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异界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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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第六章Ⅲ

    第八卷第六章ⅲ

    雷奥提斯心里清楚得很,他若想要登上麒麟一派领头者的宝座,则在其中就非得有同盟者不可。  而比起另外三位王,与青龙王合作的可能性无疑要大得多,毕竟这一派中只有青龙王和自己一样,不是受当年妖魔王指派的。

    不过即便如此,当听到使者汇报说青龙王的回复极其迅速并且果断的时候,雷奥提斯仍旧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挥退使者之后,麒麟王立刻便遣人将自己的七名心腹挚友找了过来。

    “哦?很爽快地答应了?”听完雷奥提斯的叙述,提议结盟方案的诸葛纵横对青龙王的反应也感到十分地意外。  因为于情于理,对方都不该答应得如此干脆才是。

    “嗯哼。  ”雷奥提斯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往宽阔的真皮椅背上一靠,“他就仿佛是专程在等我的邀请一般,使者到达的当天即做了答复。  ”

    “难怪此次使者来回的速度这么快。  ”诸葛纵横闻言点了点头。  原本以为要见到青龙王,必定会耗费大量等待召见的时间,所以才让使者提早了数月出发,没想到事情却出人意料地顺利。

    “专程在等我们邀请?……有没有可能是青龙王早已想摆脱朱雀王和白虎王的操控,我们想通过他获得在麒麟一派中的支持,他也想利用我们得到独立自主的政权?”安陵无痕撑着额头思索的一下后,挑眉问道。

    “如果真地是这样。  则双方各有所需,这笔交易谈成的概率更大。  ”司马务观意态悠闲地将左腿搁置在右腿上,微微一笑,“没坏处不是吗?”无错不跳字。

    “你们这几个家伙啊……简直是顽固不化。  ”西门流霜充满娇柔媚惑的嗓音传了过来,“我怎么看青龙王也不像是受人操控,试问哪一个傀儡王能治理出盛世?若他真是听命于白虎王和朱雀王,那也足见蓝西洛等人对陵尘他们并无恶意。  ”

    “所谓的盛世。  有谁去青龙领地考证过了?”安陵无痕双眉一挑,他向来不喜欢有人为夺了析璟王位的那人辩解。  “想刻意制造正面的言论,对那几位王来说还不是易如反掌。  ”

    “即便是谣言,必定仍会存着其一定的真实因素。”

    欧阳明炳缓缓开口。  所有未曾耳闻目见地人或者事,他一向都有在话中留三分余地的习惯。  因此对于那位析璟继任者地看法,他目前还是比较同意西门流霜的。

    “嗟,所以才说你们几个的顽石个性没药救了。  ”

    西门流霜志得意满地笑着,她性感的红唇微微撅起。  眼带娇媚地逐个扫过另外几人。  当然,其中不包括温雅斯文的上官子敬。

    “同样活了四千年,人家明炳怎么就有办法做到成熟稳重,你们却像个未满两百的小鬼般毛毛糙糙?”

    “因为我们是正常人,跟有行为能力的感情植物人存在一定差距。  ”司马务观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两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反正笃信欧阳明炳那个没幽默细胞地家伙不会把他开的玩笑放心上。

    “我说,大名鼎鼎的金麟将军……”安陵无痕一脸坏笑着上下打量了西门流霜两眼。  “你确定你手下的官兵服的是你的武技和能力,而不是为你的媚术所惑?我看……”

    “你看?”西门流霜媚眼如丝,浑身却散发出阵阵杀气。  虽然没有像开玩笑时说的那样得到麒麟领地地一半兵权,但事后她也掌管了十万麒麟王军。  身为麒麟领地的第一位女将军,为之付出的辛酸代价就算是好友也不容诋毁!

    “放心,以美色服众在军队中是不可能的啦。  ”司马务观一看西门流霜的脸色就暗暗叫糟。  于是立刻将话题接过,“更何况,每次只要她越施展魅力,尧就逃得越快。  有这种不良记录在,我觉得我们的金麟将军还是靠能力来得实在些。  ”

    “司马务观!”西门流霜立刻转移了目标,她十分咬牙切齿地笑道,“你还真是会挑话题哦。  ”

    “好说,好说。  ”司马务观讪讪地笑着,两声“好说”一过,随即跳起来逃窜开去。  而下一秒。  西门流霜便提了剑追杀上去。

    其他几人早已是对这种类似地情况见怪不怪。  雷奥提斯径自抬头看向诸葛纵横。  “说到尧,最近有没有他的消息?”

    “没有。  ”见诸葛纵横还在沉思之前青龙王的那件事。  上官子敬于是代其回答道,“前有白虎后有冢越,我们根本不敢大张旗鼓地找,让对方知道我们有尧这么个弱点存在,只会让尧陷于危险之中。  所以我们找尧,就像大海捞针,除非机缘巧合,否则……”

    “我知道。  ”雷奥提斯叹了口气,“我只是担心让‘天帝’盯上的尧,即使基于‘规则’的限制,‘天帝’无法亲自对他下手,可按照那个人的个性,必定有数不胜数的花招能让尧生不如死。  ”

    众人心知肚明,前任麒麟王必然是死于“天帝”施展的诡计,否则凭普通人怎么可能杀得了继承一半妖魔界统治权的陵尘。  而自那一刻起,尧的行踪也必定已经被那人全权掌握。

    “别地也不用多做,光是陵尘等人地死,就够尧受的了。  ”夏侯镜月表面虽平静无波,然而葬送在其手中地瓷杯却泄漏了他内心的情绪,“十几年形影不离的相处,一夕之间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那个人,好狠!”

    “别担心,尧可也不是省油的灯。  ”上官子敬一脸严肃地走到夏侯镜月身边。  蹲下身为他满是鲜血地手疗伤,“时隔多年,要看尧的力量醒了几分,倘若醒得够多,就算是‘天帝’也未必奈何得了他。  ”

    “敌在暗,他在明。  我没你这么乐观。  ”虽然上官子敬没有开口责怪,但夏侯镜月也知道好友在为自己的伤生气。  “整件事情,只有尧不知道前因后果。  希瑟那混帐。  说一开始的劣势到最后终会变成优势,所以坚决隐瞒。  我看他倒是看戏看得很乐啊!”

    “关于这点,我相信希瑟是不会害尧的,他那么做必有他的用意。  ”雷奥提斯淡淡地出声,“只是那家伙向来有先把人玩去半条命再进入正题的习惯,尧会受些苦难也属正常。  ”麒麟王地后两句话惹来其他几人一致往上的白眼。

    “如果青龙王并非被人操控,我实在很难相通他答应得那么爽快究竟用意何在。  ”这时。  从沉思中回过神地诸葛纵横望向雷奥提斯,“看来目前也只能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

    雷奥提斯点点头。  “对于尧,不要放弃,尽力找。  早一天找到,对我们、对他都有好处。  ”

    “我明白。  ”诸葛纵横蹙眉颔首,努力地忽略心中的不安和疑惑。

    五年了,明明雷奥提斯的登位。  会在今后给尧带来十分巨大的助力,为何“天帝”至今仍不见踪影,甚至连一点声响都没有?

    这五年一帆风顺得就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惊惧时常会突如其来袭上他的心头。  应该是哪里出了问题的,却偏偏找不到源头……

    无声地叹息着,诸葛纵横摇了摇头。

    尧。  但愿你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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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心地亭子,月光从侧面照进来,柔顺地投射在地上。

    剑麒手执一壶清酒,不是规规矩矩地坐在亭内的石凳上,而是半躺半靠地斜倚在旁边的栏杆上,随意地屈起左膝。

    发带被他伸手解了,一头过长的黑发服贴地委地而栖,只有数缕发丝在夜风地吹拂下缓缓飘动,偶尔碰触到面颊,引起些许刺痒。

    就着手中的壶喝酒。  任凭刺激的烈酒烧灼自己的咽喉滚滚而下。  犹记得上一次喝得如此狂放是年少时被崎晟激得与之拼酒,结果两人一齐宿醉。  第二天早上头痛得半死不说,还外加萧承宇的一顿训斥……

    想到这里,剑麒不由地微笑起来,但紧接着他脸上复又露出些许苦涩。

    “承宇……你到底时候才醒,难道我真地逃不过要和昊天他们厮杀的命运吗?”无错不跳字。

    剑麒痛苦地闭上眼睛,将头靠在屈起的左膝上。

    五年来,他沉默地注视着雷奥提斯在麒麟领地实施的每一个政策,尽量做到冷静客观,就是因为不想在战场上和昔日的挚友刀剑相向。

    然而此次,雷奥提斯将洛凯迫至非出兵不可的极限,却是逼他在过去和现在地好友之中做一个选择。

    “崎晟,你这混帐一直说伤痕是男人的勋章,野心是男人的天性……还真是想看看,当你知晓要跟明炳他们兵刃相交时候的表情……”

    剑麒在喉头低声咕哝着。

    醉了吗?没有。  除了那次宿醉,他喝酒一向节制,举杯消愁愁更愁的道理总还是懂的,只不过心头浓重的酸楚让他的神智有些恍惚。

    所以,当水上回廊出现脚步声的时候,剑麒几乎是立刻清醒并抬起了头。

    “陛下。  ”看到剑麒仍然醒着,在廊上的斐莉斯顿时感觉有点进退两难,稍一犹豫她马上单膝跪了下来,“属下以为陛下醉了……打扰到陛下雅兴,还请陛下恕罪!”

    “无妨……”剑麒浅浅地一笑,向她招了招手。

    眼见斐莉斯踩着无声地步伐走入凉亭,剑麒不禁有些感慨。  光阴如梭,曾经地幼童一晃眼已是亭亭玉立的女子。  这些年来,身为影卫地斐莉斯名义上虽与他朝夕相伴,但事实上两人却已很久没有正式照面了。

    “桌上有酒,你自己斟来暖身吧,夜风还是很凉的。  ”

    “谢陛下,但属下公务在身,不方便喝酒。  ”

    斐莉斯恭敬地回答,一身黑色劲装的她在这漆黑的夜里仿佛一个隐形的幽灵,只有那双晶亮的眸子闪着灵动的光彩。

    “不过陛下既知夜风很凉,就不该深夜还在此独饮。  ”

    “没人陪我喝,我也没办法啊……”剑麒英俊的脸上扬起促狭的笑容,避重就轻地答道。

    如果换作是其他女子,恐怕早已被青龙王那夺目的笑颜夺了心神,但青龙王宫的女孩子们向来特殊,上至娜蒂亚,下至斐莉斯全都不吃他这套。  因而只见美丽的影卫双眉一扬,咬字清晰地回道:“陛下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

    “嗯……”剑麒不甚在意地转头,续饮了一口酒后笑道,“你真是一板一眼的,越来越像奥希斯了。  ”

    “我是老师的学生。  ”斐莉斯平静地答着。

    “呵……”被斐莉斯绕口令似的回答逗得轻笑出声,剑麒随手将壶中的酒洒了些入湖中,企图把近距离的游鱼变醉鲤。

    斐莉斯安分地守在一旁,既不出声也不走动,完全象影子一样默默伫立。

    良久,剑麒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没有回头,只仿佛询问又好像自言自语地轻道:“我……是不是很任性的君王?”

    那一天,青龙王本以为自己的那群部下会极力阻止他前去麒麟领地,却没想到黑衣将军盯着他看了他半晌,最后单单平静地说了一句“陛下保重”。  亲卫队长官沙帝也只是跪求他应允如果发生意外,一定要丢下陪同前往的亲卫队战士,独自逃生。

    剑麒盯着倒影在水中的月亮,白晃晃的月光刺得他眼睛酸疼。  蓝西洛常说他太宠溺那票似臣似友的部下,却不知其实真正被惯着的却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