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离去和留下的人
虽说似乎他们应该算是正在被追寻和搜查的犯人,但伊格尔的身上却没有丝毫惊慌和烦躁的神色，身体在精灵族治愈魔法和树人比利的治愈下恢复的很快,不一时伊格尔便可以撑着洞穴的墙壁站起身来,慢慢走动了。* *
这让原本以为伊格尔多少会萎靡不振一些日子的凯恩不由有些诧异,但思及伊格尔的身份和自己已经有所了解的对方的品行，诧异随即变成了然。
身为部下，可以哀悼、可以迷茫、可以痛苦、可以踌躇，但站在种族巅峰的王,一定比其他人都来的坚毅、来的果断、来的坚强。
只是，王者的背后又何曾没有痛苦……
有些东西虽然不曾细想，但心里总是明白的,想到伊格尔刚刚苏醒时了然而又荒凉的眸子,凯恩的视线里便蕴含上了说不出的怜惜和同情……
“凯恩。”
带着些许警告和威胁的视线投射过来,有些跑神的凯恩骤然惊醒，在对上伊格尔明显不满的眼神时不由的浑身一颤。
“殿下，属下实属冒犯……”
“没有下次。”有些不耐地截断了凯恩的话语，伊格尔便扶着墙壁，骄傲地挺着脊背朝着洞穴外走去。
“他是王。”一旁垂着头打理着药箱的比利突然冒出来一句话，让看着伊格尔的背影有些出神的凯恩不由自主地转过头来。
“我知道……”大概是因为被一个异族的树人这样围观了自己的难看，凯恩脸上挂上了窘迫，拍打了一下膝盖裤子上的泥土，然后慢慢直起了身。
“那就不要去怜悯一个王。”比利啪地一下合上了箱子，巨大的响声再次引来了凯恩的注意，却恰好对上了了那碧色的眸子，“他是你的王，你只要去仰望就够了。”
说罢，提起手中的箱子，同样挺直了背脊朝着外面走去。
当比利转过山洞出去的时候，正看到伊格尔眯着眼睛观望着四周，想了想比利还是慢慢走了过去。
“大人。”
听到树人的声音，伊格尔慢慢转过头来，原本清澈到能够反射阳光的眸子有些沉郁，定定地注视着面前站定的树人。
“我记得，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称呼为米提亚阁下。”
“那么，比利是冒犯您了么？”见伊格尔脸上没有什么责怪的神色，比利有些俏皮地歪了歪头，大胆地继续道，“而现在的您，还是米提亚阁下么？”
闻言，伊格尔微微勾了勾唇角，眸子里闪过一丝兴致，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见伊格尔的视线再次投向了四周，比利等了等，慢慢开口道，“因为赶时间处理大人的伤口，我们只是选了一个避风的山脚临时驻扎，这边倒是有不少小的山洞可以暂供人躲避，比较大的简单布置了一下给您处理伤势，而和您一起的那名兽人少年则在侧面的小山洞，因为他只是脱力昏迷了过去，所以我查看了一下之后便让其他精灵帮忙上药包扎了，现在应该醒过来了。”
闻言的伊格尔只是挑了挑眉，然后略带深意地注视着比利，见对方温和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才有些无趣地收回了视线，“你变化很大，明明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后还没过多久。”
“全赖大人当时的提点，否则依照当时我那恐慌的性子，恐怕我早就化为那栋深深大宅中的一抹枯骨了。”见伊格尔提起来了往事，比利丝毫没有否认自己当时的困境，温和的神色之下，却隐含着浓浓的感激。
“我可没感觉到我做了些什么。”伊格尔再次将手撑在了一旁的石壁上，转了个身子朝着先前比利指示的路路的安置处走去，“放心，我既然承诺了你要带你离开，自然不会就这么将你半路抛下，这里还是距离多米斯城太近了，你还是先随我们一起走吧。”
“有劳大人了。”得到了伊格尔准话的比利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多少带上了一些更为真挚的色彩，而后转身朝着另一边走去。
有些刚刚处理伤势所用到的东西，包括洞穴里面及四周的血迹，还是要想个办法销毁掉才行。
当伊格尔慢慢走进山洞的时候，路路和道尔顿似乎也已经结束了他们的谈话，只是看看路路紧紧扣住的手指，就能显而易见对方心里的波澜。
不过，伊格尔并没有戳破，只是慢慢走上前，稍稍放重的步子让坐在里面的两个人瞬间转过头来。
“伊格尔大人，您怎么过来了？！”道尔顿微微让出一个位置，扶着走路显得有些费力的伊格尔慢慢坐在地上铺着的软垫上。
“比利说路路应该已经醒了，我就来看看，这次我能脱险真的要多亏了路路了。”摸了摸脸色还有些苍白的小兽人的脑袋，伊格尔笑的温和。
“不，这是应该的，更何况一开始还是您专程冒险来救我的……”似乎重新想到了先前的经历，小兽人的脸色无形之中灰败了起来。
伊格尔有些了然和怜惜地拍了拍路路的肩膀，手轻轻地将衣角拉起，然后向着路路的方向微微挪动了一下，轻声道，“别害怕了，那只是一次意外，现在的你已经安全了。马上我们就要立刻去赶路离开这里，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这样就能彻底离开那两个心思否测的人……”
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一般，路路猛然地抬起头来注视着伊格尔，“您要离开了？”
“是的，虽然很抱歉把你牵扯进来，但是城里的人正在搜查我们，似乎是……”有些勉强地笑了笑，似乎伊格尔也在为这件事而赶到伤神。
“您的信息被莫里哀出卖了。”面前的兽人少年接过伊格尔有些犹疑的话语，在对方惊愕的眼神中，苦笑了一下道，“抱歉，虽然道尔顿阁下说，您似乎并不想让我为这件事感到困扰，但……刚刚不小心看到道尔顿阁下居然有着和我一样的铭牌，我还是逼问了道尔顿阁下关于我脖子上铭牌的事情，才知道了，原来我竟然是那个人的儿子……很抱歉，身为那个人的儿子，我没能阻止他做出这样伤害您的事，现在这样的我也根本无法回报您给我的恩情……我……而且，我的养母还在多米斯城……果然，我还是必须留在这里。”
“路路……”对于兽人少年的话语，伊格尔怔怔地有些说不出话来，带着责怪的视线从一旁道尔顿身上飘过，伊格尔想了想还是严肃道，“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那个人……就算你有着铭牌那个人也不可能就这么认下你，在他看来，他的儿子早就死去了。再者，你为了救我，和米哈等人之间的纠纷已经暴露无遗了，而且他们也绝对不会放过知道奥伦德屠杀了全班同学这件事的人的……”
“我明白的，所以我也不打算直接回学校。听说他们的据点是在市中心的拍卖场，我会想个办法进去，然后慢慢行事的。”路路睁着清澈的眸子注视着伊格尔，以至于本就心有愧疚的伊格尔怔怔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半晌，伊格尔才长叹了口气。
“如果这是你的愿望的话，恐怕我也没有办法阻拦了。”
“谢谢您。”大概是遭遇了这样的变故心境总是会有所变化，路路一言一行间都褪去了曾经的傲娇和稚嫩，饶是如此让伊格尔都有些说不出的惘然。
“但，不管你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回去，如果你打算接近那个人的话，我都要给你一个忠告。”突然，伊格尔严肃了神色，低低地道，“莫里哀是个传奇的人物，身为兽人却打入了其他种族的内部，短短十多年间，他的信息网遍布了整个大陆，虽然不知道他具体是如何做到的，但毫无疑问，这绝对是一个手段果断警惕性又高的人。不要带着明显有所目的的态度去接近他，就算你是他的儿子，你也不能触及到他身为掌权者的逆鳞。其他的，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我明白的。”兽人少年点了点头，冲着伊格尔笑了笑，在伊格尔发愣的同时侧过了身子，猛然将身上的绷带都扯了下来，而后皱着眉粗糙地擦了擦身上的伤口，将均匀地铺在上面的膏药也纷纷抹去。
“你的伤口……”一旁的道尔顿有些看不下去，想要组织路路，却被路路抬头间一个纯然的笑容给阻止了。
“没关系的，我能行。”
而后，路路扯过一旁丢着的破碎的外套套在脑袋上，配着头顶干在上面的泥土和污渍，整个人再次变成了刚刚从危险中逃脱的小小少年。
“另外，还有件事我想应该告诉您。”
“什么？”听闻路路的话，有些失神的伊格尔抬起头来，问道。
“那天，米哈艾思奇忙着伤害您，根本没有注意到，一开始那个有些诡异的果实已经被后面袭来的藤蔓送进了奥伦德艾思奇的嘴巴中。”
“果然是到了奥伦德身上么。”伊格尔想到一开始米哈拼命要带着奥伦德逃脱那株植物威胁的模样，不由有些感慨，这大概就是命了，“这还真是一个重要的消息，谢谢你，路路。那是一个名为风洞钥匙的非常危险的东西，魔潮的洞口就是由那个要是打开的，如果被要是寄宿的奥伦德是回去了圣多米斯学院的话……路路，我恐怕你只剩下一年不到的时间在这里做你想做的事了。如果时间接近你还没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的话，一定要尽快离开这里，多米斯城恐怕将会成为魔物们的大本营。”
大概是明白伊格尔有所顾忌，路路并没有去深究伊格尔话语中所指的物品到底是什么，只是微微鞠了个躬，便大步走出洞穴，而后消失在了多米斯城方向的丛林间。
“我还真是……罪无可赦了呢，竟然特意去诱导一个无辜的少年去做那样危险的事。”
听到身旁伊格尔的喃喃自语，道尔顿下意识地回过头来，却正巧看到了从伊格尔平静的面容上掉落的眼泪。
“伊格尔大人……这、这不是您的过错……”张了张口，想要安慰的道尔顿却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开口，“毕竟……他确实是小叔叔的孩子，相比于一个人在外飘过，还是能得到有一定背景的指导和教化比较好……”
伊格尔勾了勾唇角，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视线投向了远远走来的凯恩。
“殿下，已经准备就绪，可以出发了。”
“嗯。”
视线犹豫了一下瞟向了一旁的道尔顿，却得到对方一个灿烂的笑容，“我在学院里面已经被人看到和精灵族的人在一起了，回不回去也没什么所谓。再者如果像是殿下说的那样，多米斯城注定会沦陷的话，我还是先和殿下一起去到下一个城镇的兽人据点，然后接机会召集流落在外的兽人回来，同时整顿一下族内的战力才好。”
看着道尔顿隐含关切的目光，伊格尔几不可见地笑了笑，“好。”
于是，一众人便朝着南方急速离去。
这让原本以为伊格尔多少会萎靡不振一些日子的凯恩不由有些诧异,但思及伊格尔的身份和自己已经有所了解的对方的品行，诧异随即变成了然。
身为部下，可以哀悼、可以迷茫、可以痛苦、可以踌躇，但站在种族巅峰的王,一定比其他人都来的坚毅、来的果断、来的坚强。
只是，王者的背后又何曾没有痛苦……
有些东西虽然不曾细想，但心里总是明白的,想到伊格尔刚刚苏醒时了然而又荒凉的眸子,凯恩的视线里便蕴含上了说不出的怜惜和同情……
“凯恩。”
带着些许警告和威胁的视线投射过来,有些跑神的凯恩骤然惊醒，在对上伊格尔明显不满的眼神时不由的浑身一颤。
“殿下，属下实属冒犯……”
“没有下次。”有些不耐地截断了凯恩的话语，伊格尔便扶着墙壁，骄傲地挺着脊背朝着洞穴外走去。
“他是王。”一旁垂着头打理着药箱的比利突然冒出来一句话，让看着伊格尔的背影有些出神的凯恩不由自主地转过头来。
“我知道……”大概是因为被一个异族的树人这样围观了自己的难看，凯恩脸上挂上了窘迫，拍打了一下膝盖裤子上的泥土，然后慢慢直起了身。
“那就不要去怜悯一个王。”比利啪地一下合上了箱子，巨大的响声再次引来了凯恩的注意，却恰好对上了了那碧色的眸子，“他是你的王，你只要去仰望就够了。”
说罢，提起手中的箱子，同样挺直了背脊朝着外面走去。
当比利转过山洞出去的时候，正看到伊格尔眯着眼睛观望着四周，想了想比利还是慢慢走了过去。
“大人。”
听到树人的声音，伊格尔慢慢转过头来，原本清澈到能够反射阳光的眸子有些沉郁，定定地注视着面前站定的树人。
“我记得，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称呼为米提亚阁下。”
“那么，比利是冒犯您了么？”见伊格尔脸上没有什么责怪的神色，比利有些俏皮地歪了歪头，大胆地继续道，“而现在的您，还是米提亚阁下么？”
闻言，伊格尔微微勾了勾唇角，眸子里闪过一丝兴致，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见伊格尔的视线再次投向了四周，比利等了等，慢慢开口道，“因为赶时间处理大人的伤口，我们只是选了一个避风的山脚临时驻扎，这边倒是有不少小的山洞可以暂供人躲避，比较大的简单布置了一下给您处理伤势，而和您一起的那名兽人少年则在侧面的小山洞，因为他只是脱力昏迷了过去，所以我查看了一下之后便让其他精灵帮忙上药包扎了，现在应该醒过来了。”
闻言的伊格尔只是挑了挑眉，然后略带深意地注视着比利，见对方温和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才有些无趣地收回了视线，“你变化很大，明明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后还没过多久。”
“全赖大人当时的提点，否则依照当时我那恐慌的性子，恐怕我早就化为那栋深深大宅中的一抹枯骨了。”见伊格尔提起来了往事，比利丝毫没有否认自己当时的困境，温和的神色之下，却隐含着浓浓的感激。
“我可没感觉到我做了些什么。”伊格尔再次将手撑在了一旁的石壁上，转了个身子朝着先前比利指示的路路的安置处走去，“放心，我既然承诺了你要带你离开，自然不会就这么将你半路抛下，这里还是距离多米斯城太近了，你还是先随我们一起走吧。”
“有劳大人了。”得到了伊格尔准话的比利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多少带上了一些更为真挚的色彩，而后转身朝着另一边走去。
有些刚刚处理伤势所用到的东西，包括洞穴里面及四周的血迹，还是要想个办法销毁掉才行。
当伊格尔慢慢走进山洞的时候，路路和道尔顿似乎也已经结束了他们的谈话，只是看看路路紧紧扣住的手指，就能显而易见对方心里的波澜。
不过，伊格尔并没有戳破，只是慢慢走上前，稍稍放重的步子让坐在里面的两个人瞬间转过头来。
“伊格尔大人，您怎么过来了？！”道尔顿微微让出一个位置，扶着走路显得有些费力的伊格尔慢慢坐在地上铺着的软垫上。
“比利说路路应该已经醒了，我就来看看，这次我能脱险真的要多亏了路路了。”摸了摸脸色还有些苍白的小兽人的脑袋，伊格尔笑的温和。
“不，这是应该的，更何况一开始还是您专程冒险来救我的……”似乎重新想到了先前的经历，小兽人的脸色无形之中灰败了起来。
伊格尔有些了然和怜惜地拍了拍路路的肩膀，手轻轻地将衣角拉起，然后向着路路的方向微微挪动了一下，轻声道，“别害怕了，那只是一次意外，现在的你已经安全了。马上我们就要立刻去赶路离开这里，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这样就能彻底离开那两个心思否测的人……”
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一般，路路猛然地抬起头来注视着伊格尔，“您要离开了？”
“是的，虽然很抱歉把你牵扯进来，但是城里的人正在搜查我们，似乎是……”有些勉强地笑了笑，似乎伊格尔也在为这件事而赶到伤神。
“您的信息被莫里哀出卖了。”面前的兽人少年接过伊格尔有些犹疑的话语，在对方惊愕的眼神中，苦笑了一下道，“抱歉，虽然道尔顿阁下说，您似乎并不想让我为这件事感到困扰，但……刚刚不小心看到道尔顿阁下居然有着和我一样的铭牌，我还是逼问了道尔顿阁下关于我脖子上铭牌的事情，才知道了，原来我竟然是那个人的儿子……很抱歉，身为那个人的儿子，我没能阻止他做出这样伤害您的事，现在这样的我也根本无法回报您给我的恩情……我……而且，我的养母还在多米斯城……果然，我还是必须留在这里。”
“路路……”对于兽人少年的话语，伊格尔怔怔地有些说不出话来，带着责怪的视线从一旁道尔顿身上飘过，伊格尔想了想还是严肃道，“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那个人……就算你有着铭牌那个人也不可能就这么认下你，在他看来，他的儿子早就死去了。再者，你为了救我，和米哈等人之间的纠纷已经暴露无遗了，而且他们也绝对不会放过知道奥伦德屠杀了全班同学这件事的人的……”
“我明白的，所以我也不打算直接回学校。听说他们的据点是在市中心的拍卖场，我会想个办法进去，然后慢慢行事的。”路路睁着清澈的眸子注视着伊格尔，以至于本就心有愧疚的伊格尔怔怔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半晌，伊格尔才长叹了口气。
“如果这是你的愿望的话，恐怕我也没有办法阻拦了。”
“谢谢您。”大概是遭遇了这样的变故心境总是会有所变化，路路一言一行间都褪去了曾经的傲娇和稚嫩，饶是如此让伊格尔都有些说不出的惘然。
“但，不管你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回去，如果你打算接近那个人的话，我都要给你一个忠告。”突然，伊格尔严肃了神色，低低地道，“莫里哀是个传奇的人物，身为兽人却打入了其他种族的内部，短短十多年间，他的信息网遍布了整个大陆，虽然不知道他具体是如何做到的，但毫无疑问，这绝对是一个手段果断警惕性又高的人。不要带着明显有所目的的态度去接近他，就算你是他的儿子，你也不能触及到他身为掌权者的逆鳞。其他的，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我明白的。”兽人少年点了点头，冲着伊格尔笑了笑，在伊格尔发愣的同时侧过了身子，猛然将身上的绷带都扯了下来，而后皱着眉粗糙地擦了擦身上的伤口，将均匀地铺在上面的膏药也纷纷抹去。
“你的伤口……”一旁的道尔顿有些看不下去，想要组织路路，却被路路抬头间一个纯然的笑容给阻止了。
“没关系的，我能行。”
而后，路路扯过一旁丢着的破碎的外套套在脑袋上，配着头顶干在上面的泥土和污渍，整个人再次变成了刚刚从危险中逃脱的小小少年。
“另外，还有件事我想应该告诉您。”
“什么？”听闻路路的话，有些失神的伊格尔抬起头来，问道。
“那天，米哈艾思奇忙着伤害您，根本没有注意到，一开始那个有些诡异的果实已经被后面袭来的藤蔓送进了奥伦德艾思奇的嘴巴中。”
“果然是到了奥伦德身上么。”伊格尔想到一开始米哈拼命要带着奥伦德逃脱那株植物威胁的模样，不由有些感慨，这大概就是命了，“这还真是一个重要的消息，谢谢你，路路。那是一个名为风洞钥匙的非常危险的东西，魔潮的洞口就是由那个要是打开的，如果被要是寄宿的奥伦德是回去了圣多米斯学院的话……路路，我恐怕你只剩下一年不到的时间在这里做你想做的事了。如果时间接近你还没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的话，一定要尽快离开这里，多米斯城恐怕将会成为魔物们的大本营。”
大概是明白伊格尔有所顾忌，路路并没有去深究伊格尔话语中所指的物品到底是什么，只是微微鞠了个躬，便大步走出洞穴，而后消失在了多米斯城方向的丛林间。
“我还真是……罪无可赦了呢，竟然特意去诱导一个无辜的少年去做那样危险的事。”
听到身旁伊格尔的喃喃自语，道尔顿下意识地回过头来，却正巧看到了从伊格尔平静的面容上掉落的眼泪。
“伊格尔大人……这、这不是您的过错……”张了张口，想要安慰的道尔顿却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开口，“毕竟……他确实是小叔叔的孩子，相比于一个人在外飘过，还是能得到有一定背景的指导和教化比较好……”
伊格尔勾了勾唇角，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视线投向了远远走来的凯恩。
“殿下，已经准备就绪，可以出发了。”
“嗯。”
视线犹豫了一下瞟向了一旁的道尔顿，却得到对方一个灿烂的笑容，“我在学院里面已经被人看到和精灵族的人在一起了，回不回去也没什么所谓。再者如果像是殿下说的那样，多米斯城注定会沦陷的话，我还是先和殿下一起去到下一个城镇的兽人据点，然后接机会召集流落在外的兽人回来，同时整顿一下族内的战力才好。”
看着道尔顿隐含关切的目光，伊格尔几不可见地笑了笑，“好。”
于是，一众人便朝着南方急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