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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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死神呼唤

    sun aug 21 07:32:32 cst 2016

    天空开始暗沉了下来,南方三月是多雨的季节,一道蓝色的弧线已经划破了天空,呼啸在这天地之间。

    水顺势浸入到了地下,这地方阴暗寒冷,处于地下三四百米左右,灯光散乱的打在一张半破的桌椅旁,一个满头乱发的人正低着头,像是没有丝毫的力气,水滴打到了他的头发,沿着发根顺势带着厚重的发油滑落在木桌上。

    在这安静的让人害怕的地方,滴水的声音宛如炮响雷鸣,这声音是那么的彻底、那么的清脆,以至于每一滴的旋律都是那么唯美。

    那人缓慢的抬起头,动作如机械般的沉重,又如蜗牛行走般缓慢极了,颤抖的双手使劲的掀开被血液凝结的发块,是那样吃力,那样的无助。

    灰暗的灯光下始终看不清他的脸,或许头发过于长,又或许暗黑色的血已经遮住了他那年轻的面孔。

    “水,水……”嘴里不停的说道,就像久违的恋人般,一见如故。他是那样的渴望,那样的急切。他努力的挣扎着想要立刻扑倒在她那温柔的怀里,但身后的绳索阻断了他的幻想,渴望,他是那样的渴望。干裂的嘴唇就如同枯竭的河床到处是深陷着的裂痕,此时此刻如果有半滴雨水打落在这‘枯竭’的地方,那将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

    人总是失去的时候才懂的如何去好好珍惜,就像身处沙漠才懂的身上那半瓶水是多么的宝贵,但多到可以挥霍的时候,就会毫无顾忌的浪费掉。古者道: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的确如此,没有心于忧患,则也不会有长足的安乐可言。

    可是无论他如何的挣扎,都没有挣脱绳索的束缚,只感觉欲是挣脱欲不得其所,反而更加的紧实,其不亚于陷入沼泽泥潭之中无法自拔。经过一番的挣扎过后,他,放弃了;因为一切的想法都只是徒劳罢了,只有死亡才是他应该所要想象的。

    渴望过后的绝望,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渴望、无助、孤独、绝望,这一切的一切发生在他的身上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干裂的嘴唇正颤抖着,想要大声诉说喉咙却没有了振动,眼角下并没有泪水,可能是泪腺已经失去原有得到工作状态,欲哭无泪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他于是抬着头,乱发不情愿的向两边摊开,可能是作临死前最后祈祷,还是转向耶稣、圣母诉说刑前的祷告。

    眼前看见晶莹剔透的水珠正努力集结着周围的一点点湿润,终于水珠变得足够大了的时候,“叮… 咚”,从他的眼前穿过,那水滴经过灯光的照射显得更加光彩夺目,散发出的光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的美丽。他仿佛进入了他的童年;一阵欢笑声正从他耳边略过,那声音越听越大,大的在耳边泛起了一阵阵涟漪。

    “哈哈,哈 哈哈! 小唐快过来玩啊”一个身穿花边裙,带着草帽满脸稚气的姑娘正呼喊着他的名字,充满暖色调的阳光扑打在他那通红的脸颊上,风略过他的衣裳、略过油菜花地的花朵、扬起她的秀发。那小女孩正拿着红色的纸质风车,迎着微风,让风车摆动起来。

    她边跑边喊着他的名字,他想要回答,却始终使不上劲,哪怕那声音多么小,只要发出来啊!可是他无论多么的努力都是白费的,那声音就像卡在喉咙里一样,无法诉说出来。如果他能说出来,他绝对会用尽他所有的力气去呼喊着她的名字!

    她的声音越来越远了,她的身影也也愈来愈变的模糊,“不”,“啊雅,等等我!等等我”他在脑海中呼喊着,他好想摘一朵鲜艳的油菜花给她当做礼物。他奔跑着,他咆哮着,可无论他怎么追她都只是看到她那模糊的背影,那声音也逐渐的消失了,直到那个人消失在那片淡黄色的花海中央。使用了他浑身的力气但却始终没有追上,他累得气喘吁吁,猛猛的跪在地上。在这片花海中央他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渺小。

    此时此刻他的眼角充满了泪水,泪水沿着他那通红的脸颊轻轻的落下,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泪痕,“泪”,他发现他已经能够掉下眼泪了,一股暖流正从他的心里蔓延着,泪,他的眼里已经一片模糊,一个人在花的海洋中抽噎哭泣着。

    此时一个熟悉的面孔从他旁边经过,一个身穿洁白衣服的妇女从他身旁停留了下来,他抬着头用衣角擦了擦眼睛,并用手遮住阳光仔细的看着。那人正用慈祥的面容看着他,她那温柔的双眸,芳香的气味,始终在感染着他。

    这时他哭的更加厉害了,眼角泪水宛如清泉般不停的流下,“妈,妈”,“孩儿不孝,不能报答您们老人家 呜呜”,这时他发现他能说话了,而且好不费力的说出来,那种感觉就像被挣脱牢笼搬,自由,舒畅。

    伴随着抽噎声,他使劲的呼喊着他的妈妈。双手紧握使劲的拍打着底面,地面深深的烙印着他的双拳。就当他抬头时她的身体已经逐渐被消失掉了,他用手轻轻的触碰着她的手指,那手指便化作了粒子般飞逝在花海中,只留下她那半模糊的面容,那和蔼可亲的面容、那美好慈祥的微笑,最终她融入到这黄色的海洋里。

    突然狂风大作, 电闪雷鸣,仿佛间天体融为一体,他的头颅开始旋晕起来,旋转在这天地之间、在这狂风暴雨之间。愈来愈有种呕吐感涌上心涧,大地开始颤抖起来,倾盆的大雨宛如大闸泄流,从花海的四周向他袭来,花儿已经全部枯萎了。

    大水越来越大越来越近,无助的他闭上了双眼,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大水漫过他的双手、漫过他的双肩一股压抑感不断的重压着他的身体,此时已经淹没了他的躯体。

    他静静的悬浮在这水的世界中,感应着自己的心跳,随着呼吸困难,心跳的加快,他猛然的睁开眼睛,竟然发现自己处在‘挠场’的实验室中里面的人正在进行,挠场的预热阶段实验。他想过去阻止这一阶段的实验,因为他深知这一实验的结果是多么的让人恐惧,这一行动却被一层厚厚的玻璃给挡住了,他使劲的撞击着这一面玻璃,朝着他们招手,但里面的实验人员,始终没有感知他的存在。

    阶段性实验仍然继续着,最终一个供应源的电源被启动了,他使劲的呼喊着却没有任何影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场悲剧的发生,他绝望的看着整个实验的进行,果然他那可怕的结果还是发生,实验仓中的钼棒开始扭曲就像拧麻花一般渐渐的这些碎片开始悬浮起来,实验室里的东西都处于悬浮状态,好比积水空明处泛游的小鱼,无依无靠。

    pvc塑料已经开始变小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不要”他使劲的呐喊,渐渐的这里实验人员都逐渐消失了,他看见杨雪的尸体缓慢地漂到他的面前,逐渐的也消失掉了,这种现实并不是像爆炸般粒子飞溅,而是一种悄无声息的状态,就像融入一种波纹中,也似乎水中的波纹,慢慢的将她的身体给融化掉。

    同时他也看见了他的身体也渐渐的融化掉,突然一种压力宛如盘石般压在他的身上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越来越闷,越来越难受。终于他像挣脱囚笼的小鸟飞向蓝天般神速的往上游去,朝着光,朝着那灰暗的光,渐渐的,渐渐的他离那光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终于他看见了那束光的光源,它是如此的明亮如此的充满着诱惑。他甚至能看清楚它就是一个led灯管,有些明亮激发光源,他也能数清楚灯泡的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