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外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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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金蛋

正文第三卷第十一章金蛋

    风轻轻地吹着,有点凉。看明月高挂,刚才还在溪边徜徉的牛羊转眼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远山隐藏在淡淡的星空中,只露出似有似无的轮廓,碧绿的草地在夜色中是浓浓的灰色。那小溪响着涓涓的水声,不时地泛起几片银光。身子有一点点麻木,身下是厚实的草地,眼前的这一片景色是他最爱的自然风光,曾经将它刻在封神碑中,难道那暗香将自己送到了封神碑里面?

    胸口有暖暖的感觉,狻猊神甲的里面,封神碑好好的挂着,很显然还在神碑的外面。这是什么地方呢?

    司马平发现,自己连驱动神器的力量也没有了。这封神碑对自己来说,现在只是一块小小的玉饰,若不是有神甲的护佑,估计连这里也到不了。自己现在形同废人,不要说救小月,连自己都救不了了。

    这就是无知的代价——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情丝”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眼前的景色绝对是幻景,如果不是从自己心中读出的,那就一定是从封神碑中参悟来的。那些通天教的人说要送自己到三重天,那无疑这三重天就是一个幻界了。要脱困就必须找到枢纽,也就是阵眼。可是现在自己被情丝困住了血脉,灵力全失,感觉就像是一个平常人,要闯出这大幻神阵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司马平不敢乱动,就这样静卧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明月,金莲紧抓在手中。因为不知道这阵势是怎样发动的¬;¬;——大乘幻境到最高的境界时,也能做到景由心生。若这幻阵也有同样的功效,那你就是躺着胡思乱想也能害死自己。所以司马平呆呆地躺着,竭力排空自己的思想——毕竟自己也算是个制幻的高手,这至关重要的细节还不至于失措。

    “情丝”如一把无色的线,乱七八糟地堵住了自己的血脉,连神甲中好像也缠了不少。司马平现再唯一有的能力就是内视,仔仔细细地察看自己的身体。现实的情况着实让他吃惊——这情丝就如同寄生在树上的藤蔓,一圈圈地将自己的血脉捆得严严实实,连挣扎的余地也不给留下。现在自己除了脑筋还是自由的,其他都“为情所困”了。这可怎么办?

    这“情丝”还真是一件利害的神器。狻兒神甲在它的束缚之下也是光华大减,金光黯淡飘忽,如风中的残烛,只有那星魂还在正常地脉动。

    司马平对神器的原理的认识实在是极肤浅的,只知道神器要比仙器利害,仙人所使的仙器又胜过普通修真者所使用的道器,而对于它们的制成机理实在是一知半解。虽然自己也曾炼制过几件东西,但那也只是在器物中堆砌一些灵诀、印符而已,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还没有学到呢!所谓寻根溯源,要解脱这情丝还得先了解这情丝究竟是什么东西。

    瑯琊天是个死地,这三重天是绝对不会有人来的,连那仙帝和通天教主也只有跨入四天界的实力,这天下还有谁能帮自己?司马平不禁想起了女娲,如果这位大神在此,哪还轮得到自己受苦!

    阴冷的风好像停了下来,涓涓的水声也听不到了。明亮的月光中升起一股淡淡的红色烟雾,一个巨人在雾气中渐渐凝出身影,正是司马平刚刚想起的女娲。只见她凝出的身影又缓缓收缩,最后变成普通人一般大小,悬停在司马平身前不远处的虚空,嘴角含笑,静静地看着司马平。司马平一下子坐起身来,却听女娲微笑着说道:“好像才没有多久啊,怎么就想我了!”

    司马平差一点站起身来,但很快就平静下来——眼前明明是刚才自己胡思乱想所招来的幻影。看眼前这个女娲,和上次所见到的一模一样,但上次在小霖天自己所见的只是大神的魂魄,现在女娲早该灵魂归窍了。念声阿弥陀佛,收摄心神,用意念将女娲送走,再睁眼时,眼前还是一片明媚的月色,女娲已不见了踪影。可见自己的判断还不错,这幻境真的是“随心所欲”。

    司马平再也不敢胡思乱想了,现在能和自己交流思想的只有星魂了。女娲留在星魂中的印记有许多自己根本没有时间去触摸,现在正好,身处绝地,反正什么也不能做,连想也不能乱想,干脆就好好地了解星魂吧。说不定星魂里会有脱困的方法,毕竟星魂封存了女娲大量的记忆。这瑯琊天是诸神的炼器之地,说不定还会有印记呢!

    司马平将思绪沉入星魂之中,渐渐地进入忘我的境界。当初女娲曾说过,若有什么疑惑时可向星魂求助,这实际上等于给了司马平一本百科全书。只是好像星魂中的东西比司马平脑袋里的还要多得多,难怪当初女娲指点司马平额头时,并没有将记忆直接植入他的大脑——恐怕是装不下!

    这颗金星就像是一个有生命的东西,和他交谈着。对司马平的询问却绝对不给详细的答案,而对司马平的求助却绝对的热心。“情丝”是什么东西司马平还是一无所知,但脱困倒好像是有了眉目。

    星魂闪着淡淡的金光,从狻猊神甲上脱了出来,就悬停在司马平身前的不远处。奇怪的是,尽管星魂离开了神甲,但是和司马平的思想交流却没有中断。司马平呆呆地看着这颗闪烁的金星,不知道女娲留下的印记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惊喜。

    星魂还在闪动着光波,只是光度明显地越来越亮了,有点刺眼。司马平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前已换了模样。明月高山、小溪草地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晴朗的星空,只不过背景是淡淡的暗红色。自己正身处在一块形状怪异的巨石之上,而这巨石是整个地漂浮在虚空中的,形状就像是一块巨大的太湖石,玲珑通透。他现在的横身处,是这巨石上唯一的一处稍微平坦的地方,面积也不如家里的一张大床。在巨石的前后左右,虚空中无数的巨石漂浮着,大多数是静静地定在那里,闪着淡淡的幽暗的光。

    远处有一颗流星飞来,撞上静止的一颗碎石,那星石却不见爆裂,反而是粘在了一起,向更远处撞去。司马平暗暗心惊,那奥丁的暗香怎么这么巧,将自己送到这块大石头上,要是稍稍偏了一点,自己不也成了虚空中的一块石头了吗!看这漫天飘浮的玲珑石,真像极了地球外面的那个小行星带。而这碎石中间也确实是有几个是极大的,隐隐地能窥见巨大的轮廓。司马平站起身来,正想细细地领略一下四下的风光时,封神碑突然自动飞了起来,起到空中,青雾缭绕中迅速地长大,将四周离得较近的星石都吸了进去。

    又回到了封神碑中,司马平放松了下来,在这里胡思乱想因该是没有问题了吧!星魂已经归了原位,“情丝”好像已经和自己的经脉融为了一体,甚至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脚下是松软的草地,这次是真真切切的了。司马平在溪边洗了把脸,既然无法施展异能,那么连星图也无法幻化,也就无法用封神碑逃生了。空中,刚才和自己一起进来的石头正在不停地碰撞,然后粘在一起,很快就变成了一块,像一座七巧玲珑的大山,静静地浮在神殿前方湖面的上空。再找星魂,那东西仿佛累了似的,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了。看样子要解困还得自己想办法!

    神殿里霞光灿烂,“金蛋”静静地浮在空中,周身透射着银色的光波。神杖头部的那颗金球所幻化的七彩霞光不断地变幻着,整个神杖就像是一支巨大的银烛,上面燃烧着一个七彩的大火球。原来丝丝缕缕的黑气已经完全泄完了,所以现在看上去异常的光鲜明亮——真是一件异宝。如果让依娜拿在手中,再披上仙甲,装装神话中的女神是绝对没有问题的。看那金球所透出的光彩,带着厚重的紫色。梁光禹曾经说过,一旦金蛋黑雾散尽,紫气重生,那神器就复活了。司马平呆呆地看着这光彩夺目的宝贝——可惜现在情丝缠身,否则倒要好好地参悟一番。

    一见到这金蛋,星魂又活了过来,传来欢快的脉动,好像是见着老朋友似的。而那金蛋所散发出的彩光也奇异地波动起来。司马平也觉得有点怪异!神器是有灵智的,但像这样好像是有生命似的,就未免太离奇了。正想向星魂探寻究竟,那颗星星又径自离开了神甲,起到半空,金光暴涨,将大殿照得透亮。再看那金蛋,杖身的银色霞光渐渐褪去,而金球所放出的彩光也暴涨开来,融进星魂灿烂的金光之中。司马平只觉的身上暖洋洋的,知道星魂又在帮自己,连忙静坐下来,散尽脑中的杂念,享受这温暖的光浴。

    经脉还是好像冻住了似的,找不到一丝自由的气息。司马平暗暗气馁,如果这神殿里的封印之力还不能解脱情丝,那自己只能在这里等死了。只见金蛋放出的彩光渐渐淡去,突然,一束白色的光透出金球,一下子将他罩在光圈里。司马平只觉得浑身一紧,一股冰凉的感觉透彻心肺,刚才那点轻轻的暖意,一下子就被吹得无影无踪。四肢失去了感觉,连眼皮也好像被灌了铅水,沉重得抬不起来。但是司马平发现,自己现在变成了一个透明人。五脏六腑,骨骼经脉都清晰的在脑中现了出来,那狻猊神甲也已收敛起光芒,松松地裹在身上。原来已经溶入血脉中变得无色的情丝,这时又显现出红、黄、绿、蓝、紫五种色彩,和自己的血脉纠结盘缠在一起,连神甲上也一圈圈地绕了许多层。护着小月的金莲本来一直是抓在司马平的手中,此时在白光中也变得透明无色,好像是水晶做的。司马平虽然睁不开眼睛,却清楚地看到小月正盘腿默坐在金莲中,而透明的莲台上也附着着许多五彩的丝线。

    这情丝真的很变态,简直是无孔不入,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伤着小月?事到如今,司马平只有守住灵台上的一点清明,静观其变了¬;——不知金蛋能做什么!

    白光越来越强,司马平这才发现,原来溶入自己身体的“情丝”还是活的,还在不断地扭动、游移。但是随着白光的增强,那“情丝”也像自己的血脉一样,渐渐地静了下来。司马平重新感觉到了自己血脉中的气息,虽然凝滞,但确实还在!

    金蛋在渐渐地变换颜色,白色的强光中幻出绚丽的虹彩。那彩色不停地闪动,司马平发现,原来纠缠在一起的五彩丝线正在逐渐地分离、收缩。突然身上一轻,金蛋的光变成了淡淡的金色,一条白色的丝带在金光中轻轻地颤动。渐渐地随着金光的收缩,飘到金蛋所散发出的虹彩里,杖柄也重新透出银色的霞光。

    司马平又重新活了过来,星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神甲上。默默地检查了一遍自身,束缚真的已经去了,又回复了自由!再看手中的金莲,缠绕在里面的丝线也消失了,重新回复了灿烂的金色。小月还是静静地坐着。司马平掐动灵诀,将小月从金莲中移了出来,只见小月秀眉深锁,双目微闭,俏脸潮红,手脚却触手冰凉。血脉还在正常地运行,浑身的感官却好像是被封住了似的,看上去就像是在沉睡中。司马平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问题,又六神无主起来。这肯定是被通天教主施了什么法术,让自己即使救到了人也白搭,还得去求他。

    修真的时间太短,所以对各方面的知识司马平其实是极度溃乏的。对着一个没有知觉的小月,司马平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脑中首先想到的是普济——老和尚或许知道应该怎么办!而且现在正好在地球上,找起来极方便。既然已经脱离了“情丝”的纠缠,因该可以借封神碑离开了吧?

    司马平站起身来,对着静静地悬停在半空中的金蛋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响头,然后才带着小月离开神殿。那金蛋也真有灵气,在司马平叩头时,霞光竟不停地闪动,着实让司马平惊讶了好久。

    神殿外,悬浮在半空中的那块玲珑巨石就如一座缥缈的仙山,这时每一个孔穴中都在冒着淡淡的雾气,空中弥漫着浓浓的香味,好像是有人在山腹中烤着什么美味。记得刚才在封神碑的外面,巨石是没有香味也不冒烟气的,怎么回事?司马平虽然觉得奇怪,不过现在急于离开这里,也没有心思去研究。

    人缓缓地升到半空——做神仙的感觉真是美妙!死而复生之后,司马平又享受到了那种陶陶然的感觉。可是任凭他如何掐动灵诀,前方应该出现的星图却影踪全无,还是一片空荡荡的白板——难道在这瑯琊天中没有星路?试着在晶球中寻找,只见晶球中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竟然也没有自己现在所处的坐标。完了!这里是三重天,如果要出去的话,就必须靠自己的能力一路往外闯了。

    司马平强迫自己镇静下来。虽然这一条路从来也没有人走过,但自己有封神碑护着,周折固然是免不了的,安全应当不会有问题吧!深吸一口气,既然暂时出不去,那正好研究一下那块如巨型雕塑一样的怪石。

    这石头也确实有点玄奇!首先是在剧烈冲撞之下不会碎裂,反而是粘在了一起;然后是布满了各种各样的孔洞;再有就是会冒烟,而且很香。那雾气似有似无,一直在冒着,香味也时淡时浓,不断地变幻。刚刚还是浓浓的烤肉味,现在已换成了淡淡的兰香——这石头碰上就自动连起来,根本就不用粘合剂。如果能设计好形状,在这里做一个假山带回去,比起家乡圆林里那太湖石堆砌的东西,不知道要胜出多少了!司马平遐想连篇,差一点忘了自己还身处绝地。

    怪石的表面微温,孔洞里的烟气却极度冰寒,将手伸进洞穴中试探,是一种粘粘的湿气。司马平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是什么东西,意识竟然也没法深入巨石的内部。这雾气不断地飘出,却也不见积聚。司马平想用瓶子装一点看看,可是捣鼓了半天,瓶子里还是空空如也,最后只能作罢。

    小月静静地坐在莲台之上,肌肤冰凉,气息微微。司马平也不避嫌,将小月抱在怀里,从体表到经脉仔仔细细地查看,却看不出一点异样。小月就像是睡着了,除了体温偏低之外,其他方面和平常人几乎没有什么两样。如果不能将小月救醒,就这样带着,司马平心里总有点不甘心。小月如果也是像斗虚宫中的那些仙人一样,被定魄珠定住了六魄,那难道真的非要去求通天教主不成?!现在手里还有一招没试——金蛋!这神杖既然能帮助自己摆脱“情丝”,说不定也能将小月救醒。想到这里,迅速地回到神殿里去。

    神器具有极高的灵性,就好像是一个宠物,是需要培养感情的。即使是自己做出的东西,也需要经常交流情感,这也是道家炼器的一个部分。所谓炼器,并不是做成了就好了,还要与它培养感情,这对那些作为兵器、法宝的东西尤其重要。如果疏于交流,仙器的威力就可能大打折扣。司马平最近对这一点认识颇深。当初星魂刚刚归服自己时,自己对它经常地摸索,在小霖天被女娲开光之后,感觉那时星魂和自己特别亲近。而这段时间自己很少和星魂交谈,现在星魂对自己的询问常常没有反应,明显地是疏远了。不过既然认识到了,补过还不晚。

    小月还在玲珑石的下面,有金莲护着,再加上是在封神碑中,绝对不会有事的。司马平在金蛋的前面坐了下来,首先是梳理自己的血脉,然后将星魂与自己联系起来,尽量使星魂与自己的思想同步——要使星魂认同自己,就要使星魂将自己的身体当作主人,而不是区区神甲!司马平知道,如果星魂能主动参于自己的思想,那就等于自己拥有了两个脑袋,而且其中的一个还装有神的记忆。这甚至胜过别人苦修千万年的经历。

    许多有灵性的动物通过修炼仙器,掬取仙器中的记忆,最后也能升入仙班,就是这个道理。所以星魂如果不被司马平夺取,让小金一直修炼下去,小金最后绝对是能够飞升的,只是可惜了这件神物。

    司马平的努力也没有白费,星魂渐渐地活跃起来,再不像前一阵的死气沉沉了。司马平知道开了一个好头,心里高兴,用功了好一阵子才慢慢地从星魂中脱离出来。金蛋还是静静地悬在半空,这北方黑神的宝物,就因为所遇的都是心术不正之徒,千万年间,不知道给这世界造成了多少血劫。最离奇的是它居然是噬血之物,当初在旦达星时,清清楚楚地看见那旦达王用神杖施术,给巨人的碗里加注鲜血。就因为金蛋这千万年来的遭遇,估计黑神所受的惩罚不会比女娲轻多少!这黑神究竟是什么样子的神灵呢?

    将意念温柔地裹上神杖,司马平发现,这金蛋竟然不产生一点点的排斥,好像自己就是它久等的主人。这金蛋真像是一个急着嫁人的老姑娘,急切地等着自己渴望的人,有点来者不拒的样子了。

    触摸不到神杖的全部,只是隐隐觉得里面封存着许多的印记,正急待某个人去开发、主宰。就像是一只流浪久了的狗,急切地盼着一个主人。司马平却不敢过度地投入,因为他发现神杖中封存的印记有几个能量特别怪异,有着强大的引力,太活泼了!和星魂相比简直是倒了个。司马平的意识刚刚触摸到那个区域,那封印就顺势攀附而上,极力地想和司马平的大脑连接起来。

    这不是反客为主了吗!司马平一吓,赶紧切断和金蛋的联系——这些印记不知是金蛋的哪些主子留下的,若侵蚀了自己的大脑,说不定自己会变成第二个黑魔神!司马平也不敢再试了。看来除非星魂和自己融为一体,否则自己根本没有把握抵挡金蛋中印记的反噬。而且如果想将金蛋收归己有,不除去这些未知的印记是万万不行的。梁光禹说只要散尽黑气,金蛋就会重生,看来这次罗天上仙也走眼了。可是这神殿中神之封印的能量也只能使金蛋到这个地步,要除去深埋在神器里的印记,除非是重新回炉了。司马平感慨着,一边和星魂作着交流——要让星魂和自己融合,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多联络,事无巨细,通通和它商量。星魂出奇地配合,起了一阵轻微的波动,向司马平脑中输入一串灵咒,然后再沉寂下去——这就是刚才一阵亲热的效应!

    司马平心里非常高兴,星魂提示给自己的灵咒并不陌生,那是《天荐录》上的仙诀。自己只知道修炼,几乎从来没有用过那仙籍上的灵诀,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刚才自己对星魂感慨的正是要重新修炼金蛋,而星魂给自己的提示莫非是修炼金蛋所需要的灵诀?司马平兴奋起来——试试吧!

    五彩的印符不断地在司马平的身前幻出,将金蛋团团地围了起来。随着司马平灵力的注入,印符渐渐地向中间收缩。被印符围着的金蛋,刚开始还是一如既往地放着霞光,静静地悬在虚空,但是随着五彩的印符不断地收缩,这金蛋的霞光也渐渐增强,杖身也不住地颤动起来——看来它也不是来者不拒,已察觉出司马平将对它不利了。金蛋已经将原来七彩的霞光变成了实质的光盾,任凭司马平费尽心力,符咒也无法突破光盾的防护。司马平几经努力都没法成功,最后只能悻悻地收功——这些东西真是聪明得出奇,有时间的话一定要好好地研究研究它们的原理!

    这次尝试无功,主要是因为自己的修为太低了。但如果将金蛋置入器物里冶炼,借助神器的威力,说不定能克制住金蛋的防护。司马平并不气馁——若没有试过就放弃,是绝对不会安心的。当下掐动灵诀,女娲那只龙椅化成的神炉静静地在神杖的旁边现出形来。神炉里面还禁锢着那个通天教的仙人维得,要使用这神炉就先得将那个倒霉蛋移个地方。司马平可不想冒险,万一启动神炉后伤了维得,那也不是自己所愿意的。好在自己身边用作牢房的东西多得是,就给他改善一下环境吧!暗诵灵诀,将维得收进一朵金莲里。

    有了和星魂的经验,司马平对神器礼貌多了。使用之前先和神炉作了一番沟通,就将它当成活物看待。这神器也是善解人意,送出一股温和的暖意回应,然后才动作起来。

    神殿中响起轰轰隆隆的震响,七彩的宝光中,神炉在缓缓地长大,最后变成一个数十米高的巨物,几乎将大殿填满,金蛋和司马平都被挤到了一边。即使如此,炉身上的花纹还是精致细腻,美妙绝伦。也不容司马平慢慢欣赏,只见精雕细刻的炉盖缓缓飞起,悬到了神炉的上空。一道白光从炉内冲出,在炉盖上打了个折,然后向金蛋罩去。那金蛋神杖仍然严严实实地护着自己,但还是在白光中缓缓地向炉口飘去。炉盖开启的一瞬,司马平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就像奥丁那变态的暗香,心中一惊,赶紧向远处退开。

    那神杖抖动的更加厉害了,在轰轰隆隆的震响中发出嗡嗡的蜂鸣,不过两者的较量还是神炉获胜。司马平看着那金蛋升到炉盖之下,又徐徐地往炉内降去,接着眼前一暗,炉盖重新合上,轰轰隆隆的震响连同嗡嗡的蜂鸣也一起消失了。神炉稍稍地缩小了一点,然后变幻着彩光,静静地停在那里。司马平又尝到了和神器交流思想的好处。本来收取金蛋的工作是要用灵诀驱动的,就因为开始时的一番勾通,神器竟自动地开始了工作,心里万分感慨。现在该轮到自己了,只是不知这次有没有用?掐动灵诀,身前重新幻出五彩的印符。神炉的宝光闪烁起来,司马平幻出的印符被迅速的吸走,渗入炉壁里。

    炼化是开始了,但结果如何却没有人能知道。司马平看着神炉灿烂的宝光,心中默念着阿弥陀佛。也不知这个过程有多久,呆在这里也没事可做了,还是去看看小月吧!虽然丫头现在没有感觉,但有自己陪在身边,自己也稍微觉得有一点心安。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那块七巧玲珑的巨石现在是淡淡的灰色——刚才是什么颜色的?反正不是灰色的!洞穴中已经不冒白色的雾气了,吹到身上的轻风刺骨地冰寒——怎么回事?这草原的温度,司马平设计的是最适合人体的气温,怎么会变了?难道是怪石的孔穴里的寒气改变了这里的环境?不可能啊!这环境是由封神碑控制的,暂时自己还是封神碑的主人呢!身边的几件神器中,自己和封神碑的交流最多了,因为使用得也最多,所以关系应该是很铁的,是什么时候改变了气候,自己竟然一无所知?司马平心里惊讶,还挂念着被自己置在外面的小月。虽然有金莲护着,但是这风有点变态,自己有狻猊神甲的防护也感到有点冻入骨髓,小月只是被金莲的神光护着,不知会不会受凉?

    金莲仍然悬停在巨石的下面,小月还是在金光中坐着。司马平惊讶地发现,这冰冷的寒气竟然是以金莲为中心向外扩散的,严格地说,是从小月身上散发出来的。再看小月,人几乎变成了粉红色。原来洁白细嫩的肌肤,此时发着粉色的荧光,端坐在莲台之上。身上的裙裾竟然在轻轻地飘动——在金莲的宝光中,本来是不可能这样的!司马平有点心惊胆颤,小月怎么了?

    苏月的手臂也是幼嫩的粉色,触手滚烫,而经脉中却一片混乱,一团冰冷的寒气正在四处游走,并试图改变小月的经脉。司马平大惊失色!怎么回事呢?小月现在的情况竟然和当初月如的阴阳失和极为相似,是什么引起这种异状的呢?司马平不敢怠慢,赶紧将神力从经脉中送过去,护住小月的内腑——小月虽然是“混沌”化身的仙体,但现在体内的这股异能太强大了,若不加以控制的话,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将她的血脉摧毁。

    神力一层层地将寒气包裹起来,移往远离内腑的脚部,再看小月,粉色的脸上飘起两团鲜艳的红色,眼皮微微地颤动,最后竟然睁了开来,轻轻地呼出一口长气,唤道:“哥哥。”

    “小月,你竟然醒了吗?”司马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耳朵,一激动,差一点将手松开。

    “哥哥,这是在哪里啊?不是在梦里吧?”小月眨着眼睛看着司马平,眼珠是黑黑的,但周围的眼珠竟然也是淡淡的粉色,闪着晶莹的光,好像要滴出水来。

    “不是梦,是我!月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吗?”司马平轻轻地问道。

    “这里好美啊!”小月感慨着,摇了摇头,“我在成都家里,正想去终南山找兰姐,被一道不知从哪里来的白光照着,然后就不知道身处在何处了!刚开始还清醒呢,躲在金莲里虽然气闷,还可以想想爹爹母亲,想想媚儿姐姐、兰姐、月如姐,想想哥哥,可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是这样啊!”司马平长嘘了一口气,看样子小月也没有吃到什么大的苦头。接着说道:“中间的原因我倒是知道一点,不过说来话长,以后再和你细说。月妹是被人施了法术,定住了魂魄,我正在想办法唤醒你呢,你却突然自己醒来了,怎么回事?月妹有感觉吗?”

    “我不知道。刚才我突然是觉得一阵冰凉,就慢慢地有了知觉,然后就感觉到哥哥来了,来救月儿。哥哥,月儿好难受呢。”小月挣扎着缓缓站起身来,司马平的手不敢离开她的背心,一手扶着她的纤腰,变成将小月抱在怀里。小月体内的血脉在剧烈地波动,那股冰寒之气不甘心受司马平的压制,挣扎着在体内冲撞。而小月的肌肤也渐渐地由粉红变成桃红,温度越来越高,如刚刚出炉的烘山芋。要是普通人,此时皮肉都早已熟了。脸上的那两坨艳红也在渐渐化开,披散的黑发隐隐放出光来。司马平不知道小月遇到了什么!但可以肯定,这种情况绝对不是由定魄珠引起的。现在的小月,就像是滋补过量而引起内火焚身,若不及时加以疏导,真的会自爆的。然而她体内的那股阴力既纯又强,以自己的修为竟也有点控制不住。手上加力,凑在小月的耳边轻轻地问道:“月妹做我的妻子好吗?”

    “......”小月惊讶地抬起头,脸上的艳红一下褪尽,但是迅速地又升了上来,而且更红更艳。呆呆地望着司马平:“哥哥?”

    “不愿意吗?”司马平微显迟疑。

    “愿意哩!”小月的头已搁到司马平的肩上,滚烫的鬓发斯磨着司马平的耳轮,一手勾住情郎的肩膀,一手反搂住腰身,轻轻地叹道,“小月一直是哥哥的人哩!小月想做哥哥的妻子,可哥哥一直不关心我,不关心我在想什么!”

    俏脸贴上了司马平的脸颊,殷红的唇在司马平的脸上蹭着。司马平的心火剧烈地燃烧起来,转过头去,一口吸住了那艳红的樱唇,贪婪地品着其中的滋味。小月全无经验,只是被动地附和着,连呼吸都舍弃了,浑身无力地瘫在司马平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