着冷气。
大个儿抓起酒瓶，刚要砸下去，雕哥的那帮兄弟早涌上来，一场混战！
叮咣……叮咣……
来的这帮人，有备而来，兜里揣着利刃，看起来旗鼓相当，实际上，雕哥这帮吃亏不小，身上或多或少，挨了几刀，战斗力大打折扣，一个个成了红人。
“喊你们老板过来，这次损失我包了，不过，这场子以后就是我们的！”
大个儿这句话，道出根源，一般的夜场老板，才不管谁包，能打就成，冯大管家早就过来，躲在一边观察，按理说，跟小雕他们处的不错，这帮东北人挺讲究，不赚服务员便宜，有眼力劲，没办法，不能打，意味着日后就要承受这种来之不竭的挑衅，不用多，一月来个两三次，谁敢过来消费？
“你能打是吧？行啊，要是你打得过我，这场子以后就你的，要是打不过我，怎么说？”
客人吓得都要走掉，不约而同止了脚步，嘿！有热闹看了！
貌不惊人的小厨子，穿一身雪白厨师服，施施然出来，一米六的个子，和大个儿一比，就是天差地别，矮挫穷！
“我擦！要是我输了，杵这儿喊你爷爷！”
大个觉得受到侮辱，就这小不点，打赢了是理所应当，打输了，干脆回家看孩子。
少年摇摇头，笑道：
“别，你这样叫，人家也不信啊，一点遗传基因也没有，这样吧，要是你输了，就喊他老大，以后听他吩咐。”
黄兮指指小雕。
“行，来吧，先让你三拳，省的说我徐大棒子欺负少年儿童。”
大个儿果然说到做到，站着不动，只是保持了防守姿势，脑袋微微含着，双肘护住两腮，胸脯，双肋，黄兮没这么讲究，腰部犹如轴承一晃，一股子丹田之力，顺着脊椎炸开，宛若潮汐，层层叠叠，一个弓步架打。
乓！
一道巨大身影，抛出一条华丽至极的抛物线，落在大厅墙面，金丝玛瑙覆盖的墙壁，发出噼噼啪啪的爆裂声，宛若鞭炮齐鸣，蛛丝般的裂纹，蜿蜒数米！
翻浪劲！
只是这老人童心未泯，按说毕竟经历过多，什么事也看得开了，不再有半丝半毫执念，等闲不会跟外人计较输赢，但小小的捉弄一下别人，还是乐观其成的。
这种心态，就像退休教师，总想发挥余热，办个学习班啥的，一旦学生考个状元，自己也长脸。
对黄兮，也是把他当做自己的宠物，权当解闷，再说，这小子的厨艺却是拿得出手，自己以前，只顾钻研拳法，根本不在乎吃喝，饥一顿饱一顿，幸亏体质好，话说要是有个看得顺眼的免费厨子，谁也喜之不尽。
还有一层意思，拿不上台面，当年自己打赌，输过狐狸一次，这次正好拿这小子当赌注，到时候，我老人家不出手，不代表我徒弟不出手，让你见识见识老孙的厉害。
有这层意思，老孙教导拳法时，更加上心，这些年的体悟，毫无保留，一股脑传授，也不管这小子能不能消化。
“孙师傅，上次炸的蝉蛹是你养的？养这个干啥？”
站完桩，收了功，黄兮汗腻腻的坐下，半躺在师父的专用躺椅上，翘着二郎腿，乜斜着眼问道。
“滚犊子，什么称呼，好像老子跟你一样，也是食堂大师傅……你不说我倒忘了，你说说，节溜猴在土里三五年，一身硬壳，不能呼吸，怎么活过来的？”
孙守义正专注的瞧着那条蝮蛇，这条蝮蛇三角形的脑袋高高昂起，上下颚掑张，带叉的长舌频率极快的颤动，发出嘶嘶叫声。
黄兮想了想，回道：
“这有何难，跟乌龟青蛙一样，冬眠呗，无非睡得时间长些。”
“懂个毛，其中还是有分别的，乌龟冬眠，之前起码得在肚子里保存足够能量，这小东西，从芝麻大的卵，长到这么大，不吃不喝，窝在土里，肯定有它奇特的法门，我研究了好长时间，才知道其中缘故，这玩意的营养和呼吸，靠的是意，一下子还说不明白，你仔细体会体会。”
“这好办，要不要我帮忙，把你埋土里，你也靠意活它个十年八年？”
“现在还不行，过几年未必不行，我现在正在体会这种意，其实这是一种玄学，靠强大意念力摄取物质，只要理解了这点，恐怕对形意的体会也会更深一层……”
黄兮忽然觉得一股大力，犹如龙卷风，把自己连身裹起，陀螺一般，旋转着飞出五米开外，落地时，身子歪歪斜斜，辨不清东南西北，再看老孙，已经躺下，嬉笑道：
“没学过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下次过来，带几斤节溜猴，我教你蝉息大法。”
嗬！孙守义刚才的这招老猿挂印，使得当真是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只不过是把砸改为托，黄兮沉浸在对刚才一幕的回忆中，如果那招老猿挂印是下砸的话，自己别说还能站着，肯定是土葬的干活。
“麻痹，我蝉息你一肺！”
这话只能想想，要是说出来，黄兮必须要有承受某种打击的胆量。
……
夜色的生意，一如既往的火爆，拳法有了进境的黄兮，炒勺玩起来，更是游刃有余，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给，全身的劲力发散到梢节，整条臂膊，犹如生铁棒子，每一束肌肉纤维，犹若弓弦，身体依然瘦羸，整个人看起来，宛然大弓，充满张力。
有懂行的赞叹，就是为了看看这个场景，花上几千元也值得。
娱乐业，最能招惹是非。
南京城混黑的，根据地域，早就分成东北帮，蜀门，江西佬等等小门小派，虽然都是不怎么入流的角色，和雕哥的实力不相上下，都是来南京城混口饭吃的年轻人，相互看不顺眼，或是争场子，打打杀杀，家常便饭。
六点半，刚开门，进来一帮横着走路的泼皮，开门做生意，自然不能不让他们进，雕哥派了兄弟暗中监视，只要别太出格，也就由他们。
七位，点了一箱纯生，一份果盘，两个小炒，嗑着瓜子，开始喧嚷，来夜色消费的客户有男有女，大都找个离他们远些的位子坐下，这班人更觉得牛皮哄哄，以为大家都怕了他们。
“那个谁，就是你，过来陪我们喝点！”
带头的大哥，身材魁梧，一米九的大个儿，就是坐着，和常人一般高大，面目更是狰狞，像是一头德国牧羊犬，指着女服务员周文君，一副不听话就轮你的气势。
周文君是刚来的服务员，模样普通，胜在清纯，胆子小，一副小女人态，现在有些大老板，就喜欢这个味道，看看周围，没人替她说话，只好亦步亦趋过来：
“大哥，我不会喝酒，要不我陪你们吃点东西？”
咣！
大个儿把果盘摔个稀巴烂，骂道：
“什么玩意，开酒吧的不会喝酒？怕老子不给你钱是咋的？！惹怒了老子，把你家店拆了信不！”
骂完不解恨，抓起一盘麻婆豆腐，扣在周文君脸上，顺势一脚，把女孩踢出一米远。
周文君还是嫩了，你一个夜店服务员，赚的就是酒水小费，说不会喝酒，纯粹就是惹客人不高兴，遇到不想陪酒的客人，可以找个借口，不过，这帮人做的也忒过分，一般客人遇到这种情况，换个服务员就是，动手打女人，忌讳。
雕哥第一时间过来，跟这个大个相比，矮了一头，不过，打杀习惯的杨雕，表现得气势还是很足的：
“对不住，这个服务员第一天上班，不懂，您担待点，您这桌免单，怎么样？”
“免尼玛了个巴子，你是啥东西？没狗粮了才想起找老子？”
大哥这话引起同伙共鸣，纷纷拍手助威。
“我是罩这个场子的小雕，你想干哈？”
杨雕甩甩头，未有料到对方直接一个顶膝，骂道：
“我雕你老母！”
大个占了人高马大的光，双臂轻松罩住雕哥脖颈，膝盖直接顶在心口处，杨雕双肘下砸，未有拍开，冷哼一声，额头冒出豆大汗珠！身子弓起，嘴巴嘶嘶冒着冷气。
大个儿抓起酒瓶，刚要砸下去，雕哥的那帮兄弟早涌上来，一场混战！
叮咣……叮咣……
来的这帮人，有备而来，兜里揣着利刃，看起来旗鼓相当，实际上，雕哥这帮吃亏不小，身上或多或少，挨了几刀，战斗力大打折扣，一个个成了红人。
“喊你们老板过来，这次损失我包了，不过，这场子以后就是我们的！”
大个儿这句话，道出根源，一般的夜场老板，才不管谁包，能打就成，冯大管家早就过来，躲在一边观察，按理说，跟小雕他们处的不错，这帮东北人挺讲究，不赚服务员便宜，有眼力劲，没办法，不能打，意味着日后就要承受这种来之不竭的挑衅，不用多，一月来个两三次，谁敢过来消费？
“你能打是吧？行啊，要是你打得过我，这场子以后就你的，要是打不过我，怎么说？”
客人吓得都要走掉，不约而同止了脚步，嘿！有热闹看了！
貌不惊人的小厨子，穿一身雪白厨师服，施施然出来，一米六的个子，和大个儿一比，就是天差地别，矮挫穷！
“我擦！要是我输了，杵这儿喊你爷爷！”
大个觉得受到侮辱，就这小不点，打赢了是理所应当，打输了，干脆回家看孩子。
少年摇摇头，笑道：
“别，你这样叫，人家也不信啊，一点遗传基因也没有，这样吧，要是你输了，就喊他老大，以后听他吩咐。”
黄兮指指小雕。
“行，来吧，先让你三拳，省的说我徐大棒子欺负少年儿童。”
大个儿果然说到做到，站着不动，只是保持了防守姿势，脑袋微微含着，双肘护住两腮，胸脯，双肋，黄兮没这么讲究，腰部犹如轴承一晃，一股子丹田之力，顺着脊椎炸开，宛若潮汐，层层叠叠，一个弓步架打。
乓！
一道巨大身影，抛出一条华丽至极的抛物线，落在大厅墙面，金丝玛瑙覆盖的墙壁，发出噼噼啪啪的爆裂声，宛若鞭炮齐鸣，蛛丝般的裂纹，蜿蜒数米！
翻浪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