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头蛇
字体: 16 + -

第十五章 龙争虎斗之二番对决!

    、、、、、、、

    

    隋、唐两代,毗沙门天王乃是被作为保护神和战神来供奉的。

    自圣德太子派来遣隋使船抵达大兴城之时起,倭国与中土之间的文化艺术交流就从未停止,无数的儒、释、道教的布道者携带典籍,商人满载货物,身怀绝技的手工艺者,倭国处心积虑的这种单方面的全面学习之举,如过江之鲫,络绎不绝。

    适时的激发了倭国的政治文化的大繁盛!

    风起风息,风旋风转。

    在中土之人已经没有信仰之后,心灵空虚的人们只能看着一衣带水的倭国小邦,被那里完备繁荣的传统儒释道文化迸发出的强大生命力所震撼!

    曾经被我们唾弃的文化,却在异域番邦落地开花,结果繁衍。以至于很多在中土失传,消逝殆尽的好东西,在异域他乡却俯拾皆是。

    为什么会这样?没人说得清楚。

    天文二十四年(1555)三月二十八日,武田出阵了!

    武田晴信先抵高岛城,稍作修整,便移阵木曾谷,准备以泰山压顶之势全歼信浓名门木曾氏。木曾义康、义畅父子整日战战兢兢的小心戒备,静候末日的来临。

    而军师山本勘助晴幸则亲赴诹访,去探视了病重的由布姬。

    諏访湖畔,清幽的小坂观音院。

    白色的鹭鸶等水鸟翱翔在湛蓝的天空中,自在飞。

    室内光影变幻,勘助神色温柔的看着日益憔悴由布,伸出手握着她的小手。

    “可要吃东西呢,不可以任性哦!有没有吃过药呢?”勘助轻声问她道。

    “饭都有吃的,但是药太苦了!”由布姬目光偏到一边,嘴一瘪。

    她的嘴唇稍有些干裂,是虚火上升的症状,多饮些温水就会缓解一些。

    勘助站起,来到外面,将廊下小泥炉上煎熬好的中药拿进来,小心地吹了一下,放在嘴唇边试了一下温度,递到由布的嘴边。

    由布姬甜蜜的笑笑,捏着鼻子张开小口,秀眉紧蹙的一口吞咽而下,喝完药之后,哀伤的看着勘助,好似要把他记在灵魂的记忆里。

    由布的小舌头舔了下下唇,眼内满是浓浓的不舍之色,轻声地说道:“都很苦的呢。不知道还能有几次这样的机会了呢?”。

    “不许乱说,要长命百岁呢!四郎会成为一个堂堂的武士的。”勘助大手包裹着由布姬冰凉的小手,宽慰她道。

    由布姬抿嘴一笑:“勘助的手还是那么暖和呢。”。

    “好好养病,养好身体是最重要的。”勘助絮絮叨叨的说着。

    “真想这一刻能永远停住……”由布姬突然又有些伤感。

    “你让我做的我都做了,只要你和四郎平平安安的,我就了无遗憾!”。

    由布如是说到,勘助没有说话,只是大手紧了紧,让由布感受到他的温度。

    从观音院出来,山本晴幸静静的在缓坡处停驻良久,他的眼睛已经恢复了那种高高在上的漠然。心灵空灵圆满,一束淡黄色的光柱灌注进他的卤门,一颗米粒大小的不规则晶体慢慢出现在灵台处,松果腺内的神经包裹着晶粒。勘助脑内发生着不为人所知的变化,牠再按照自己的理解,修正着体内的循环系统。勘助心里升起了一丝明悟,那个枷锁,已经有所松动了!虽然极其细微,就像地球在脚底缓缓转动,但是人却难以感觉到一样。

    天文二十四年(1555)四月,草长莺飞,马匹膘肥体壮,宜出征。

    越后的兜跋毗沙门旗印再次飘扬在川中岛,长尾景虎驻军善光寺平,虎视信浓平原。

    第二次川中岛之战爆发了!

    长尾景虎此行乃是携愤挟恨而来。

    之前,长尾景虎进京时产生了巨大的花销,围绕着这些费用的征收问题在家臣中出现了争执。长尾景虎出身林泉寺,勤习护法降魔之兵法,民政之学习倒是涉猎不多,再加上越后景虎采取怀柔政策,以仁义治国,主从关系非常随便。很多很好的民政措施,底下豪族一听要他们自己掏钱,就找出各种借口,阳奉阴违予以抵制,最后都是不了了之!所以,越后的民政事务远不如甲斐的正规,有效!

    长尾景虎拘泥与天、地、君、亲、师的藩篱之中,画地为牢,所以处处掣肘,家臣团其实也就是一个松散的地方势力大联盟而已,景虎深感治理国政时寸步难行,身心疲惫,唯有寄情于佛法与美酒。

    武田晴信是个现实主义者,堪破天地人伦,放逐亲父,逼死妹夫。只要是对他有利的,他便立即动手,毫不容情!脸厚心黑,家臣团的凝聚力也很强,自然是无往而不利。

    就统率领国的能力而言,龙虎之争,一开始便已分出了胜负。

    敏锐觉察到了这一切的武田晴信立即抓住了这一机会。天文二十三年(1554)十二月,越后刈羽郡北条城主北条高广在武田晴信的煽动下自立,但三个月后就失败投降了。北条高广是镰仓幕府的名臣大江广元的后人,越后国人中的实力人物,平日自负文功武略丝毫不逊于长尾景虎,素怀异心。长尾景虎待高广却显得极为宽大,后来还让他去上野厩桥城经略关东。十三年后的永禄十年(1567),高广受北条氏康支持再度谋反。然而越后和相模同盟(越相同盟)时,长尾景虎又一次饶恕了高广,依旧像从前那样重用他。越后松散的主从关系由此亦可见一斑。

    降服景虎之后的北条高广并未收到实质上的惩处,只是在军议会上被长尾景虎大声喝叱了一番而已!也是从高广的嘴里,景虎知道了此次叛乱的始作俑者——武田晴信!

    长尾景虎不由得咬碎钢牙!

    二十三日,木曾谷本阵。

    正在商议攻击木曾氏战术的军团会议正在召开,群臣集思广益,纷纷进献良谋之机,探马突然来报!

    “禀报!北部边境升起滚滚狼烟!!越后出阵了!”。

    武田晴信、义信父子顾不上笼城据守的木曾父子,匆忙地从木曾谷折返北上,于一处叫大冢的地方列阵,迎击越后军。

    由于之前一次的川中岛一役中,越后略显劣势的退军了。善光寺平被武田偷袭,附近的旭山城也被占领,划归真田幸隆麾下。所以,此次盘踞在善光寺平的长尾景虎的形势并不占优。若是景虎渡河攻击晴信的话,势必会遭到晴信军和旭山城守军的夹击,渡河到了一半之时若被攻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若是晴信渡河攻来的话,旭山城就像刀子一样,使景虎如芒刺在背,骨鲠在喉!

    长尾景虎因为性格的关系,善于在运动中调动敌军,找寻弱点,一击致命!对武田晴信这种硬桥硬马,步步紧逼的正面战法,他不是很精擅,感觉很不自在,拘束得很。

    现在,无疑是进入到了武田晴信的节奏,对武田十分有利。

    有鉴于此,长尾方的军师,稳重的宇佐美定满谏言,在旭山城北面的山头上建立一座屯兵的新城,负责监视旭山城的动静,防止关键时候腹背受敌。此地距离越后近,粮草兵马可以随时补充。如此,武田晴信原本天衣无缝的设局就被破掉了。双方再次回到同一水平线。

    八月份,趁着武田晴信与长尾景虎对峙于川中岛之机,山本勘助亲自前去劝降木曾义康和义畅父子。

    木曾福岛城门口,勘助解下佩刀,跟随军士来到主将军议之所。

    “尔武田与吾乃是仇敌!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说吧!有何贵干?”木曾义康色厉内茬的叫道!

    左右站满了佩刀武士,皆近前一步,怒目视于勘助!大有一言不和,便大打出手之意!

    勘助飒然一笑:“哈哈!敢问木曾大人,武田与木曾,孰强孰弱?”。

    “武田的确要比我们强上那么一点点,也仅限一点点!但是吾等木曾氏无一怕死之人!吾等誓与城池共存亡!”义畅慷慨激昂地插言道!

    勘助颔首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么,如果木曾降服武田会不会好些呢?献出城池和效忠书,武田家督再颁发所领安堵!您以为如何呢?”。

    木曾义康怀疑的看着他,没说话。

    “你是在怀疑我家的诚意吗?那么,如果是吾家主公将武田家的公主嫁给贵家的继承人呢?如何?”山本勘助缓缓抛出了威力最大的炸弹!

    “什么!?强大的武田向我们送出公主?怎么可能?!”众家臣吵成一片!

    “这是誓书!请您过目!”山本勘助晴幸自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木曾义康!

    木曾义康展信审视良久,抬头看了勘助半晌。

    “如您所愿!”木曾义康对山本勘助晴幸笑语道。

    军师山本勘助不在的这段时间,武田晴信也没有闲着,他也在苦思取胜之良策。

    这一日,武田晴信命人将马匹放于犀川边上饮马,采取引蛇出洞之计,诱使长尾景虎军前来抢马,然后聚而歼之!他原本说准备在河滩放三匹马的,被弟弟武田信繁暗中踩了一脚,忙改口说放三十匹马的诱饵!晴信心里心疼的直哆嗦,这一注下得太大了!

    在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倭国古代来说,这已经是少有的大手笔了!

    长尾景虎虽然轻易的看穿了晴信的目的,但关键是诱饵还是太诱人了!景虎依然义无反顾的一头扎了进去,准备火中取栗,搏上一搏。便派村上义清率部前去抢马,结果,村上义清所部二百人被晴信埋伏的一百五十人伏击,仅逃回来五十多人!

    日子,就在这种小规模的械斗中慢慢过去了。由于彼此有了防备,再也没有类似的战果了。加上之后各自的防守都是滴水不漏,均互无建树,双方的耐性都快到极点了。

    武田晴信唯有依勘助的提议,委托骏河今川义元从中斡旋,以将军家庶流为傲的名门自是乐于作这些提振自家名声的美事,甲斐、越后再次议和罢兵。

    同年闰十月十五日,骏河的使节太原雪斋大人特意前来川中岛,负责斡旋之事。经过协商,双方缔结了和议,休兵罢战。

    第二次川中岛合战,历时一百五十多天的无聊对峙,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