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英明神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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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召平项它

    但他没有什么时间纠结这事,很快队伍前边就来人说项梁请范增和安晟过去一下。()安晟看了眼张良的脸色,还好,没有气急,出言道:“子宫兄不要生气,你才刚来,能力也就只有老师和我知道。”

    范增点头:“对,待我向将军言明,子房早晚获得重用。”

    张良明白自己的地位,项伯是项梁的本家,重用是应该的,自己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文士,能有两人认可已经很满意了,连忙道无妨。安晟这才放心离去。

    项梁驻马在大部队侧边,身边只有三两个传信兵,还有一个没有穿着军师衣服的人,样貌也不面熟。

    “小安。”项梁伸手亲切地招呼安晟。

    那个人自我介绍:“在下召平 ,广陵人,奉陈王命令而来。如今江东已经平定,还请将军发兵西进攻秦。”

    安晟不知道陈王是谁,扭头看范增,范增已经习惯安晟明明领兵不错,但却缺乏基本地理历史常识,于是用口型告诉他——陈胜。

    安晟吃惊,陈胜不是早就起义了嘛,这时候早就打到北边去了,怎么会派人来这里?项梁也是这一个想法,觉得这人是假的,所以让两人过来看看。

    范增一在旁边,安晟就有依赖心理,不愿意自己动脑筋,什么事都让范增做主。

    范增:“今日刚刚听闻陈王为秦军所败,狼狈逃窜,你又是何时而来?”

    召平挺着脖子,理直气壮:“陈王退而为进,不日将会乘胜归来。”

    “呵呵,恕老夫只相信进而为进。”范增抚着胡子,看了眼项梁,明白他的心思,“但陈王既能攻秦,亦是老夫敬仰的对象,也请将军快快北上西进,与陈王并肩作战,是秦军腹背受敌。”

    虽然项梁怀疑召平说话的真假,但是挥兵西进仍旧是他的愿景,此时范增说的话正和他的心意,哈哈大笑:“既然军师这么说,梁何有不听从的道理。来人,前去知会小籍,掉头北上,而后西进。”

    召平心里石头落了地,但戏还要唱完:“陈王口谕,拜将军为上柱国大将军。还请将军不要负了陈王一片苦心啊。”

    项梁根本不答话,

    刚刚范增说得很明白,陈胜已经败了,估计离死不远了,自己干嘛要找一揽子破事儿,只有召平提出的西进攻秦是项梁想要的,其他统统拒绝。

    安晟只是在一边盯着召平看,在他说完话后突然发问:“你怎么不让项叔去打广陵?”

    召平愣了一下,笑了几下想要糊弄过去:“广陵一定一早就待在将军的战略意图里了,不用召某多说。”

    安晟和范增对视一眼:这才是来人的真实目的吧,让项梁攻下广陵,而召平又是广陵人,他似乎会是治理广陵的最佳人选。

    “不。”安晟轻笑摇头,“广陵从来不在列表中,没人有打算攻破它。”

    召平变了脸色,心里直骂:不早说,害我白费这么多口舌,还给你封了个上柱国!

    项梁也不笨,安晟一说就明白了什么意思:“朱鸡石!”

    “在。”那个安晟曾经见过的尖嘴猴腮的男人出现。

    “请这位在马车里好生歇息,不要随便出来逛。”项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

    朱鸡石领命下马,押着召平走了,把他关到木板钉成的小黑屋里,一天两顿饭,馒头凉水和马粪。

    前方又有一座城被攻陷,守城的秦兵仓皇而逃,不多时就溜得没人了。

    项籍随便叫了一个小兵,让他找几个人把城里的女人全部集合起来,问有没有一个叫虞姬的。小兵打了一仗之后也累得半死,但是军令已下,只好抓了几个苦命兄弟,搭伴走了。

    项籍的铠甲已经沾上血污,缝隙里泛黑,沉积了一些血渍。好容易寻到了一个空隙坐在地上闭目休息,带有疲色,手里还攥着临走时安晟地给自己的小石头,自己给凿了一个洞,穿上绳子作战的时候戴脖里。

    龙且集合完部队也一屁股坐到相见身边,闭目养神,两人身上脸上皆是斑驳的红色,在银白的盔甲上泛着冷光。

    龙且声音听来很疲惫:“这样打太累。”

    项籍知道,两个人的每一战都是硬碰硬地扛下来的,虽是精兵,但来的人少。刚开始还好,现在每打一仗总会有人在战胜之后脱力昏倒。

    项籍:“嗯。”有点儿后悔没带安晟一起过来了,之前都是龙且出主意说要怎么打,但他只是个半吊子,在安晟跟着项籍出去找项伯的时候被范增拉走说了几嘴。

    “要不走慢点,留个人在路边等着,让安晟追上咱们,一起走?”龙且征求项籍意见。

    “嗯。”项籍应了一声,方才他冲在最前面,胳膊现下有些脱力,快要使不上劲了。

    “小安军师。”

    安晟听到路边有个人好像是在叫自己,抬眼看去,那个小兵正是奉了项籍的命令,在此等候安晟。

    见到安晟之后,小兵就迎上来跟他说了项籍龙且的安排。

    安晟也只是看看兵书,担心自己头脑一热就不会顾全大局了,于是叫上张良和自己一起追上项籍的先行部队,直流范增老头子坐守大军。

    老头子挺不满意的,一直嘟囔着“一众武夫”,听得身边的将士们大为光火,知道安晟允诺,争取再拉回来过几个人陪他聊天才算罢休。

    安晟临走时拉住范增:“老师,我只说一句话,行不?”等到范增的准许之后,安晟继续,“老师是首席军师,将士们都听您的,但不能看不起他们,您出的主意是要他们浴血拼杀的,应该和睦相处。”

    范增其实也就是嘴上说说,拍拍安晟肩膀:“小子,老夫活了这么多年了,明白!放心去吧。”说完推着安晟往前走。

    安晟无奈,只希望范增能够嘴上积点德,别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小兵领着两个人,快马加鞭,一日半就赶上了项籍的小分队。

    龙且看到安晟来了大松一口气,没怎么把跟来的张良放在眼里:“安晟你来了,我可算是解放了。”

    安晟:“很苦?”

    龙且悲愤状点头。

    安晟莞尔:“我来之后会更苦。”

    项籍在最前面带队,龙且把安晟领了过去,项籍没有看他:“你说的那个虞姬,没有见。每座城我都看了,都没见。”

    安晟表情僵硬:“小鸡,你打着架呢还有心思想这个?”

    “打完以后想的。”项籍拽出来戴在胸口的小石头给安晟看,“每座城都搜了一遍,每一个女人叫这个名。”

    “安晟你说阿籍发的是什么疯。”龙且插话,“就算人家都嫁做人妇了,还非要让人过来问名字。那个虞姬到底长什么样啊?”

    “我也不知道,但是绝对美。”安晟甚至不大确定虞姬是不是叫这个名,不是说是叫虞的美女就是虞姬么,“小鸡,你不能总想着这个,碰上就碰上了。对了,石头给我。”

    “不给。”项籍把小石头塞回胸口,用胸甲盖着,不让安晟看。

    安晟无奈:“那是第一个,做工太毛糙。我又刻了一个,跟你换。”

    “不给。”项籍就是认准了那个,硬是不松口。

    安晟扶额:“算了,喜欢就戴着吧……帮我也钻个口穿根绳儿。”

    这个项籍愿意,接过安晟的石头用方天画戟钻了个小窟窿,看得安晟胆战心惊,怕他一不小心戳到手。

    “喏。”项籍很快搞定,掂量掂量重量,又看了看大小,满意道,“我的大。”

    安晟敷衍:“嗯,你的大。”回归正事,“之前都打下哪儿了?”

    “军师,城你没进?”龙且表情略狰狞。

    安晟瞪他:“认不出来!”

    “哦……”龙且这才想起安晟还是有很多字不认识的,他的小型鬼画符只有项籍和范增能认得,“武原,临安,诸暨……”

    张良听到了,皱眉:“本应北上,为何南下?”

    龙且翻了个白眼看他:“你懂什么,我们军师定的计策。”

    张良看安晟,安晟摆手:“老师说先南下取回些故地,平定大后方再北上进军。”

    张良点头:“也好。只是若耗时过长,白白损去战机。”

    “明白。”安晟至少知道临安是杭州,这已经快到当时两人定下必夺的城池的最后了,“马上准备北上。”

    张良低头细想:“过天目山,经溧阳,常熟,过金陵,渡淮水,后北上。”

    安晟出发之前看过地图,大致了解地形,心道张良果真名不虚传,他说出的路线基本和范增安晟商议着定下的一样。

    “子宫兄太厉害,老师废寝忘食几日夜定下前进方案,不成想竟被子宫兄一语道破。”安晟摇头晃脑地啧啧,似乎在说张良不应该就这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张良赶紧连连摆手:“子房只是一时嘴快,该罚该罚。”

    安晟笑笑:“没事儿,下不为例。”

    张良松口气,拱拱手:“多谢安兄。”

    “接下来该到哪儿了?”自从行军之后,安晟就不知道自己是往哪儿走的了,要不是天上有太阳就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跟着前边的队伍一条道儿走到黑。

    “去溧阳。”项籍答道,“虞姬在那儿么?”

    “不!知!道!”安晟气愤,“你能别一天到晚念叨么,早知道就不跟你说了!”

    “反正你已经说了。”项籍波澜不惊,看惯安晟这样。

    安晟深呼吸了好几下:“不跟你计较。来来来子宫兄,我们商量商量怎么打。”

    张良哭笑不得:“安兄,恕良直言,现下刚刚进入天目山,溧阳远在百里之外,为时尚早。”

    “不管!”安晟叉腰,“赶快讨论!”

    安晟说为了防止他们一众武夫闲谈误事,就拉着张良骑马走在最前面,离后面的部队二十米距离。

    山路不是很好走,安晟和张良都下了马,边走边说。安晟对溧阳十分不了解,还是张良说了一些大概情况,只听——

    “站住!”

    安晟下意识抬头,正前方站了一个威风凛凛的少年,只是衣衫褴褛破坏了整体美感。

    “要想活命,把衣服和马留下,你们滚蛋!”少年衣服没有气势,嗓门却不小,手里攥着一把卷了刃的大刀,眼中狠厉之色尽显。

    安晟逗他:“就你那刀还能砍死人呢?”

    少年眼中怒火熊熊燃烧,大刀举起:“你来试试!”说着就冲了过来。

    安晟也不怕,甚至伸着脖子等着被砍,但是只听“叮——”的一声,一把通体乌黑的戟从半空中飞来截住少年下砍的大刀。

    少年被挡了一下,勉励握住刀身震颤的大刀,后退一步,虎口滴血,警惕地望向两人身后。

    项籍就像是武侠小说中描写的那样,“咻——”一下飞到安晟身边,发力拿回斜插在地上的方天画戟。

    少年仔细盯了项籍一会儿,嘴里出声,带着不确定:“你是项籍?”

    身后大部队也赶了上来,一名军士大喝:“来者何人,竟敢直呼将军大名?!”

    “咣——”一声,那把卷了刃的大刀掉在地上,少年表情激动:“三哥我就是去找你的呀,路上盘缠用完了,马也当了,没钱才出此下策的。三哥你千万别认为我抹黑了咱们项家的脸,我只要衣服和马,不要钱,我可以饿肚子去找你的……”

    安晟被少年的惊人逆转唬住了,好一会儿才问项籍:“这人谁?”

    “叫我三哥……”项籍沉思,脑袋顶上灯泡一亮,“项它。”

    “对对对,我是项它,我是项它,三哥你还记得我,太好了太好了。我来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三哥竟然还能记得我,啊,真的是太好了太好了……”安晟眼看一个暴力少年变成了话痨,嘴角抽搐。

    “哎呀,怎么办,我好激动啊,三哥还记得我,好激动啊……”而少年激动地无法自抑,两拳锤上路边无辜的大树。只见大树晃了一下,然后轰然倒地。

    安晟惊诧:“我天,他的力气好大。”

    “没有将军大。”项籍点头肯定。

    “是是是,什么都是你最大,那儿那儿都最大!”安晟没好气。

    “那是,将军英明神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