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灵主
字体: 16 + -

第五卷 第六章 霓裳破铁衣

    第五卷 第六章 霓裳破铁衣

    外面火炉已经渐熄,寒雪折射着月光,照在小小卧间的窗棱上,带出一抺银釉般的色彩。  小白微微侧卧,脸贴着他的肘弯。  倾绝的左臂自她颈下绕过来,箍住她的右肩,将她整个人,团罩在他怀抱里面。  他微微抬身,右手从边上床上又掀下一床被来,压盖在两人的身上。  他重新躺回去,勒住她的腰身,感觉那里有微热的流动。  他微曲着头,埋首在她的颈窝,轻轻的低语:“冷吗?”无错不跳字。炉火一直没添,估计再有一会,就会完全熄了。  他知道她没睡着,她的气息还是很轻浅。

    “不冷。  ”她被他的温暖包裹,她又怎么会冷:“象做梦一样。  ”她微闭着眼睛,突然低声说着。  他笑了,更紧的抱住她,加深她颈脖上的印迹:“这些年,我一直在做一场大梦。  直到你呼唤,我才算清醒!”他有如呓语,令她未解。  他的右手慢慢收紧,覆在她的小腹上:“我得尽快把这个东西拿出来。  ”

    已经五天了,汲风丹固然可以帮助小白顺气汲风,可以助小白结罩开力,顺通她的法血六脉。  但是,小白之前体内有宁扬给的蛇丹,以蛇之丹冥之气汇入血脉,填补其孱弱的身体。  汲风丹的纳入,会令小白以极快的速度成就驭风之力,但与是生灵之物的蛇丹灵脉相冲。  再拖下去,汲风丹会呼应小白气息之力,将小白体内的蛇丹顶出来。  他还没找到最后一味药引,蛇丹必须留在她的体内!这也正是为。  他当时要跟碎蓝说,这东西,小白注定不会收。  因为碎蓝并不知道,她是依托蛇丹续命!当时话是说地斩钉截铁,但是现在,他却明白。  这东西,对于小白而言。  有多么重要。

    “这几天,我每天出恭。  但好像它也不动一样。  ”小白一听他的话,便忽然说着。  她引得他又是轻笑,勒着她肩颈的手去轻抚她的脸颊:“它进入之后,走的是你的血脉,不是你的肠道!你之前吞过蛇丹,这两个东西会在你地血脉里相冲,你是驭风的。  汲气成力。  蛇丹抵不过汲风丹之力。  所以,不能再让它在你地体内了。  明天,让宁扬催蛇丹,把汲风丹弄出来!”

    “哦。  ”她听了,遂点了点头。  他说就是,她虽然听不太懂,但依旧乖乖应着。

    “弄出来之后,做个撺丝编笼扣。  把它放进去。  你时时带在身上,还是一样对你有好处!”倾绝轻轻说着:“等回来找好药,你身体好了。  再吞下去也就无妨!”

    “你不没收吗?”无错不跳字。小白忍不住微转过脸,张大眼看着他。  透过微微白雪银月,看到他蕴着一层银白的面容,紫眸闪烁之间。  竟然带出璀灿的光芒。  让她一时,痴了眼神!

    “我想没收!”他轻吻她的鼻尖,然后落在她的唇角。  他看着她:“我想没收,但是这东西对你有好处。  所以,我让你留着它!”他的指尖轻抚她的耳垂,声音微微低哑:“还有这三只耳环!它并非一般金银,是安神宁心地好东西。  它触手虽然坚硬,但冷时触肤却是微温,热时却是微寒。  色泽清润,绝不夺目迫魂。  给人一种宁定之感。  对你有好处。  所以让你戴着它!”

    此时这小小银色之环微微颤动,倾绝知道。  这里面有吞云兽的悬枕丝。  吞云兽是汲风布云的妖兽,虽然是生灵,但其体构造却可以纳云吐雾。  自身便是操纵风的好手!曾经有人说,吞云兽是上天的风之子,是天地之间创造出的灵兽。  它脑后有细毛为悬枕丝,是名贵的宝物,可以中和两极之气,使人平宁祥合。  但因吞云兽的稀有,传闻一直并未得到印证。  不过现在,见到这小小银环,才知地确是真!

    碎蓝与倾绝一样,半人半灵。  他早年已经引发狂血入顶,催发灵物部份最大力量。  他之所以没有燥狂而死,是因为他有兄弟,也是他的主人叶伯湘,他一直引血为继,帮他平衡人与兽之间的血冲之苦。  但伯湘自己也是一样,就算他血脉之中灵物之血相当薄弱,但并不是没有。  也许伯湘更加好控制,因为他并未突引狂血,以增其力。

    碎蓝之所以会练习采补汲阴之法,想要强力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或者就是想让伯湘不至于亏血太过,无力压服自身的灵物之血。  虽然碎蓝有主人,但他一定会时时燥狂,这是半人半灵的宿命。  以他那种引血的方式,早就该爆血而亡,他可以活到今天。  定是因为这悬枕丝,这东西不是半灵身上地。  该是来自于真正吞云兽,也许,就正是他们的母亲!她该是依据他们灵物之血的浓深程度,给了碎蓝一对,给了伯湘一只。  但后来碎蓝引血化灵,催血成狂。  一对已经无法压服,才会三只齐戴。  平时借这小环平定情绪,实在难控还可以借由采补来释放。  他这两样东西,倾绝一样都丢不得!他必须忽略自己内心的不快来接纳它们的存在,因为,这对小白有好处!

    她怔怔看着他出神的样子,听着他的低语。  忽然之间,她觉得鼻头发酸,喉间微哽,她伸手去抱他的手臂:“我知道的,他给的,你不喜欢。  但对我有好处,你就是不喜欢,还是让我留!”她说话一向直白,却撞进他内心深处,她轻轻抚摩他地手臂:“你不喜欢,我就不要。  再多好处也不要地!”说着,她伸手就去扯自己的耳垂,他手快地握着她的手。

    倾绝轻轻笑着,魅眼微微流光,气息吞吐在她的耳畔:“有你这句话,我就满心都是喜欢!”他低低笑着,突然觉得,这些死物又算得了?再重要。  也不过是回忆。  因记较回忆而介蒂现在,那才是真正的大傻瓜啊!他还活着,她也一样。  他们有无数个明天,但回忆就唯有曾经而已!他吻着她,感觉细软地接触让他的心浓溢起来,温柔的银色月光,皑皑雪轻飞。  屋里就算已经没有碳火。  依旧是温暖非常!

    “回家之后,我连小兔子也还你。  那些东西算?比起我们现在而言。  都不是!”倾绝含混的低语淹没在彼此的唇齿之间,真正重要的,是怀中的她,眼底地她,心中的她!

    “明天,我回万春楼好不好?”小白在说这话地时候,声音有些哽咽。  但她依旧。  清楚的吐了出来!

    “不好。  ”他抱着她,他怎么会不了解她的意思。  对,在得知了她曾经在万春楼做清倌,并且因出众的舞技得到郑陨奇的垂爱。  甚至带着她与凌破去了聚云岭界内。  以丈夫而言,他不痛快,他生气,他吃醋。  但以凌佩昭平王而言,他知道。  用小白来引,比在这里枯等要好。  刚才小白跟他坦白交待的时候说。  在他们相遇的前一晚,在聚云岭鸣雷山,郑陨奇也在。  他去看结罩,然后自行下山。  但是他们几个离去地时候,却并未在路上遇上他!他也没有回京。  那么。  也许他是去找小白。  他回去,但见不到小白,以为她游玩之时迷路。  一时便四处去找,所以延迟了回京的行程。  如果小白重现万花楼,他的家奴一定会想办法通知他。  而他,也许就会出现在万春楼这个最好动手的地方。  在他府里,就算没有驭者,想必也养了些奇人异士。  如果他进宫,则更是需要小心谨慎。  他并不担心拿不住郑陨奇,他只是现在并不想将自己未死的消息传出去!

    但他受不了。  他无忍受小白在万春楼里扭捏生姿。  引得狂蜂浪蝶扑天袭地!他只要想一下就脑袋炸开一般的疼,心乱跳不止。  况且。  他并不想改变她,他要求她站在他的阵营里,但并不代表他就要她为他做一些她自己本不愿意做的事。  他宁可她依旧如此地活着,不害人不伤人,永远心中只有好与坏。  而坏,总是很快被好淹没。  只要有一点好,便可以刻骨,便会满足!她从不会害人,更不想害人。  再说,她开禁之时,纷乱冗杂的思绪她自己都还没有理清。  不想再让她徒增困扰!

    “我觉得,我要是回去。  也许他就会回来了!”小白诺诺的低语:“我不是要回去挣钱,也不是要让人家看!”

    “我知道,但你并不想这样做。  你是因为我,而我,更不想让你这样做!”倾绝抚着她的脸,不知从何时开始,这种轻轻的抚摸,成了习惯:“你踏实在这养着,想起就告诉我。  我来开解你!不许恼恨我,其它对你没要求!”

    “那还是累赘!”她怔怔的听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饭桶!”最后这两字不知道从哪听来地,让倾绝一时语塞。  竟然不知道如何应对!

    “你们说要打仗了,打仗会死很多人。  抓住他,就不用打仗了吧?无错不少字”她说着:“让我帮你一次吧!”他看着她,黑暗的空间里,唯有淡淡银光,以致于她的面色,有些微微的泛着白光。  但眼睛翦水,蒙蒙如凝珠。  她的内心深处,永远如故。  她只是不想看到战争,她不想成为丈夫的累赘,仅此而已!

    “我自有法子拿他,不用你管!”倾绝一翻身,让她伏在自己的胸前,伸手用被子将抖开的细缝裹严密:“有你在,我不会对他太过份。  只要他肯劝退兵马,我不为难他!”这话他说给她听,是想安她的心。

    “那,万春楼里还有我跟小破的三百两,我得拿回来!”她一看说不动他,竟然哼着说了这么一句。

    “呵呵,你学滑头了啊!拐着弯地要去!”他伸手勒住她地腰,眼尾飞扬起来:“你在万春楼弄到三百两,还敢在我面前炫耀。  你真是皮痒的很啊!”

    “让我去吧。  ”她伸手去轻轻摸他地下巴:“之前,是没办法才去的。  不过现在,是我想去!我想去!”她与他对望,心与眼相通。  他明白她意思,她愿意为了他而成长!那么他也一样,为了保持她明澈的心,他会变得更加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