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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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六章 大内总管

    第四一六章 大内总管

    同样的讲座也在112师展开,主讲是陈礼,听众是霍守义、陈永泰和马万珍。()

    霍守义的伤还没有全好,所以讲解就在霍守义的柴油吉普车上进行。对于教导师这种持强凌弱的打法,霍守义唏嘘不已。马万珍笑道:“师座什么时候变得多愁善感了!这也是在强大的教导师面前,如果在锡澄线,日军一个联队就可以把我们一个师堵住,不是说日本人变弱了,而是我们变强了。”

    陈永泰笑着说:“人还是那些人,枪也是那些枪,坦克,汽车,机关炮都是从日本人那里缴获回来的,可是在陈副师长你们这些从中南国来的高手的调配下,马上变得完全不同。我只能说,打了半辈子仗,这回是开眼了!”

    霍守义笑着说:“你们两个旅长都是枪炮里滚了半生的角色,我也在军中呆了二十年,这一个月来,我是从地狱到天堂,整个人由头到尾从外到里完全焕然一新。这种打仗的方式,过去从来没有尝试过。陈副师长,你们在中南国打过攻坚战、阵地战吗?”

    “我没有打过,但是其它部队是打过的。”陈礼把滇南与法国人对峙了数天,最后通过工事反击把法国人一仗击败的战例说了一遍。霍守义说了一句:听了这个故事,我会打防守了!

    马万珍叹了一口气,骂道:“早知道这么守,我们在江阴就不至于这么惨。”

    陈礼说:“江阴是必败的,普通工事扛不住360mm的重炮,这是在一个错误的地方进行的错误战争,你们看看我们集团军的黄司令,之前的100军黄军长、151旅黄旅长,什么时候他会去跟敌人拼人头,他也打阵地战,比如南翔大战,他那种阵地,别说日军的101师团那种乙级师团,就是超一流的第3第13师团去那也顶不住。”

    马万珍重叹了一口气,对陈礼说:“可惜我们的上官不象陈副座你这么想,他们只会对着地图让人去拼,在他们看来,我们中国,什么都值钱,只有人最便宜。”

    陈礼说:“自从七七事变开始,我们中南国正团级以上军官,就全部集中在中南国军事学院,每天最忙的就是对国内这一系列大战进行总结,基本上每次战役的得失都要进行分析,原因后果过程胜负,同时也对战场的进展进行探讨。可能,对于之前的淞沪宁大战,我们中南国军方比国内一些部队还要更了解得多一些。”

    “我们每天打得焦头烂额,哪里还顾得那些,能够活下来又是一天,活不下来就是一辈子到头。”霍守义说:“从来没有这么系统的分析过,陈副师长,今后你可得多多提醒我们。”

    庞大的第五集团军就这样以滚碾的方式向徐州方向进军,一路上,收容了一万多各部队走散的官兵,被李应钟编成第五集团军直属预备一师,自己亲自充当师长,一边行军一边调整一边训练,到了宿迁,已经成为了一支全新的战斗部队。

    所以,在张治中看到的第五集团军,与第23集团军一样,是一支超过十万人的大军。

    在宿迁的大营里,张治中和杨遇春被请到首席,看到桌面上摆着的桂林三花,杨遇春想起了当年在湖南,白崇禧和刘斐的火车房车。

    “长官南翔一别,又是几月,不经意,长官已经是战区司令了!国之栋梁,莫过于此。”地宝说。

    “那也不如你,蕴藻浜一战,中恒小高参的大名传出之时,还是一个小小的中尉,几个月不见,已经是闻名九州的中将集团军司令了!”张治中说:“所谓英雄出少年,在中恒身上,我真正理解了。”

    “长官过奖,能够继续在长官麾下效力,是中恒的荣幸。长官是最宽厚的,在长官麾下能够让属下发挥最大的作用。”地宝发自内心的说:“在南翔,我打完仗才知道,长官居然调走了,还在想,什么时候能够再在长官旗下效力,不想,山不转水转,我又回到了长官旗下。”

    听到地宝的话,杨遇春点点头,说:“的确,长官是我见过的最宽厚的上官,中恒司令,你是一语道破机关,我一直想,为什么我愿意跟着长官征战呢?原来是因为长官的宽厚。”

    “参座也是高人,按照贵府夫人的说法,我应该叫参座一声姐夫,虽然我们俩是第一次喝酒,但是她们姐俩已经成了闺阁好友。”地宝笑着说:“我见识过孔二小姐的无所顾忌,参座能够甘之如饴也是能人之不能。”

    杨遇春哈哈大笑,说:“她全无机心,只是率意而为,我就爱她这一份,难得她与中恒夫人交好,还姐妹相称,我们也就只能做兄弟了!今后,还要中恒司令多多关照。”

    “参座过谦,需要求关照的不是参座,是中恒。”地宝淡淡一笑,说:“只是孔二小姐天真浪漫,正是可爱,望杨兄早结连理,早生贵子,激起孔二小姐的母性,真正能安坐家中,以相夫教子为乐。”

    张治中看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一对莫名其妙的连襟,这两人,都是人中之龙,目前均位居中将,一个是军令部第一厅厅长,一个是第五集团军司令,还真是一山两虎。

    宿迁,位于江苏省北部、西楚霸王项羽的故乡,京杭大运河穿境而过,洪泽湖、骆马湖两大湖泊镶嵌南北,“北望齐鲁、南接江淮,居两水(即黄河、长江)中道、扼二京(即北京、南京)咽喉”。乾隆六下江南五次驻跸,赞叹宿迁为“第一江山春好处”。

    一条运河,由北至南,以东为宿豫县,运河西属泗宿县,当地百姓则无论东西,统称宿迁。境内洪泽湖骆马湖,湖中鱼类繁多,尤以银鱼、青虾、螃蟹、咸鸭蛋最佳。骆马湖银鱼,通体洁白透明如美玉,形状如根根银条,肉质细嫩鲜美,有“水中白银”、 “水中人参”的美誉。骆马湖特产大青虾,色青、个大、皮薄、肉饱,名闻遐迩。以此为主要原料制作的“醉虾”,别有一番风味。骆马湖螃蟹,个体硕大,雄者脂白如玉,雌者脂黄似金,是一种难得的风味佳肴。

    地宝一到此地,早有甘世林一帮手下把特产一一备齐,“醉虾”、“焗银鱼”、“清蒸大青蟹”,更有农家在湖中拾来的野鸭蛋做成的咸蛋,油亮的蛋黄,价廉物美,其味诱人。

    集团军后勤部长张寿一见咸鸭蛋,二话不说,让整个后勤部大量采购,一时宿迁市场鸡飞狗跳,热闹非凡。黎可为问张寿,买这么多的咸鸭蛋,哪能吃得完。张寿大笑,说:拉回中南国,就是翻几倍的价钱。黎可为赞扬张寿会弄钱,张寿告诉他,第五集团军只会越打越大,部队在编的少,编制外的多,没有其它地方弄来收入,想养活大量超编的人,难!这种事,地宝司令官是不会理的,我们不管谁来管?问总统老大要,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打到哪里,就把哪里的特产送回去,然后把中南国的上好阿片拉过来,一来一回,就是巨额的收益。黎可元一听,才知道,这个张寿,不愧为陈维政总统为地宝亲自选定的大内总管。

    在摆满宿迁特产的桌子边坐定之后,张治中说:“徐州四战之地,我的计划是由中恒你部挡住南来之敌,由川军23集团军挡住东来之敌,北来之敌将由别部应对,不知中恒意下如何?”

    “南来之敌?”地宝点点头,说:“没有问题,明天我就开始发兵扫荡长江以北各地,把进入长江以北的日军全部收拾。只是有一点,长官的东北方面出现紧张局势,不要让我星夜驰援,不是不愿去,实在是做不到,我不是飞将军。”

    张治中一听这话,不由自主的笑起来,说:“第五集团军,是五战区最强大的部队,中恒必须为我留下最后一支部队,以备不时之需。”

    “只能是一个师。如果是一个军,我就没有办法肃清苏北之敌。”地宝说。

    “肃清苏北之敌?”杨遇春听到地宝的话,傻了,认为如果不是对方太过狂妄,就是自己太过无能。

    “这个醉虾不错!”地宝赞叹道:“长官参座二位多吃两个,等会应钟回来,这一大盆不够他一个人吃的。”

    “应钟?中恒你说的是中南国李明瑞司令的公子吗?”张治中问:“这是我最看不明白的地方,中南国这几年的发展如火如荼,李司令的公子竟然会放弃安逸的日子,来国内参加抗日,让我对中南国高看几分。”

    “不需高看,南洋也罢,中南也好,都是中国人,这场国战是每个中国人的责任。只是无论我们国外之人再如何努力,真正起作用的还是国内之人,四万万五千万中国人从数量而言,是海外华人的许多倍。”地宝说:“我这一次在南京,终于知道什么是国人,外敌来时,不分敌我,一率待之以礼,款之以酒,结果对方需要的不是你的礼也不是你的酒,而是你的项上人头。我在想,中国千年的礼教是不是错了!”

    张治中没有说话,杨遇春张了几次口,想说说自己的意见,话到了嘴边又吞了下去,是为这些国人辩驳,还是为他们表示同情,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里面各位先把杯子放下,我这里有好酒。”是李应钟。

    李应钟抱着一个古老的陶罐,足有二十来斤,罐上雕龙画凤,还有星星泥土,一看就是刚出土的老物。走到桌子前,把手里的陶罐重重的放上去,李应钟说:“这是本地的好酒,从洋河镇弄来,明朝诗人邹辑在《咏白洋河》中写到:白洋河下春水碧,白洋河中多沽客,春风二月柳条新,却念行人千里隔,行客年年任往来,居人自在洋河曲。就是这个东西。来来来,大家换这个。”

    张治中一看,面前这位,比中恒更稚气,更率性。不知道,会不会比中恒更加不眨眼的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