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sun aug 28 10:17:05 cst 2016
雾石装模作样地向秦师真毕恭毕敬地鞠了一个躬：“我会去赚钱的，到我有钱的时候，请把好材料都卖给我。”
秦师真轻轻地踢了雾石一脚：“我不认识你，滚！”
雾石用手掸了掸身上的煤灰脚印，清了清嗓子：“左手持的短刀，对锋利度的要求并不高，刀刃只需要一面，但是需要足够的韧性以应对敌人的劈砍。刀刃的另一面需要有专门材料制作的一条锯齿，不需要锋利度，同样需要韧性，以便在应对较为锋利的武器时，可以卡住刃部。右手持的短刀要双面刃，尽可能的锋利。刀身中间要留一段凹槽，用来在刺入敌人身体后以更快的速度把血放出来。就是这些要求，你看行不行。”
秦师真挠着头说：“我的天，听完你的这些要求后，我都想打造一对短刀试试了。这都是你的创意吗？”
“那你就猜错了。这在我过去所在的世界所使用的短刀中已经算是比较落后的设计了，我只是顺便剽窃一下而已。”雾石说完，心想：说起来这里竟然还在用冷兵器，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特殊能力，可是在能将大山轰成分子级的能量武器面前还是不堪一击。想到这里，雾石忽然对自己过去的研究感到十分的懊悔。
他们来到这里是迟早的事情，估计再过二十几年，十几年，甚至更短。天知道他们会把这里怎样。
“雾石！喂！雾石！”
“嗯？”雾石回过神来。
“切，没在听吗？难得我愿意把这些材料的功能和用量告诉你。”秦师真将挑出来的材料放在了一个无盖的木盒子里。
“对不起，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雾石走上前，看着那些材料，“这个，看样子，应该是三清峰上的乌木石，它看上去像一块棕色的木块，但是坚韧可靠。这个，应该是青烟谷的板石，适合加工成锋利的武器，在溪流中的板石常年被水流冲刷，边角锋利，但是被常年冲刷的石头不能用，只能取岸边的板石，以青灰色为最佳。那个，虽然被磨成了粉，但是凭这股淡淡的花的味道，和这粉的颜色，应该是牡粉，又叫定石粉，由质地松软的牡矿研磨成的，可以一定程度上遏制不同材料之间的排斥。这两个……抱歉我没印象，有可能我看到了，但是我忘了。”
“不错，很显然你没有听我的介绍，不过你已经说的够多了。现在发现乌木石并不只在三清峰上有；板石由于取材方便，现在几乎已经绝迹了；牡粉，这个你完全说对了。另外，这一些红色的团团不是材料，算是助燃剂，加在煤室里的，用来突然提高火的温度，这东西的配方我会告诉你的。还有这个，这个你能在那本书上找到才让人奇怪呢。这是一种叫做钢喙鸟的胃袋里的结石。说到这个，就想起那个小畜生在铁矿村惹出来的大乱子。它偷吃了好多矿石，还毁掉了几座民宅，最后我们带队去杀它时，它还杀死了……”说到这里，秦师真将手伸出来做了一个“三”的手势，先前灿烂的表情又黯淡了。
雾石不小心把牡粉吸进去了一些，鼻子有些痒，在秦师真说话时打了一个喷嚏，现在正在揉捏着鼻子：“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勾出你的过去。听你这么一说，有一些动物身上的某部分可以拿来作为材料，是这样的吗？”
“是的，每次委托后，公会会将所得材料分一部分给参与契约的人，这是独立于契约金以外的收入。你可以拿来卖，可以拿来当材料。我之前提到的铁矿村，这是几处由城主收为专有矿区的地方。铁矿村的名字听上去俗套，但是那里出产的优质铁矿石实在是太多了，人们都叫那个村是‘铁矿村’，然后就这么定了。你可以自己去发现矿石矿脉，如果不在城主专属矿区的名单上，你可以拿来任意使用。”
“哦，原来是这样。那城主专属矿区是……”
“划归城主，由城主雇佣劳工开采，产出物以同意价格在城内售卖，所得的钱有三成将由城主收取，四成交给城外各村村长用于发展周边地区，其余作为奖赏以一定的规则分配给所有劳工。”
“听上去很棒啊。”
“是的，很多人都说城主是个好人。闲话说得够多了，炉子也差不多到了工作状态了，我们开始吧。万物皆发于心，所以我们先做芯。”
秦师真抓起那一把助燃剂，走到炉子旁边，一只手搭在一个转动杆上，并没有回头看雾石：“放之前一定要把这个杆子拉到最左边，使蒸汽管道离火更加远一些，否则可能会产生可怕的后果。”说完，他把杆子拉到左边，把助燃剂通过一个小口子投入炉内。随后搬来一架铁梯，用一个小盒子装着乌木石走到炉顶，倒进了炉子。然后雾石走下来，将炉口的一个可转动的槽转向芯槽。过了一阵子，秦师真拉动炉口旁的杆子，炉内的熔液顺着槽流入了芯槽。
秦师真走到了放置工具的架子旁，取下了一个锤子，又从一个非常精美的木盒里取出一个长筒状的东西。秦师真举起锤子说：“这是你作为一个锻造师需要好好保管的东西。”然后又举起长筒说：“这是你作为一名铭约锻造师所需要的东西。”
雾石接过长筒，拿到面前，闻到一股味道，即便在这个充满煤味的房间里，他还是分辨了出来，那是他在过去的世界闻到的最后一种味道：“这……是我的血吧。”
“是的。”秦师真斩钉截铁地说。
雾石拿着这个筒子，瞟了一眼正在慢慢凝固的芯上：“把血滴在芯上？”
“是的。”又斩了一颗钉，截了一块铁。
雾石非常尴尬：“那个……我真的只是……随便，说说的……而已。”
这种东西滴在如此炽热的金属上，只有直接蒸发的份吧。雾石这么想着。
雾石将盖子打开，小心翼翼地倒了几滴在正在冒着热气的芯上。血滴没有消失，而是逐渐地扩散开来，像一张蜘蛛网一样包住了芯块。过了一会儿，整个芯就像一颗心脏一样小幅度的搏动。
“怎么说呢……真是个惊喜啊。”雾石艰难地从嘴里憋出一句话。
所有的部件都准备好了，秦师真用钳子像做三明治一样把部件叠了起来，然后把锤子交给雾石：“前三锤必须由你来。”
“这真的好吗？交给一个关于锻造什么都不知道，下手不知轻重的家伙？”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可以帮你，但是前三下，必须是你来。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把三下敲完。”
“会发生什么？”
“会爆炸！”
“哈哈哈，你以为我会相信吗？”雾石看着这个眉飞色舞的中年人忍不住想笑，心想：看上去他也是个喜欢开玩笑的家伙，随他去吧，总比一天到晚阴着脸好多了。
雾石回头面对着即将由自己来完成的作品，忽然有些心虚：万一他不是开玩笑呢。捏在手里的锤子开始微微地抖动起来。
秦师真哈哈大笑：“别以为只有你这臭小子会开玩笑，我开起玩笑来连我老婆都怕！”
“你喊这么大声，不怕被她听到？”
秦师真马上就蔫了：“啊……对不起……”
“和我说又有什么用呢？”
一通玩笑开过，雾石感觉轻松了不少。他稍微舒展了一下双臂，把锤子在手中晃了两圈，然后举起锤子，一锤砸了下去。
随着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周围的声音就像是被音响师突然调掉了一样飞快的消失了，并且周围的所有东西，甚至是模板，如同大剧院里的散场灯熄灭了一样，全都看不见了，只剩下雾石自己，手中的铁锤，和等待锻打的武器。
雾石深吸一口气，再一次提起铁锤，又是一下。这一次，他听到周围传来的类似于海涛的声音，他感受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安详。
“还剩……一下。”雾石对自己说。
雾石装模作样地向秦师真毕恭毕敬地鞠了一个躬：“我会去赚钱的，到我有钱的时候，请把好材料都卖给我。”
秦师真轻轻地踢了雾石一脚：“我不认识你，滚！”
雾石用手掸了掸身上的煤灰脚印，清了清嗓子：“左手持的短刀，对锋利度的要求并不高，刀刃只需要一面，但是需要足够的韧性以应对敌人的劈砍。刀刃的另一面需要有专门材料制作的一条锯齿，不需要锋利度，同样需要韧性，以便在应对较为锋利的武器时，可以卡住刃部。右手持的短刀要双面刃，尽可能的锋利。刀身中间要留一段凹槽，用来在刺入敌人身体后以更快的速度把血放出来。就是这些要求，你看行不行。”
秦师真挠着头说：“我的天，听完你的这些要求后，我都想打造一对短刀试试了。这都是你的创意吗？”
“那你就猜错了。这在我过去所在的世界所使用的短刀中已经算是比较落后的设计了，我只是顺便剽窃一下而已。”雾石说完，心想：说起来这里竟然还在用冷兵器，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特殊能力，可是在能将大山轰成分子级的能量武器面前还是不堪一击。想到这里，雾石忽然对自己过去的研究感到十分的懊悔。
他们来到这里是迟早的事情，估计再过二十几年，十几年，甚至更短。天知道他们会把这里怎样。
“雾石！喂！雾石！”
“嗯？”雾石回过神来。
“切，没在听吗？难得我愿意把这些材料的功能和用量告诉你。”秦师真将挑出来的材料放在了一个无盖的木盒子里。
“对不起，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雾石走上前，看着那些材料，“这个，看样子，应该是三清峰上的乌木石，它看上去像一块棕色的木块，但是坚韧可靠。这个，应该是青烟谷的板石，适合加工成锋利的武器，在溪流中的板石常年被水流冲刷，边角锋利，但是被常年冲刷的石头不能用，只能取岸边的板石，以青灰色为最佳。那个，虽然被磨成了粉，但是凭这股淡淡的花的味道，和这粉的颜色，应该是牡粉，又叫定石粉，由质地松软的牡矿研磨成的，可以一定程度上遏制不同材料之间的排斥。这两个……抱歉我没印象，有可能我看到了，但是我忘了。”
“不错，很显然你没有听我的介绍，不过你已经说的够多了。现在发现乌木石并不只在三清峰上有；板石由于取材方便，现在几乎已经绝迹了；牡粉，这个你完全说对了。另外，这一些红色的团团不是材料，算是助燃剂，加在煤室里的，用来突然提高火的温度，这东西的配方我会告诉你的。还有这个，这个你能在那本书上找到才让人奇怪呢。这是一种叫做钢喙鸟的胃袋里的结石。说到这个，就想起那个小畜生在铁矿村惹出来的大乱子。它偷吃了好多矿石，还毁掉了几座民宅，最后我们带队去杀它时，它还杀死了……”说到这里，秦师真将手伸出来做了一个“三”的手势，先前灿烂的表情又黯淡了。
雾石不小心把牡粉吸进去了一些，鼻子有些痒，在秦师真说话时打了一个喷嚏，现在正在揉捏着鼻子：“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勾出你的过去。听你这么一说，有一些动物身上的某部分可以拿来作为材料，是这样的吗？”
“是的，每次委托后，公会会将所得材料分一部分给参与契约的人，这是独立于契约金以外的收入。你可以拿来卖，可以拿来当材料。我之前提到的铁矿村，这是几处由城主收为专有矿区的地方。铁矿村的名字听上去俗套，但是那里出产的优质铁矿石实在是太多了，人们都叫那个村是‘铁矿村’，然后就这么定了。你可以自己去发现矿石矿脉，如果不在城主专属矿区的名单上，你可以拿来任意使用。”
“哦，原来是这样。那城主专属矿区是……”
“划归城主，由城主雇佣劳工开采，产出物以同意价格在城内售卖，所得的钱有三成将由城主收取，四成交给城外各村村长用于发展周边地区，其余作为奖赏以一定的规则分配给所有劳工。”
“听上去很棒啊。”
“是的，很多人都说城主是个好人。闲话说得够多了，炉子也差不多到了工作状态了，我们开始吧。万物皆发于心，所以我们先做芯。”
秦师真抓起那一把助燃剂，走到炉子旁边，一只手搭在一个转动杆上，并没有回头看雾石：“放之前一定要把这个杆子拉到最左边，使蒸汽管道离火更加远一些，否则可能会产生可怕的后果。”说完，他把杆子拉到左边，把助燃剂通过一个小口子投入炉内。随后搬来一架铁梯，用一个小盒子装着乌木石走到炉顶，倒进了炉子。然后雾石走下来，将炉口的一个可转动的槽转向芯槽。过了一阵子，秦师真拉动炉口旁的杆子，炉内的熔液顺着槽流入了芯槽。
秦师真走到了放置工具的架子旁，取下了一个锤子，又从一个非常精美的木盒里取出一个长筒状的东西。秦师真举起锤子说：“这是你作为一个锻造师需要好好保管的东西。”然后又举起长筒说：“这是你作为一名铭约锻造师所需要的东西。”
雾石接过长筒，拿到面前，闻到一股味道，即便在这个充满煤味的房间里，他还是分辨了出来，那是他在过去的世界闻到的最后一种味道：“这……是我的血吧。”
“是的。”秦师真斩钉截铁地说。
雾石拿着这个筒子，瞟了一眼正在慢慢凝固的芯上：“把血滴在芯上？”
“是的。”又斩了一颗钉，截了一块铁。
雾石非常尴尬：“那个……我真的只是……随便，说说的……而已。”
这种东西滴在如此炽热的金属上，只有直接蒸发的份吧。雾石这么想着。
雾石将盖子打开，小心翼翼地倒了几滴在正在冒着热气的芯上。血滴没有消失，而是逐渐地扩散开来，像一张蜘蛛网一样包住了芯块。过了一会儿，整个芯就像一颗心脏一样小幅度的搏动。
“怎么说呢……真是个惊喜啊。”雾石艰难地从嘴里憋出一句话。
所有的部件都准备好了，秦师真用钳子像做三明治一样把部件叠了起来，然后把锤子交给雾石：“前三锤必须由你来。”
“这真的好吗？交给一个关于锻造什么都不知道，下手不知轻重的家伙？”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可以帮你，但是前三下，必须是你来。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把三下敲完。”
“会发生什么？”
“会爆炸！”
“哈哈哈，你以为我会相信吗？”雾石看着这个眉飞色舞的中年人忍不住想笑，心想：看上去他也是个喜欢开玩笑的家伙，随他去吧，总比一天到晚阴着脸好多了。
雾石回头面对着即将由自己来完成的作品，忽然有些心虚：万一他不是开玩笑呢。捏在手里的锤子开始微微地抖动起来。
秦师真哈哈大笑：“别以为只有你这臭小子会开玩笑，我开起玩笑来连我老婆都怕！”
“你喊这么大声，不怕被她听到？”
秦师真马上就蔫了：“啊……对不起……”
“和我说又有什么用呢？”
一通玩笑开过，雾石感觉轻松了不少。他稍微舒展了一下双臂，把锤子在手中晃了两圈，然后举起锤子，一锤砸了下去。
随着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周围的声音就像是被音响师突然调掉了一样飞快的消失了，并且周围的所有东西，甚至是模板，如同大剧院里的散场灯熄灭了一样，全都看不见了，只剩下雾石自己，手中的铁锤，和等待锻打的武器。
雾石深吸一口气，再一次提起铁锤，又是一下。这一次，他听到周围传来的类似于海涛的声音，他感受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安详。
“还剩……一下。”雾石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