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wed jan 02 00:00:00 cst 2013
接着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在重复着做一个奇怪的梦。梦境有些零散，像是被剪得很碎的电影剧情拼凑而成的。在梦里，自己站在一条小路口，不远处的凉亭里坐着一个女孩，雪白的梨花瓣从她手心里徐徐坠下，散落一地…
我走了过去，想叫住她，耳旁突然响起马骑飞奔而来的声音！我一惊，忙侧身想让开，却只听到蹄声远去，不见人影！再回头看时，那女孩竟然不见了！
然后我一下子被“惊醒”，发现自己在一处荒野躺着，心口疼痛异常，连呼吸都十分困难！眼皮变得颇为沉重，只能隐约听到耳边嘤嘤的哭声。我费力地睁开眼睛，勉强能看到一个蓝衣女孩跪坐在我身边，罗裳长袖，发髻凌乱。
夜色下能见度很低，但我竟一眼认出她就是亭子里的那个女孩！
熟悉之感如此强烈，陡然间让我有千言万语都不能诉尽衷肠的叹息，我想挣扎着直起身子，然而鲜血却已经湿透衣襟，让一个简单的动作变成比登天还难。
梦中的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发出的声音已经听不清了，犹如鬼叫！只能梗着麻木的手臂去触碰那女孩的脸颊，想为她擦去眼泪。女孩哭成了一个泪人，脸上的胭脂被泪水划出道道痕迹，像只人见犹怜的小猫。
我对着她笑了一下，伸出的食指在她的小脸上刮了一下，女孩也是一笑，但看的出很牵强，和哭没什么区别。我感觉腹部似乎肿胀的很厉害，这一动气，疼痛立即弥漫到了胸口。我被迫收住了笑，皱着眉头忍受着，下意识把脸扭过去不让女孩看见。
我的手指，从女孩的脸上无力的落下，被女孩凌空一把抓住！抓的很紧，指甲几乎嵌进了我的手背。但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身上的力气很明显在流失，一种极度的疲倦感袭来，呼吸开始变得短暂而急促！
周身也笼罩这一股寒冷，冷到骨头里一般，让我开始不自觉的颤抖。视线又开始模糊，耳朵里发出一种嗡嗡的耳鸣，越来越嘈杂。还能听到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声，她不停地推搡着我，我却再没有看她一眼的能力。
脑海里开始闪过很多片段，时快时慢，渐渐变成空白。眼睛也变得看不清，就像在浓雾里看远处的风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雾白色，而不是黑色。我模糊地听到女孩哽咽的声音，听的非常不清楚，仿佛夹在在狂风中的哭叫。
我努力想去辨清它，好几遍过后，我几乎都失去听觉，忽然间能明白她的意思！那是在说：“不笑梨花痴落土，然祈沃卿共来生…”
好熟的诗句，是我写的么？我不知道，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想。但还没想明白，再“醒”来，竟然发现我又站在小路口！曲折蜿蜒的小路那头，一个女孩坐在凉亭石凳上，雪白的梨花瓣从她手心片片落下！
就这么重重复复的一个梦，我都数不清做了几回。有几次在梦里荒野上“醒”来的时候，我都很想和那女孩说几句，问她几句，但奇怪的是总不能如愿！甚至也想过在小路上不去管那个马蹄声，直接跑去拉着那女孩的手。但是那个梦境来的时候不是我预料的，我一旦有这种去打破它的思想，所有的东西就会提早到来！
没给我太多的思考时间，更别提去按照我想的去改变梦境。比如马蹄声，我一旦听到就无法抑制自己回头，每次再回头时那女孩必然不见，然后…似乎只有在她那句诗句完了以后，我再次“醒来”之前，这段时间我是可以按我自己的思路去想。
一旦“出现在小路上”！我的思维和动作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对女孩的怜爱甚至有种切肤之痛。伤感，疼痛和声音都是那么的真实…我一遍遍在梦里表达着深情，一次次感受着痛苦，然后一次次在短暂的时间里，用自己的思维思考是怎么回事！
终于在又一次的月色荒野里，我再一次醒来，却没有听见那女孩的哭泣声。我反而一下有点不适应了，照着以往的模式在一次想吃力的强撑起来，却突然就坐了起来！忙摸了摸胸口，那一大片被鲜血湿透的衣襟却也不见了！我心里一惊，怎么的？换种模式了？
更惊讶的是，我用的是自己的思维，原先那些深情款款的苦痛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我这下吃惊不小，可是四周一看，怎么还在荒野？我站起来往前面跑了几步，心里有点发毛了，娘的！这里是真正的乱坟岗啊！
随处可见破败的棺材和被野兽撕咬过后的残尸，远处几只不知道是狐狸还是獾的动物，眼睛发出绿色的光泽，警惕的朝我看着！我退了两步，一脚踩在一个骷髅上，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地！我吓的一抖，坐在地上，下意识手向后摸出，结果就摸到一只人脚！
一个女孩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轻轻地，语速很慢，带着点幽怨：“卿~不喜么？”我的手还压在她的脚上，我的天，那是多小的脚！鞋头尖尖的，大小最多刚赶上一只大点的肉粽。
我转过头去，仰着脸去看她。我心里其实有准备的，也和我想的一样，站在身后的就是那个蓝衣女孩。只是我这才看清她的样子，一张很秀气的脸上略施粉黛，个子倒是不高，但是那一身的水袖绸缎，给人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
唯一不同的是，她的头发没有那个梦里那般凌乱，挽了一个很大的发髻，从后面用发簪扎着。
我端详了她的脸一会，没有见想象里的那种妖异感，和普通人几乎分不出来！心里也不是那么害怕了，就回她的话：“你说我会喜吗？我吃饱撑的陪你一遍遍玩？”女孩没说话，眼睛盯着她的鞋尖，双手藏在水袖里，似乎在思考。
我以为她是无言以对了，说话顿时有点底气起来：“你说说看，你总共就说两句诗，而我一个字都没说过，来来回回这么多遍有意思没？…”我说着忙收住话头，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直到噤声――女孩抬起了头，我看到她抿了下嘴，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眼睛朝斜上方的天空看着，眨动间似乎有泪水滑落！
我愣住了，难道是我说的话伤人了？可她也不是人啊！我这么一想后，自己都想抽自个一嘴巴子！果然不会说话，怎么是人家哪痛就往哪里戳呢我！“呃~你~不是~”我还想说点什么，却一下忘了词，张着嘴不知道怎么把话圆回来。
但那女孩似乎听不进去，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她的两手还插在水袖里，转了个身朝远处走去！我听着一首歌谣，从她嘴里唱出来，歌声里夹着一种悲伤绝望，凄凄艾艾地让人心里一酸！
“又逢夹林梨花香，落何方，卿思量…”歌声渐行渐远，蓝衣女孩的背影也随之消失在夜幕中！我听的有些发怔，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准确地说是什么也没想！就那么站在荒野里，不知所措…
突然，一滴雨水落在我的脸上！我伸手摸了把，靠，什么雨这么大滴的？不是，怎么还有股酸骚气的？我心里奇怪，手伸开一试，别的地方也没雨啊，怎么就专门下我的脸上？紧接着，天空突然一道闪电划过，我的眼前被亮光闪了一下！
几乎与此同时，又是一大把雨落在我的脸上！我只能用“一大把”这样的词，那简直就是冲下来的！不对！这雨，怎么会是热的？！我仰头去看夜空，大叫起来！就那一霎那，骤然发现天空竟然是白色的！白得不对劲，正中间还有个特别亮的白色发光体，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接着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在重复着做一个奇怪的梦。梦境有些零散，像是被剪得很碎的电影剧情拼凑而成的。在梦里，自己站在一条小路口，不远处的凉亭里坐着一个女孩，雪白的梨花瓣从她手心里徐徐坠下，散落一地…
我走了过去，想叫住她，耳旁突然响起马骑飞奔而来的声音！我一惊，忙侧身想让开，却只听到蹄声远去，不见人影！再回头看时，那女孩竟然不见了！
然后我一下子被“惊醒”，发现自己在一处荒野躺着，心口疼痛异常，连呼吸都十分困难！眼皮变得颇为沉重，只能隐约听到耳边嘤嘤的哭声。我费力地睁开眼睛，勉强能看到一个蓝衣女孩跪坐在我身边，罗裳长袖，发髻凌乱。
夜色下能见度很低，但我竟一眼认出她就是亭子里的那个女孩！
熟悉之感如此强烈，陡然间让我有千言万语都不能诉尽衷肠的叹息，我想挣扎着直起身子，然而鲜血却已经湿透衣襟，让一个简单的动作变成比登天还难。
梦中的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发出的声音已经听不清了，犹如鬼叫！只能梗着麻木的手臂去触碰那女孩的脸颊，想为她擦去眼泪。女孩哭成了一个泪人，脸上的胭脂被泪水划出道道痕迹，像只人见犹怜的小猫。
我对着她笑了一下，伸出的食指在她的小脸上刮了一下，女孩也是一笑，但看的出很牵强，和哭没什么区别。我感觉腹部似乎肿胀的很厉害，这一动气，疼痛立即弥漫到了胸口。我被迫收住了笑，皱着眉头忍受着，下意识把脸扭过去不让女孩看见。
我的手指，从女孩的脸上无力的落下，被女孩凌空一把抓住！抓的很紧，指甲几乎嵌进了我的手背。但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身上的力气很明显在流失，一种极度的疲倦感袭来，呼吸开始变得短暂而急促！
周身也笼罩这一股寒冷，冷到骨头里一般，让我开始不自觉的颤抖。视线又开始模糊，耳朵里发出一种嗡嗡的耳鸣，越来越嘈杂。还能听到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声，她不停地推搡着我，我却再没有看她一眼的能力。
脑海里开始闪过很多片段，时快时慢，渐渐变成空白。眼睛也变得看不清，就像在浓雾里看远处的风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雾白色，而不是黑色。我模糊地听到女孩哽咽的声音，听的非常不清楚，仿佛夹在在狂风中的哭叫。
我努力想去辨清它，好几遍过后，我几乎都失去听觉，忽然间能明白她的意思！那是在说：“不笑梨花痴落土，然祈沃卿共来生…”
好熟的诗句，是我写的么？我不知道，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想。但还没想明白，再“醒”来，竟然发现我又站在小路口！曲折蜿蜒的小路那头，一个女孩坐在凉亭石凳上，雪白的梨花瓣从她手心片片落下！
就这么重重复复的一个梦，我都数不清做了几回。有几次在梦里荒野上“醒”来的时候，我都很想和那女孩说几句，问她几句，但奇怪的是总不能如愿！甚至也想过在小路上不去管那个马蹄声，直接跑去拉着那女孩的手。但是那个梦境来的时候不是我预料的，我一旦有这种去打破它的思想，所有的东西就会提早到来！
没给我太多的思考时间，更别提去按照我想的去改变梦境。比如马蹄声，我一旦听到就无法抑制自己回头，每次再回头时那女孩必然不见，然后…似乎只有在她那句诗句完了以后，我再次“醒来”之前，这段时间我是可以按我自己的思路去想。
一旦“出现在小路上”！我的思维和动作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对女孩的怜爱甚至有种切肤之痛。伤感，疼痛和声音都是那么的真实…我一遍遍在梦里表达着深情，一次次感受着痛苦，然后一次次在短暂的时间里，用自己的思维思考是怎么回事！
终于在又一次的月色荒野里，我再一次醒来，却没有听见那女孩的哭泣声。我反而一下有点不适应了，照着以往的模式在一次想吃力的强撑起来，却突然就坐了起来！忙摸了摸胸口，那一大片被鲜血湿透的衣襟却也不见了！我心里一惊，怎么的？换种模式了？
更惊讶的是，我用的是自己的思维，原先那些深情款款的苦痛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我这下吃惊不小，可是四周一看，怎么还在荒野？我站起来往前面跑了几步，心里有点发毛了，娘的！这里是真正的乱坟岗啊！
随处可见破败的棺材和被野兽撕咬过后的残尸，远处几只不知道是狐狸还是獾的动物，眼睛发出绿色的光泽，警惕的朝我看着！我退了两步，一脚踩在一个骷髅上，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地！我吓的一抖，坐在地上，下意识手向后摸出，结果就摸到一只人脚！
一个女孩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轻轻地，语速很慢，带着点幽怨：“卿~不喜么？”我的手还压在她的脚上，我的天，那是多小的脚！鞋头尖尖的，大小最多刚赶上一只大点的肉粽。
我转过头去，仰着脸去看她。我心里其实有准备的，也和我想的一样，站在身后的就是那个蓝衣女孩。只是我这才看清她的样子，一张很秀气的脸上略施粉黛，个子倒是不高，但是那一身的水袖绸缎，给人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
唯一不同的是，她的头发没有那个梦里那般凌乱，挽了一个很大的发髻，从后面用发簪扎着。
我端详了她的脸一会，没有见想象里的那种妖异感，和普通人几乎分不出来！心里也不是那么害怕了，就回她的话：“你说我会喜吗？我吃饱撑的陪你一遍遍玩？”女孩没说话，眼睛盯着她的鞋尖，双手藏在水袖里，似乎在思考。
我以为她是无言以对了，说话顿时有点底气起来：“你说说看，你总共就说两句诗，而我一个字都没说过，来来回回这么多遍有意思没？…”我说着忙收住话头，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直到噤声――女孩抬起了头，我看到她抿了下嘴，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眼睛朝斜上方的天空看着，眨动间似乎有泪水滑落！
我愣住了，难道是我说的话伤人了？可她也不是人啊！我这么一想后，自己都想抽自个一嘴巴子！果然不会说话，怎么是人家哪痛就往哪里戳呢我！“呃~你~不是~”我还想说点什么，却一下忘了词，张着嘴不知道怎么把话圆回来。
但那女孩似乎听不进去，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她的两手还插在水袖里，转了个身朝远处走去！我听着一首歌谣，从她嘴里唱出来，歌声里夹着一种悲伤绝望，凄凄艾艾地让人心里一酸！
“又逢夹林梨花香，落何方，卿思量…”歌声渐行渐远，蓝衣女孩的背影也随之消失在夜幕中！我听的有些发怔，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准确地说是什么也没想！就那么站在荒野里，不知所措…
突然，一滴雨水落在我的脸上！我伸手摸了把，靠，什么雨这么大滴的？不是，怎么还有股酸骚气的？我心里奇怪，手伸开一试，别的地方也没雨啊，怎么就专门下我的脸上？紧接着，天空突然一道闪电划过，我的眼前被亮光闪了一下！
几乎与此同时，又是一大把雨落在我的脸上！我只能用“一大把”这样的词，那简直就是冲下来的！不对！这雨，怎么会是热的？！我仰头去看夜空，大叫起来！就那一霎那，骤然发现天空竟然是白色的！白得不对劲，正中间还有个特别亮的白色发光体，发出轻微的嗡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