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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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章 首战青马

    第二七○章 首战青马

    整编,很简单,只需要一个小时,之后就是搬迁。*  *把大本营搬到河西,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过去,扛上一把枪就走,现在,光步枪和子弹就好几个来回。最累的是三十军的炮团,把四十门三百六十多公斤重的山炮搬上船卸下船,累得炮兵们气喘吁吁。当他们在距离河岸一公里的地方把炮阵布下后,事情还没有结束,一趟又一趟的返回靖远,把这边的炮弹制作设备和大量的硫磺硝石搬到对岸,在一条山谷里藏身下来。

    三十军在徐向前和郭天民的率领下,在河西布阵,等着关麟征们的到来。袁振武和安忠吾率领红五军和红九军迎向吴家川方向的马步康旅。

    马禄和马彪的骑兵旅属于骑五师,师长马步青,骑五师有两个两个骑兵旅、一个步兵旅,师直属炮兵团、工兵团和特务营等,师部在武威。总人数一万人。

    马步康旅则隶属于新二军的一百师,师长是马步青的弟弟马步芳,青马的掌门人。青马,青海之马的简称,其姓为马,其性也如马,马步芳其人残暴恶劣,好奸人妻女,手下亲戚,凡有姿色者,无不被他"jian yin",他有一句名言:“生我、我生者外无不奸。”意思就是除了他的母亲和女儿,其它的女人他都可以"jian yin"。这与马的动物特征完全一致。

    从马步芳的祖辈起,就是西北的坐地炮。1930年来,他反冯玉祥,打马仲英,越打越强,从一支青海暂编第一师发展成新二军,正规的步骑兵两万七千多人,加上民团和私兵,大军人数高达到六七万。由于他有这样一支大军在手,把青海和甘肃完全看成了自己的禁地,任何人进入这一地区,都毫无疑问成为他的敌人。胡宗南在1932年试图进入青海,马步芳不惜挑起青藏矛盾来对抗,胡宗南不得不放弃之前的计划。孙殿英也曾尝试进入西北,被马步芳马步青马鸿逵马鸿宾联手击退。这次红军的进入,毫无意外的触动了马步芳的神经。与中央军配合,将红军消灭在黄河两岸,成了马步芳的目标。

    然而,他悲剧了,他的悲剧在于遇到了袁振武,一个在广西被穿越者培训过的战士。

    红军在靖远打邓宝珊的李贵清旅白先顺团,在黄河两岸巧取马步青骑五师马禄旅,强夺马彪旅,在二十里铺一战击退胡宗南的战斗资料,都回馈到马步芳的高参马德手中。马德心里在盘算,红军经过这几次大战,到底还能剩下多少人,虽然他手里没有红军在这几次战斗中伤亡的确切数据,但是西路红军本来有多少人他们知道的,二万多人而已。杀人一万自损三千的道理人人懂,在中央军和河东河西部损失了三万多人之后,区区两万多红军,还能剩下多少?五千!八千!最重要的是红军本来就没有多少弹药,经过这几次大战,手里的步枪应该就是摆设了!

    这样一支疲兵,用新二军的头牌马步康的第二九八旅来对付,在马德看来,就是杀鸡用牛刀。

    马步康的第二九八旅,是一百师的头牌旅,副旅长马步瀛,参谋长秦省三,下辖两个加强团,五九五团团长马华荣,五九六团团长刘呈德。两个团都是人数多达两千五的超级团。加上旅部直属,这可是一支人数达到六千人的大旅。

    “你们两个军谁去吃掉这只部队?”袁振武问。

    “我去吧!”董振堂一副手到擒来的表情,说:“我的部队人员缺口很大,看看能不能再弄点俘虏。”

    “不可轻敌。”安忠吾说得很慢,但是很认真:“马步芳的部队和马步青的部队完全是两回事。我是天水人,毕业后回到甘肃,在这两个部队都呆过。如果说马步青是狗,马步芳就是狼,这两兄弟差很远,部队也差很远。马步芳的士兵,都是穆斯林,只能战死,不会投降。马步青的骑五师,很大一部分是河东的汉人。象我这样的就是。董军长要补充部队的心情我了解,但是想在青马手里补充完全不可能。这一仗,我倾向于两军协作,孙军长的第九军主攻,一来是人手够,第二人员熟悉,不需要磨合。但是,董军长的部队要借此机会检验自己的训练效果。因此最后的出击由五军完成。记住,不留活口,这些青马军,只要有一口气,他们就会扯自己身上的手雷拉绳。”

    看到安忠吾认真的履行自己的工作,袁振武欣慰的点点头。第一次与青马军对阵,小心没有大错。

    阵地就设在距离河西八公里远的石板沟。

    董振堂作为保定军校的毕业生,在红军中担任兵团司令,军长,年纪也有四十一二,对于安忠吾这个毛头小子的话,有点不太以为然。他跟孙玉清分清责任,孙玉清负责伏击,他的第十三师堵头,十四师兜尾。他自己跟着十三师,埋伏在进口的山谷里,心里充满了好奇,这个传说中的青马第一旅,是不是象安小子说得那么邪乎。

    来了,来了,慢慢走近了,董振堂把自己的头上身上盖满了黄土,两颗眼珠骨溜溜的看着山下的马家军,这些兵并不象安忠吾说的那样强悍,相反有一此散漫兵痞的感觉,横不成队,竖不成行,枪有背着的,有扛着的,就差没有在地上拖着的。军装也穿得不太整齐,有的还象民团似的披着羊毛坎肩。仔细看,枪不仅不是宗仁式,连汉阳造也不全,有些还是巩县的单打一。脚下没有皮鞋,没有胶鞋,跟红军一样,穿的是草鞋,在布鞋外面套一双草鞋。

    这算是什么精兵!安小子,没见过世面!董振堂腹黑道。

    看着马步康旅从面前全部走过,董振堂抖开身上的泥土,爬起来,走到山顶上,从通讯员手里拿过望远镜,这可是在二十里铺缴获的几件高挡品之一,平时都在总部放着,只有执行任务时才能领出来。董振堂也是第一次使用这个高级玩意,看久了有点头晕。望远镜的那一头,就是孙玉清部埋伏的区域。渐渐的,马步康旅全部进入了埋伏圈。

    突然,枪声大作,手雷如雨点般的从高扔下。山谷里,立即冒出阵阵弥漫的硝烟。

    让董振堂惊讶的一幕发生了。马家军只要还能跑的,在经历了不到三十秒的傻楞之后,迅速往两边的山上冲去,虽然是迎着对方的子弹,但是却没有一个马家军的士兵退后,他们一边盲目的开着枪,一面冲击,没有一个往来时的路退却。在通往两边土山的路上,一地都是稀稀拉拉的尸体,越冲人越少,最后在距离红九军阵地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全部死去。

    枪声停了下来。董振堂也从之前的振憾中回过神来,这是一支什么部队,不仅能够战斗到最后一个人,而且不会退后一步。今天的胜利,完全是仗着人数与强大的火力取胜,如果人数与火力跟对方相等同,或者略略差于对方,想在对方手里获得胜利果实。难!

    从埋伏地点走出来,董振堂带着战士们向战场走去,一路上,他把自己在望远镜里看到的告诉身边的十三师师长叶崇本,说:如果将来遇到青马的队伍,能够有把握完全打赢时才打,如果没有实足的把握,最好先避一避。

    四十六团团长白先顺告诉军长,青马军都是教民,他们有点像当年北京的义和拳,会神打。

    叶崇本说,不是神打,是不怕死,为了他们的真主,死,算什么。

    董振堂突然想起自己入党时的誓词: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生!

    这时,阵地上突然传出一声爆炸,董振堂等人下意识的蹲了下来。不一会,侦察员回报,是九军二十五师的战士在打扫战场时看到一个马家军的伤员,想去帮他包扎伤口,对方拉响了手榴弹。

    这是这场战斗唯一的一个烈士。董振堂觉得毫无价值。

    打扫完战场,回到大本营,袁振武一黑乌黑,对着孙玉清就是一场怒骂:“告诉你们不能跟青马的人说什么慈悲,偏要去帮忙包扎,我问你们,通知下达了没有?”孙玉清说:“已经传达下去了。”

    袁振武说:“既然已经传达下去了,这位牺牲了的战士就是违反通知,不能评为烈士。”

    董振堂站在一边,脑海里倒海翻江,因为违反了通知,死了也白死,这是不是也太没有人情味了。

    在总结会上,董振堂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袁振武说:“如果你们愿意让你们的士兵还象今天这个战士一样死掉,那么你们就评他当烈士,如果不想再出现类似的情况,就必须不折不扣的执行命令。你们自己选择。”

    徐向前张了几次嘴,想帮牺牲的战士说句好话,还是没有出声。

    这时,安忠吾说了一句让所有的人都十分意外的话:因为有意违反通知要求,追查上三级的责任。这是一个普通士兵,我希望明天看到他所在的班排连负责人的检讨书。为什么不能把通知的要求落实,造成战士的无谓牺牲。

    散会后,董振堂和孙玉清走在一起,董振堂问: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孙玉清说:不是,打仗不是儿戏,做错任何事,结果只会是一样,那就是死人。我们要牢记,谨记。参谋长,是个真正的带兵之人,他爱兵的方式跟我们不同,我们只知道溺爱,他却知道,对战士最大的爱护就是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我们要向参谋长学习。这个读过五、六年私塾,参加过黄麻起义的老战士,已经深深的懂得了这个道理。董振堂想想,还真是这个理,这个小参谋长,是个人才。

    回到宿舍,司务长端上今天的晚餐,徐向前和袁振武一看,居然是羊肉,问是从哪里弄来。司务长说,九军送来的,他们打扫战场很彻底,把马步康的所有辎重全部弄了回来,其中就有一批上好的羊肉。

    徐向前说:孙玉清已经知道教训了,杀了马步康五千人,自己连个伤的都没有,只牺牲了一个,我打了这么多年仗,这是头一回。都已经胜成这样了,是不是不要再让班排连级干部做检讨,教官你说好不好?

    不好!袁振武说:正因为打了一个难得的大胜仗,五千比一的死亡率。才能更让人知道一个道理:我在河池的时候,正权跟我讲过,战士的生命是最宝贵的,不应该死的,一个也不能死。在战场上,只要能用炮解决的,不用枪,能够用枪解决的,不用刀。在打扫战场的时候死去,这就是东葛先生和狼。我们的战士要知道这个道理,我们的干部更要明白这个道理。