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断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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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石破天惊(第二节)

    mon aug 29 09:18:14 cst 2016

    第二节:百世延绵付青史,何故设身辟蹊径。

    李千秋见易铭惊愕的表情,知道他被这种事实吓坏了,但好在心里无疑却是信了,只是事出突然,心理缺乏准备,难以接受现实而已。

    李千秋也沉默一阵子,许久,方才安慰易铭道:“好了好了,不要多想了,让我告诉你一些实情吧。”他又递给易铭一支烟,易铭傻傻地接过来,找着一块石头,坐了下来,心情多少平复了一些。

    李千秋指着易铭手里的烟,说道:“这真不是一个好的习惯。”他用右手食指弹了弹刚燃着的香烟,接着说道:“在我们的年代里,这东西几乎绝迹了。”

    他用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易铭,深情又十分庄重的对他说:“我知道你不信,但我们此时真是在三百多年以前。确切地说,按照你们的公元纪年表述,我们两个此时此际是在公元1648年的盛夏。我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我们确实穿越时空,回到了从前……。”

    易铭夹着香烟的手不停地颤抖,他心神惶惶,难以平静,如是许久,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继而无穷无尽的疑问就涌上心头。他小心翼翼问道:“我不敢想象,我们这是怎样做到的?”

    李千秋的回答挺有意思,他说道:“你以为像你那个时代的穿越小说和影视作品,毫无道理的就在瞬间实现穿越了,要么神乎其神、故弄玄虚;要么不讲道理、没有根据,幼稚无知、荒诞离奇到可笑的程度。这时空穿越是一件严肃的事情,这可是科学!你记得那个山洞吧,那里面藏着让咱们实现时空穿梭的奥秘……。”

    易铭狠劲抽了两口烟,插话问道:“等一下,你是说山洞里有机关?它是什么东西?时空穿梭机吗?”

    李千秋这时笑了起来,回答道:“如果硬要这么理解,你也可以这么说,我把它叫做“波卡洪塔斯”。你不要少见多怪,之所以叫这个不伦不类的名字,其实毫无深意,就只是个代号而已。波卡洪塔斯是住在美国维吉尼亚州的印第安部落酋长的女儿,她最著名的轶事是救了英国上尉史密斯的生命,她甚至改信基督教,嫁给了西方人,后来还到了英国,可惜21岁就死了。但她在很多方面影响深远,我把这时空机器称作波卡洪塔斯,其实不就是像当年印第安人从西方人那里,才逐步了解身处的世界吗?你此时此刻就好比当年的波卡洪塔斯,所以我把这次行程称为波卡洪塔斯计划……。”

    易铭不会有心情去关心波卡洪塔斯究竟何方神圣,他不等李千秋再说下去,就又问道:“我真是孤陋寡闻,我们什么时候发明的这玩意儿?”

    李千秋听罢,脸上却露出轻蔑的神情,他扬着头,无不轻视地说道:“你们!你们怎么能够发明如此尖端的东西?”

    易铭不解,李千秋略加思索,这才说道:“这三言两语实在难以说得清楚,我记得你问过我,我们之间究竟是怎样的关系?我打算此刻告诉你,但以你的智慧和知识来说,恐怕很难理解……。”

    易铭不知道李千秋要说什么,习惯性地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听他讲下去,因为自认识李千秋以来,发生在他和李千秋身上的事情稀奇古怪,他正准备要搞清楚事实真相。

    李千秋想了想,接着说道:“这从何说起呢?我看还是闲话少说直奔主题吧!我先问你,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从何而来?意欲何往?要干什么?

    见易铭还是在点头,并不回答,李千秋只好又接着说道:“我只好这样说了:我来自遥远的未来世界,我的时代距离你生活的时代已经五千年了!这个就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但会让你觉得更为奇特的事实,则是我千真万确是你的孙子,事实真的就是这样。并且通过我负责任的考证证明,我这还是你直系的子孙,铁证如山,你我都不能否认。不过算起来已经相隔一百多代了,你千真万确就是我的直系老祖宗,这个绝不会错。我这么说你应当这样理解,那就是你如果愿意相信的话,你应该想到人类在我们的年代里,科学技术水平应当能达到的高度。这就是为什么我说你们不能发明如此尖端的东西的缘由,我们的科学水平一定会超乎你的想象,我们完全有能力让人穿越时空来到这里,对此你明白吗?”

    易铭觉得李千秋说的事情,一件比一件让人匪夷所思,但当看到眼前似是而非的景象,他也不得不相信自己身边的这个世界,已然面目全非。所以,易铭对李千秋的话,相信的成分很多。他想到李千秋来此之时,见了自己父母,却对自己父母甚是尊重,不但严肃认真地鞠了躬,言语之间也颇为敬重,易铭这会儿终于明白,原来这李千秋是在参拜他老祖宗啊!难怪这么郑重其事的。

    易铭于是回答道:“我听得不是太明白,你那些话弄得我的脑子有点晕……。”易铭看了看李千秋,却又问道:“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该不会就是寻根问祖,拜访一下你的老祖宗吧!或者,就在我面前炫耀你们的什么发明?”

    李千秋见易铭不停发问,似乎放下心来,说道:“当然,带你来肯定有特别的目的,我们遇到了一些麻烦。但我现在还无法一时都告诉你,眼下也没有必要告诉你,将来你会明白的,我要你答应我,接下来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易铭没有答应,但他并无主意,所以又问道:“你要我做什么?我们要到哪里去?”

    李千秋观察到易铭情绪恢复正常,他并不打算立即告诉易铭真相,只见他站起身,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现在要赶到村子里去,那里有很多人等着我们呢!”

    易铭也只好随着他站起来,听李千秋说还有其他人,这让易铭觉得意外,他惊异问道:“还有人等着我们?是些什么人?原来你还有同党啊!”

    李千秋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去了就知道了,这会儿我只能告诉你:他们是我的下属,当然,重要的是他们更是你的下属。我要恭喜你,你在这里还不错呢!好歹还是个人物。一会儿你可要见机行事,多看少说,免得出丑。事情很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只要对发生的事情不要大惊小怪的就行了,你千万记住了。”

    易铭只好点头,又问道:“照你说来,难道我还是个什么头头一类的是不是?”李千秋点点头,却笑而不答。他回头从身上拿出那个包裹,解开后变戏法似的抖落出几件衣裳,易铭更加迷惑不解,只见李千秋独自在那儿脱了衣裤换了。

    易铭未及等他忙完,看见李千秋穿了一套古装,看上去不伦不类,易铭觉得太搞笑,于是问道:“你在干什么?扮生旦净丑唱戏吗?”

    李千秋依旧不语,还在那儿收拾,待穿戴整齐了,就故作潇洒地在易铭面前转了一转,又左右摆动几下,问道:“如何?”

    易铭见他装扮奇特,不禁哑然失笑,说道:“你这样穿有点像古代的文士,不过这面料质地并不好。”

    李千秋也不介意,说道:“来来来,你也穿上。”说罢,拽着一件花花绿绿的袍子抖了抖,又朝易铭递过来。

    易铭本能地躲避着,一边说道:“你是想让我穿上去拍古装戏是不是?”李千秋笑着,将那袍子扔给易铭接住,说道:“我们此时是在明末,这是明代男子的便服,称为大襟袍。”他又理了理自己领口,又道:“你看,这个称为右衽,本来咱们男子一般要戴四方平定巾的,只是我不习惯,就不戴了,快点换上,还要赶路的。”

    易铭觉得稀奇,本又想问,见李千秋神色**,不容多问,易铭只好走上前去,任凭李千秋帮着换了着装。一时间穿戴完毕,易铭感觉自己倏忽间像是回到了中世纪,只是觉得在这夏日炎炎的天气里,身上穿着这套下摆过膝的服装极为难受。

    看到易铭无所适从的窘态,李千秋不住恭维着说道:“你这是有缠枝宝相花纹的锦袍哟!是这个时代贵族男子的穿着,面料是绸缎的呢!”

    易铭压根不懂什么什么缠枝宝相花,李千秋进一步解释说道:“你看这儿有象征富贵的牡丹,还有象征纯洁的荷花和象征坚贞的菊花,多尊荣富贵!”易铭低头一看,果然眼花缭乱,只感叹太过于纷繁复杂。

    李千秋帮易铭又理了理,往后退了两步,端详一番,说道:“还别说,你穿了这一身,看上去真有些不同凡响的公子哥的样子。”易铭苦笑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千秋看了一眼村子方向,接着说道:“我们这就走吧。”说完自己前面走了,算是带路。易铭心里有无穷无尽的疑问,感觉像在梦游,所以走着走着就玩笑似的说道:“喂,你真的是我孙子?”李千秋前面也不答话,算是默认。易铭就笑着问道:“那我问你,我现在连儿子都没有,你说说,你那另外的老祖宗是谁?”

    李千秋听罢,一时并没有反应过来,所以问道:“什么另外的老祖宗?”

    易铭惊讶不已,他想不到这都进化了几千年,自己后代还是这样冥顽不开化、脑子一根筋,甚至还情商低下傻乎乎。易铭讥笑几声,说道:“看来你这孙子脑壳不灵光,那另外的老祖宗就是我媳妇,我问你,将来我媳妇是谁?”

    李千秋听了,站住身体,又转过来,对易铭说道:“你记住,若非单独的场合,你最好不要这样称呼,你接下来会认识到这样做会导致什么后果。”

    易铭无助地问道:“那我该叫你什么?”李千秋转身又走,一边说道:“你等一会自然知道。还有,你媳妇是谁我自然知道,只是说来话长,我以后再告诉你,眼下我只能告诉你这样一种事实,那就是我是你和梅子的后代。”

    李千秋话刚说完,易铭自然惊奇不已,对于这种可能,他绝不相信。梅子是易铭的初恋,不过,这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情。那时候,易铭情窦初开,自见了梅子,再也按捺不住,于是穷追猛打,两人一起度过了几年时光。只是易铭那时年轻,承受不起这份感情,所以后来两人分道扬镳了。易铭知道,梅子早已结婚,听说孩子都好几岁了。

    易铭对于李千秋所说,自然不会信,说道:“你是在唬我吧?”

    李千秋前面走着,说道:“一言难尽,只能说你们缘分未尽。”

    易铭听他这样说,一时不信,自然更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他只是以为自己和梅子之间,不过都是彼此的匆匆过客。

    他们“祖孙”二人一前一后赶路,易铭考虑到他这孙子年纪比他大了不少(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因而在树丛中领头走得费劲,于是赶在李千秋前面,拨开枝杈藤蔓,前面开路。慢慢的他们居然寻到了一条小路,出了树林,看见邻近村子的地方,已经开发了一大片耕地,种植的各种作物都长势喜人。

    易铭停在空旷处,四处眺望,其实远方山形与他记忆里的区别不是太大。让他感叹的是,家乡此时呈现在他眼前的:是清澈透明的潺潺溪流,是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是如诗如画般的景致。而在他生活的年代,这里到处是公路桥梁、梯田农舍,以及前面那个人口近两千的城镇。两者相较,实在是大相径庭、有着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