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蓄势
裴宁殊一人自殿外进来，上前屈身向奕诩和舜华行礼：“卑职参见陛下，陛下万安。()参见裴美人，裴美人吉祥。”
舜华笑着看向他颔首致意，裴宁殊亦颔首垂眸致意，抬起头来时看了舜华一眼，神色并无任何异样，一双深邃眼眸淡然无波。
舜华婉然起身，柔声道：“陛下与卫士令还有要事商议，妾身便先行退下了。”
奕诩颔首，声音中含了几分说不出的意味：“今夜朕到云意阁用膳。”
舜华俏脸一红，声音软软的应道：“诺。”
舜华一出殿门，殿内的气氛立即沉寂下来，奕诩沉声道：“暗中调查得如何，可有结果了？”
裴宁殊道：“启禀陛下，经仵作验尸，那在长廊上值夜的两名宫人的口鼻内都没有灰烬，想来是早已被人捂死，而掌事姑姑莫芳的口鼻内却有少许灰烬，或是火燃起来之后方被人下的毒手。卑职随后调查得知，这名莫芳姑姑原是靖州丰县人，父母皆在长安城谋差。而据她父母在长安的近邻透露，在她死前，曾给过家里一大笔钱，而她父母拿到这笔钱就回靖州老家了。”
奕诩手指微曲，轻轻敲击案桌，若有所思道：“果然如此。”
裴宁殊面色不改，接着道：“卑职想从莫芳姑姑的父母亲属这条线索继续暗中查探下去，无奈她的家人似乎并没有回靖州老家，陛下您指派给卑职的人前去靖州亦遍寻不获，她在老家的亲戚均称未曾见到她父母。”
奕诩面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好看的狭长丹凤眼微微眯起：“既然是拿钱办事，事已经成了，知道的人也应该消失了。”他敲击的手指忽然顿住，面上笑意全无，眸中寒光一现，冷声道，“杀人灭口这种事她倒是办得顺手。”
“那陛下的意思是还继续查探下去吗？”
奕诩起身踱至殿门，看向殿外的冬日暖阳，语气淡然：“此事就到此为止了，你不必再去追查，再查亦查不出什么结果来。”
裴宁殊星眸微垂，波澜不惊道：“卑职遵旨。”
这边厢，顾清影回了九华殿，觉得有些疲累，便命枕香为其篦发提神醒脑，舒筋活络。
枕香一面动作轻柔地用雕刻有冬雪梅花纹的牛骨竹篦子替顾清影篦发，一面道：“赵夫人近来频频向娙娥您示好，今日又着紫荆送来了数匹上好的蜀江月华锦，恐怕是想拉拢娙娥您一齐对付椒房殿那位。”
顾清影眼皮也不抬一下，轻蔑道：“她不过是想利用本宫罢了，难道本宫会当真以为她是真心对我的吗？不过与之做些表面功夫也就是了，本宫暂且还不想与她为敌。”
枕香思索道：“奴婢瞧着那位裴美人倒是个好相与的，且人才出众，陛下亦宠她。眼下椒房殿那位和那曾八子连成一气，想要对付娙娥您。依奴婢看来，娙娥您若是与裴美人交好既可以巩固势力，也不用担心被人利用，倒不失为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
顾清影抬眸淡淡的：“那裴美人美则美矣，但一介歌伎出身，性子中庸，胸无点墨，只懂得跳几支舞来取悦陛下，不过庸脂俗粉罢了，这未央宫中最不缺的便是她这种人，想来也不会得宠多久，本宫又何必与她去费心思。”
枕香张张嘴，还想说什么，但见顾清影神色已略显不耐，便生生将话吞进了肚子里。
申时三刻，奕诩的御驾到了云意阁。
舜华在阁内听到秦忱的唱报，立即出来上前迎驾，屈身恭敬行礼：“妾身恭迎陛下，陛下万安。”
奕诩着一身玄色暗纹织锦袍，袖口纹龙绣凤，以玉冠束发，身姿颀长，信步而来，道是姿如涧上松，行如林间风，委实俊逸非凡，而他紧抿的薄唇却透出几分与之不相称的薄情来，他见舜华屈身行礼，以手虚扶，看似随意道：“快起来了，你身子弱，不用拘这些虚礼。”
舜华谦顺道：“妾身不敢逾礼。”
奕诩微微勾起唇角，笑了笑，不置可否，只一边向内堂走去一边道：“传膳吧，朕都饿了。”
舜华假意嗔道：“原来陛下来妾身的云意阁只是为了用膳，并非看妾身呢。”
奕诩挑起剑眉，面上神色是难得的放松：“当真是被朕惯得没形了，说话则愈发刁钻，看来朕应该好好管教一下你了。”
舜华见奕诩坐下，连忙吩咐繁枝上茶，嘴上说道：“妾身只是顺嘴那么一说，陛下就饶过妾身吧。”
奕诩面上笑意愈盛。
舜华见奕诩含笑不语，唏嘘道：“妾身觉得时间过得真快，还记得前年陛下的寿宴上，妾身在殿前献舞，第一次见到陛下，如今一转眼已两年了。”
奕诩亦颔首赞道：“华儿你跳舞很美。”
舜华面上微红，故作思虑道：“再过五日便是陛下的圣寿了，妾身还未想好送何寿礼给陛下呢。”
奕诩手指轻叩案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那便再给朕跳次舞就是了。”
舜华微微笑道：“陛下又取笑妾身。”
二人调笑之余，晚膳已传来了，共二十四道珍馐佳肴，甘肥饮美，殚天下之味。
秦忱在旁布菜，以防有人下毒，陛下用膳时所有的器皿皆是银质的，商丝银筷，白玉镶嵌银紫檀银羹匙，银錾花碗，配上精致的菜肴，叫人食欲颇增。但舜华却止不住的泛酸难受。
奕诩看着舜华只吃了少许便停箸，皱眉道：“今日的膳食不合胃口么？”
舜华轻声道：“回陛下，不是膳食不合胃口，只是近来妾身胃口不佳，只吃得下这少许。”
奕诩道：“总也得多吃一些，每顿只吃这么一点难怪清瘦不少。”
舜华又进了少许，便再也吃不了了。
奕诩也就不再勉强，用完膳，起身道：“今夜朕便不歇在云意阁了，近来政事繁冗，朕还要连夜看奏章，就歇在宣室殿了。”
舜华福身恭送奕诩：“妾身恭送陛下，陛下克勤朝政，还需保重龙体。”
奕诩刚一离开，舜华连忙弯腰干呕不止，之前奕诩在的时候，就已经有些想呕了，只是强自忍住，这会子泛酸泛得厉害，半天都没缓过来。
繁枝见舜华如此难受，也不免着急，又是拿木盆，又是上前给舜华抚背，担忧道：“美人您这是怎么了？难道今日的晚膳有何不妥？”她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不可能啊，陛下跟美人您一起用的膳啊。”
舜华好不容易缓过来，蹙眉吩咐繁枝：“你快叫严恩去太医局请太医。”严恩是舜华复位之后内侍省汪少监送来的那批宫人内监中的一名办事较稳妥的内监，舜华亦较为看好他的。
繁枝应道：“仍是请傅悯源傅太医吗？”
舜华心念流转，思忖道：“还是请傅太医过来，切记千万不可张扬，只说是请平安脉，劳烦傅太医走一趟。”
繁枝连忙前去吩咐，回来时则将熬好的温热的药捧了来：“美人趁热喝药，兴许喝了药就舒服些了。”
舜华摇摇头，闻到那股子药味就难受，命她赶紧将药端下去，自己则斜倚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
好一会子，严恩领着傅太医自太医局赶来，傅太医见了舜华，行礼道：“微臣参见裴美人。”
舜华含笑道：“傅太医免礼。”
由繁枝将诊脉的红丝线搭好，傅太医隔着帘子悬丝诊脉，片刻之后，他脸上的神色大变，似乎震惊无比。不敢置信一般诊断了许久，傅太医终于起身退后下跪稽首恭敬道：“恭喜裴美人，贺喜裴美人，照脉象看来，裴美人您已怀有身孕！这可当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舜华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片刻后恢复平静：“傅太医你可确定？”
傅太医仍是喜色满面：“微臣可以断定美人的脉象定是喜脉无疑。”
舜华这才放心，微微一笑，轻声道：“傅太医请起，我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傅太医能否帮我一个小忙？”
“美人请讲。”
舜华缓声道：“我希望傅太医能为我暂时保守这个秘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已怀有龙胎之事。”
傅太医抬头看向舜华，疑惑道：“微臣不明白美人的意思。”
舜华霞生两腮，含了一抹清浅的笑意道：“再过五日便是陛下的圣寿了，我想到时给陛下一个惊喜，因此希望傅太医能暂时为我保守这个秘密。”
傅太医恍然大悟，抚须笑道：“微臣明白了。”
舜华亦是笑道：“只要傅太医为我保守秘密，到时我一定恳请陛下让你做我的主诊太医，我肚子里的龙胎就交由傅太医你全权负责了。这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有多重要相信不用我说傅太医也明白，若是能够保好这一胎，相信傅太医日后定然前程似锦，受人景仰。”
傅太医喜上眉梢，俯身谢道：“微臣谢过裴美人。”
待遣退了傅太医，舜华又特意嘱咐繁枝和严恩二人，切记不可泄露此事。二人皆面含喜色的诺诺应承。
舜华笑着看向他颔首致意，裴宁殊亦颔首垂眸致意，抬起头来时看了舜华一眼，神色并无任何异样，一双深邃眼眸淡然无波。
舜华婉然起身，柔声道：“陛下与卫士令还有要事商议，妾身便先行退下了。”
奕诩颔首，声音中含了几分说不出的意味：“今夜朕到云意阁用膳。”
舜华俏脸一红，声音软软的应道：“诺。”
舜华一出殿门，殿内的气氛立即沉寂下来，奕诩沉声道：“暗中调查得如何，可有结果了？”
裴宁殊道：“启禀陛下，经仵作验尸，那在长廊上值夜的两名宫人的口鼻内都没有灰烬，想来是早已被人捂死，而掌事姑姑莫芳的口鼻内却有少许灰烬，或是火燃起来之后方被人下的毒手。卑职随后调查得知，这名莫芳姑姑原是靖州丰县人，父母皆在长安城谋差。而据她父母在长安的近邻透露，在她死前，曾给过家里一大笔钱，而她父母拿到这笔钱就回靖州老家了。”
奕诩手指微曲，轻轻敲击案桌，若有所思道：“果然如此。”
裴宁殊面色不改，接着道：“卑职想从莫芳姑姑的父母亲属这条线索继续暗中查探下去，无奈她的家人似乎并没有回靖州老家，陛下您指派给卑职的人前去靖州亦遍寻不获，她在老家的亲戚均称未曾见到她父母。”
奕诩面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好看的狭长丹凤眼微微眯起：“既然是拿钱办事，事已经成了，知道的人也应该消失了。”他敲击的手指忽然顿住，面上笑意全无，眸中寒光一现，冷声道，“杀人灭口这种事她倒是办得顺手。”
“那陛下的意思是还继续查探下去吗？”
奕诩起身踱至殿门，看向殿外的冬日暖阳，语气淡然：“此事就到此为止了，你不必再去追查，再查亦查不出什么结果来。”
裴宁殊星眸微垂，波澜不惊道：“卑职遵旨。”
这边厢，顾清影回了九华殿，觉得有些疲累，便命枕香为其篦发提神醒脑，舒筋活络。
枕香一面动作轻柔地用雕刻有冬雪梅花纹的牛骨竹篦子替顾清影篦发，一面道：“赵夫人近来频频向娙娥您示好，今日又着紫荆送来了数匹上好的蜀江月华锦，恐怕是想拉拢娙娥您一齐对付椒房殿那位。”
顾清影眼皮也不抬一下，轻蔑道：“她不过是想利用本宫罢了，难道本宫会当真以为她是真心对我的吗？不过与之做些表面功夫也就是了，本宫暂且还不想与她为敌。”
枕香思索道：“奴婢瞧着那位裴美人倒是个好相与的，且人才出众，陛下亦宠她。眼下椒房殿那位和那曾八子连成一气，想要对付娙娥您。依奴婢看来，娙娥您若是与裴美人交好既可以巩固势力，也不用担心被人利用，倒不失为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
顾清影抬眸淡淡的：“那裴美人美则美矣，但一介歌伎出身，性子中庸，胸无点墨，只懂得跳几支舞来取悦陛下，不过庸脂俗粉罢了，这未央宫中最不缺的便是她这种人，想来也不会得宠多久，本宫又何必与她去费心思。”
枕香张张嘴，还想说什么，但见顾清影神色已略显不耐，便生生将话吞进了肚子里。
申时三刻，奕诩的御驾到了云意阁。
舜华在阁内听到秦忱的唱报，立即出来上前迎驾，屈身恭敬行礼：“妾身恭迎陛下，陛下万安。”
奕诩着一身玄色暗纹织锦袍，袖口纹龙绣凤，以玉冠束发，身姿颀长，信步而来，道是姿如涧上松，行如林间风，委实俊逸非凡，而他紧抿的薄唇却透出几分与之不相称的薄情来，他见舜华屈身行礼，以手虚扶，看似随意道：“快起来了，你身子弱，不用拘这些虚礼。”
舜华谦顺道：“妾身不敢逾礼。”
奕诩微微勾起唇角，笑了笑，不置可否，只一边向内堂走去一边道：“传膳吧，朕都饿了。”
舜华假意嗔道：“原来陛下来妾身的云意阁只是为了用膳，并非看妾身呢。”
奕诩挑起剑眉，面上神色是难得的放松：“当真是被朕惯得没形了，说话则愈发刁钻，看来朕应该好好管教一下你了。”
舜华见奕诩坐下，连忙吩咐繁枝上茶，嘴上说道：“妾身只是顺嘴那么一说，陛下就饶过妾身吧。”
奕诩面上笑意愈盛。
舜华见奕诩含笑不语，唏嘘道：“妾身觉得时间过得真快，还记得前年陛下的寿宴上，妾身在殿前献舞，第一次见到陛下，如今一转眼已两年了。”
奕诩亦颔首赞道：“华儿你跳舞很美。”
舜华面上微红，故作思虑道：“再过五日便是陛下的圣寿了，妾身还未想好送何寿礼给陛下呢。”
奕诩手指轻叩案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那便再给朕跳次舞就是了。”
舜华微微笑道：“陛下又取笑妾身。”
二人调笑之余，晚膳已传来了，共二十四道珍馐佳肴，甘肥饮美，殚天下之味。
秦忱在旁布菜，以防有人下毒，陛下用膳时所有的器皿皆是银质的，商丝银筷，白玉镶嵌银紫檀银羹匙，银錾花碗，配上精致的菜肴，叫人食欲颇增。但舜华却止不住的泛酸难受。
奕诩看着舜华只吃了少许便停箸，皱眉道：“今日的膳食不合胃口么？”
舜华轻声道：“回陛下，不是膳食不合胃口，只是近来妾身胃口不佳，只吃得下这少许。”
奕诩道：“总也得多吃一些，每顿只吃这么一点难怪清瘦不少。”
舜华又进了少许，便再也吃不了了。
奕诩也就不再勉强，用完膳，起身道：“今夜朕便不歇在云意阁了，近来政事繁冗，朕还要连夜看奏章，就歇在宣室殿了。”
舜华福身恭送奕诩：“妾身恭送陛下，陛下克勤朝政，还需保重龙体。”
奕诩刚一离开，舜华连忙弯腰干呕不止，之前奕诩在的时候，就已经有些想呕了，只是强自忍住，这会子泛酸泛得厉害，半天都没缓过来。
繁枝见舜华如此难受，也不免着急，又是拿木盆，又是上前给舜华抚背，担忧道：“美人您这是怎么了？难道今日的晚膳有何不妥？”她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不可能啊，陛下跟美人您一起用的膳啊。”
舜华好不容易缓过来，蹙眉吩咐繁枝：“你快叫严恩去太医局请太医。”严恩是舜华复位之后内侍省汪少监送来的那批宫人内监中的一名办事较稳妥的内监，舜华亦较为看好他的。
繁枝应道：“仍是请傅悯源傅太医吗？”
舜华心念流转，思忖道：“还是请傅太医过来，切记千万不可张扬，只说是请平安脉，劳烦傅太医走一趟。”
繁枝连忙前去吩咐，回来时则将熬好的温热的药捧了来：“美人趁热喝药，兴许喝了药就舒服些了。”
舜华摇摇头，闻到那股子药味就难受，命她赶紧将药端下去，自己则斜倚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
好一会子，严恩领着傅太医自太医局赶来，傅太医见了舜华，行礼道：“微臣参见裴美人。”
舜华含笑道：“傅太医免礼。”
由繁枝将诊脉的红丝线搭好，傅太医隔着帘子悬丝诊脉，片刻之后，他脸上的神色大变，似乎震惊无比。不敢置信一般诊断了许久，傅太医终于起身退后下跪稽首恭敬道：“恭喜裴美人，贺喜裴美人，照脉象看来，裴美人您已怀有身孕！这可当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舜华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片刻后恢复平静：“傅太医你可确定？”
傅太医仍是喜色满面：“微臣可以断定美人的脉象定是喜脉无疑。”
舜华这才放心，微微一笑，轻声道：“傅太医请起，我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傅太医能否帮我一个小忙？”
“美人请讲。”
舜华缓声道：“我希望傅太医能为我暂时保守这个秘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已怀有龙胎之事。”
傅太医抬头看向舜华，疑惑道：“微臣不明白美人的意思。”
舜华霞生两腮，含了一抹清浅的笑意道：“再过五日便是陛下的圣寿了，我想到时给陛下一个惊喜，因此希望傅太医能暂时为我保守这个秘密。”
傅太医恍然大悟，抚须笑道：“微臣明白了。”
舜华亦是笑道：“只要傅太医为我保守秘密，到时我一定恳请陛下让你做我的主诊太医，我肚子里的龙胎就交由傅太医你全权负责了。这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有多重要相信不用我说傅太医也明白，若是能够保好这一胎，相信傅太医日后定然前程似锦，受人景仰。”
傅太医喜上眉梢，俯身谢道：“微臣谢过裴美人。”
待遣退了傅太医，舜华又特意嘱咐繁枝和严恩二人，切记不可泄露此事。二人皆面含喜色的诺诺应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