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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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三章 赤子之心

    第三九三章 赤子之心

    一百架雷神战机,一百架天堡战机,大量的弹药和配件,几趟拉满燃油的专列,从南宁直发武汉,这是黄恒栈公司给中国空军的捐赠,用以表彰空军在锡澄线上创造的丰功伟绩。(起qi笔bi屋wu最快更新)武汉机场,成了欢乐的海洋,热情的学生把武汉机场团团围住,只想看一眼把飞机飞过来的中南国飞行员和广西空军飞行员。黄恒栈公司的工作人员,成了这里当然的明星,差点走路都会让学生们抬着。黄恒栈公司,又一次火红了半个中国,成了全中国最有名的公司,所有的中国人都自豪的把黄恒栈称为我们的黄恒栈公司。最高兴的人是毛邦初,见人见鬼都在笑,他知道,这一回,他不仅不会变成空头司令,手下的战机反而有所增多,而且质量越来越好。

    从南洋化缘回来的周璇,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上交给中央政府的捐款就高达国币5亿元。明星公司的纪录片,成了最好的宣传品,反映22集团军吴兴歼灭日23师团的《天雷》、第2军福山血战的《地火》、各地华侨踊跃捐赠的《赤子》、南京武汉等地民众支持抗战的《民心》。周璇每到一处,都成为当地最红的明星,她的风采,她的气度,让无数的海外华人着迷,她的南洋华人媳妇背景,更增加了她与南洋华人的亲密度,南洋华侨,都一致认为周璇就是南洋华人的代表。

    南洋各地的华侨,捐赠方式丰富多采,有私人自由捐款、团体捐款、常月固定捐款、各种义卖活动以及公债等。南洋华侨筹款会曾制定各种筹捐赈款办法细则,其中列出捐款方式有特别捐、常月捐、货物助赈捐、纪念日劝捐、卖花卖物捐、游艺演戏球赛捐、舟车小贩之助赈捐,迎神拜香演戏捐等。概括地讲,捐输可分三种,即特别捐、月捐和义卖运动。

    看到这个巨大的数字,陈维政暗自佩服南洋华侨的拳拳之心,他知道,在上一世八年抗战中,有三分之一以上的军费均出自华侨之手,特别是南洋的华侨,为了抗战,倾家荡产的比比皆是。陈维政想起数十年后,二十世纪末的印尼排华,当印尼土著对华侨进行惨无人道的大屠杀时,当时的中国政府居然可以做到不闻不问,以不干涉别国事务为理由,眼睁睁看着华人惨死。而当时淡膜的国人,则完全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感情与对待巴以冲突没有两样,真是实足的白眼狼。陈维政第一次有了把南洋收归已有的冲动,让华侨真正成为南洋的主人。

    这五亿国币,全部换成桂西的胶鞋、广西的弹药、广东的药品及中南国的军需。从南宁到武汉的铁路,成了中国最繁忙的军事运输线。

    在武汉的蒋介石,看到日军兵临金陵城,每日回报的战况都是外围的激战,而最让他担心的还是在长江上耀武扬威的军舰。因为这些军舰的存在,南京城通向长江以北的水路已经完全被截断,也就是说,南京城已经没有退路。

    南面的太湖西部,刘建绪抵挡了足足一天,就无法继续,好在已经马马虎虎完成了既定任务,全线撤出。在小浦,刘湘带着23集团军迎上了日军第9、19师团。由于锡澄线的损兵折将,日军对之前猛冲猛打的战略进行了调整,要求第9、19师团尽可能降低损失,要以最小的代价全歼拦路的中国军队。也正是因为日军大本营的这个命令,小浦对峙的双方才从之前与第10集团军那种激如烈火的攻防中转变为阵地推进式作战。

    洪桥阻敌,刘建绪带着第十集团军已经拼尽全力,在最后的关头,看着所剩无几的湘军子弟,刘建绪的报告已经带着哭声,这个见惯了生死,见惯了杀戮的老军人,在电话里对程潜说:“颂公,你就让这支湖南子弟兵留下一些种子吧!”也许是打动了程潜的老乡恻隐之心,参谋部同意刘建绪率部返回湖南进行整编。淞沪大战初,第十集团军十二万湘军子弟离乡出征,数月之后,把朱耀华18师、王东原73军等部分出的湘军回到三湘四水时,仅存不到两万人,六万多三湘子弟埋骨他乡。刘建绪一路抛撒着钱纸,一路召唤着将士们的姓名,魂兮返乡!

    因为第十集团军的抵抗,日军第9、19师团也损失不少,最重要的是155mm炮弹所余无几,阵亡人数超过三千,不同程度的伤员早已充满了军医院,成为行军巨大的负担。最重要的是,经过与第十集团军的撕杀,四万多日军已经十分疲惫,当他们知道在他们的前头,等待他们的是十万生力军时,第9师团师团长吉住良輔中将不由自主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第九师团,又名金泽师团,是日本帝国陆军的一个甲种师团,甲午战争后1898年新增的6个师团之一。由北陆的富山县、石川县、福井县的士兵被构成,第9师团具有日本北陆地区所特有的团结一致。师团长吉住良辅中将,参谋长中川广大佐。1937年2月调入关东军,5月调回日本,9月编入上海派遣军战斗序列。下辖:步兵第6旅团旅团长秋山义允少将(步兵第7联队,联队长伊佐一男大佐、步兵第35联队,联队长富士井末吉大佐)。步兵第18旅团旅团长井书宣时少将(步兵第19联队,联队长人见秀三大佐、步兵第36联队(鲭江)联队长胁坂次郎大佐。骑兵第9联队联队长森亚吾六大佐、山炮兵第9联队联队长芹川秀大佐、工兵第9联队联队长野中利贞大佐、辎重兵第9联队联队长三田村正之助大佐、通信队、卫生队、第1至第4野战医院。进入淞沪战场后,在龙华一带被右路军一直压着打,损失严重,11月初金山卫登陆后才喘过一口气,从北陆调入一万八千新兵,整个师团几乎重组。

    相对而言,第19师团在龙华一带的损失稍少一些,兵力也略强,因此充当先锋的角色。第19师团是1915年组建的常设师团,一直驻扎在朝鲜殖民地,辖步兵第37旅团(第73、74联队)、步兵第38旅团(第75、76联队)及山炮兵第25联队等,师团长尾高龟藏,与第十集团军的对峙就由这个师团展开。第37旅团在与李觉部血拼时损失不小,38旅团的对手是陶广二十八军,陶广部由于在日军金山卫登陆时损失较大,特别是63师,陈光中临阵脱逃被逮捕下狱,李伯蛟阵亡,基本上只剩一个虚壳,陶广把62师副师长钟光仁调到63师任师长,把62师的谢明强补充团调到63师,重建187旅,但是调整完全没有到位,在与38旅团的对峙中,只能依赖陶柳62师,因此完全处于守势。

    62师下辖185旅谢龙(367团张空逸、368团朱再生、369团谭有恩)、186旅刘建文(370团钟涤松、371团马骥、372团袁亚初)。面对日军38旅团的如火攻势,185旅旅长谢龙把自己一旅三团排成两条防线,367团突前,368团、369团在后,在185团的舍命阻挡下,给368团、369团一点时间,以最大的速度构筑工事,力图阻挡住敌人的进攻。陶柳的命令已经近似于横蛮,告诉谢龙,打光了185旅,就是186旅,最后就是把自己填 进去拉倒。突前的367团团长张空逸知道最凶险的一仗已经到来,没有一句讨价还价,只是在战斗前沿飞快的窜动,对战士们叫道:“别只顾打枪,要打洞,打洞,打得洞好才有活路。”

    战士们也发现了形势的严峻,有工兵铲的用工兵铲,没有工兵铲的用刺刀,有的干脆就用双手挖起防炮洞来,寒冬的土地,冰冷而冻实,不一会,就鲜血淋漓。战士们咬着牙坚持,他们知道,哪怕是在面前堆起一个小土包,也能有效延长自己的生命,就能有机会多打死一个日本人。在这种时候,已经没有了对死亡的恐惧,有的只是想方设法让自己活下来,把对方打死。

    防炮洞虽然极度简陋,但是效果不错,起码在日军155mm重炮的打击下,让大多数的战士活了下来,转而进入到与敌人步兵的对峙之中。然而,日军的炮击停止后,接下来的就是战车和平射机关炮。面对19师团的平射机关炮,面对19师团的战车,367团仅凭血肉之躯与之抗衡,战场犹如一艘巨浪中的船,没有一丝一刻的安定,枪声、炮声交织在一起。下午一时,日军的进攻达到"gao chao",重炮、步兵炮、手炮不计本钱的向367团的阵地射来,把367团阵地全部摧毁,团长张空逸阵亡,367团能够活着走下阵地的不到三十人。

    因为367团以血肉之躯抵挡,368团朱再生、369团谭有恩才有了一点时间在后方修建了一条相对完整的工事。依托工事,将日军的进攻死死挡住,完成战略目标。

    就凭着这条工事, 185旅撤下之后,186旅刘建文象钉子一样钉在这条战壕里,陶柳就在距离战壕不足500米的地方,他的卫队成了最后的后备队,也成了战场督战队。62师,在他的亲自督战下,打得异常残酷,死伤太半。钟光仁不顾63师军不成军,全师增援,杀入前线,新任187旅旅长谢明强重伤,总算牢牢的坚守着防线。

    完成了上级下达的任务,第十集团军最后拖着沉重的伤躯离开。

    所有不良于行的伤员在370团钟涤松团长的率领下留了下来,他们自知无法走回三湘故里,互相搀扶着向杭州方向撤退。一路收容撤退官兵,整编为28军杭湖嘉直属抗日游击总队,钟涤松任司令,谢明强任副司令。这支队伍,成为众多活跃在敌占区的军事武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