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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孔雀开屏

    1996年1月2日,农历十一月十二。()

    宜:订盟、纳采、祭祀、祈福、修造、上梁、破土。

    北都大学中文系小礼堂。

    世界传媒总裁伊明远,董事昆汀、詹姆斯、约翰。

    北都大学校长陈洱以下,十一名副校长,总会计师闫捷,中文系主任林健。

    在北都名豪律师事务所、美国罗林律师事务所、北都天平会计事务所,十多位律师、注册会计师等专业人士的见证之下,世界传媒赞助北都大学中文系古籍整理项目,签约仪式正式开始。

    协议中约定:古籍整理小组的所有成果,其知识产权,属于北大中文系。

    世界传媒向小组提供每年4000万元的赞助费用,从而拥有这些成果的图书、音、影制品的出版发行专有使用权,以及这些成果衍生品的独家知识产权。

    世界传媒不需要额外支付给小组成员,包括稿酬在内的其他任何费用。

    双方共同派出一名会计师,监督所有款项的审计,支付,预、结算等财务运作。

    正式的签约条款,当然远不止这些,中英文对照的格式合同,厚厚的几大本,基本上把所有涉及到的法律问题,都囊括了进去。

    这本是宣传世界传媒和北大的大好机会,毕竟在这个时代,私有企业向国内顶级学府赞助学术项目,涉及每年4000万元的巨额资金,还算头一遭,怎么宣扬都不为过。

    但世界传媒拒绝了,一家新闻媒体都没邀请,包括北大的学术期刊、校报,都一律拒之门外。

    理由就一条:世界传媒不需要秀。

    得,出钱的是大爷。

    就算包括陈洱大校长在内的校方领导,再怎么埋怨洋鬼子不解风情,死脑筋。也只得歇了心思,“憋屈”的在中文系小礼堂完成了签约仪式。

    几十人中,唯一高兴的恐怕就是林健,林大主任了。

    看人家老外多务实。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什么仪式,新闻发布会之类的,只管闷头做事。

    无论诸人怎么想,代表双方的伊明远和陈洱,各自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大名之后,协议就算正式生效了,两方的合作,也正式进入实质性运作阶段。

    而这些,都与尚文远无关。

    此刻,他正猫在外语学院的某间教室角落。盯着前面几排的丽人,心思荡漾。

    “奶奶个腿,难怪都说外语学院美女如云,还真是名不虚传啊。”一进外语学院,尚文远就觉得似乎自己落入了百花园。

    眼睛都不够用了。莺莺燕燕,各有千秋。

    连尚文远心目中的女神,搁这堆里,也显不了多少。

    “behind –the-an, can –you- help- me- to- read- this- passage?”

    犹在心摇神驰,尚文远背后被人轻轻拍了一下,耳边传来一阵轻语:“嘿,老兄。点你名呢?”

    “叫我?”懵头懵脑的尚文远转过身来,对万花丛中一点绿的另外一片绿叶问道。

    “yeah,it`s- you.”讲坛上,那位眼镜帅哥说道。

    什么问题来着?尚文远脑洞大开,也没明白人帅哥之前说过什么。站起身来,有点茫然。

    眼镜帅哥对这种场景太熟了。笑道:“看不过来是吧?”

    “那是!”尚文远下意识的回了一句,教室里轰然笑场,才反应过来,赶紧找补,“no,i…i…”

    这一急。却是把自个想说的,忘了个干净。

    本来他想说的是:什么呀,我眼里就一个。

    仓皇间,就把想说的英文忘了个彻底,磕磕巴巴的就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来。

    尼玛,干嘛点老子名。

    眼镜帅哥憋不住,大笑了两声,说道:“你胸锁乳突肌发达,可我站得高,看得远。来吧,少年,把莎士比亚这段读一读。”

    求助的看着同桌的美眉,还好,人家姑娘挺懂事的,把书横推了过来,手指还点了点那个段落。

    有课本就好,尚文远于是开读。

    可张嘴的第一句,就让满教室的笑声,直接调高了八度。

    这双江口音的英语,实在是不敢恭维。

    谁叫现在的应试教育,考的还是笔头工夫呢,神马听力、口语,压根就不考这个。

    尚文远初、高中的老师,就那么教的,母子就是极具双江特色的土英语。尚文远就算再聪明,这语言的东西,哪能说改口就改口啊。

    听听就知道了,shall-i- pare,直接给他读成:瞎爱扛拍儿。

    眼镜帅哥听不下去了,直接扬手止住尚文远这黄腔黄调的双江英语,问道:“你哪个系的?”

    尚文远羞射不已,太尼玛给中文系丢脸了,低头回道:中文系的。

    “不难为你了,你背诵一段跟这段差不多长的情诗,中文的,就放过你了。”眼镜帅哥多善解人意啊,如果自个是弯的,非得飞奔向他示爱不可。

    背情诗?这是哥强项啊,就干这个的。尚文远稍微酝酿了一番情绪,背道: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十诫诗》果然流弊,但凡文二女青年,在这首诗前。都得中毒,还是很深的那种。

    荡气回肠、温柔缠绵,无奈而决绝。

    仿若一切万般看透,尘缘世事人情尽都参悟。

    同桌的美眉。已经眼泛着泪花,盯着旁边的土帅哥,似乎在说:为何咱俩相见了?

    就连对尚文远不假颜色的小思姑娘,也回头盯着这位传说中的“恶少”,似乎想看清这人,究竟若何。

    嘿嘿,震惊了吧,小思妹妹,快到我碗里来。

    这酸爽……哦不,尼玛怎么想起这茬了。

    正在满室妹子的星星眼中陶醉不已的尚文远。却被眼镜帅哥打断:“同学,这诗出自何处啊?”

    “嘿嘿,纯属玩笑之作,玩笑之作。”忒扫兴了一点,尚文远从陶醉中清醒过来。汗颜答道。

    “能请你写出来吗?”眼镜帅哥显然也被这诗迷住了,请求道。

    求之不得呀,帅哥,我给你32个赞。

    尚文远施施然走上讲台,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这首“原创”的《十诫诗》。

    不得不说。尚文远手头还真有两把刷子,就这一手字,那也看着挺舒服的。

    笔划遒劲有力,却又灵动自然,把楷书的精髓展示得淋漓尽致。

    字好,诗更好。

    “啪啪啪”。待全部写完,教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其中也包括眼镜帅哥。

    跟中文系的那些老夫子不同,外语学院的教授们,显然要浪漫活泼得多。

    “能请教你大名吗?”眼镜帅哥问道。

    “大名不敢。革命尚未成功的尚,文以载道的文,宁静致远的远,尚文远。”这13装得……

    “尚文远同学,你好。”帅哥决定给中文才子报之以李,说道,“因为你为我们贡献出这么一首极美的诗歌,我给你个表白的机会。”

    “这……不太好吧。”尚文远又羞射了。

    “能做得如此美文,却没那个胆子,尚同学,不要让我小看你哟。”这帅哥还真是,肥水都往外推啊。

    死就死,尚文远一咬牙,不敢看下面的几十对美眸,转身在黑板上又写下两行字:

    那破碎的水壶,见证了我们命运的邂逅。

    未名湖畔,我就在那里,月上柳梢,不见不散。

    掌声再次热烈响起,中间还夹杂了几声响亮的口哨声。

    在炙热的几十双目光中,尚文远找到了那张羞红了的俏脸,还有……

    不对啊,尼玛后边那牲口是什么意思?恨不能杀了老子?

    管你谁谁,我先闪。

    满屋都是女神的娘家人,得罪不起,拱手行了个环礼,尚文远踩着云雾,飘出了教室。

    天多好啊,蓝得让人迷离,雪多美啊,白得醉人。

    “啊嘁!”已是华灯初上,离与美人约定的时间,已过了很长时间。

    冰天雪地,夜晚的未名湖畔,寒风刺骨。

    只裹着一件羽绒服的尚文远,不时在雪地里跺着脚,让身子不至于僵住。

    “玛蛋,老子真特么傻,装13把自个给装了进去,约这破地方,纯找罪受不是?”连打几个喷嚏,尚文远为自个一时的冲动,懊恼不已。

    “那傻鸟谁啊?站那大半天了。”

    “嘿,等美人呗,还真他妈执着,得有俩钟头了吧。”

    “什么俩钟头!我看仨钟头都不止,我进图书馆之前,就发现他在那了,现在图书馆都关门了。”

    “啧啧啧,这傻蛋估计给放鸽子了。”

    除了周围看热闹的,不时指指点点的议论,尚文远四处张望,并未看见心仪人儿的踪影。

    尼玛,不会这么悲剧吧,第一次出手,就给人放鸽子?

    忍着饥寒,尚文远嘀咕道。

    “嘿,尚文远同学。”正在蹦跶的少年,耳边传来一阵轻笑声,扭头看去,不是苏小艺和她的两大“护法”还能有谁?见尚文远回头,苏小艺笑着招呼道,“等人呢吧。”

    “啊嘁!”靠了,尼玛今天得感冒了,尚文远又打了个喷嚏,悻悻然问道,“你们咋知道的?”

    “哈哈,别等啦。”苏大美女一看就是幸灾乐祸,笑道,“我家小思不会来啦,人家送你一句话。”

    “啥话?”果然,尚文远心里一阵悲凉,不自然的问道。

    “i- am- sorry- to- turn- you- down.”

    “说人话。”尚文远怒了,尼玛没看老子被放鸽子了么,还给老子耍英格里希。

    “这是原话啊。”

    “啥意思?”

    “自己体会。”

    尚文远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冒险家,直到今天膝盖中了一箭。

    在美女的嬉笑声中,尚文远抽着清鼻涕,落荒而逃。

    “聂思思,老子这辈子,如果不能让我爷爷的儿子的儿子的儿子管你叫声妈,老子名字倒着写。”

    对着隆冬的夜空,尚文远放声呐喊。

    惊得道旁树丫上宿归的寒鸦,呱呱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