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口味的窝边校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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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苦叶草少年

    秦叟扶着破败的铁门,一瘸一拐地走回去。()秦府后门边留着一个角门,荒草杂生,碎石间隙冒出几束金钱苦叶草,景象凄冷。秦叟每天由角门出行,避免遇见秦夫人。

    一个残破的小草屋,专门用来存放烧烤的木炭,黑漆漆脏兮兮,这就是秦叟的房间,秦朝伟业集团二少爷的房间。秦叟拖着身体,勉强爬进草屋。

    “叟儿啊!你怎么了?又被打了吗?”一个老仆人紧张地询问。秦叟背过脸,抹去如雨的泪水,强作安然地说:“我没事。”

    “作孽呀!”老仆人手轻柔地抚摸秦叟额头的伤口,双手搂住他的肩膀。

    “叟儿啊!这是我偷偷留下的馒头,你赶快吃了,要是被姓金的那家伙看见,又吵到夫人耳朵里了。我一把老骨头,反正快死了,不怕她责罚,你怕是又要遭大罪了。”

    “嗯!”秦叟接过馒头,恶狼般狼吞虎咽,险些咽着。老仆人递过水,眼泪婆娑地说:“如果你的父亲在世,他一定不会让你受这些苦。夫人真够心恶,折磨多年了,还没消气吗?”

    秦叟的泪水顺着脸颊流入嘴里,咸涩的味道混杂干巴的馒头,秦叟就着泪水,吞咽馒头。

    老仆人细心地处理遍体的伤口,力度轻柔,生怕弄痛秦叟,虽然伤口早快要折磨死这个苦叶草少年。

    “哎!”老仆人摸着秦叟瘦骨嶙峋的肩膀,凄苦叹息:“等到夫人气消,你恐怕也撑不到那一天了。秦董事长一生行善事,他的儿子却受苦无数,不公啊!”

    秦叟好奇地问:“我爸爸是一个怎样的人?”

    “秦董事长啊!”老仆人枯萎的脸色浮现一抹微笑:“秦董事长是一大个好人,他聪慧善良,俊朗倜傥。当年,家乡闹饥荒,我外出乞讨,那时候真是苦,我活生生饿晕了。后来醒来时,一睁眼就是秦董事长,他当时还是半大孩子,眼睛出奇的大,出奇的亮,就像老人嘴里的神仙。”

    “爷爷,我爸爸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吗?”秦叟与父亲相处的时间很短,对父亲的记忆少得可怜。

    老仆人脸色变得严峻,厉声训斥:“爷爷?你怎么能叫我爷爷呢?你的爷爷是尊贵富有的秦老爷,他在美国。”

    “是吗?那个爷爷从没给过我馒头,我挨打的时候他也没替我挡过。那个秦老爷只是夫人的孩子的爷爷吧!”

    “不许瞎说!”老仆人蹲下身子,板起秦叟的肩膀郑重地说:“叟儿啊!你要记得,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秦家血脉,这是铁一样的事实,终有一日,你会腾飞。”

    “嗯!”虽然听不懂老仆人的话,秦叟还是木木地点点头。

    “叟儿,我先走了,你休息吧,明天还有那么多活计。”老仆人起身慢慢地走出草屋。

    夜气凉寒,冷风穿堂而过,秦叟瑟瑟发抖,浑身发冷,起身关窗户,窗户关紧,冷风却从玻璃的缺口入侵,吹开秦叟身上的薄衫,不比刚才暖和。算了都一样,秦叟干脆打开窗户,任由冷风欺凌。

    秦叟瘦弱的身体蜷缩角落,薄被勉强遮体。秦叟掏出怀里的水晶项链,晶莹的光泽倒影出一个美丽女孩的模样,霸道却善良。

    生命中第一次被人保护,秦叟的心莫名涌起暖流,爷爷说过,家是温暖的,难道这就是家人的感觉?秦叟记住了帝月的感觉,一生不忘。

    秦叟紧紧握着水晶项链,合上眼睛,进入梦乡。

    眼前出现一系列模糊的景物,血色覆盖眼睛,所有的景物染上血腥的味道。父亲身体的温度慢慢的消退,直到冰冷,秦叟觉得好冷,好冷。父亲的冰冷传到秦叟身体,年幼的秦叟不知道这意味着死,只知道,无论怎么呼喊,父亲再也不会回应。

    秦叟蜷缩父亲怀里,饥恶、恐惧、寒冷夺取秦叟的意识。三人在车里集体昏死,一家三口以这样的方式冲破世俗而团聚一起。

    “汪汪汪汪!”警犬朝一个泥土堆狂吠,激动地绕着土堆转来转去,警犬的异常躁动引起搜救队的注意。

    一个小战士惊喜地喊:“队长,这下面有人。”

    “大家快挖!”搜救队奋力挖掘,渐渐地,一辆严重变形的车子展现眼前。眼尖的队长大叫:“车里有三个人,大家加把劲!”

    经过半个小时的全力挖掘,三人终于被挖出来了,一个头部破损现场死亡的男人、一个窒息而死的女人、一个生命垂危的孩子。女子和男子紧紧拥抱着男孩,如果换一个场景,这应该是幸福的画面。

    搜救队见惯生死,面对这一家人时,泪水却再也忍不住了。一位伟大的父亲,用肉体对抗轰然塌陷的泥石流,死死地护住怀里的儿子。一位同样伟大的母亲,封闭的车厢内空气越来越少,母亲毅然决然屏住呼吸,把最后一点空气留给儿子。

    万幸得以生还的孩子,尚不知父母的离世,安静地躺在父亲怀里,对于只有灰暗色调的未来,男孩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