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空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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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世篇

    sun sep 11 19:38:38 cst 2016

    皇明最后一位占星师危坐堂中,为弟子讲学。微眯眉目,缓缓道:“昨夜观星,云扰东宿,灾近……”

    一位学生突然打断说:“师尊!有天火自东南来,何兆?”

    占星师猛站起,推窗外视,见天火横飞,惊呼:“灾变!”

    几分后,陨石坠地,死伤无数,扬起漫天紫雾,瞬间,物化飞灰。

    ――皇明历3000

    “尽心吧,这是你的使命。”十八年前的瑜隳(hui1),一位将官对面前那略带憔悴的年轻博士说。

    “……好,保证完成任务。”之后,博士转身登上了由瑜隳驶往皇明的列车……

    这些片段经常在海诺脑中回放,十八年前,他受命潜入皇明岚山学院,尔后他放弃了潜伏任务,断绝与瑜隳的联系、此时的他,正于休息室中坐立,待着某个结果。

    门开,一位身着实验用白袍的男子走来,“三千人…死了三千人。都死了。”男子表情平淡,不怒自威,来者是人类工程实验的总工程师叶嚣,海诺属其部下。

    寻声抬头,海诺见是叶嚣,登时从座位上弹起,问说:“那四个实验体呢?活着吗?”他瞪着眼睛,凝着叶嚣抿住的唇。

    叶嚣默了半晌,说:“都活着。”

    海诺长舒口气,叶嚣又言:“要不是那四个基因强化体活着,若全死了,你也需同他们一同入焚尸炉!……现在他们状态平稳,而且,应都有了异能,你打算如何?”

    “我会处理,请见允。”海诺说。

    叶嚣舒了脸,放下紧绷的架子,淡淡语:“去吧,别出乱子。顺带说,柳冥带他的纳米亚人来了,若时间宽裕,不妨见见。”

    海诺怔了下,应了过“明白”便冲出休息室。

    疾跑,他迫于见到成果,其中是他十八年来的心血。

    一路跌跌撞撞,长阔的通道中回响着步声,当他敞开实验室大门,见过那浸在培养槽中的四人,平复呼吸,冲他们说到:“瑞、锐璃、影、白,你们还好罢……”

    他走到培养槽前,隔着控温玻璃和浓稠的培养液,逐个看遍了置在其中的四人。

    那四个人身上接着如罗网般的管线,闭着眼,无着的悬在液中。

    海诺苦笑,说:“如果你们不是由我制出,或许会有常人样的生活,我制造你们,却没给你们童年,现在,强加你们异能,却又要限制它,不知,你们醒来后见到那死去的三千实验体,会否憎恨于我……”握紧双拳,他说:“对不起了,让你们如此,我还要让你们再多伪装成人。”

    定过心念,他挪身至操作台旁,娴熟地将代码敲入处理器,随之,培养槽中,又伸出针管刺入他们的颈脉。输入药剂代码,可注射却迟迟未动。

    “没动静?”他望去,只见显示屏上有“设置剂量”四字。

    剂量……他犯了难,此剂量非同小可,关乎到他们异能的封锁时限,不得不慎重考虑。

    望向他们,海诺碎碎念着:“瑞,罗氏的血液加上异能…我无力控制,你注定不能被释放……锐璃,你说你不喜欢‘洛’这个名字,让我一直叫你锐璃,此刻起,你就叫锐璃,我已经帮你更过名了,女孩子不要太野,为你留出四分之一的异能,好好保护自己……影,我信任你可以隐藏自己的锋芒,三分之一,好好利用……白……”海诺沉默了,他看着白所在的培养槽,怅然后,说:“二分之一,我,我来监护你……”

    说完了,一串数字被输进了控制台,注射开始……他不忍看他们痛苦的表情,低头默默然。

    “零兄,我来看你了!”一位比海诺年轻稍稍的白袍男子,领着一位纳米亚人走了进来,那名为柳冥与海诺同在叶嚣手下效力,负责纳米亚人研制,是海诺的校友,也是工程院中同海诺最近之人。

    海诺闻声后抬头,先看了他,又看了那亚人,默默感慨后,问他所来何事。

    柳冥一笑,说:“取药剂。”海诺纳罕道:“亚人还需要人用药?”

    柳冥摇头,说:“亚人之思在于人脑,芯片只是辅助。这家伙人脑、芯片、纳米脑一齐的运算效率太强,我只是想要点弱化智商的药物罢了。脑残片什么的就好。”

    海诺一瞥他,问:“还在想那个亚人,后天你雯轩生日,你记得吗?”

    柳冥翻了翻眼,说:“好像是吧…等下,为何你记我女儿生日那么准?”

    “小雨告诉我的,昨天晚饭时发来的消息,让我提醒你。你一直不肯联系她,就为了这个亚人?”海诺可以提高了声调。

    柳冥挥挥手,说道:“真……算了,告诉雯轩明天我回去,带她牧哥回去。”

    “他叫牧?”海诺盯着那亚人。

    “是啊,怎么了?”柳冥得意地说。“没什么,听影儿提过。”海诺回头望向培养槽,注射已经完成,四人未出现异常反应,仍旧安静地睡着。

    “对了,请你帮我……”海诺转过头来。“零兄还有事求我?”柳冥到海诺身边,按着他的肩膀说:“说吧,看是什么能把你难住。”

    海诺的目光转到最后一个培养槽中,说:“帮我,把白改造成半亚人体,他的异能需要高能量源,负荷过重,我怕常人之体不能接受。”

    “等我给女儿过完生日的吧!”柳冥一笑,带着亚人走了。

    ――皇明历3016

    皇明东部,未被辐射波及到的净土,皇明最后的势力蜷据在这里。

    军帐中,代总首陆齐痛苦地按着头,周围是从皇明各地逃来的将官。

    “风暴……都毁了吗?”陆齐问。

    “是,只剩这里和汐南。现在汐南被瑜隳人占据,只剩这里了,请您以大局为重,请就职。”将官说。

    陆齐思索过后,举起配仗:“我,陆齐,即日正式就职皇明总首。”将官肃立一旁,军礼致敬。

    ――皇明历3017

    “就这么走了,不再找找海诺吗?”列车上,柳冥问叶嚣。

    “人各有志。皇明不在了,他何处寻根?他与瑜隳的种种,想必你也知道。”叶嚣说。

    柳冥又问:“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留,瑜隳不行吗?即使他曾经背叛过,但……”

    “他也想去,但不能去,不然就不会让我带着罗・瑞与简・洛两个……亚人工程要你在,拥有足够材料,研究即可重启,纳米亚人需要的只是能量和原料;海诺的变异体实验,需要的是辐射源,需要μ陨石,若无,一切都无从谈起。只能说人各有命。”

    柳冥怅然若思叹道:“哎,命理难求!但愿锐璃…不!洛,洛会适应新记忆,海诺特意嘱咐我要如此这般来着……”

    ――皇明历3017

    “新兵,我唤作卡・决绝,今即未诸位之仕官长。”喊话之人是瑜隳新兵的仕官长之一,冷着脸,不必刻意维持,气场中的寒意就足以令人战栗。

    忽然,士兵间传来笑声,“哥,你在家里装冷就算了,我可没带棉衣啊!”

    喊话的新兵是他弟弟弥煜,此人同其兄长有异,一副热诚相,红发赭瞳,同他哥哥那灰发蓝瞳相比,更添几分火热。

    “弥煜!”决绝喊,声音低沉冷劲,走进队伍,抬腿踢去。

    弥煜从旁边拉个人一挡,只听得惨叫一声,砰然倒地。

    “小牧子,没事吧,哎!哥!你该不会把他踢死了吧?”弥煜趴在那人身上笑得直不起腰。“仔仔!你害我!”那人说。

    军中人大笑。

    ――皇明历3017

    事发二十年前,μ-13陨石坠落,陨石留下的辐射物质扩散,引起大规模生物变异,陨石经留处紫雾弥漫,因此得名“雾区”。北皇明被摧毁,皇明于汐江南部的土地在无政府状态被瑜隳宣称占有,皇明势力在东皇明苟延残喘。

    皇明历3017年,五百年次的时令风暴从“雾区”经过,引起辐射物扩散,西皇明受池鱼之殃。雾区中,除了成片的死尸外,还有怖人的变异体,整个皇明除东部及南宫区汐江南外大部化为雾区。

    半年前(皇明历3021年),瑜隳向汐北派遣调查大队,过江后,队伍中有人出现变异反应,随后阿斯加特封锁汐江,调查队沦为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