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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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四章 天雷地火

    第三三四章 天雷地火

    在霍揆彰十四师的侧面支持下,在彭孟缉炮兵旅的炮火支援下,第44师师长陈永终于从罗店退了下来,全师伤亡大半,陈永头发眉毛烧卷糊,远远看去,颇有张飞张翼德的风采。()

    陈诚对罗店进行重新布局,黄维第67师和朱怀冰第94师负责罗店至嘉定、砖瓦厂一线,万耀煌第63师负责罗店至浏河一线。39军军长刘和鼎作为总预备队。同时电令第76军军长陶峙岳迅速到位。

    彭善第11师、霍揆彰14师、陈永第44师撤下整编。

    罗店前线,从浏河口到嘉定,开始与日军相峙,互有攻守。

    陈诚亲自飞到南京,向蒋介石解释罗店攻防,蒋介石听说因为执行自己的坚守,三个小时不到,一个乙种师不见了一半人,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知道在罗店一昼夜的绞杀中,日本第11师团也不见了一个高炮阵地,两个联队,还打死了12联队长安达二十三大佐,第十旅团基本打残,才出了一口气。对陈诚说:“这个彭善很会打,是个将才。”

    陈诚说:“都是委座教育得好,彭善是黄埔一期的学员,是委座的学生。”

    “很好很好!”不知道是说学生很好还是校长很好。

    陈诚走后,蒋介石又一次把王世和叫了进来,问:“杨遇春有消息了没有?”

    王世和摇摇头,蒋介石叹了一口气,暗道,手下这些人,越来越不会打仗了!再问:“张文白动了没有?”

    王世和说:“没有动,不仅张司令没有动,日军第三师团也没有,两支队伍就象是两头蓄势的公羊,不知道什么时候相撞。”

    蒋介石说:“文白越来越会打了!他四个军有三个是新编军,多一天的时间整编就多一分的战力,不知道日本人还能给他多少时间,如果日本人一动,文白那里能用的只有良桢一个军,只怕抵挡不住。唉!如果杨遇春在就好了。”

    9月1日清晨,张治中告诉俞济时,日本人不给我们休整的时间了,右路左路消耗太大,第三师团准备一分为二,增援第十一师团和第九师团。只要对方离开吴淞口巡洋舰的保护范围,我们就要动手。

    俞济时说:“司令放心,我们这几天天天派出大量的侦察人员,对吴淞口到嘉定一线及吴淞口到龙华一线进行了详细的侦察。在蕴藻浜上修的浮桥位置也很清楚,我们军五十一师已经在蕴藻浜南岸的民房里陈兵以待,候其半渡而击。这一次不在这里咬日军第三师团一大口,王耀武说他的王字倒转写。”

    张治中大笑:王字倒转还是个王字。

    第三师团的与中路军的对峙被日本人打破,主要原因还是左路太过于激烈。驻守在砖瓦厂的黄维六十七师与第22旅团的第43联队、战车第5大队第二小队二十辆94式坦克、迫击炮第4大队第一小队二十门迫击炮、独立机关枪第7大队第一小队8挺九二式重机枪展开了激战。在大炮坦克的攻击下,六十七师死伤惨重,敌人吸取了八月十四日坦克全部被火箭筒击毁的教训,以步坦结合互相保护,层层推进。六十七师的阵地被压缩,全部处于敌人的攻击范围之下。

    六十七师二○一旅少将旅长、黄埔军校第一期步科毕业生蔡炳炎看情况不妙,果断决定,擒贼擒王,带领一个营从侧面迂回攻击第43联队联队部。经过激烈的短兵相接,击毙第43联队联队长浅间义雄大佐。在战斗中,蔡炳炎少将也被一颗九二式重机枪子弹打中,壮烈殉国,时年35岁。

    敌人最惨烈的一次进攻被打退,趁着敌人指挥部被端,阵脚大乱,六十七师师长黄维亲自带领火箭筒队冲上第一线,把二十辆坦克收拾得只剩下两辆,飞逃脱离战场,留下迫击炮小队和九二式重机枪小队暴露在六十七师面前。二○二旅一阵猛冲,把迫击炮小队和九二式重机枪小队全部收拾,看着火力强劲的九二式重机枪,黄维一脚踢翻一挺,对战士说:“用这个机枪,打死山室宗武,给蔡炳炎旅长报仇!”

    经此一役,敌十一师团仅余一个第22旅团第44联队,还被万耀煌第13师死死缠住,在师团长山室宗武中将身边剩下不足一千人。火速请求第三师团增援。第三师团这才不得不打破与中路军之间的对峙,第29旅团旅团长上野勘一郎少将率领石井嘉穗大佐的第18联队在吴淞口留守,第3师团师团长藤田进中将率领第5旅团、骑兵第3联队、野炮兵第3联队、辎重兵第3联队、师团通讯队,卫生队及增配的第五坦克大队一中队增援罗店,参谋长田尻利雄大佐率领第34联队工兵第3联队增援第9师团,试图侧击右路军张发奎部,配合第9师团渡过黄浦江。

    第三师团的进军线路是从沿着蕴藻浜西进,过杨行,分兵两路,一路经刘行直扑嘉定,一路过蕴藻浜杀向南翔。由于张治中的中路军一直示敌以弱,展示在敌人面前的只是74军,71、72、78三个军一直没有露面,因此在第三师团藤田进的眼里,中路军实力不值一提。

    事实证明,藤田进错了,错得很离谱。因为他两路分兵支援,而两路兵都遭到了强大的打击,打击的力度远在左右两路之上。

    在蕴藻浜浮桥的南面,正中就是先头团第74军51师153旅305团,团长张灵甫看着浮桥,口里不住的冷笑。

    张灵甫,陕西省长安县人。原名张钟麟,字灵甫,第1军第1师独立旅第1团上校团长。1935年,因妻子吴海兰拿走其机要文件,还拒不承认,张钟麟一怒之下,将妻子枪杀,自己也因此被判死刑入狱;1937年,获释出狱试图重回老部队第1军,第1军婉拒,正值王耀武第51师扩编,邀请其担任第74军51师153旅305团上校团长。为了绕开军政部的黑名单,改名张灵甫,字钟麟。这是一位正宗的儒将,其人身材高大且容貌英俊,先就读于北京大学历史系,后投笔从戎入黄埔四期。文北大,武黄埔,文武均是当时最高学历。善书法,多文采,算是难得的才子。他对同是香港大学毕业的黄中恒十分看重,在团部,平时也就是两人就说到一起,无论是谈文学谈历史还是谈三民主义读马克思,谈北方的矮个子斯大林,都能找到共同语言,连305团的参谋长谢正觉也认为,305团的参谋长应该是这个十九岁的爪哇人。

    对日本人选择架浮桥的地点,地宝有点看不懂。因为河的这一边是一个旧村庄,比较闭塞。张灵甫告诉他,这个地点过去就有一条浮桥,在河的两岸还有拉浮桥的大石桩,日本人想利用这个条件。

    浮桥的南头,是一个不小的广场,广场的四周,是坚实的砖房,只有三条通道可以通向广场的外面。地宝说:“日本人就不知道,河南岸不利于部队展开。如果我们埋伏在村子里,岂不是打个正着。”

    张灵甫告诉地宝,日本人不会这么莽撞,他在过河前会派先头部队过来察看的,如果有埋伏,他在对面河先进行炮击,这边的埋伏在炮弹下,不会有什么太多的效果。

    地宝说我们可以不埋伏人,但是可以埋伏一些别的东西。张灵甫问埋伏什么?地雷还是炸弹。

    地宝说,弄一个超大型的地雷,挖一个大坑,埋一两千斤炸药在这里,让日本人坐一轮土飞机。参谋长谢正觉问如何引爆。地宝告诉他,这个很简单,让飞机从空中投弹,引爆地雷。

    张灵甫呵呵大笑,这就是所谓的天雷勾动地火,就这样办。

    谢正觉说地宝是个天杀的恶棍,这是一个超级绝户计,于是就出现了一个情景,日军的工兵白天施工修桥,153旅的工兵就晚上施工埋炸药,大家各负其责。唯一不同的是中国军队知道日本工兵在干什么,而日本军队不知道中国工兵干了什么。炸药埋完了,谢正觉告诉张灵甫,这个地雷不小,炸药一共埋了三千多斤。

    张灵甫把部队调出村庄,在村庄通往南翔方向的道路上布置了一条死亡通道,在这条通道里,集中了全团所有的重武器。一旦桥南头的广场爆炸效果不理想,就要在这条通道里消灭日军。

    日本人终于来了,一个旅团加上工兵联队及一些旅团直属部队,总共是八千多人。

    八千多人从浮桥上走过,就花了整整一个小时,幸好这边就一个大广场,否则连集合也做不到。就在参谋长田尻利雄大佐率领第34联队工兵第3联队过完浮桥,毛瀛初的天堡轰炸机大队出现了,在广场和浮桥上扔下一堆炸弹,炸断了江上的浮桥不算,还把广场下面埋着的炸药给引爆了。只听到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远在村子外围的305团所有的人都觉得耳朵有一瞬间的失聪,张灵甫的指挥部房顶被震塌了一大块,把坐在下面的黄中恒埋在里面。当地宝从土堆里爬出来时,张灵甫和团部一大帮人指着他哈哈大笑,还说着什么,可惜谁都听不见对方在说什么,失聪的耳朵还没有恢复。

    地宝看了一眼房顶上的大洞,心里不由得冒火,这是谁负责的豆腐渣工程,这么不结实,震一震就完蛋了,就不用说什么炮火轰炸了,转念一想才记起,这个房子是由自己负责的,立即平心定气,嘿嘿笑了起来。

    搬过一把楼梯,架在房顶上,登了上去,既然出了一个大口,就直接利用。

    登上楼顶一看,地宝笑了,广场上,已经没有太多的活人,整个广场也面目全非,正中间埋炸药的位置,出现了一个三四丈宽的大洞,矿石飞得到处都是。

    这时,一营长跑了进来,对张灵甫说着什么。张灵甫很用力的压了压耳朵,才听得清一营长那仿佛来自天边的声音:“鬼子除了死的都傻了!怎么办。”

    张灵甫明显是没有听明白一营长说什么,问:“杀了?”一营长点点头说:“是,傻了。”张灵甫把右手在脖子上一拉,说:“杀了就杀了,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