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十 三 章 红 颜 薄 命
在昏暗的夜色和浓浓的雾幔笼罩下，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小襄河的影子，一阵凛冽的寒风吹来，河水荡起了“哗哗”响的波浪，偶尔能听见沙滩
上一两声大雁的鸣叫。( 起笔屋最快更新)
陈大树打着手电，边走边左右照射着，顺河沿往下游搜寻。
孙玉婷紧随其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蹒跚着。偶尔有大雁扑腾飞起或是尖叫两声，她都吓得胆战心惊。
陈大树接受老丈人让他寻人的仼务后，已是鸡叫3遍的时候。他和孙玉婷急步走到马家门上，悄悄从门缝、窗户往里观察了一会儿，屋里黑洞洞
的没见啥动静，不像立秋回家了。他心里犯疑，想到她原先说过‘早晚得跟妈去’的话，就跟玉婷从营子西头寻到一队营子，又从一队营子出来，
直寻到河边。
东方天边的云彩在由乌变白，渐渐透出一丝亮光。小襄河仍被朦胧的夜色和雾幔笼罩着。
不知走了有多远，孙玉婷已累得走不动了。她停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顿了好大一会儿才说：“大树，就快到河湾码头了，光这样无止境地
找下去不是个办法。我们得返回去，早早给爸妈有个交代。”
陈大树关住手电，站那儿想想，过来拉着她往转走。
天色大亮。一望无际的沙滩地，麦苗滚着绿浪，透着清香。一群群大雁聚集在河边地头，尽情地享受着天伦之乐。
陈大树和孙玉婷来到一段陡岸和沙包联结的地段，勾头弯腰寻找着蛛丝马迹。
陈大树：“这儿就是好出事的鬼地方。我妈在这儿投的河，立秋妈可能也是这儿，你上回也从这儿。”
孙玉婷走到沙包上，不好意思地：“废话。她没受过我那样的屈辱，可能不会，唉，再认真找一遍回呵。”说着，刚弯腰勾头，就一声
惊叫：“大树，这儿有一串钥匙！”又蹲下去拣钥匙，看见下面压着两个红纸包。抓起钥匙和红包瞅瞅：“我的妈呀，这是我们家的钥匙！”
陈大树跑过来，接过俩红包阐开看，都包的是崭新的当10元的票子，数数都是10张，而且里面还夹着1元的零票。
孙玉婷惊慌地：“这是我爸妈给新娘子的见面礼，一个包101块，意思是百里挑一。”
陈大树震惊地：“太可怕了！立秋肯定从这儿投的河。”
孙玉婷禁不住哭喊一声“嫂子——”，一屁股瘫坐在沙包上。
陈大树顿时泪如泉涌，悲痛地呼喊着：“立秋，立秋——。”
孙玉婷突然止住哭，像发疯似地弹跳起来，一下子扑在陈大树怀里，双手拍打着他的胸脯，声嘶力竭地：“这都是你惹的祸，都怨你，怨
你。”
陈大树莫名其妙地：“这，这，她要投河寻死，我能是她肚里蛔虫？”任由她捶打发泄。
孙玉婷：“她不跟你谈恋爱，咋会蹦出个三磨角？”
陈大树不再声辩，等她发泄罢了，把她抱起来往回走。
这时，大队医疗室病房的门还紧关着。孙庭贵已打罢吊针，穿着新棉袄，背靠床头半躺在被窝里，脸上有了正色，但仍弥漫着郁怒和痛苦。
李腊香坐床沿，焦虑得唉声叹气。
孙文贤像热锅上的蚂蚁，愁眉苦脸地在门口来回踱步，等着陈大树回话。
李腊香：“文贤，我们还是先回家吧，请李医生下午到家里打吊针，让婷儿回来招呼一阵子。要不，眼看这是非场地让人见了多丢人啦。”
孙文贤无可奈何地：“行，我这就去给李医生说。”说着，刚伸手开门，陈大树推门跨进来，孙玉婷跟在后面气喘喘地哭啼着。
孙文贤忙把门关上，急切地：“找到立秋了？”
陈大树脸上铁青，嘴唇簸一下没言声，直走到孙庭贵面前瞅瞅，泪水夺眶而出。
孙玉婷站到床头，盯着孙庭贵的伤处看了一遍，哽咽着问：“哥，还疼得厉害吧？”
孙庭贵泪流满面地摇了一下头。
陈大树紧张地：“爸，妈，我们现在就把哥拉回家养伤，越快越好。”
老俩人同时像五雷轰顶样一怔，顿了片刻缓过神来，也没敢多问，慌慌张张捡拾东西，开门往板车上放。
陈大树心情凝重地背起孙庭贵，快步出了门。
孙玉婷止住哭，忙撵上去跟在后面扶着。
老书记的家在一队营子中间，与孙文贤家相隔上10户人家，3间青砖黑瓦房，左侧前沿是一间土墙黑瓦房厨房，右侧靠山墙砌着土鸡笼，紧挨右
边土院墙搭着一个猪圈棚。土院墙围着的院落里很整洁，有几棵落光叶子的枣树、椿树干巴巴地挺立着，显得有些冷清。
老书记的老伴赵大秀，年青时当过民办老师和大队团支部书记，是个心灵手巧的贤内助。他们上有7旬多的老母，这几天住姑娘家悠闲去了。下
有一男两女，大女儿早已出嫁，小女儿在读高中，儿子在部队当兵。眼下，老俩人和儿媳妇、两岁多的小孙子一家4口人，日子过得勉强温饱。
这时，老书记端着一碗红薯糊涂，蹲在厨房门口吃得津津有味。一条大黄狗卧在他身边，伸长脖子张着嘴接红薯皮吃。
赵大秀端着一个筲箕从厨房走出来，用筷子夹起一块烙馍放在老书记碗里：“就剩两块，那块给小孙孙吃。”说着走进堂屋。
老书记没舍得吃，把馍拿在手里，继续喝红薯汤。
孙文贤一只手捂着眼眶哭着，踉踉跄跄地走进院子，喊了一声“文理”，直向堂屋走去。
老书记赶忙站起来，吃惊地：“哥，你这是。”忙把饭碗放进厨房，急匆匆撵过来，拉着他进了堂屋。
这会儿孙庭贵的新房屋内，依旧乱七八糟，木盆、“血衣”、线条裤带、玻璃碎片等原地未动。
孙庭贵背靠床头半躺在被窝里，哭得像个泪人。
李腊香瘫坐在地上，一手拿着一串钥匙，一手捏着两个红包，无命地拍打着胸脯，回肠荡气地哭喊着：“立秋呀，姑娘呵，你咋要走这条路呵
，叫我们孙家咋活呀。”
孙玉婷趴在床这头，大一声小一声地哭着说着：“我们两家亲换亲，门当户对，心甘情愿，咋要弄个三磨角害人呵。”
陈大树眼泪汪汪地搬来一把靠背椅，把李腊香抱起来，让她坐在椅子上，勾头弯腰站那儿，哽咽着劝慰：“妈，人死不能复生。先忍着，看书
记叔来了咋安置。”
孙玉婷横趴在床上，哭得死去活来。
老书记含着眼泪跟孙文贤、一队长走进来，陈大树忙起身到堂屋搬来几把小椅子，让他们坐。
李腊香和孙玉婷都止住哭。
老书记没有坐。他走到床头先看了孙庭贵的伤势，又转到床那边看碰破的穿衣镜，折身转过来勾头瞅瞅地上的线裤带和木盆里的“血衣”，心
情沉重地：“咋会是这样？”坐下来抹着泪水，叹着气。
孙国良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爸，周主任、马主任来了。”然后站那儿望着孙庭贵喊了一声“哥”，就嚎啕大哭。
老书记：“你快回大队去，那儿听电话也要紧。”
孙国良哭着走出去。
周石磙、马月英跟着泪涟涟的赵大秀走进来，人还未站稳，马月英就“哇”的一声哭喊着：“立秋，我那苦命遭孽的侄女呀。”
一队长忙把她扶坐下来。
周石磙也像老书记一样瞅了一圈，悲痛地：“天灾人祸啦，天灾人祸。”说着坐下来扑簌簌地掉眼泪水。
老书记从兜里摸出纸烟，他们俩一人一支点燃后说：“都暂切忍着，听大树先把寻立秋的事说说。”
陈大树把寻找马立秋的过程说罢后，悲痛地抹把眼泪，接着说：“说不定立秋见庭贵哥伤势严重，担惊受怕负不起责任，想一死了之。她一个
人跑到沙包上通坐了一气，想死又不想死，最后还是被死鬼缠住了。临死时，忽地想到了身上的红包和钥匙，死前要做善事不害人。”说到
这儿，失声痛哭得说不下去了。
李腊香哭着把手里沾满沙子的红包和钥匙，摊给大家看：“我把钥匙给她，叫她回家洗洗身上染的血渍，换罢衣服把庭贵的衣服送来，。”
孙文贤老泪纵横地：“她走后，我们老俩人还商量说，事已出了不怪她，今后要善待她，善待她们全家人，哪晓得,哎,这姑娘咋就想不
开呢？”
孙庭贵咬牙忍着疼，往起动动身子，哽咽着哭诉说：“她，她系了9根9根线裤带，都都绑的死疙瘩，我解到第第9根时，她
忽地忽地坐起来，把我推……推倒床……床下……。这……这都是你们……你们大队干部干……干的好……好事。你……你们看地上
……地上的裤带……。”
老书记沉痛地：“别说了，人都不在了，你埋怨的啥名堂！”他猛吸几口烟，平静下来望着马月英、周石磙：“事情已经出了，你们看有啥好
办法妥善安置？”
马月英双手捂着脸哭得异常凄惨，顾不着思考答话。
周石磙：“我看当紧是捞到尸首，给马家有个交代。”
老书记：“我想也是。”侧身望着一队长：“事不宜迟。你派几个精壮劳力跟陈大树一路，从出事地点往下游寻，寻到后拉回来厚葬。派人的
工分，从我家劳动手册上扣，有多少扣多少。另外，”他瞅瞅马月英：“这事儿暂时不能对马主席说，更不能到处声张。先把马主任接到我家歇息
，我嫂子和玉婷好好照料庭贵治伤，房屋现场暂时不动。大家看行不行？”
周石磙：“就按老书记说的办，不过，得带把板车方便。大家行动吧。”
一队长答应一声，和陈大树起身往外走。
孙文贤从他房屋里拿出一条纸烟，撵过来递到一队长手里，抽泣着：“又劳烦侄儿了。”
一队长接过烟，夹在胳肢窝，跟陈大树快步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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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没见啥动静，不像立秋回家了。他心里犯疑，想到她原先说过‘早晚得跟妈去’的话，就跟玉婷从营子西头寻到一队营子，又从一队营子出来，
直寻到河边。
东方天边的云彩在由乌变白，渐渐透出一丝亮光。小襄河仍被朦胧的夜色和雾幔笼罩着。
不知走了有多远，孙玉婷已累得走不动了。她停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顿了好大一会儿才说：“大树，就快到河湾码头了，光这样无止境地
找下去不是个办法。我们得返回去，早早给爸妈有个交代。”
陈大树关住手电，站那儿想想，过来拉着她往转走。
天色大亮。一望无际的沙滩地，麦苗滚着绿浪，透着清香。一群群大雁聚集在河边地头，尽情地享受着天伦之乐。
陈大树和孙玉婷来到一段陡岸和沙包联结的地段，勾头弯腰寻找着蛛丝马迹。
陈大树：“这儿就是好出事的鬼地方。我妈在这儿投的河，立秋妈可能也是这儿，你上回也从这儿。”
孙玉婷走到沙包上，不好意思地：“废话。她没受过我那样的屈辱，可能不会，唉，再认真找一遍回呵。”说着，刚弯腰勾头，就一声
惊叫：“大树，这儿有一串钥匙！”又蹲下去拣钥匙，看见下面压着两个红纸包。抓起钥匙和红包瞅瞅：“我的妈呀，这是我们家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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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玉婷惊慌地：“这是我爸妈给新娘子的见面礼，一个包101块，意思是百里挑一。”
陈大树震惊地：“太可怕了！立秋肯定从这儿投的河。”
孙玉婷禁不住哭喊一声“嫂子——”，一屁股瘫坐在沙包上。
陈大树顿时泪如泉涌，悲痛地呼喊着：“立秋，立秋——。”
孙玉婷突然止住哭，像发疯似地弹跳起来，一下子扑在陈大树怀里，双手拍打着他的胸脯，声嘶力竭地：“这都是你惹的祸，都怨你，怨
你。”
陈大树莫名其妙地：“这，这，她要投河寻死，我能是她肚里蛔虫？”任由她捶打发泄。
孙玉婷：“她不跟你谈恋爱，咋会蹦出个三磨角？”
陈大树不再声辩，等她发泄罢了，把她抱起来往回走。
这时，大队医疗室病房的门还紧关着。孙庭贵已打罢吊针，穿着新棉袄，背靠床头半躺在被窝里，脸上有了正色，但仍弥漫着郁怒和痛苦。
李腊香坐床沿，焦虑得唉声叹气。
孙文贤像热锅上的蚂蚁，愁眉苦脸地在门口来回踱步，等着陈大树回话。
李腊香：“文贤，我们还是先回家吧，请李医生下午到家里打吊针，让婷儿回来招呼一阵子。要不，眼看这是非场地让人见了多丢人啦。”
孙文贤无可奈何地：“行，我这就去给李医生说。”说着，刚伸手开门，陈大树推门跨进来，孙玉婷跟在后面气喘喘地哭啼着。
孙文贤忙把门关上，急切地：“找到立秋了？”
陈大树脸上铁青，嘴唇簸一下没言声，直走到孙庭贵面前瞅瞅，泪水夺眶而出。
孙玉婷站到床头，盯着孙庭贵的伤处看了一遍，哽咽着问：“哥，还疼得厉害吧？”
孙庭贵泪流满面地摇了一下头。
陈大树紧张地：“爸，妈，我们现在就把哥拉回家养伤，越快越好。”
老俩人同时像五雷轰顶样一怔，顿了片刻缓过神来，也没敢多问，慌慌张张捡拾东西，开门往板车上放。
陈大树心情凝重地背起孙庭贵，快步出了门。
孙玉婷止住哭，忙撵上去跟在后面扶着。
老书记的家在一队营子中间，与孙文贤家相隔上10户人家，3间青砖黑瓦房，左侧前沿是一间土墙黑瓦房厨房，右侧靠山墙砌着土鸡笼，紧挨右
边土院墙搭着一个猪圈棚。土院墙围着的院落里很整洁，有几棵落光叶子的枣树、椿树干巴巴地挺立着，显得有些冷清。
老书记的老伴赵大秀，年青时当过民办老师和大队团支部书记，是个心灵手巧的贤内助。他们上有7旬多的老母，这几天住姑娘家悠闲去了。下
有一男两女，大女儿早已出嫁，小女儿在读高中，儿子在部队当兵。眼下，老俩人和儿媳妇、两岁多的小孙子一家4口人，日子过得勉强温饱。
这时，老书记端着一碗红薯糊涂，蹲在厨房门口吃得津津有味。一条大黄狗卧在他身边，伸长脖子张着嘴接红薯皮吃。
赵大秀端着一个筲箕从厨房走出来，用筷子夹起一块烙馍放在老书记碗里：“就剩两块，那块给小孙孙吃。”说着走进堂屋。
老书记没舍得吃，把馍拿在手里，继续喝红薯汤。
孙文贤一只手捂着眼眶哭着，踉踉跄跄地走进院子，喊了一声“文理”，直向堂屋走去。
老书记赶忙站起来，吃惊地：“哥，你这是。”忙把饭碗放进厨房，急匆匆撵过来，拉着他进了堂屋。
这会儿孙庭贵的新房屋内，依旧乱七八糟，木盆、“血衣”、线条裤带、玻璃碎片等原地未动。
孙庭贵背靠床头半躺在被窝里，哭得像个泪人。
李腊香瘫坐在地上，一手拿着一串钥匙，一手捏着两个红包，无命地拍打着胸脯，回肠荡气地哭喊着：“立秋呀，姑娘呵，你咋要走这条路呵
，叫我们孙家咋活呀。”
孙玉婷趴在床这头，大一声小一声地哭着说着：“我们两家亲换亲，门当户对，心甘情愿，咋要弄个三磨角害人呵。”
陈大树眼泪汪汪地搬来一把靠背椅，把李腊香抱起来，让她坐在椅子上，勾头弯腰站那儿，哽咽着劝慰：“妈，人死不能复生。先忍着，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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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玉婷横趴在床上，哭得死去活来。
老书记含着眼泪跟孙文贤、一队长走进来，陈大树忙起身到堂屋搬来几把小椅子，让他们坐。
李腊香和孙玉婷都止住哭。
老书记没有坐。他走到床头先看了孙庭贵的伤势，又转到床那边看碰破的穿衣镜，折身转过来勾头瞅瞅地上的线裤带和木盆里的“血衣”，心
情沉重地：“咋会是这样？”坐下来抹着泪水，叹着气。
孙国良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爸，周主任、马主任来了。”然后站那儿望着孙庭贵喊了一声“哥”，就嚎啕大哭。
老书记：“你快回大队去，那儿听电话也要紧。”
孙国良哭着走出去。
周石磙、马月英跟着泪涟涟的赵大秀走进来，人还未站稳，马月英就“哇”的一声哭喊着：“立秋，我那苦命遭孽的侄女呀。”
一队长忙把她扶坐下来。
周石磙也像老书记一样瞅了一圈，悲痛地：“天灾人祸啦，天灾人祸。”说着坐下来扑簌簌地掉眼泪水。
老书记从兜里摸出纸烟，他们俩一人一支点燃后说：“都暂切忍着，听大树先把寻立秋的事说说。”
陈大树把寻找马立秋的过程说罢后，悲痛地抹把眼泪，接着说：“说不定立秋见庭贵哥伤势严重，担惊受怕负不起责任，想一死了之。她一个
人跑到沙包上通坐了一气，想死又不想死，最后还是被死鬼缠住了。临死时，忽地想到了身上的红包和钥匙，死前要做善事不害人。”说到
这儿，失声痛哭得说不下去了。
李腊香哭着把手里沾满沙子的红包和钥匙，摊给大家看：“我把钥匙给她，叫她回家洗洗身上染的血渍，换罢衣服把庭贵的衣服送来，。”
孙文贤老泪纵横地：“她走后，我们老俩人还商量说，事已出了不怪她，今后要善待她，善待她们全家人，哪晓得,哎,这姑娘咋就想不
开呢？”
孙庭贵咬牙忍着疼，往起动动身子，哽咽着哭诉说：“她，她系了9根9根线裤带，都都绑的死疙瘩，我解到第第9根时，她
忽地忽地坐起来，把我推……推倒床……床下……。这……这都是你们……你们大队干部干……干的好……好事。你……你们看地上
……地上的裤带……。”
老书记沉痛地：“别说了，人都不在了，你埋怨的啥名堂！”他猛吸几口烟，平静下来望着马月英、周石磙：“事情已经出了，你们看有啥好
办法妥善安置？”
马月英双手捂着脸哭得异常凄惨，顾不着思考答话。
周石磙：“我看当紧是捞到尸首，给马家有个交代。”
老书记：“我想也是。”侧身望着一队长：“事不宜迟。你派几个精壮劳力跟陈大树一路，从出事地点往下游寻，寻到后拉回来厚葬。派人的
工分，从我家劳动手册上扣，有多少扣多少。另外，”他瞅瞅马月英：“这事儿暂时不能对马主席说，更不能到处声张。先把马主任接到我家歇息
，我嫂子和玉婷好好照料庭贵治伤，房屋现场暂时不动。大家看行不行？”
周石磙：“就按老书记说的办，不过，得带把板车方便。大家行动吧。”
一队长答应一声，和陈大树起身往外走。
孙文贤从他房屋里拿出一条纸烟，撵过来递到一队长手里，抽泣着：“又劳烦侄儿了。”
一队长接过烟，夹在胳肢窝，跟陈大树快步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